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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没有人同意林肯·史蒂芬斯对这些事的看法:什么是罪恶?什么是惩罚?什么是社会罪行?什么不是社会罪行?但他是一位高瞻远瞩的有远见卓识的人,比大多数人都有见识。
先生们,你们今天不相信一件事,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是错的,因为今日的梦想也能成为明日的现实。让社会更人性化的每一步以及对付罪恶、采取惩罚的每一个努力,都是在朝宽容、仁慈和更好的生活条件前进,都是在显示这样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善的一面和恶的一面,人和人之间,并不像我们以前被教导的那样,存在很大的差异。要想使每一个努力都坚持下去,就必须要有人情味,就必须以振奋人为目的,就必须以宽容、仁慈和人性为基础,否则,就不可能坚持下去。林肯·史蒂芬斯相信这点,你们也相信。当然,也许你们会不相信这点或那点。但是,正是人类的渴望使人类不再嚼食同伴的血肉,引导人类走过苦难与艰辛,到达现在这样一个可以得到仁慈、宽容、公正的社会,并期盼着这么理想的一天没有罪恶,没有惩罚,没有罪行,没有悲哀,人类不再自相残杀的到来。
你们现在所相信的几乎每一件事,在不到100年前,都曾经被嘲讽、被拒绝。我们今天所遵循的大多数的人道行为,在200年前都受到藐视与否认。世界在前进,残暴随之而逐渐消失,人道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不为史蒂芬斯的观点担心,我关心的是事实。
在本案中,我的做法人道吗?在福特先生决定对我进行的让人恶心的指控里,有一项是我出卖了我的当事人。我,这样一个为自己的当事人辩护而几乎流尽热血的人;我,这样一个从来都把当事人看作是自己朋友的人;我,这样一个在职业传统和良心的驱使下,与每位当事人将心比心的人;我,这样一个用夜以继日的工作来挽救那些把他们的命运交付给我的人;我,这样一个为了帮助自己的当事人而坦露胸膛,面对敌人仇恨的人!居然出卖了他们我的当事人。
先生们,我真希望你们能知道,我希望我自己能使你们知道。我不必那样做,因为那时我手头上并没有案子。我生活得很宁静,我原本无事一身轻,但我却自找了这场官司。发生了什么呢?就像我是一位走在海边沙滩上的小男孩,天很清澈,偶尔飘过一丝云彩,大海风平浪静,忽然间,天塌了下来,我被大海所吞没。如果这一切能写在《命运记》里,如果我的命运认为我为他们所作的牺牲还不够,那么,就让我饮下这杯苦酒吧。
我认为麦克纳马拉案已经了结了吗?在11月20日,我们就开始协议解决,你们还有疑问吗?
福特先生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些人有罪,证据在哪儿呢?我不知道他们是有罪的。我从事法律工作已经很多年了,但我不会直接去问我的当事人:〃你们有罪,还是无罪?〃我也不会这样问你们。地球上的每个人都是善恶兼而有之,我知道这一点。也许你们不清楚,但我知道这一点。我发现一个人陷入了麻烦,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麻烦也许就是他自己的错误造成的,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又不是。人的出生不能选择,人的思想不是自己产生的,因此,人对自己的思想不必负责。人是在此之前所有时代的产物,也是在他生活中所有曾直接或间接地接触过的他的人的产物,于是,他就成了现在的他,这一切都是创造他的万能的上帝的责任。我尽我所能地、仁慈、谨慎、公正地帮助他,并不把他当作是一个有罪的恶棍。
