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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落去。
“三身元我体,四智本心明,身智融无碍,应物任随形。”眼看下坠速度越来越快,别离先生忽然口中高念法诀,带着一簇白光的右手呈手刀之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插向宇文的胸口!
犹如被强大的电流袭击一般,宇文顿时浑身剧烈抽搐起来,双目圆瞪几欲裂眶而出,殷红的鲜血混杂在白沫中从唇边急涌。
一股巨大的气场包裹住处于施法状态的三人,别离先生竟在半空中垂直悬停了数秒。忽然白光一收,老人以一个极为漂亮的翻身姿势落在地上,并顺势单臂一摆,将宇文凌空摔了出去。可怜宇文浑身散出袅袅雾气,“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在落地之前他就已经昏迷了。
躺在地上的壮汉咕噜一下翻身站起,正要上前察看宇文的情况,却被别离先生出言喝止:“西关!带上那个女孩子,我们该走了!”壮汉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转身向方欣走去。
只有玄罡不顾一切地冲到宇文身旁,用头拱着他的腰部,将面朝地面的宇文推得翻了个身,可宇文依然毫无反应,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外界的动静。
“玄罡,还不走吗?从今以后,他就不再需要你的守护了。”别离先生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玄罡身旁。
黑狼轻轻舔了舔宇文的手心,忽然仰天长嚎,那悲伤的狼嗥穿破了虚空,直达九霄云外……
******
唐考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见的居然是海关的钟楼。大钟的时针正指着凌晨四点三十分,路灯昏黄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竟感觉有些莫名的温暖。唐考猛地坐起身来,才发觉自己是躺在马路上,还没等他看清四周景象,方欣却一下冲上前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悲喜交加的方欣搂住唐考的脖子,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嘿嘿……嘿嘿嘿……”死里逃生的唐考已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只好傻笑了起来。
“啊,你们也在这里么?”丁岚也是刚刚醒来,正对自己为何会躺在校外的大街上百思不得其解。
方欣和唐考此刻却无心理睬丁岚,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们都只想去关注面前的爱人。
丁岚看见不远处有一位神色严峻的老人正与一个面相憨厚的壮汉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他便悄悄地向方欣问道:“他们是谁啊?是他们把我们救出来的吗?”
“嘘……他们是宇文老师的师父和大师兄,是宇文老师拜托他们两位来救你们的,你可得好好谢谢他们啊。”由于对那两人有些说不清的敬畏,方欣只敢小声地回答着唐考。
“那……宇文老师呢?他又去哪里了?”丁岚环顾四周,并未看见宇文的身影。
“宇文老师……”方欣怔了一下,她忽然奇怪地发现自己想不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了。玄罡缓缓走上前来,沉默地看着方欣,虽有洞察一切的双眼,却无法向他们述说什么。
壮汉见三个年轻人都有些迷茫,便走上前来,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们先休息一下,天亮之后,你们就可以各自回家了,如果家不在这个城市的,也可以先跟着我们,无论如何,学校那边你们就不要急着回去了。”
“宇文老师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唐考追问道。
“他……”壮汉微微迟疑了一下,“宇文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不和我们同行了,他要我对你们说一声再见。”
“啊……”这一声再见,让三个年轻人心口俱是一沉,宇文突如其来的离别,使得他们仿佛心头被人掏空了一块,而且不知为何,他们都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这次分手之后,恐怕就再也不能和宇文老师见面了……
“西关,你过来一下。”远处老人平静的声音里竟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哦,我马上来。”被叫作西关的壮汉赶紧跑了回去。
“这些东西太过危险,我看还是不要带出去了。”别离先生指了指扔在地上的几件邪兵。
“师父决定了的事情,不用再向我征询意见了吧?”西关随意地拾起一件邪兵,仔细看了看那外层包裹的藤条,忽然问道:“宇文这编织藤条的手艺,好像还是师父教他的吧?”
别离先生一愣,接过西关手中的邪兵细细地看了一会儿,沉吟片刻,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忽然,他低声喝道:“取我的邪兵谱来!”
