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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伯,那要如何戒除?”楚玉吟声问道。
“停止修习鹤啸天所传授的元部‘元太极’,不过,这谈何容易!一旦陷入‘魔心幻道’要想戒除,几乎毫无可能,尤其是子午时分,更是苦不堪言!”古天凝重地道。
楚玉听得不免潸然泪下,忙跪倒在地,哀求道:“师伯,求您救救唐风!”
古天慨叹道:“楚玉,你先起来,听我说完,从天下正道出发,本宗倒是希望唐风能够度过此劫,因为目前,天下只有他有希望驾驭侠剑,侠剑乃邪魔外道的克星。若是他能通过修习,将气海丹田处的佛道功法融合为一,将能御剑,侠剑一出,谁与争锋?”
楚玉紧蹙眉宇,焦虑道:“可是,他现在状况,根本就不能修习武学,又怎能将佛道功法相容?”
“关键靠唐风自己的意志了,然,他目前也是万万不能再用侠剑了。明儿我将带他去剑冢,将侠剑暂时藏匿在剑冢中,等他戒除‘魔心幻道’,方可再使剑!”古天沉声道。
楚玉不知该说什么好,唯有垂首,倩目看着汗如雨下的唐风,满是关切之情。
古天又是微微叹息道:“若是唐风能在比试之前戒除‘魔心幻道’,抑或可以让他参加比试,毕竟这次从易宗派出去的弟子对于易宗来说,至关重要!”
第二八章 授法
楚玉欣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眼中噙着晶莹的泪珠,激动地说:“师伯,您真的愿意让唐风参加这次大比试?”
古天顿了顿首,“嗯”了一声,乃道:“侠剑乃侠者之剑,如今唐风拥有这等佛道功法,只消将其体内的‘魔心幻道’解除,将其佛道功法相容,那将是一个旷古烁今的壮举。他也将会成为正道的惊世骇俗的高手,邪魔外道自然也就有了克星。”
“那太好了,我一定要帮助唐风解除‘魔心幻道’,勤加修习易宗功法,只要他在一个月后的大比试中赢得比试,那么他就有机会修习易宗九部,并且也可以出山斩妖除魔了。”楚玉欣喜若狂地说道。
唐风抬起手一把抓住楚玉的玉手,强忍痛楚,决然地道:“不管多么痛楚,我一定要解除‘魔心幻道’,修习易宗九部功法,将这些邪魔外道斩尽杀绝!”
古天欣慰地微微一笑,捋了捋须眉,上前一步,抬起掌,运起神灵之气,置于唐风的百会穴。唐风还未反应过来,立即一股强劲的气息从百会穴灌注而来,他迷惘地看着古天。
“唐风,闭上眼,顺着为师的气息,加以控制你体内紊乱的气流。”古天沉声道,手心之间,已然将一股蓝色气旋运起,源源不断地从唐风的百会穴输入。
唐风闭目凝神,将古天输入的气流顺着任督二脉,运转到了气海,而后经由丹田处,运转一个大周天,渐渐地体内紊乱的气流都舒畅了不小。钻心地刺痛也减少了许多。
“元部功法‘元太极’起于丹田,‘乾经’分为功篇和法篇,功篇想必鹤啸天已经告诉过你,便是‘龙’、‘象’功,‘龙’之功七境:一境‘潜龙勿用’、二境‘见龙在田’、三境‘或跃在渊’、四境‘飞龙在天’、五境‘时乘六龙’六境‘亢龙有悔’、七境‘群龙无首’。‘象’之功二君:一、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二、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古天吟声将这“元太极”的功篇说了一遍。
唐风微皱眉头,心念道:“这不就是鹤前辈所说的‘乾经’功法么?怎么又将‘乾经’分为‘功篇’与‘法篇’?”
古天能够修习易宗四部功法,自然已是几乎突破“五神通”之境,对于唐风的心念,早已了然于胸,他淡淡地笑了笑,继而道:“其实,鹤啸天所学的元部‘元太极’功法只不过是‘功篇’,至于‘法篇’他心术不正,自然是修习不得的。唐风,你可要用心识记,为师再将‘元太极’的‘法篇’传授于你。”
唐风感激地道:“请师尊教诲!”