对于麦克纳马拉兄弟俩,我原本一无所知,直到我接手这个案子,一天又一天,我逐渐认识到,杰姆这位把一切都托付给我的年轻人,如果受审,那他的命就保不住了。正如一位医生认识到他的病人会死去一样,我认识到我的当事人处于极端的生命危险之中。你们认为,如果我觉得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能挽救他,我能不去试试运气吗?也许你们会说,我不应该那样做。也许你们会说,如果我认为他有罪,我根本就不该去挽救他。你们可以这么说,但我不能。如果这个人被处死,那么,只会带来仇恨、暴力、错误和罪恶。因为,先生们,毕竟,一切事情都源于人的内心。你可以通过改变一个人的内心而改变他,你可以通过改变他的人生观而改变他。但是,吓唬、囚禁、暴力或残忍却不能改变一个人。如果你对待他就如医生对待病人,去查明他行事的原因,那么,你就可以改变他。如果人类不明智,不让他们的生活有比以前更多的公正和平等,那么,这种暴力行为就会不断发生。
让我告诉你们,这些暴力行为源于社会冲突。那些为工人说话的人在盲目地活动。是的,他们在黑夜中行进,而且常常出错。那些创造了我们正在享受的文明的人,那些修建路基、铺设铁轨、操纵机车、让你我安宁地乘坐普尔曼式车厢横贯全国的人,那些冒着生命危险建造10层、20层、或30层高楼大厦、把命运攫在手心、常常一不小心就摔得粉身碎骨的人就是这些人创造了我们的文明。让我告诉你们吧,人类的每一个进步,世界所采取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为了改善穷人的生活。没有这个目标,就没有文明而且,如果没有这个目标,也就不可能有文明。世界的进步就是通过组织他们,更好地对待他们,更友善地对待他们,更公正地对待他们来实现的。通向文明的每一个进步都是为了改善穷人的生活,都是为了帮助弱者和被压迫者。不要因为这些人常常犯错误,或者因为他们是盲目的、反叛的和暴动的,就认为他们没有尽到自己的本份,没有为世界的进步作出更好的工作。我知道这一点,那时我就感受到了这一点。
我知道,尽管这种盲目行为的后果是可怕的,尽管没有人预见到这种后果,但是,这种行为却是无法避免的,因为这是工业战争的一部分。 我认为,有人丧了命,这只是一场事故。在《时报》爆炸案里,没有人去杀人。并且,在本案的结论中,加州的立场也表明没有人想去杀人。我听见这些人曾谈论他们的兄弟、母亲和那些逝去的人,我看见了他们人性的一面 。我想救他们,并且尽我所能地去救他们,就如我在其他事情里所做的一样,我充满了诚实、热心和无私,想尽力挽救他们。无论这事有多难,我决不后悔。
我逐渐认识到,审判是不利的。我也逐渐意识到另一件事,审判要耗费大量的钱建筑业联合会的钱、加州的钱以及彭斯事务所的权力,每一件事都不利于我们。我们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而这些钱来自于那些受苦受累的人的工资我为他们的事业服务,而且,不管他们是否忠实于我,我都会服务到底。
我不能对他们说,我的当事人是会被定罪的。我不能对成千上万如此信任我的当事人、也如此信任我的人说:这个案子毫无希望。我只能把秘密独藏在心底。我非得采取行动了和我选定的人一起行动。我不得不负起责任,尽管责任是重大的,但我还是得承担起来。
在富兰克林被捕前,案子就了结了吗?先生们,对此,就如你们12位现在正坐在我面前一样,没有什么疑问了。林肯·史蒂芬斯作证说,11月20日,我和他从圣迭哥回来后,他向我建议协议了结此案。这个主意源于我们和斯克瑞普斯先生的一次谈话。当时,我说我希望能了解这个案子,但我又说:〃如果要做,必须由你们来做?quot;就在那一天,他找到了梅尔·利斯勒和托马斯·吉本。起初,我对协议解决此案的可能性抱很小的希望,因此没有过多地考虑。但是,很快史蒂芬斯的报告给了我自信,于是,我给我的朋友欧尔德先生发了电报,征求他的意见。
当时,本地工会运动的所有领导人都在亚特兰大,我和他们联系不上。我只好自己负起责任,其他的律师和我一起承担责任,除此之外,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不能考虑政治事务,也不会考虑我自己的利益。我必须考虑那些被告,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你们12位都不会去雇用你们不相信、不会首先考虑你们自己利益的律师如果他不考虑被告的利益,他就是不忠于他的职业和他的人格。我只能考虑这些事,于是在星期三,22日,我发了电报。我向弗里蒙特·欧尔德和冈珀斯发电报,让他们立即给我派个人来,我也向他们提到了某人可行。于是,欧尔德先生在星期三上午来到我这里,这些都是谎话吗?我是在那天给那些人发了电报吗?为了什么,我会那样做呢?