“是!”西关恭敬地一弯腰,反手从身后的登山包中抽出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巨大卷轴,挑开封条迎风展开,卷首顿时现出遒劲有力的三个墨书大字――“邪兵谱”。接着他又探手在那登山包中一抓,拿出一管用紫金布袋裹住笔头的毛笔,腾不出手来,西关便用牙齿拉开紫金布袋的捆系细绳,布袋脱落,露出的竟是一支蘸满朱砂的巨型狼毫!
别离先生手上运劲一抖,霎时震断那根根藤条,塞施尔弯刀挣脱藤鞘束缚,再次放出异样光彩。老人凝视片刻,接过西关手中递来的狼毫在刀身上重重一抹,弯刀上下顿时敷满了鲜红的朱砂,他又反手一拍,将弯刀用力按在西关手中展开绷紧的白布卷轴上,弯刀的外形立刻被拓印在卷轴上。
“波斯塞施尔弯刀,大马士革花纹钢所铸,锋利异常,无可比拟,邪兵谱排行第八位!”紧接着,别离先生又用狼毫在长刀印痕旁龙飞凤舞地写下了注释。
西关托着白布卷轴,似乎对别离先生的举动并不陌生。
“扶桑十字枪,暗光花纹钢所铸,坚韧不拔,意志刚烈,邪兵谱排行第十一位!”
“马来克力士长剑,糙面花纹钢所铸,刃承酸蚀,暗蕴毒芒,邪兵谱排行第十五位!”
“高加索坎查短剑,焊接花纹钢所铸,脊宽锋锐,以小搏大,邪兵谱排行第十八位!”
剩下几柄邪兵,别离先生也都如法炮制,留下鲜红的朱砂拓印之后再加上注释排行。
待到四柄兵器都留名邪兵谱,别离先生望着四张拓印上都有的圆形狮虎徽记,不禁冷笑起来:“哼哼……仁兽驺虞吗?真是自欺欺人……”
西关不胜感喟地说道:“兵器锻师的技艺达到巅峰,也是杀人艺术达到了巅峰,邪兵上刻下仁兽驺虞纵然有些虚伪,至少还可平衡一下锻师内心的愧疚吧。”
“锻师本人,也只是兵器的一部分而已,隐藏在一切背后的争夺之心,才是罪魁祸首吧……只要这世上还有利益的争夺,邪兵就不会消失,若要修订我这本邪兵谱,恐怕永远都不会有封笔的那一天了。”一声长叹之后,别离先生便用双手紧紧擒住四柄邪兵,只见一团白光闪过,半透明的冰纹顿时布满了邪兵周身。别离先生用纯厚的灵力在双手之间制造出几乎接近绝对零度的低温空间,竟让邪兵的韧性急剧降低,而产生了金属的低温脆性现象。
“都给我散了吧!”别离先生一声低吼,将力量尽数贯注于手中,四柄邪兵的锋刃全部应声碎裂开来,崩上半空化成一片漫天闪耀的光芒!四锻师精魂无处寄托,也化成一片青色薄雾,缓缓消散在空间之中。
“师父,还有这一把。”西关上前一步,将星落刀呈到别离先生眼前。
“星落刀,陨铁所铸,无刃无锋,害人无数,邪兵谱排行第二位!”面对这柄断刀,别离先生竟用右手指尖划破左手掌心,将掌中鲜血涂抹在断刀上,为它在邪兵谱上留下血红的拓印。
“这种东西,本就不该出现在地球上……”西关有些憎恶地说道。
别离先生一言不发,用力将它往地上一掷,断刀立刻深深插入泥地之中,老人双掌一合,掌心鲜血顿时化为一团青莲般的火焰,从手中喷薄而出,火焰裹挟住地上那把断刀,三千度的高温下,星落刀纵然是天外异物,也还是很快被熔成了一滩铁水。
“前尘往事,一了百了!也好……也好……”别离先生抬头凝望天际,随手将狼毫毛笔抛给了西关。邪兵之乱,终于告一段落。
西关见别离先生已将邪兵尽数毁掉,便将邪兵谱一卷,准备收藏起来。
“等等!”别离先生忽然一挥手,“排行邪兵谱第一位的宇文树学,还是……注销了吧!”
