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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然后就产生了那种永不舍弃的收获物;即各种各样的鸟儿——知更鸟、金翅雀、美洲食蜂、雪松太平鸟、黄鹂、欧椋鸟——都在它的枝条中筑巢和孵化;被威尔逊·弗拉格(Wilson Flagg)恰当地描绘成“花园和果园之鸟”。无论苹果那美好的粗枝是否承受得起;这“守时之鸟”都总是能依赖它。实际上;果园比其他地方有更多适宜研究鸟类学之处。在适当的季节里;除了它的常住居民;很多森林更深处的鸟儿也不时来造访果园。布谷鸟来找黄褐天幕虫吃;鸟来找冻结的苹果,披肩榛鸡来找蓓蕾,乌鸦来找其他鸟儿的蛋,啄木鸟和山雀来找它们的虫子,扑动来找蚂蚁。红雀也来了,对它来说;看见苹果树的枝条形成了一个友好的隐蔽处该有多好;棕林鸫不时从附近的小树丛中出来;将在它的表亲知更鸟旁边筑巢。小鹰知道这最有可能是它们捕猎的好去处——在春天;当它们在树枝中间停止了以细小的昆虫为食;胆怯的北方鸣莺就可能会成为它们的考虑对象。老鼠也喜欢居住在这里;从附近的树林来到这里的还有松鼠和兔子。后者为了尝一尝美味的苹果;不经意地就将把自己的头颅放进男孩设置的圈套里。红松鼠和金花鼠都非常喜爱苹果的种籽。
所有家畜都爱苹果;其中最爱苹果的是牛。只要我们一吃苹果;牛就可能闻到苹果气味;只有很少动物可以这样。因此一定要照看好栅栏和篱笆;免得牛为了苹果而疯狂地跑来。无需为牛分捡苹果;或者把成熟的苹果分捡出来给它。苹果就是苹果;对牛来说没有什么好坏。我听说过有一头机智的老牛学会了把苹果从树上摇下来。当它在树上擦痒的时候;它就观察到了不时有一个苹果从树上落下来;这就刺激了它去摩擦得更猛烈一些——那样;更多苹果就落了下来。于是它接受了这个提示;以更大的活力来摩擦它的肩头;而农夫不得不阻止它;监视它;以此来保护自己的果实。
可是牛是苹果的朋友。它在农场周围、树林边沿、偏远的田野和牧草地上种植了多少树!正如梭罗所赞美的那样;野苹果多半是牛种植的。可以确信的是;它会把野苹果吃掉;又把籽核排出来。那些果实是属于它的;它为什么不吃呢?
苹果树那么具有个性;每个品种几乎都有自己显著的形态和果实。例如有一种很有活力的里布斯顿苹果;英国种——枝条宽阔得犹如橡树一般;在晚秋或初冬;它那隆起的硕果是我最喜爱的东西之一;或者是风铃草苹果树那更为下垂的厚实的顶端;以及它那同样令人愉快、甜而不腻的果实。
甜苹果也许最有营养;当烘焙的时候;它们本身就成为一道盛宴。只要有一棵结着果实的泽西甜苹果或者塔尔曼甜苹果的树;人们的餐桌上就不乏此类奢侈品和所有甜点中最洁净的一份了。或者是阿斯特拉罕苹果;一种8月的苹果——仅仅用一棵这种果树就可填补了这个季节的烹调间里的一个空白!在它那雪白的果肉抵达舌头之前;对于目光来说;它那闪耀的深红色外衣已然是一道多么丰盛的佳肴!在苹果家族中;苹果中的苹果是斯皮茨恩伯格早熟苹果。果树女神把她最美的滋味放在其中。它经得起烹调的严峻考验;之后依然还是能留住斯皮茨恩伯格早熟苹果的风味。最近;我看见一大桶这种苹果;它们来自纽约州北部的一个果园;它的种植者特别致力于种植这种苹果。它们是完美的宝石;并不大——体积并不是目标;可是小巧、美丽、匀称;红透到核心;多么浓烈;多么芳香!
