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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惊愕之余,心下寻思:“易宗?这里是易宗青丘山上?”他的目光又投向神兽青麒麟,俨然并不解为何神兽青麒麟把他带到这青丘山上。
神兽青麒麟依旧熟视无睹,“嘟嘟……”吐着粗重的鼻息,目光中透出几许灵光,迥然看着远处的群峰。
“抓住他,抓住他!他偷了易宗九部功法秘籍,快,抓住他!”正当唐风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丛林树梢之上,“嗖嗖”一阵风响,人影闪动,而后便是“刷刷”剑声凌厉的刺出声。
唐风循声望去,虽然看见人影翩然跃起,在丛林之间穿梭,却是看不清到底是些什么人。
“哼,就凭你们几个易宗小辈,也想抓住老夫。呸,回去问问你们掌门古天这欺师灭祖的孽徒,老夫神通如何?”一声阴恻恻地寒凉声音,唐风心头一热,这熟悉的声音怎么那么亲切,难道果真是鹤啸天前辈到来了?
“鹤前辈!”唐风将双掌至于嘴唇边,对着丛林深处高喊了一声,“鹤前辈。是您么?我是唐风!”
“嗖嗖”只听见丛林树梢之上一阵响动,凌空掷下来一包黄色丝绸的包袱,林中腾然一声:“小子,你拿好这些易宗九部功法,老夫今天要大开杀戒,教训教训这些易宗小辈!”
“砰”话音未落,只见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从林中撞出来,一个人的身躯被装在一颗巨大的参天耸立的大树上,顿时经脉尽断,跌落地面,几乎一团肉末,吐血而亡。
唐风哑然,探手一抓,将飞来的黄色包袱握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他慌忙将包袱抱在怀中,生怕有人忽然又来抢走一般。
“鹤前辈,您在哪儿?”唐风又高声喊了一句,“包袱已经接住了。”
“矮黑瘸子有帮手,‘乾元峰’所有弟子对付鹤啸天,‘坤阳峰’所有弟子前往捉拿接头的少年,其余各峰弟子封锁所有下山通道,以防鹤啸天还有帮手。”一个浑厚低沉地声音命令道。
鹤啸天的声音回荡在山涧,“哈哈……小辈,你爷爷要走,就凭你们还想困得住么?小子,不管什么人,都不可将你手中的易宗九部功法遗失,否则你休想解开佛道功法反噬。”
唐风听得鹤啸天的话语,又将怀中抱着的包袱紧了紧几分,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珠子转动着,垂首看了一眼包袱,心中有几许欣喜。
神兽青麒麟亦是站立在一旁,此神兽本就通灵性,此时更是竖起耳朵,露出了警觉之色。将偌大的身躯护住唐风,巨大的瞳孔中,透出一丝清澈明亮的眼眸,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哈哈……”唐风听着一阵朗声大笑伴随着眼前人影一闪,鹤啸天拄着铁拐杖铁青着脸,站立在唐风面前,而后林中几道人影起落,“刷刷……”剑芒四射,气势如虹,剑影人影,将唐风、鹤啸天以及神兽青麒麟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位衣着青衫道袍、八字须、高颧骨的道士,手持一柄赤褐色长剑,剑身一抖,剑锋霎时变得遍体光芒夺目。剑尖一指,怒视着鹤啸天,愤怒地喝道:“鹤啸天,五十年前,您离经叛道,背叛正道,投身魔域,残忍杀戮,罪恶滔天。是为我易宗耻辱,今番竟敢到青丘山盗取易宗九部,哼,此时恐怕你是插翅难飞了。”
鹤啸天那一双幽邃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易宗弟子,冷笑一声:“凭尔等小辈,休得狂妄自大,就算是老夫一人,出入青丘山,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如今,加上这少年以及这上古神兽青麒麟,你们有什么能耐夸下海口?”
