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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已没有食物,我可饿惨了!”文天霸懊丧地说。
“除了忍耐之外,别无他途。文叔,勒紧裤带,晚间再入番寨找食物。”柴哲无可奈何
地说。
连端木长风也不再反对,只好依柴哲的办法,忍受饥火中烧的痛苦,用踏雪无痕轻功向
右绕山脚而走,然后由另一处有蹄迹处,走向一座山峰下。踏雪无痕轻功支持不久,所以须
从另一处有蹄痕处岔出。由柴哲领先,后面的人小心翼翼地踏着柴哲的足迹前行。因此,雪
地上只留下一个人的足迹。
他们是从东北角进入星宿海的,绕山脚向北移动,距番寨约有十里左右。绕了近三十
里,方到达番寨南角的一座小山,攀上山颠,恰好可以看到香寨的南面出口。番寨后面的
山,挡住了察看东北角进入星宿海要道的视线。在他们刚安顿下来时,八爪苍龙已从东北角
踏入了星宿海的地境,但他们看不到。
“咱们只派一个人监视,其他的人尽量休息养精蓄锐,轮流监视,小侄先监视一个时
辰。”柴哲向古灵说。
他们昨晚奔波了一夜,心力交瘁,休息时没有御寒物品,而且缺粮,心中恐惧惊骇,正
应了饥寒交迫四字的情景,莫不急于歇息,只有柴哲这傻瓜方自告奋勇先负责监视。不等柴
哲有所解说,五个人挤在一处,倚山壁入睡。杜珍娘已忘了自己是女人,她挤在白永安身
旁,不片刻便沉沉睡去,天掉下来她也懒得管了。
天宇中云层甚厚,朔风劲烈,天候似乎将变,下一场暴风雪快到了。
八爪苍龙带有向导,踏入星宿海地境,即向绰火尔族的番寨接近,后面跟着大群人马。
由于他们数十人结伴而行,昆仑双圣有所顾忌,加以被几个神秘人物所牵制,也无暇分身阻
止他们进入星宿海。
迎出寨来三个番人,仍是伊实三个人。绰火尔的族主叫图沁,意思是大力无穷。伊实,
意思是智慧。可知族长必定骁勇,伊实自然是该族的智多星了。
双方迎出,伊实上前盘请来意。八爪苍龙的通译说:“我们从天朝来,奉命前来追捕人
犯,人犯有一个通晓番语的人,名叫柴哲。主犯是一个年约六十岁的老人,叫古灵。我们一
方面向贵族换一些食物,并请求协助。所追捕人犯的足迹,已被贵族的人马所踏乱,但从人
犯的去向看来,他们六个人必定已经到了贵地,希望贵族多加协助,我们从天朝带了些物品
权作谢礼。”
伊实摇摇头,坚决地说:“我们没有看见这六个人。他们是些什么人?”
“他们是杀人犯,是极为危险的人物。前些日子,他们在索克图杀了苏克族四百余名勇
土。你们如果收容他们,将会后悔无及。”
“本族决不收容外人,你们可以放心。”
“但足迹确是到了贵地。星宿海虽有三四族人,但除了贵族之外,皆住在山区,所以他
们必定到贵族来找食物歇息,尚请告知族长,务请协助,方可保障贵族的安全。”
伊实故意沉吟片刻说:“我记得昨天似乎在七八里外看到有几个人,但他们没来本寨,
不知是什么人?”
“他们……”
“他们向西北走,也许到图罕族去了。”
“昨天什么时候看见他们的?”