对于这种专门开发种植的果实;它的优点就是具有普适性。偶尔也有一棵果树苗在农场里茁发出来;结出具有罕见之美和价值很高的果实。在尤其适合苹果种植的地区;就像哈得逊河沿河的某个地带;我注意到了大多数自发的野果树都结出优质果实。在并不温和的寒冷地区;果树苗多半是酸性的;且难以辨认;可是在较好的土壤中;它们就越来越多地变得温和而香甜。我知道野苹果在8月成熟;如果可能;就无需等到在大卫·梭罗描写的那种11月的凛冽空气中再来吃它们。在我附近的一座山脚下;一棵巨大的本地苹果树深深扎根于页岩中;结出了我所见过的外观最清晰、最饱满、最透明的苹果。它大小适度;并拥有一种香水月季的色彩。它的质量在厨房中备受推崇。我知道另一种优良的果树苗;它的坚固性和稠密度如此显著;因此在它所生长的农场上以“沉甸甸的苹果”而闻名。
我提到了梭罗;所有苹果爱好者和他们的苹果树都对他感恩。他写野苹果的章节是相关文字中最美味芳香的一段。它有一种犹如它所赞美的果实那样的气息和滋味;并且以同样方式点缀并流露出色彩。梭罗热爱野生种类胜于其他苹果;应该承认;他宠爱的东西不可能是在户内吃的。11月下旬;他发现了一棵红苹果树生长在沼泽边缘;美好得犹如野生的一样。他说:“你不会假设第一次调查时有任何果实留在那里;可是你必须按照分类来寻找。现在;那些无遮无挡地躺着的苹果已呈现出相当的褐色;而且腐烂了;偶尔还有几个苹果在湿淋淋的叶片中间露出盛开的面颊。尽管如此;我用经验丰富的目光在光秃的赤杨树、越橘丛、枯萎的莎草中和塞满叶片的岩缝中探索;在正在腐烂而倒下的蕨草下面探查——那下面有苹果和赤杨叶;密密麻麻撒满地面;因为我知道它们躺得很隐秘;很久以前就掉进凹地中了;被苹果树本身的叶片遮盖住了——这是一种适当的包装。从这些潜伏地;在苹果树圆周内任何一个地方;我取出这完全湿透而又具有光泽的果实。也许它们已被兔子轻轻啃过、被蟋蟀挖空;也许有一两片树叶粘在它上面(犹如柯曾②描述的那样;像一篇来自修道院那发霉的地下室的古老手稿);可是它上面依然还有一种浓重的果霜;刚刚有点成熟;保存完好;如果不比保存在大桶中的苹果好;那么就比它们更脆。如果在这些地方找不到苹果;那么我还可以在那密密麻麻地长出某些水平枝条的根底之间寻找;不时会有一个苹果留在那里;或者留在一片赤杨丛的正中——被树叶覆盖着;可以避开那可能会把它们嗅出来的牛。如果我渴望——因为我并不拒绝——我就会把它们装满两边的衣兜。我在结霜的傍晚踩着我来时的脚印返回;当时我大约离家四五英里的样子。我起初吃掉一个装在这边衣兜的苹果;然后吃掉那边衣兜的一个苹果;以此来保持我的平衡。”
《三月记事》
3月1日,春天的第一天!早晨,我把头探出门外的那一刻,就感到了变化。一阵骤起的南风吹拂着,尽管天空清澈,可是阳光并不相同,有一种新的元素的混合。
不到10天之前,有一个同样明亮的日子,甚至比这一天更明亮更温暖。那二月的水晶般清晰的日子,虽然没有春季的事物,可它是乳白色的,其中有一层薄雾、一种情感、一种对生活的贴近;此外,还有一丝难以描述的清新气味,一种来自海湾或佛罗里达州和南北卡罗莱纳州的颇有说服力的微妙气息,让感官激动。树木在地面下的每条大根和细根都感受到了它;软枫和银白杨的花蕾也感受到了它,因此在白天可感地膨胀起来。知更鸟知道这一点,那个早晨它正好在这里;还有乌鸦和乌鸫。
美洲河鲱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它们深深地躲在水中的隐蔽处下面,在河口附近跳跃和嬉戏;如果这温和的天气持续下去的话,那么这些河鲱就准备好沿河疾游而上。此外,被新生活唤醒的还有蜂巢中或者林中老树上的蜜蜂;更多冬眠的动物,如熊和花白旱獭,它们开始在地下巢穴中舒展起了身子——我想像,温暖甚至也到达了它们那里,加快了它们那种懒散的循环。
到了今天下午时分,首次有了烟雾的气味——旷野中最初的春天之火。弗吉尼亚州的农夫正在他的花园里用草耙把垃圾聚拢,在他那准备耕犁的田野中放火烧荒。我想像自己在那里帮助他。我看见孩子们到处玩耍,因为户外运动和田间劳作的恢复而感到愉快;烟雾穿过闪耀的薄雾上升;农舍的门开着,把下午的阳光放进来;母牛哞哞叫着,呼唤它的幼犊,或者躲藏在树林中;大雁在春天的阳光中嬉戏,回应着在它们上面飞向北方的野鸟群的鸣叫。
当我信步穿过市场,我在这里看见了预兆。那个黑人老妇用她的篮子带来了春天,在大片大片绿色青苔上摆满了透露出粉红色的杨梅;而她的老伴的果树和醋栗丛正值佳期,不同的球茎和根都被拿来出售,洋葱也一片片发芽。头顶上有一列知更鸟和雪松太平鸟,这些飞向北方的鸟儿让一种美妙的旋律掠过市场上空。鱼市开始因为鲈鱼和来自南方河流的河鲱而欢悦起来,野鸭正在取代长喙秧鸡和鹌鹑以前的地位。