青衫道袍道士赤褐色长剑一抖,目光微敛,扫视了一眼神兽青麒麟以及唐风,疑惑地道了一句:“上古神兽青麒麟,本就是正道圣物,岂会助你这邪魔外道?只是这少年……”
鹤啸天铁拐杖顿地喝道:“此神兽青麒麟确实乃正道圣物,而如今醉道已经仙逝,醉道将这少年托付青麒麟,自然这青麒麟听命于少年。而老夫对少年有救命之恩,毋庸置疑,少年当相助老夫。而且,少年手中这把剑……嘿嘿,就算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青衫道袍道士脸色骤变,不免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唐风,这少年虽看起来壮实,太阳穴鼓鼓,也算得是有几分修为。而倒看不出有鹤啸天说的那么骇人听闻,但当他目光触及唐风手中的剑,顿时面容失色,凝声道:“侠义之剑——侠剑?怎么会……”
“哼,你是古天这孽徒的首座大弟子斩龙子吧?‘先辈匣中三尺谁,曾入吴潭斩龙子’,你手中这把剑便是易宗神剑之一‘吴潭’,以你对剑道的领悟,你觉得‘吴潭’对战‘侠剑’有几分胜算?”鹤啸天看来对于这易宗是了如指掌,语气之中露出了一丝得意,好像已经胜券在握。
唐风清澈的目光瞟向斩龙子手中的那把赤褐色的长剑,原来这就是鹤啸天当日所说易宗神剑之一的“吴潭”,说起这把“吴潭”之剑,据说是远古时期天上陨落的一块赤褐仙石,落在这青丘山“乾元峰”之巅的“吴潭”旁边,后有仙炼者经过锤炼而成,其锋芒可谓是无锋无刃,却是森气迫人。
若说与这玄铁铸造的“侠剑”相比,“吴潭”却是少了几分锐气。侠剑乃是阳刚之中锐气十足,更是封印了多少剑者神灵气,千百年来,御剑者都是佛道高深的高手联袂施展。
斩龙子略微思忖,沉声道:“莫不是这少年竟是能够驾驭侠剑?以他的年纪,绝不可能同时身怀佛道两派功法。”诚然,他经过这番思索,顿时明白了鹤啸天的虚张声势。
唐风腾然惊讶,没想到这斩龙子一眼能够识破,不免心中有几分忐忑。只是,鹤啸天不是出山采药么?怎么会在这青丘山上盗取易宗九部?难道是因为自己被佛道功法反噬元神而特意前来盗取易宗九部救治自己?
这样一想,他顿觉鹤啸天对自己堪比再生爹娘,心头一热,鼻子一酸,几乎垂下泪来。
鹤啸天仍旧悠然地道:“是么?侠剑若是不能驾驭者持有,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况且,此少年能够有上古神兽青麒麟庇护,你觉得此少年是平庸之辈?”
斩龙子哑然,毕竟鹤啸天所言在理,御侠剑,必然佛道功法,难道这少年果真是天生异凛、天才奇才?他目光亦是又睥睨了一眼唐风。
“大师兄,休要听这矮黑瘸子的狗屁话,易宗九部弟子已经是悉数待命,只要大师兄一声令下。何惧这矮黑瘸子和这少年?”从斩龙子旁边闪身站立出一位白衣翩然、两束秀发从额头两边垂下的俊朗青年,手持一柄四方无锋剑,虽说是剑,倒不如说是一柄镔铁铸造的四方长铁棍,但实际又是一把精致的剑。
“夫子庭,切莫冲动。师父很快便到,鹤啸天多少与易宗有些渊源,还是等师父来了再做定夺不迟。”斩龙子微微沉眉,低沉地道。
鹤啸天竟是朗声“哈哈”大笑,笑声戛然而止之际,目光冷扫向斩龙子身边的俊朗白衣翩然的青年,淡然道:“你就是古天的二弟子夫子庭?那你手中这把剑定然就是易宗神剑之二昆吾剑无疑了。当然,你修为尚浅,未必知晓侠剑神威,你不妨用你手中的‘昆吾剑’上前一步与这少年一较高下,就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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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章 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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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凝聚神色,举目望着夫子庭,他手持那柄四方的剑竟然是易宗神剑之二“昆吾剑”。昆吾剑远比“吴潭”更为传神,乃洪荒十大神器排名第三,是为盘古氏第八代始祖的脊椎骨所化。