“哦!这个……像是日落时候。”
“好,我们会去查。请让我们入寨,借住一宵,并向贵族长换一些食物。”
伊实难下笑说:“好,请进寨歇脚。”
寨中兴建了一座佛堂,佛堂的左首是容纳外客的几座木屋和容纳客人牲口的厩房。佛堂
中住了三位喇嘛,规模虽小,但布置却有佛寺的章法。这里是极为神圣的地方,除佛殿之
外,后面一带除了族长和几个重要番目,旁人是不许越雷池一步的所在。
四拨人被安顿在木屋中,少不了有一阵繁文褥节的应酬。八爪苍龙按番俗拜会了族长,
献哈达,奉礼物。族长也少不了尽地主之谊,送粮秣,赐宴等等。
族长一口咬定在入冬以来,不曾有外人进和星宿海,更不曾见过汉人,答应了客人的请
求,立即派人至其他两族传信;并准备搜索附近是否有生人出没。
天色尚早,约在一个时辰之后,搜山的人已准备停当。族长图沁表现得十分热心,他表
示既然柴哲几个人是歼灭苏鲁克族四百余人的凶手,同仇敌忾自当全力协助,方可避免绰火
尔族遭受攻击。
由伊实带领了十六名勇士,每人带了一头浑身漆黑极为凶猛的契犬,引领着八爪苍龙十
八个人,立即出发先向西北山区搜索踪迹。
其他三拨人并不同行,在塞中等候消息。
二十名神秘骑士被安置在左首第一栋木屋中,门后派有人把守。自称为首领的陈光远,
召集十九个人围守在屋中的皮褥上。被称为会主的人高踞主位,两侧是两个身材魁梧,有一
双鹰目的人,所有的人皆穿了番装,毡巾蒙住了头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无法看出股貌。
陈光远坐在左首不远,低声道:“禀会主,属下不明白,会主为何不让属下跟随前往?
万一他们找到了……”
会主冷冷一笑,抢着说:“不会的,图沁族主并无意帮助八爪苍龙。”
“但他们带了獒犬……”
“他们装腔作势,只能骗得了八爪苍龙。我已从图沁族长的神色中,看出了他心中所怀
的鬼胎,他根本就在敷衍,显然另有作用,隐瞒着极为重要的秘密。”
“那……”
“我们要找的人,极可能藏身在寨中。糟的是隆冬时节,有些人足不出户,也无法察看
面貌,即使咱们遇上了要找的人,也会一无所知。”
“要不要公然搜查?”
“不可,这一族番人十分剽悍,组织严密,公然搜查必将引起冲突,不但众寡悬殊,而
且八爪苍龙也不会让咱们如意,不可妄动。”
“难道咱们就此坐候不成?”
“晚上擒一两个番人来问问,以免打草惊蛇。同时,派两个人到佛堂暗探,里面可能有
可疑的线索,你先派人到佛堂附近探探道,派去的人切记不可露出马脚。”
右首一个有一双木无表情的山羊眼的大汉,沉声道:“禀会主,难道我们就这么坐视八
爪苍龙迫害咱们的人么?”
会主呵呵笑说:“冷兄弟,难道我不比你关心?八爪苍龙奉官府之命前来西番,所带的
通译与向导,皆是一流的人才,没有他引领,咱们怎找得到要找的人?”
“但是……这与咱们要找的人无关……”
“所以你还不能独当一面,因为你到底缺乏判断力。你想想看,古堂主如果不是获得了
咱们要找的人的线索,岂会在后有追兵的困境中,仍然不顾一切向前走?因此咱们利用八爪
苍龙带路,时机未至,不可打草惊蛇……”
“但会主昨晚却……”
“昨晚情形特殊。”会主抢着说,稍顿又解释道:“昨晚我以为可一举格杀他们三分之
一的人,再活擒几个人逼口供,没想到恰好碰上昆仑双圣闹事,功败垂成,十分可惜。目下
八爪苍龙这老狐狸已对咱们生疑,机会不再,咱们只好利用他带路,到时候再行决定下手除
掉他们的妙计。”
“哼!他们十八个人,咱们足以收拾他们……”
“冷兄弟,你太小看了八爪苍龙了。他这十八人中,最少有一半以上是顶尖儿风云人
物,拼起来咱们即使能占上风,也是死伤一半人,岂可操之过急?别说了,咱们到外面走
走,先摸清地势,准备应变。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番人反复无常,喜怒莫测,不守信诺,
咱们不可因图沁族主表示友好而松懈,须防他们翻脸弄鬼。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须提高警
觉,不要相信对你太过热心的人。”
会主人老成精,虽是个无所不知的老江湖,但仍然有失算的时候,他毕竟与番人极少接
触,不了解番人的心理、却自以为是,失算了。图沁族长早在和硕丹津的口中,知道了古灵
和柴哲的底细,当然希望八爪苍龙能擒住古灵和柴哲永除后患,有外人相助,何乐而不为?