“易宗法门由来渊源极深,而‘元太极’的‘法篇’颇有几分佛家大乘经韵味,其‘法篇’基本依据佛家《洗髓经》而来,是故‘法篇’为‘宇宙有至理,难以耳目契。凡可参悟者,即属于元气。气无理不运,理无气莫着。交并为一致,分之莫可离。流行无间滞,万物依为命。
穿金与透石,水火可与并。并行不相害。理与气即是。生处伏杀机,杀中有生意。理以气为用,气以理为体。即体以显用,就用以求体。非体亦非用,体用两不立。非理亦非气,一言透天机。百尺竿头步,原始更无始。悟得其中意,方可言洗髓。
元气久氤氲,化作水火土,水发昆仑巅,四达坑阱注。静坐生暖气,水中有火具,湿热乃蒸腾,为雨又为露。生人又生物,利益满人世。水久澄为土,火乃气之燠。人身小天地,万物莫能比。具此幻化质,总是气之余。本来非我有,解散还太虚。生亦未曾生,死亦未曾死。形骸何时留?”'附注a'
古天将这“法篇”一字不漏地向唐风阐述一遍,唐风心下默念,待古天说完,他也将此“法篇”熟记于心了。习惯地又重头将这些功法默念一遍,确保无误之后,方才收心。
而后,古天又透过幻象神通,让唐风潜意识下,将修习的诀窍演示了一遍,唐风虽然紧闭着眼,但是头脑中已然全是古天衣袂翩然的身影,正是古天传授正宗的元部功法“元太极”。他将其中的招式变幻,亦是强记于心,他大有过目不忘之天赋,是故只要古天练完,他的脑海已经又将其修习的诀窍演绎一遍。
楚玉、醉君肃穆站立在一旁,楚玉紧蹙眉宇,但她看得出易宗宗主古天是在传授唐风武学。醉君亦是不停的将“金樽”举起,将那浓烈的“金风玉露”灌进嘴里,就好像整个天下,唯独有酒。
诚然,在醉君眼里,只有酒,金樽美酒,潇洒一身。唯独饮酒,得以超然,这对于一位仙炼者却是有些相悖,毕竟一般仙炼者都是在这深山之间,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终超凡脱俗,以达仙境。
虽说千百年,仙炼者数不胜数,但向来少有人能突破人之限制,以达飞仙之境。就连醉道、虚尘也仅仅是因为百年前联袂仗着侠剑诛灭魔道,拯救天下苍生,才得以位列仙班。不过,那都是仙境的小仙,并非上仙、神仙之列。
而醉君以酒仙炼,相较于吸收天地日月之灵气,助以飞仙,却是大有不同。不过,仙炼之道,向来都是因人而异,不管是何道,只要心至诚,灵至净,终究都是殊途同归。是故,在易宗,古天也允许醉君以酒悟道修仙,并且将这易宗十大神器之四的“金樽”赐予他,让他在酒中得以超然。
“醉君师兄,依你之见,你觉得唐风能不能将‘魔心幻道’解除?”楚玉仍旧有几分担忧地问了一句身旁的醉君。
醉君仰头灌了一口烈酒,欣然笑道:“若是一般人,我倒不看好。不过,九师弟,我相信他,纵使没有易宗九部,他也一定能够解除‘魔心幻道’,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楚玉轻咦了一声,疑惑地看着醉君,表示不解。
“因为九师弟的意志绝非常人,尤其是他对魔域中人,已是恨之入骨。他必然以超强的意志克制自己的‘魔性’,以正义之剑,斩妖除魔。”醉君果决地道。
“意志?”楚玉若有所悟,“意志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
醉君又灌了一口酒,而后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点了点头,“意志的力量绝非我们能够想象,人体的潜能是巨大无穷的。”
楚玉将信将疑,又将倩目看向唐风,他紧闭双眼,而易宗宗主古天的掌心下那股蓝色的气旋仍旧频频不断地灌注入他的百会穴。
醉君倏尔好奇地问道:“小师妹,九师弟初来乍到,你为何如此关心他?难道你们之前认识?”
楚玉粉脸微微泛起红霞,略微垂首道:“我与唐风有过一面之缘,在虚若谷的时候,他被矮黑瘸子鹤啸天带走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殊不知,在易宗又和他相见了。他身世真的很可怜,爹娘都被魔域中的人杀害了,妹妹唐嫣又失散了,他现在自己又身中鹤啸天的‘魔心幻道’,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度过这一劫。”
醉君略微迟疑,顿了半晌,缓缓地笑着说:“小师妹,莫不是你心仪我们九师弟?”
楚玉粉脸更是通红,低垂下头,娇嗔道:“醉君师兄,你可别瞎说,他一个榆木脑袋,我才不会喜欢他呢!”
