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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找到不在现场的证据。”帕克严厉地说,“但是证人是个已经被杀的女孩。看上去她曾经使劲挣扎,然后就被杀了。”
“好像有些人看到女孩被杀尖叫似的。”温姆西说。
“包括你。那么,黄头发是假发。”
“可能是。你知道看上去一点都不自然。那天晚上我在那里时她戴着类似头巾样的东西——她也许是像人们看到的那样是个秃子。”
“你注意到她右手指上的伤疤了吗?”
“没有——因为她指关节处戴着戒指,所以显得很僵直。在她丑恶的趣味后面隐藏着美好的意义。我想我快要被麻醉了——或是削弱了,被迷惑了,然后——我们可以说,就循环不正常了!非常危险的事。一位好色的俱乐部会员死在公寓里了。急需有人平息此事,我入选了。我想是因为有人看见我在利物浦和伊夫林·克罗珀在一起。我认为伯莎·果托贝德用了同样的剂量。她下班时碰巧遇到了以前的雇主——五英镑和一顿不错的饭——许多香槟酒——可怜的孩子喝得烂醉如泥——一下扎进了车里——然后就带上一瓶酒和三明治同朋友一起去了埃皮恩。很容易,是吧——那你知道是怎样去的了?”
“就是那样。”首席长官说,“越快抓住她越好。你最好马上走,警官,给惠特克或福里斯特案件找到合理的证据——需要任何帮助可以提出来。”
“我可以进来吗?”温姆西问道。这时他们在大楼外边。
“为什么不可以?你会有用的。我们的那些人一起已经到了那里,不需要额外帮助。”
汽车飞快地穿过了波尔商业中心,驶过了圣詹姆斯大街,然后沿着皮卡迪利大街行驶。离南奥德利大街还有一半路程时,他们经过了一个水果商,帕克和他交换了几乎很难察觉出来的信号。他们从通向公寓入口处下面的几扇门脱身,守门人的朋友几乎立刻加入了进来。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后来的一个人说道,“她已经到了。”
“什么,惠特克?”
“是的,两分钟前就到了。”
“福里斯特也在吗?”
“是的,她是第一个来的。”
“奇怪,”帕克说,“有人说她往西去了。你确信是惠特克吗?”
“是的,她穿着老式的衣服,头发灰白,但是个子适中,相貌一般。她在耍老把戏。我想就是她——当然,我没有接近她,因我想起了你的指示。”
“好吧,无论如何,我们会去看看。走吧。”
水果商和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那女的去了福里斯特的公寓吗?”装作守门人的又一位侦探问道。
“去了。她径直走到门口就开始了求得赞助类的工作。福里斯特夫人迅速把她拉进去,砰的一声关上门。那以后再没人下来。”
“好吧。我们现在上去——注意不要让任何人从楼梯溜走。哦,温姆西,她认为你是坦普尔曼,但是她可能还不知道你向我们要求了工作。你按门铃后,只要门一开,你就立刻把脚迈进去,我们就站在这里,准备好往里冲。”
计划制定好了,他们听到很响亮的铃声。
但是没有人来开门。温姆西又按了门铃,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
“查尔斯,”他突然喊道,“这里有声音。”他脸色变得苍白。“快,我不能忍受再一次——”