盘古氏第八代始祖修炼通天,在昆仑之巅大悟结界之秘,苦悟两百七十载,打通了精神结,思感和精神竟可无休止地引动天外天之力。但他却做了一件最失误的事,他根本就未能打通生命结。
在他调引天外天之力时,突然发现已经无法控制这股力量,在不能承受之时,他便只好将所有生机和精神全部内敛于脊椎骨中。虽然他有天纵之资,却无法抗拒天外天的力量,终于被爆成粉碎,惟有一根完整的脊椎骨化成了一柄剑。
凝于剑中的是盘古氏第八代始祖的精神和生机,而这股生机和精神却在天外天的力量摧退之下与他的脊椎骨完美结合,也便创出了一柄完美而奇异的剑,因其出于昆仑,因此叫“昆吾剑”。
后世之剑便是仿照此剑而炼,因此,昆吾剑乃是剑中之祖。
而在轩辕一统中原之后,他忆起九天玄女门对亡妻雁菲菲的再造之恩,亲自将昆吾剑送回姬水旁边的九天玄女门。而后,九天玄女门逐渐西传,其剑再未出现神州大地。
后在青丘山坤阳峰之巅,易宗祖师偶得,本欲将“昆吾剑”列为易宗神剑之首。不过,“吴潭”乃是从乾元峰上获得,为表示对易宗鼻祖周易崇敬,故而将“吴潭”列为易宗神剑之首。
在易宗,手持“吴潭”神剑者,可谓是继承易宗宗主衣钵的象征。是故,古天的首座大弟子斩龙子凭借武艺超群、智谋过人,又稳重缜密,当然是易宗宗主不二人选。因此,他得以手握易宗神剑之一的“吴潭”。
夫子庭作为古天首座二弟子,其武艺自是得到古天悉心调教,若单纯从武艺上来讲,与斩龙子不分上下。只是缺乏斩龙子的沉重和稳重,所以,他虽获得这至高无上的“昆吾剑”,却是只能居于斩龙子之下。
唐风在临天峰之时,鹤啸天已经将易宗之内的一切都说了个遍,这会他得以目睹这些神剑风采,当然是欣喜若狂。不过,他虽是对这些剑神往,但他手握旷世神剑“侠剑”,那不仅是一把惊世骇俗的绝世好剑,更是代表着侠义,正所谓“侠者之剑,以侠义著天下。”这从某种意义上讲,又多了几分殊荣。
而且,无论是手握“吴潭”的斩龙子还是手握“昆吾剑”的夫子庭,看到唐风手中的侠剑,皆是一阵愕然,都不敢小觑侠剑威名。
夫子庭冷眸扫了一眼唐风,对着鹤啸天“呸”了一声,道:“矮黑瘸子,你休要口出狂言,若是今番我与这少年交手,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易宗乃以侠义见称,岂会恃强凌弱,欺负一弱冠少年?”
鹤啸天鼻息里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射向夫子庭,轻蔑地道:“依老夫看,你是怕败在少年手中的侠剑吧?不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好,这是你自找死路,比就比,谁怕谁!”夫子庭“哐啷”一声,将那四方昆吾剑徒然出鞘,手腕一转,凝气于掌心,顿时,剑身熠熠夺目,光艳照人,剑尖低吟,对着唐风。
鹤啸天眉宇微沉,转身对唐风沉吟道:“唐风,以‘元太极’的功法施展你手中的剑,让他见识、见识你的威力。你怕是不怕?”
唐风摇了摇头,吟声道:“不怕,只要鹤前辈吩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小子,老夫果然没看错你!有骨气!”鹤啸天喜上眉梢,拄着铁拐杖一瘸一拐地退后了几步。唐风阔步沉稳地踏出了几步,缓缓抬起了手中的侠剑,一股寒凉气息灌注入他的掌心,侠剑逐渐绽放出了紫青色气旋,犹若蔚蓝的天幕上划过的流星。
夫子庭面色一沉,对唐风冷淡地道:“枉你少年手持侠剑,却是助纣为虐,今番在下权当除魔卫道。若然伤及你性命,也怨不得在下!你出招吧!”