“哈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小师妹,师兄是不是瞎说,你心里明朗得很。”醉君戏谑地道了一句,转而道,“不过,九师弟才貌不差,小师妹你呢,冰雪聪明、美若天仙,倒也是般配得紧。”
楚玉撅起小嘴,芳心被醉君一语道破,小女子的娇羞顿时凸显得淋漓尽致,红彤彤的脸蛋,更是显得娇美,嗔道:“醉君师兄,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不理你了。”
醉君“呃”了一声,旋即又是笑着说:“不理我不要紧,只要理会我的九师弟就行了。”
楚玉气嘟嘟地白了醉君一眼,不再言语。美眸又投向唐风,但见古天额头已经是涔涔汗下,未曾来到易宗宗主古天竟是这般垂怜唐风,她心中已是一番感激不尽。
大概一个时辰过去,古天已经将元部“元太极”的“乾经”的“功篇”和“法篇”的诀窍传于了唐风,唐风早已将这些功法熟记在心里,待古天缓缓撤手,收起那一股蓝色气旋,唐风已然从痛楚中摆脱了出来。此时更是觉得精神抖擞,只是在体内的气海丹田处,仍旧有几许隐隐作痛,那便是“魔心幻道”的祸根。
古天已经用神灵之气将“魔心幻道”疏导在唐风体内,暂时压制住了也就减轻了唐风的痛楚。
唐风缓缓睁开眼睛,感激地对古天跪地磕头拜谢:“感谢师尊栽培,唐风定然不辜负师尊厚望,勤加修习易宗功法。”
古天欣慰地点了点头,“唐风,一定要解除对鹤啸天传授你的修习功法,靠意志去解除对‘魔心幻道’的依赖。还有,明日天亮,你便随为师到剑冢,将侠剑暂时藏匿于剑冢之中,明白?”
“弟子明白!”唐风俯首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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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a,摘自于《洗髓经》'
第二九章 御空
天边鱼肚白,群峦耸翠,与天相接,雾霭缭缭,迤逦巍峨。东方一轮旭日撑破云层,绽放耀眼灼芒,顿时之间,霞光万丈,铺天盖地,云层宛若镶上了金边。十万群山,笼罩在晨曦雾气蒸泽之中,氤氲飘渺,天地间,清新灵气,令人神清气爽。
楚玉芳心陶醉,一则唐风被易宗宗主古天赏识;二则此情此景,宜人飒爽。她雀跃地站立在唐风身旁,俏脸上荡漾着灿烂的笑意,甜美的声音道:“唐风,你一定要勤加努力,解除‘魔心幻道’吞噬元神,争取在一个月后有资格参加大比试。只要赢了大比试,我们就可以出山找你妹妹唐嫣,可以斩妖除魔、行侠仗义,捍卫正道。”
唐风木然点头,以他现在的心境,无需楚玉交代,早已是心急如焚。因为他妹妹唐嫣如今下落不明,断然不能久居青丘山。而且魔域肆掠荼毒,天下苍生陷入水生火热,他对魔域中人的恨,那是源自骨髓,恨入灵魂。
古天肃穆而立,眺望着东方尽头与天相接之地,心中跌宕起伏,慨然道:“虽自古邪不胜正,但如今正道陷入囫囵,以实力相较,正道力量悬殊。纵然易宗派出弟子,联合其他各宗派正道力量,未必能够取胜。”
“依师尊所言,岂非正道覆灭在即?”醉君皱起眉头,凝声问了一句,便举起“金樽”灌了一口醇香的“金风玉露”,俨然在思索古天的这番话。
“百年前,魔崖窟正魔交战,与魔域签订契约,永不相犯。如今,魔域撕毁契约,卷土重来,必然是势在必得。否则,魔域中人断然不会轻易侵犯。魔域中,堪称魔域第一高手的魅影、魔姬已然显身,至于‘魔域七魔’以及魔域魔头号称‘魔王’的诛神仍旧未见身影。”古天虽然言语镇定自若,然,眉宇间已是浮现一丝忧虑之色。
醉君亦是痛饮了一口烈酒,肃然道:“难道百年前正魔之战,‘魔域七魔’以及‘魔王’诛神未被伏诛?”