帕克快速过来,仔细听着,接着他抓过彼得的警棍,使劲砸门,棍子伴着喧闹声响起回音。
“开门——警察。”
整个过程中,能听到里边恐怖、秘密的撞击声和咯咯的声音——拖拉很重东西的声音和扭打声。接下来是很大的轰隆声——好像是家具摔倒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尖叫,紧接着尖叫声被残忍地制止了。
“冲进去!”温姆西说,汗水从脸上淌下来。
帕克向比较大块头的警察发出信号。他走过来,用一个肩膀使劲撞门。门晃动着发出破裂声。帕克也使劲撞过去,把温姆西弱小的身体挤到一边。他们在这窄小的空间喘着气。
门被撞开了。他们跌倒在大厅里。一切都是那么使人恐惧的寂静。
“哦,快!”彼得喘着气说。
右边的一扇门是开着的。他们往里边瞥了一眼,什么都没发现。他们冲到起居室门口,把门推开,门开了大约一英尺宽。一个庞大的东西挡住了门。他们使劲撞门,把障碍物撞到一边。温姆西从上边跳过去——这是个很高的橱柜,倒在那里,打碎了的瓷器散落一地。房间里有争斗过的痕迹——桌子倒在地上,椅子是坏的,台灯摔得粉碎。他冲向卧室,帕克紧跟在后面。
一个女人的身体松软地躺在床上。她的灰白长发拧成一根湿冷的绳子搭在枕头上。头上和喉咙处满是血迹,血还在流淌。看到这一情景,温姆西本来应该兴奋得大叫,因为死人是不流血的。
帕克瞥了受伤女人一眼。他迅速地跑到那边的梳妆室里。一种声响闪过——有吵骂声和尖叫声——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警察在摇动着刺痛的手,帕克此时紧盯着猎物,虽然用氧化氢处理过的假发散在头上,他一下就认出了她,那双充满恐惧和愤怒的蓝眼睛使人感觉模糊不清。
“可以了,”帕克悄声说,“游戏结束了。没用了,咱们明智一点,你不想让我们给你戴上手铐吧,玛丽·惠特克,假名是福里斯特,我逮捕你——”他犹豫了一下,她看出了他的犹豫。
“以什么罪名?有我犯罪的证据吗?”
“首先是企图谋杀这位女士。”帕克说。
“那个老蠢货!”她鄙视地说,“她挤进来,袭击我,就是这些吗?”
“很可能不是。”帕克说,“我警告你,你说的一切都会被记录下来作为审判你时的证据。”
第三位警官确实已经拿出了笔记本并且在沉着镇静地写着:“告诉她因何罪抓她时,犯人说:”就这些吗?一‘很明显他认为说的话欠考虑,所以他满意地舔了舔铅笔。
“那个女的还好吗——她是谁?”帕克返回身询问起刚才的情况。
“是克林普森小姐——上帝知道她是怎样到达这里的。我想她没事儿,但她经历了很艰难的时刻。”
他边说边焦急地用海绵擦拭着她的头,就在这时,她睁开了眼睛。
“救命!”克林普森小姐慌乱地说道,“注射器——你不能——啊!”她虚弱地挣扎着,然后认出了温姆西那张焦急的面孔。“啊,亲爱的!”她喊道,“彼得勋爵,真糟糕。你收到我的信了吗?还好吗?……啊,亲爱的!我真糟糕。我——那个女人——”
“别担心,克林普森小姐,”温姆西说道,他感觉轻松了许多,“一切都好,你不要讲话,你以后再告诉我们。”
“什么注射器?”帕克追问着他的案子。
“她手里拿着注射器。”克林普森小姐喘着气说,她用双手扶着床,试图坐起来。“我想我晕倒了——激烈的搏斗——什么东西打了我的头部。我看见她拿着个东西向我走过来,我把那东西打落在地上,后面发生的事我就记不起来了。但是我命真大。”克林普森小姐高兴地说,“我亲爱的父亲过去总是说‘克林普森一家九死一生!’”