在南北卡罗莱纳州,果树适时地在开花,人们正在准备给稻田播种。在弗吉尼亚州的群山中,在俄亥俄州,人们正在制作槭糖;在肯塔基州和田纳西州,播种的则是燕麦;在伊利诺斯州,此时会有人在给整个冬天都留在梗茎上的玉米剥壳。大雁和野鸭从密西西比州南部越过天空,飞向五大湖地区,在大草原上停留片刻,或者歇落到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里。当它们继续旅行时,空气中就回响着翅膀在梗茎和荚壳上发出的碰击声。
大约在这个时候,或者稍晚一点,在寂静的春天早晨,雌长喙秧鸡或雄长喙秧鸡就会发出那种低沉悠扬的咕咕声,让耳朵无法追踪或确定它们的位置。空气中充满它们柔和的、神秘的低音,如果没有偶尔一只鸟儿在地面上朝它低飞过去,狩猎的人们行走数个小时也无法接近那躲藏的声音源头。
在乡间的某个地区,河流和小溪到处都是浑浊的,沿途擦伤它们的岸。这是一种土壤的运动,那种接纳和保持溶解盐和泥泞的吸收力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大。霜放弃了坚持,把一切都转交给了水。如今泥淖成为母亲,青蛙、乌龟和螯虾(小龙虾)从里面爬将出来。
在北方,这个季节又怎样呢?冬天也许刚刚才停止。古老的霜降之王正要准备要拆除他留下的帐篷。冰块从河里流走,哈得逊河上的第一艘汽船正在穿越大大小小的蓝色水道。白色鸥鸟正从海湾出发去作一次短途旅行,看看前景怎样。
在开采木材的乡间,沿着上肯内贝克和佩诺伯斯科特;沿着哈得逊河北部,运送木材的人在工作,拿着长叉和钩子,利用春天的第一场洪水发送松木。之前整个冬天,他们穿过深深的积雪把这些木材拖到溪岸上,或者把它们放在某些地方。在那里,潮汐将涨上来把它们淹没、载走。现在,愤怒的洪水载着高贵的树干来临,一群又一群数不清的木头被撞击,被擦伤。那积雪形成的光滑之床,曾经被用来拖动木头,现在却融化成水流,继续把木头运载到下面的锯木场。在特拉华河上,划木筏的人在漂送木头筏子。顺着上涨的水流,一座座漂浮的木材堆流下去,在水坝处转弯,飞速穿过急流,终于在费城或更远处上岸。
在内陆的伐木地区,预兆又如何呢?在那里它们表现得极少而又微弱,可是却非常具有暗示性。太阳拥有融化积雪的力量;在牧草地上,所有的圆丘都光秃了,绵羊在勤勉地吃草。山坡上的雪堆也开始显出一种因磨损而变得肮脏的外观,并且它们纷纷流动下来,在那里横越公路,变得柔软,让一窝窝动物进入到它们的腹部。公牛在犁地,发出哞哞声,或者耐心地等待铁锹来取代它们的劳作;可是活泼的马却跳跃、挣扎,决定不予放弃。树林中,积雪在树木周围融化了,刺果和一块块树皮吸收了热量,直到它们穿过地面沉陷下去一半之多。积雪在融化,霜降离开了地面,现在对你的土地的基础进行考验的时刻到来了。
在农场建筑物周围,古老而又熟悉的合唱苏醒了,牛犊和羊羔在叫唤,还有它们哀伤的母亲的低声回应;同时母鸡在干草棚中咯咯地叫,大雁在春天的旅行中发出一阵阵响动。
所有农场工作或者乡下职业中最令人愉快的工作就在附近,那就是制糖。在纽约州和新英格兰北部,这个季节的开始是从3月1日到 3月中旬不等,有时甚至要到 4月才开始。随着太阳与霜降之间竞争完全开动,制糖季节宣告开始;甚至越是有竞争,树液就越甜。我不知道它的哲学是什么,可这似乎是一种跷跷板:仿佛太阳把树液汲起来,霜降又把它汲下去;两者的过度影响都会阻止树液的流淌。在太阳拥有力量来解除霜降之前,没有树液;而在霜降丧失了它再次锁住太阳的作用力之后,同样没有树液。
当夜里完全冻结起来的时候,第二天如果有温暖明亮的太阳,有西风却没有暴风雨的预兆,枫树的脉管就激动得完全颤抖起来了,清澈的甜甜的树液穿透树皮喷出来。假如风转向南方,而又温暖湿润地吹拂,摧毁空气的那种松脆性,树液的流淌立即就松缓下来;除非树林中有一层深雪来抵消或者中和温暖,树液才可能继续流淌——直到雨开始飘落下来。像外表粗糙的老树,人们并不会认为它们能够穿过一英寸或者更厚的枯死树皮而如此迅速地嗅到这种变化。我也不得不把头探出门外,让我赤裸的面颊去感受空气,使劲用我的鼻子去嗅闻它;可是它们的踪迹无疑已经潜伏在地面下,并嵌入那广大的潮湿之中。如果有什么东西对大气变化迅速作出反应的话,那么就是水。你可能认为溪流深处的鱼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吹拂,它是热还是冷?泥淖下的青蛙和水蜥(蝾螈),还有乌龟,它们也都没有感受到温暖,如果水看起来依然像冰一样?