古天摇了摇头,悠然笑了笑,“‘魔域七魔’、‘魔王’诛神岂能轻易将其击毙?依为师看来,这八魔定然蛰居在魔崖窟疗伤蓄锐,而摧毁冥界地狱,放出十万饿鬼恶灵的,必然是魔域中另有其人。”
“是故,师尊决定将五年一度的大比试提前一年,遴选易宗才智超群的弟子前往魔崖窟,探寻八魔魔踪,借以彻底击溃魔域?”醉君若有所悟地道。
古天顿首,回转身,看了一眼唐风,继而道:“唐风,你随为师前往剑冢,将侠剑暂时搁置在剑冢之中。”而后又将目光落在楚玉身上,“楚玉,你也一道去剑冢。”
“是,师尊!”唐风已然恢复了精气神,整个人看起来虽有几分阴郁,但已然精神抖擞。
“是,师伯!”楚玉躬身拱手应道。
古天已经一道身影纵起,踏上青云,御空而去。唐风虽然修习不少武学,但对于此等御空而行,却是未得其道,一时之间茫然不知所措。
楚玉玉手一抬,一把抓住唐风的手臂,嫣然一笑,道了一句:“榆木脑袋,走了!”不待唐风回过神,楚玉已然将唐风拽着,纵身踏在了青云之上,他头脑“嗡”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缭绕的云雾,却是无尽虚空,脚下踏空,心悸颤动,险些拽着楚玉一道坠下了云端。
楚玉急忙提了一口气,玉手紧紧地拽着唐风,张嘴便道:“御空之法,乃以庄子《逍遥游》之意境演绎,‘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而六气者,乃阴、阳、风、雨、晦、明,此等功法,便是以此御六气,便可御空而行。”
唐风目瞪口呆,看着楚玉眉飞色舞地将这“御空之法”的精髓说了一通,然后,楚玉又将如何“御六气”、如何踏云、如何驱力等法门授予唐风。
唐风本就天资聪颖,自然一点即通,加之他本就兼具无穷神灵之气,只要将这御空之法施展开来,半盏茶功夫,早已是了然于胸。并且与楚玉并驾齐驱,相携追随古天而去。
楚玉倩目巧兮,如青旋之蔽月,麝香芬芳四溢,弥漫开来,唐风虽乃弱冠少年,但手与楚玉的青葱玉指紧扣,掌心之间的暖意,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心猿意马。犹如孩提时的梦,充满着幻真的色彩。白云雾霭,山峦跌宕,那十指相扣,心湖泛起涟漪,宛若一粒种子落在了疏松的土壤,在他二人心间扎根萌芽。
唐风心不由得加快跳动,而楚玉亦是粉脸红彤彤,红霞燃烧至耳根,微微垂首,秀发飘然,轻轻地依偎在唐风的肩膀。柔若无骨的玉手透出一丝丝汗气,心间满是暖流激荡,纵然默然无语,却是胜过千言万语。
盏茶功夫,古天身影轻盈落下,眼前已然是乾元峰之巅,巅峰之上,寒气迫人,一些树木上已是挂满冰珠。云雾在那树木之间萦绕,虚无缥缈,却是无处不在。此乃胜似仙境,若然非仙,更胜神仙。
易宗宗主古天负手而立,魁梧颀长身躯,虽然是须眉花白,有些岁月的痕迹。但其炯炯有神的目光,却是分外显得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一点颓败衰老之色。依旧是是那般威风凛凛,气震河山,傲视群雄的一宗之主。
唐风、楚玉二人只消片刻,亦是翩然落下,站立在古天身后,皆是垂首躬身道:“师尊(伯),请指示!”
古天颔首微笑,缓缓转身,其笑容如此之和蔼,其样貌竟是仙风道骨,他顺手指向巅峰前方一溶洞。该溶洞口乃是一直立而起巨大磐石,嶙峋模样,粗糙无比,其中形成的洞口乃是一圆拱形的一道门,门内传来一阵若隐若无的呼啸声,宛若百兽怒吼,却又透出一股森森寒气。
“此乃易宗‘剑冢’,剑冢之中,埋葬多少绝世好剑。绝世好剑虽然绝世,却也是杀戮滔天,染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无疑剑魂几乎可以说是剑下亡魂。较多的绝世好剑,都是因为其戾气太锋,抑或杀戮罪孽深重,而被剑者将剑带到乾元峰之巅的剑冢埋葬于此。”古天幽幽地道。
唐风微皱眉头,心下寻思:“如此说来,侠剑岂不是要被尘封于此?”
不待唐风询问,楚玉早已脱口问道:“师伯,这么说来,岂不是要把唐风手中的侠剑埋葬于此,永不问世?”
古天微微笑着捋了捋须眉,慈善地说:“非也,唐风手中的侠剑乃剑中侠者,千百年来,侠剑皆为斩妖除魔的侠士所持有,与那些绝世好剑相比,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