所以派出伊实,希望确能找到古灵六个人的藏身处所。只不过图沁另有打算,并不完全信任
这群来自中原的汉人,所以表现得表面热心,心中却时时警惕,以致会主会错了意,判断错
误。
寨中极为平静,看不出任何可疑的征候。
伊实带着八爪苍龙,先向西北搜,然后向东北折,距柴哲所走的路径,只差半里地,未
能发现六人留下的脚印。搜了近三十里,将接近进入星宿海的东北出水口,也就是所有的人
进入星宿海的来路,方发现了古灵六人折向山区的足迹,天色已近黄昏了。
八爪苍龙大喜过望,断然下令沿足迹追赶。可是,只追了十余里,天色已经尽黑。晚间
番人是不外出的,伊实坚决表示要返回番寨,明天再行追踪。
八爪苍龙沿途仔细察看前面的地势。心中有数。夜间确是不宜追踪,便启程返塞.一再
请求伊实,再返回番寨后不要泄漏追踪所看到的线索,伊实自然一口承诺。
在他们开始搜索追索期间,柴哲六个人皆捏了一把汗,始终注视着他们的举动,随时准
备溜走。
六个人饥寒交迫,心中恐惧,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柴哲吁出一口长气说:“他们已获得
番人的协助,咱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哪一条路?”古灵问。
“及早离开,到另一处番塞找食物,或者连夜从来路撤出星宿海地境。”
“我们尽快撤出星宿海地境好了。”端木长风恐惧地说,他已对追踪谢金那群人的事失
去了信心,经过上次被擒受辱的教训,他的心早已经发寒,假使再落在八爪苍龙的手中,他
不用想也感到毛骨惊然,开始表示认栽了。
“不追擒和硕丹津了?”柴哲颇感意外地答。
“不了,日后再说。”端木长风情绪反常地答。
“他们就藏在番寨中哪!”柴哲指向远处的番寨说。
“那群鹰犬也在里面,我宁可放弃。”
“少庄主,那……咱们回去如何解说?”古灵接口问。
“自有我担待。回程时,咱们好好商量,编一套谎言……”
“编谎?老天!日后庄主如果查明真相,那……”
“谁会到这连蝼蚁也呆不住的星宿海来查真相?”
柴哲摇摇头。苦笑道:“从前在追踪期间,该放弃却不放弃。目下要找的人就在番寨
中,少庄主却要放弃了。八爪苍龙会返回中原的,他会将发生的事到处宣扬。庄主不聋不睛
不糊涂,必然会派人到星宿海来查。少庄主固然可以担待,但其他的人可受不了。”
“你怎么老是跟我作对?”端木长风不悦地问。
“少庄主,这不是作对,只是说明事实而已。至于少庄主要怎么办?谁敢反对!”柴哲
冷静地说。
“那么,我说回毕拉寺。”端木长风悻悻地说。
“是,回毕拉寺。”
“明早就走。”
“如果目下不走,就走不了啦!”柴哲平静地答。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乏了,该谁守望了?我得休息休息。”
端木长风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沉声问:“你说,为何会走不了?”
柴哲淡淡一笑,平静地说:“大家都乏了,没有食物,饥寒交迫,所以走不了。”
“这时走岂不更乏了?”
“这时还受得了。”
端木长风放了他,颓然在一旁坐下,整天未进食物,紧张时反而没感到难过,这时危险
一过,经柴哲一提,便感到饥肠辘辘,委实难以忍受。
古灵也饿得难受,说:“咱们必须冒险,到番寨中找些食物充饥,不然想走也走不了,
动起手来只有束手待毙的份,那怎么行?”