唐风心中微凛,听着这番话,竟是心微微地触动了一下,但是如今是骑虎难下。鹤啸天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而且他是为了自己才以身犯险,到得这青丘山易宗盗取易宗九部。今天哪怕是死于夫子庭的昆吾剑之下,也绝不能无情无义。
只是易宗这些门人皆是声称鹤啸天为魔域之人,说他是离经叛道的叛徒,孰是孰非?谁又能告诉他?如今,唯有做出对呵护自己的人的决断,才不会有损道义。
唐风握紧玄铁剑,一步一步沉稳地踏出,没有说一个字,但目光却是透出了无限地坚毅神芒,有一种战无不胜的威势。他手中的侠剑紫青色光芒逐渐强盛,他大喝一声,徒然巨剑挺刺向夫子庭。
夫子庭眉峰低沉,手中昆吾剑一抖,一道雄劲气旋荡开,身影一飘,凌空一剑刺向唐风。
斩龙子原本打算阻止,但是见鹤啸天口气狂妄,也不便阻止,只好让夫子庭迎战,只是未料到这侠剑出手,顿时周围一片紫青色剑芒开天辟地笼罩而来,而夫子庭的昆吾剑亦是大放剑芒,颇有一招便可定胜负的架势。
两柄神剑在两人身影急速飘然跃起之际,眼看就要相交格挡。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只要知晓剑道之人都明白,若是这两剑相交,必然两败俱伤。
侠剑之威力太强盛,昆吾剑虽为洪荒神器,但在侠剑的光芒之下,顿时黯淡无光。斩龙子哑然失色,本该料到侠剑的威力无穷,却是不曾料到侠剑在这样一个少年手中,亦是能够如此强盛。
鹤啸天自然明白唐风这一剑下去,夫子庭势必身受重伤,并不是侠剑比昆吾剑厉害多少,也不是唐风武艺比夫子庭高强,而是……
“师父,多年不见,您老仍旧是这般残忍无道,难怪您穷尽一生,亦是无法悟道!”凌空一声厚重的声音,只感觉一片雪花落地般轻盈,一道人影闪现,明眼人早已看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衣着八卦道袍,轻盈落地之际,骈指弹向唐风的侠剑,而后单掌开碑之时,掌风便将夫子庭的昆吾剑荡开,赫然站立在唐风与夫子庭之间。
“师父?”斩龙子长嘘一口气,欣喜地喊了一声,夫子庭亦是垂首道了一声“师父”,便将昆吾剑归鞘。
老者一副慈眉善目,大有一番仙风道骨,他一双慈目中透出了一道寒光,瞪了一眼夫子庭,沉然道:“子庭,岂能因为师公一番激将法便按耐不住性子呢。这少年印堂呈现暗黑,明显身子有恙,岂能乘人之危?”
“师父,徒儿知错!”夫子庭心中甚是感激这老者恰到好处地解围,若非老者解围,刚才这一剑,他必然身受重伤不可。只是老者说少年身受重伤,却是不得而知。
鹤啸天眼眸中透出一抹寒意,瞪着老者,却是默然无语。看着那仙风道骨的老者。
老者目光又瞪了一眼斩龙子,虽言之瞪,实则这老者大有不怒而威,根本无需怒容满面,只消看一眼,便让斩龙子、夫子庭垂首。他又缓缓对斩龙子道:“龙子,子庭不知事,难道你也不知么?师公喜欢开玩笑,你们倒是较真,师公远道而来,当以礼相待,岂能大动干戈?”
斩龙子委屈地道了一句:“师父,这矮黑……师公盗取了易宗九部功法,弟子为了捍卫本宗宝物,这才……”
老者没有愠怒,仍旧是那种悠然地道:“胡闹,易宗九部功法不过就是师公想借去看看,那又何妨?”转而,他对着鹤啸天微微笑着,躬下身子道:“师父万安,弟子来迟,不肖徒孙冒犯师父,还望您老不计小人过,多多海涵。”
鹤啸天鼻息里“哼”了一声,目光如炬,枯瘦的脸庞,略微抽搐了一下,白了老者一眼,冷声道:“古天,你这孽徒,休要惺惺作态,你恨不得将我斩草除根,少来那一套虚情假意!”
古天,易宗宗主,兼乾元峰元部掌门,他乃是一位道法高深的仙炼者,在易宗修炼了元部功法“元太极”、仪部功法“两仪赋”、象部功法“四象凝”、卦部功法“奇门遁”,他堪称一位奇才,一般人能够将这易宗九部修炼一部,便可傲视群雄。
而他竟是将这易宗四部功法悉数修习,这才造就他一统易宗之前混乱不堪的局面,成就今天易宗声名远播、以侠义著称的伟绩。这是他的功劳,也是他的能耐。
宗主古天捋了捋雪白的须眉,淡然笑道:“师父,您这是什么话,徒儿这么多年都在等您改邪归正,返璞归真,练就仙身道法。”
“呸,孽徒,休得花言巧语。今番若不是为了这少年,老夫誓死不会上这青丘山。”鹤啸天目光中透出一丝暖意,看了一眼唐风,“此少年兼具佛道功法,造成反噬元神,唯有易宗九部功法,或许可以救他一命。老夫若是来求你,你断然不会同意,故而老夫只好铤而走险,将这易宗九部取出来看看医治少年。”
第一八章 魔心幻道
唐风听了鹤啸天这番话,心中充满了暖意,原来鹤啸天果真是为了医治自己佛道功法反噬元神,才到青丘山易宗盗取易宗九部功法秘笈。顿时之间,对鹤啸天又平添了几分感激之情。
他一双感激的眼神不免偷偷看了一下鹤啸天这位矮黑瘸子,心中竟是一阵酸楚。在这些自诩侠义之士易宗门人眼里,这位年逾百五十岁的老者,竟是大奸大恶之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