帕克在地板上寻找着什么。
“给你。”他说着,手里拿着一支皮下注射器。
“她是个神经病,她就是这样。”犯人说,“我神经痛时就是用的这支皮下注射器。里边没什么”。
帕克说:“完全正确。”他向温姆西使劲点着头。“里边什么都没有。”
那个星期二晚上,当罪犯被指控谋杀了伯莎·果托贝德和薇拉·芬勒特,并企图谋杀亚力山大·克林普森时,温姆西和帕克正在一起用餐。温姆西感到非常沮丧和紧张。
“整个事情都做得很过分。”他不平地说。他们讨论这个案件一直到深夜。
“有趣,”帕克说,“真有趣。顺便说一句,我欠你七先令六便士。我们本应该早些看透福里斯特的阴谋,但是关于辩解词似乎又没有理由怀疑芬勒特的话。这些愚忠会造成很大麻烦。”
“我想使我们感到麻烦的是一切都发生的太早了。但是回头看特里格的事情,就像水晶一样清晰可见,似乎没有理由这样。她拿那个空房子冒险,她不可能总能找到空房子在里面杀人。我想应该是弄一个双重身份,这样,如果玛丽·惠特克一旦被怀疑,她可以悄然消逝,然后变成虚弱且无辜的福里斯特夫人。真正的失误是她忘记了把那五英镑从伯莎·果托贝德那里拿回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关于福里斯特夫人的事情。我们出现在那里时,一定使她受到了惊吓。在此之后,警察就知道了她的双重角色。芬勒特之事是掩盖她踪迹的拼命的尝试——它注定会失败,因为太费解了。”
“是的,道森谋杀案干得很漂亮,既轻松又简单。”
“如果她坚持下去而且不被发现,我们永远也证明不了什么。我们现在也不能证明什么,这就是我在起诉书上没有记录什么的原因。我想我从未见过这样贪婪、这么冷酷的杀手。或许她认为任何妨碍她的人都无权生存。”
“贪婪且心怀不轨。想像一下她竟然企图嫁祸可怜的老哈利路亚。我猜他一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向她要钱的罪恶。”
“哦,他会理解的,那是件好事。为哈利路亚挖的坑已变成了金矿。一万英镑的支票已经兑现了。在惠特克能记起并试图停止这一行动之前,我就注意到了第一件事。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停止,因为上星期六它如期发生了。”
“这些钱从法律上讲是她的吗?”
“当然是。我们知道这笔钱是非法获得的,但我们还没有以这一罪名起诉她,所以从法律上讲没有此罪。我还没有向哈利路亚提到此事,否则他不会愿意接受这钱的。他认为是因为突然悔悟才把这钱寄给了他,可怜的老兄。”
“所以哈利路亚和所有他的后人都会富有起来。这点很好。其余的钱怎么办?政府会得到这笔钱吗?”
“不会的,除非她立遗嘱给谁,否则这笔钱将由惠特克的第一位亲属——一位堂兄继承,我相信他叫阿洛克,一位住在伯明翰的很正经的人。”他又因为疑惑困扰地说道,“就是第一位堂兄以这讨厌的法律的名义继承这笔财产。”
“哦,我认为第一堂兄是安全的,”温姆西说,“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安全的,而且倒霉的是,必须允许家属来探望,否则家庭生活的神圣哪里去了?如果是这样,这正是此残酷事件中最令人兴奋的事。你知道吗,当我给那个叫卡尔的人打电话告诉他关于这一切时,他一点都不感兴趣也没有丝毫感激之心,并且说他一直对此类事情表示怀疑,他希望我们不要再提此事,因为他会继承他告诉我们的这笔钱并将在哈利大街建立自己的家。他不要听到更多的流言飞语。”
“我从来就不喜欢那个人,我为菲利特护士感到遗憾。”
“你不必这样,因此事又引起了麻烦。卡尔现在太伟大了,不能和一个护士结婚——至少我想是这样。无论如何,婚约已经取消了。我很喜欢对这两个该受奖赏的年轻人扮演上帝的想法。”温姆西怜悯地补充道。
“上帝,上帝!啊,这女孩已经摆脱了此事。哎!
电话,到底是谁——?我想是院子里什么该死的东西。三点钟打电话来!警察是谁?——是吗?——啊!——对,我就来。彼得,这案子结束了。“
“怎么?”
“自杀了。用床单窒息死亡,我想我最好过去。”
“我和你一起去。”
“如果有的话,这是个邪恶的女人。”帕克轻声说。
他们看着僵直的尸体,面部肿胀,喉咙部位有很深的红色勒印。
温姆西没说什么,他感到一阵寒冷、恶心。帕克和监狱长在讨论这个案子并做必要的安排,此时帕克弓着腰不高兴地坐在椅子上。他们的谈话声在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六点的钟敲响了,一会儿他们才起身离去。这提醒人们八点钟要到了,应该宣布升那面可恶的黑旗了。
门打开了,他们走了出去,上了一辆小客车,消失在可怕的夜幕中。六月的天很早就亮起来,但却只有苍白、发黄的光照亮着人烟稀少的街道。天很冷,下着雨。
“这天怎么了?”温姆西说,“世界末日到了吗?”
“没有,”帕克说,“这是日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