“柴哲熟悉番情,叫他跑一趟。”端木长风急急地说。
柴智不等古灵招呼,将包裹拾起交到古灵手中说:“好吧,我走一趟,但在一个时辰之
内,你们如果不离开此地,恐怕你们不会……你们将有困难。如果我回来找不到你们,那
么,在东北入口的道路会合。”
古灵一把拉住他,急急地问:“有困难?你的意思是……”
“灵老,你以为八爪苍龙在番人带犬搜寻下,会找不到我们留下的脚印,哼!别做白日
梦了。番人夜间不会外出搜山,八爪苍龙这个老江湖,他可不在乎黑夜或白昼,他要是不找
来,便不配称天下第一名捕头了。”
他沉静地说,举步便走。古灵正想阻拦,端木长风却叫道:“你以为你是什么?是未卜
先知的神仙吗?哼!八爪苍龙如果要来,岂会轻易地转回番寨夜间再来搜寻?见鬼!别听他
胡说八道;处处表现他精明机警,岂有此理。”
柴哲一面走,一面说:“八爪苍龙老奸巨滑,如果他在入暮时分不转回番寨,你们岂敢
放心躲藏?他便不会如意了。”声落,他已远出十丈外,慢慢走去。
“我也去。”杜珍娘叫,一跃而起。
“不行,人多了反而得事。”古灵出声喝止。
“好吧,咱们大家在此地等死。”杜珍娘愤愤地说。
等了半柱香左右,担任守望的白水安,突然闻到一阵腥风从北面吹来,他好然扭头北
望。
雪光朦胧,罡风怒号,视界有限,耳力也失去效用,听不到劲风呼啸以外的声息。
朦胧雪光中,可看到三条黑影贴地沿山坡向上奔窜,速度甚快,已接近十余丈下了。
“狼来了!”他大叫。
挤在一团的其他四个人,从恶梦中惊醒,急急爬起,本能地抓住身畔的兵刃。
来不及了,南面突然响起八爪苍龙震耳的吼声:“你们要搏斗而死呢,或是缴出兵刃就
擒?”
众人扭头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斗志全消。
以八爪苍龙为首的十二个人,已站在他们身后不足五丈,成弧形围住。
他们正想扭头向北逃,转身一看,呆住了。
三条獒犬,六个人,已在丈外堵住了退路,完成了包围,成了网中之鱼。
杜珍娘丢下木棒,惨笑道:“我说过的,谁不听柴哥儿的话,便会倒霉。刚才我说在此
地等死,不幸而言中,少庄主该快意了吧?”
端木长风大吼一声,挺剑冲向八爪苍龙,剑出“三星赶月”,连续抢攻三剑。
八爪苍龙身侧的镇八方一声冷笑,截出接招,“铮铮铮”三声剑鸣响处,三剑全部落
空。
“卸下你的手。”镇八方冷叱,剑虹一闪即隐,接着退出八尺外,“擦”一声收剑入
鞘。
“哎……”端木长风厉叫,踉跄后退。
“噗”一声响,他的右手齐肘以下,裂开一条大缝,深达臂骨,五指仍死死地抓住长剑
不放,但已无力举起了。
“临斗愤怒与恐惧,皆可令人灵智迷失,足以自陷死境,所以你禁不起一击。要不是千
面客秋岚兄事先打过招呼,这一剑便可以贯穿你小子的心室。还有谁想上前试试?”
龙骧华志远闪出大笑道:“华某感到手痒,也想卸一条膀子玩玩,谁来试试华某是不是
浪得虚名?请上。”
古灵扶住端木长风,握住他的右臂止血,惨然一笑,向其他同伴说:“丢下兵刀,咱们
毫无机会。悔不听柴哥儿的话,致陷诸位于死地,我……我深感抱歉。”
古灵没有兵刃,白永安与文天霸也没有,只带了一根木棒。端木长风的剑是柴哲的,柴
哲去番寨找食物只带了弓箭。
白永安丢下木棒,冷笑道:“古老,仅是抱歉而已么?你老了,早该退休啦!”
八爪苍龙举步走近,厉声问:“柴哲呢?他在何处?”
“走了。”古灵木然地答。
“去了何处?”
“不知道。”
“走了也好,这次他永远没有再救你们的机会了。”
“不见得。”
“咱们走着瞧好了,咱们走。”
八爪苍龙一面说,一面走近,猛地两掌劈在古灵的双肩上。
“咔嚓”两声轻响,古灵双肩脱臼,怀中的端木长风突然跌倒。
弄脱了五个俘虏的肩关节,由五个人每人伺候一个,挟了就走,扬长奔向番寨。
在天色将黑时,住在番寨的二十位神秘客,始终没有擒到一应番人拷问口供的机会,番
人们都在住所内活动,根本不接近客房,无法擒捉落单的番人,因此得不到丝毫消息。天黑
后不久,八爪苍龙带着人回来了。陈光远奉命前往打听消息,却碰上了八爪苍龙这个老狐狸
不吐露丝毫口风,只说找不到古灵的任何线索,要明晨继续搜索,今晚要早些安歇。
他们放了心,准备晚间暗搜佛堂和番寨的可疑藏人处所,因此也乘机早早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