“明白!”西关啪地一声将邪兵谱卷轴拉到尽头,用狼毫重重地划下了一笔!
******
清晨的寒风冻醒了昏迷中的宇文,衣衫单薄的他瑟瑟发抖地站起身来,发觉自己依然身处体育馆的天台上。
太阳还没有露出地平线,天边也只是蒙蒙发亮,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嘴里仿佛被人撒了一把铁渣,一股难以忍受的金属锈味弥漫在宇文的口中,他费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低头看了看自己苍白的双手。
师父真的已经把一切都取走了吗?
宇文开始尝试唤醒体内的灵力,但反复试了几次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徒劳,青色的虚灵火球始终没能出现在他的手中……宇文嘴一咧,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别离先生果然说到做到,封锁了他的灵能中枢,从今以后,他再也不能使用任何灵力了。
揉了揉僵硬的手指关节,宇文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忍着全身关节的剧痛,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天台边缘。
昨夜一场恶战,此刻已无半点痕迹,平静的宿舍区正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到来。被血锢降魔咒所击中的五千魔军早已散灭于虚空之中,一切虚恶幻梦,仍是尘归尘,土归土。
失去了灵力,又失去了玄罡,自己恐怕已不能算是一个黄泉引路人了,可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吗,黄泉引路人这个身份,实在太沉重了。
宇文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END
《邪兵谱》已完结,敬请期待黄泉引路人系列第三部――《碎丹青》
这一部份,是《邪兵谱》最初的结尾,但出于各方面的原因,最后做了不少修改,实体书和网络版都采用了新的结局,这里将这一部分贴出来,倒不是说这个版本就比修改后的好,只不过是想把我最初设想的结局告诉大家罢了……
五十、
就如来时一般突然,人群的消散也只用了极短的时间。足球场上重新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场地中央多了一个碎石堆砌的小山,远远望去,活似一个新砌而成的坟墓。
小石山前并排插着两件冷冰冰的兵器,看上去就象是被埋葬者的墓碑。
“要抽烟么?”唐考掏出一盒已经压扁了的三五。
靠坐在球场边缘休息椅上的宇文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唐考从烟盒中抖出两支皱巴巴的烟卷,并排叼在自己唇上点燃后,分了一支给宇文。
“咳……咳咳……我也要……”一直平躺在宇文脚边的丁岚竟然自己支撑着坐了起来。
“行啊你,居然这么快就能动了!你是不是属蟑螂的啊?”唐考惊喜地拍打着丁岚的肩膀。
“别碰我……痛……痛死了!”丁岚面孔扭曲地捂着右肋,“你到底给不给?”
唐考拍了拍空裤兜,表示已经没有烟了。
宇文狠狠地抽了一口手上的香烟,又一言不发地递给了丁岚。
三个男人就这么并排坐着,若有所思地望着那灰白色的石头坟墓。方欣却站在距离他们有些远的地方,披着唐考的外衣,双手抱在胸前,抬头望着星光闪耀的夜空。
宇文扭头看了一下方欣,悄悄对唐考问道:“她没事吧?”
唐考摇了摇头,说道:“自从你告诉她柏叶的最后遗言,她就一直不愿意和我们说话,可能多少受了一点刺激吧。”
宇文又瞥了方欣一眼,夜风正轻轻吹拂她额前的秀发,她的眼眶里似乎有什么在闪动。
“你们知道吗?日本有评选年度汉字的习惯。”宇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嗯?”唐考和丁岚同时转过头来。
“去年的日本年度汉字,是“爱”。”宇文微微歪着头,目光有些忧郁地望着前方。
“哦……”两个年轻人似懂非懂地应道,“那今年的年度汉字呢?”