树液的流淌很少能够持续两三天以上。到那时,天气中有一种变化,也许是一场暴雨,它几乎能把霜降从地面上清除干净。然后,在树液再次流淌之前,树木肯定会再次兴奋起来,暴雨肯定有一条白色尾巴,并且远离寒冷。不久,太阳就再次耀眼地升起来,用它的光束切割积雪或者软化那冻结得异常坚硬的地面。男孩们穿过树林,倒空水桶和炼锅,收回那些被吹走了的树液。这第一次流淌犹如初恋,总是最充溢和最甜蜜的,其纯度和美味远远超过了后来产生的任何槭糖。
在一个特定的季节中,树木流淌出的树液的数量和质量大不相同。确实,在一丛灌木或一个长着100棵树的果园中,可以观察到这方面的很大差异,就像奶牛生产的牛奶的数量一样。
现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依偎在卡茨基尔斯山中的山脊凹地里的“糖灌木”,我了解它的每棵树,它们在我的思想中都具有独特的个性。我记得那些树的数量和外观。
当我一年一度去拜访那古老的家园时,我发现其中的一棵树死了,痛感一种深深的失落。它们都是老树,为了我们两三代人的利益而放弃了它们的生命之血。它们结成一小群相依而立。一棵树伫立在一道泉水的源头,在树林上空高高扬起它那干枯的大枝,鹰和乌鸦喜欢在那里歇落。6棵树在攀缘一座小山;其他树则远远伫立在田野上,仿佛是要出来接受阳光的沐浴。五六棵名贵的树组成的一个纵队,在西北为树林警戒着,面对着一个牛羊吃草的山坡。相同数量的树在东边拥挤着排成一行,越过牧草地或麦田,可以看得见它们那庄严的灰色树干。还有一对连体孪生树,戴着沉甸甸的茂密的树冠;同时,在一条林中路的分岔处,伫立着两兄弟,它们的手臂围绕着对方的脖子,它们的躯体在30英尺的空间里温和地相互接触。
一棵巨大的枫树,以“古老的奶油盆之树”而闻名;它曾经伫立在桦树和山毛榉的密丛中间,它精神饱满,就像它的名字所表示的那样,发挥着两棵或三棵普通树木的作用。
在它旁边的这一小块土地上,最奇特的就是田野边的一棵树皮毛茸茸的树,它肯定在还很小的时候就被压榨得厉害。因为在它那靠近地面之处有一个丑陋的弯曲,它似乎一直在挣扎着要直立起来,可是从来没有成功;尽管如此,它依旧能够超过它所有的邻居。
而这一小块土地上最贫瘠的树,是一棵身材短、头顶沉重的树。它伫立在一道泉水边沿,整个季节里,它就连半加仑的树液也很难生产出来;可是这半加仑树液却非常甜,比一般树液要甜三四倍。在树液生产过程中,树端似乎远不及躯干重要。在这种竞赛中获胜的并不是树枝的长度,而是树干的长度。例如,根据我的观察,开阔地里的一棵沉重的、顶端茂密的树会抵不过树林中的一棵躯干高长的树,尽管后者只有一个小小的顶端。年轻的、繁茂的、薄皮的树精神抖擞地崛起,简直是以奔跑的速度来生长;可是它们却坚持不住,因为它们的血液非常稀疏。
牛群非常喜爱树液,羊群也如此;它们会因为把树液喝得过多而杀死这些年轻的树。蜜蜂在这里获得它们最初的蜜;最早的虫子在“插管”上安家,作为它永远的居所;松鼠也从树上胆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