“今年的?还得等些日子,要到年底才能评选出来呢。”宇文淡淡地说道,“不过我猜,今年大概会是个“命”字吧……”
“命?”唐考先是一愣,又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呵呵……我一直以为老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也相信这个吗?”丁岚有点想笑,却又怕牵扯到痛处,脸上的表情便十分古怪。
宇文长吁了一口气,抬手指了指夜空,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没错,谋事在人,可为什么一直没有救护车或者医生护士什么的来理睬我们啊?”丁岚眯着眼睛往大路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又失望地低下了头。“我可不想自己走到医院去。”
“不会有什么救护车了……”唐考有些郁闷地说道,“你忘记S大已经被封锁了吗?我打了几次120急救电话了,他们都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还告诉我说学校隔离区那边有的是医生。”
“咳咳……我可不想被送到隔离区去!”丁岚立刻表示反对。
“等天亮吧,现在是不会有人搭理我们的。”宇文索性闭上了眼睛,“断两根肋骨是死不了人的。”
“我当然死不了!玄罡这怪物也会自己愈合,可张月晨昏迷了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啊?”丁岚有些不满宇文对张月晨的冷淡,回过头去想看看躺在场外的张月晨情况如何。
可就这么一回首,丁岚立刻被吓了一跳,张月晨竟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身后不过一步的地方,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
“啊,月晨,你醒了么?”丁岚很快反应过来,欣喜地问道。
“嗯……”张月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便向方欣走去。
宇文听见丁岚说话,猛地睁开了眼睛,见张月晨走向方欣的步伐越来越快,心念电转之下,他刷地一下站起身来。可宇文忘了自己也受伤不轻,动作过大了一些,立刻感觉胸口一阵气血翻腾,顿时鼻血长流!
“老师你怎么啦?”唐考惊慌地扶住了宇文。
“快拦住张月晨!”宇文表情痛苦地捂住口鼻,闷声叫道。
“拦住张月晨?”三个男人中唯一能够行动自如的唐考却完全不懂宇文是什么意思,他莫名其妙地看了张月晨一眼,不过犹豫了五秒钟,便已经来不及了。
张月晨快步走到方欣身后,突然出手勒住了方欣的脖子,并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宽刃短剑,抵住方欣白皙的颈部。
“月晨!你发什么神经?”丁岚呆了一呆,忽然大声吼了起来。
“坎查短剑!杀害温雅老师的果然是你!”宇文怒道。
“唐……唐考……”方欣忽然被人用利器制住,心下不由一阵慌乱,而那坎查短剑锋利异常,竟让她产生了冰凉剑锋已经嵌入肌肤之中的错觉,吓得她颤声向唐考求救。
“这……这……”事起太过突然,饶是唐考平日机敏沉着,此刻也慌了手脚。
“唐考学长,我曾经听丁岚哥说过,你们在博物馆里找到了一样东西,现在……就请把那东西交给我吧!”张月晨说话的口气十分冷静,一点都不像一个柔弱的大二女生。
“张月晨,把刀放下来,要什么都好说……你要那么危险的东西干什么?”唐考拧着眉头反问道。
“哼,只要有了星落刀,就能拥有改变世间一切的力量!你们和这些外国人打得你死我活,不都是为了争夺星落刀吗?”张月晨冷哼一声,似乎觉得这是明知故问。
“谁告诉你这些传闻的?星落刀只会带来恐怖与死亡,何况那刀已经断了,早就失去了魔力!”宇文提起脏兮兮的衣角在满是鲜血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眼神凶悍地盯着张月晨。
“又想骗我!易南行挖出来的石书上说过,星落刀本来就是断的!只要四柄邪兵聚集在一起,就能激活星落刀!”张月晨开始挟持着方欣,慢慢往球场中央移动。
“易南行挖出来的石书?”宇文等人面面相觑,难道易南行找到的东西还不止是四柄邪兵?
“易南行曾经对我说,只要我愿意和他一起去寻找星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