福特说,我可能是安排出这些计划来掩盖住我贿赂陪审员的事实。好吧,也许吧也许吧。有时,他那颗冷漠的心,也许会被仁慈和宽容所触动,也许会的如果神迹时代还未完结。于是,也许我安排了这些详细计划,因为我预料到我会在下星期二上午给富兰克林4000元钱,让他去贿赂某位陪审员。哦,先生们,也许我这样做了你们因此就会像福特说的一样,认为我做了这一切。这一切都发生在文明国度里,假设就是这样的吧。
欧尔德、戴维斯和史蒂芬斯跟我碰了面。我出卖了我的当事人吗?戴维斯对我说:〃丹诺先生,你承受不起那样做的后果的。〃乔·麦纳特(前法官,辩护方的律师)也在那儿,他是一个好人,对我非常忠诚,对他的事业和人类的高尚理想十分忠实。
戴维斯说:〃那样做,你会被工会误解的。〃我告诉他,我无权考虑自己,无权考虑那些拿钱的人,我的责任在监狱里,和那两个兄弟在一起,他俩的命运全靠我的勇气、忠诚和判断力。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必须对他们忠实。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只要是忠实于职业和良心的律师,都会毫不犹豫。
麦纳特马上就同意了我的想法。戴维斯去找了地方检察官这一点毫无争议。利斯勒和史蒂芬斯提的第一条建议是杰姆·麦克纳马拉必须认罪,同时停止其他的指控。戴维斯随后找了地方检察官,并带回话说,对约翰·麦克纳马拉也必须判罪坐牢,至少1年。于是在星期三,11月22日,欧尔德、戴维斯、史蒂芬斯和我,就此进行讨论。但福特说,麦纳特法官死了。死了。我真不希望是那样。如果盘旋在法庭的死亡之神能下来问我的意见,我一定会对他说:〃把福特带走,放了麦纳特吧。〃但是,死神并没有这样做,我真不希望是那样,死亡之神犯了一个错误。
星期三,我们讨论这件事。史蒂芬斯说,他保证最初的建议能实施,于是他去找了《时报》总经理钱德勒这个人。他和钱德勒见了面,随后从东部传过话来从东部从金钱、权势、财富和垄断之处,说只是杰姆服罪还不行,约翰也必须承认有罪,于是我们就此行动。那一周随后的几天,我们都在为此努力。史蒂芬斯发誓说,他去和两位被告见了面,谈了话。但是,兄弟俩都只愿意牺牲自己,约翰不想让杰姆被吊死,杰姆则不想让约翰承认有罪。杰姆愿意认罪并接受终生监禁的判决,而约翰则对我们说,只要杰姆的案子了结了,他愿意认罪并坐10年的牢。
福特说,我肯定告诉过杰姆约翰想认罪的事,为什么呢?我在为杰姆辩护,为他争取到最好的判决是我的责任。同时,我也为约翰辩护,为他争取到最好的判决也是我的责任。我无权保护一个而不保护另一个我没有权力这样做,更不消说一个人本来就不该这样做。这就是当时的情况,星期六反反复复商量的情况。在没有更好的条件下,我们同意接受地方检察官的条件。星期六决定了陪审员名单,但我并没有把它交给富兰克林,让他去查看漏掉的人名。直到晚上,这份名单还在我这里,直到他自已亲自打来电话索要这份单子,我才给了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可做。面对此人,面对下属,我们必须朝我们既定的方针走下去。星期天,史蒂芬斯、麦纳特和我在监狱里呆了大半天。就在那里,两兄弟最终都分别同意了我们的计划。星期天晚上,麦纳特打电话到戴维斯的家,告诉他麦克纳马拉兄弟俩已同意了我们的计划。
先生们,除了律师的话之外,有什么可以反驳这一切呢?没有!对麦克纳马拉案的结案证词清清楚楚地摆在这里。星期一上午,戴维斯找到弗雷德里克斯,后者同意接受认罪辩诉协议即杰姆判终身监禁而约翰判10年有期徒刑。怎么样?先生们,这一切都是谎言吗?是一场梦吗?甚至富兰克林作证时也没有反对这一点。如果他们让富兰克林和哈里顿反驳这一点,他们也许会说,我有动机于11月28日企图行贿陪审员。但是没有人作证反驳这一点。弗雷德里克斯没有否认它,钱德勒也没有,里斯勒、吉本都没有否认,对此毫无反对。
与此同时,我于星期五接到了诺克勒斯(旧金山劳工领袖)的电报,作为答复,我发电报通知他赶快过来。那份电报是假的吗?发它的目的是为了掩盖下星期一贿赂陪审员的计划吗?星期一,与此案有关的各方都正式同意了结案的计划,我们已经在星期天就同意了,实际上,星期六就已经同意了,但我们还是尽可能地把它做得更好。戴维斯说,必须马上弄出解决协议。在这种情况下,在我根本没想过麦克纳马拉案会怎样判决的时候,我会有可能在星期二上午,取出4000元钱不是我的钱,而是我们急需使用的钱,让富兰克林去第三大道和洛杉矶大道拐角接口处贿赂某位陪审员,从而不仅糟蹋钱,还可能会毁了我的生活,让我在监狱里呆上几年吗?
先生们,如果你们相信这一切,我真不知道你们的脑袋是什么做的。如果一个人的偏见和仇恨如此根深蒂固,无法改变,会相信这种事,我真想用X光检查一下他,看一下他头颅内部的那些东西都是怎样运行的。
麦克纳马拉案的协议解决,使我失去了很多的朋友,但在他们越来越多地理解了这件事之后,他们又慢慢地回到了我的身边。我不是一个傻瓜,福特可以证明这一点。我知道朋友们在远离我,但我试图挽救过自己吗?你们或其他的任何人能指出,我在整个事件中哪一点点是为了挽救我自己吗?当富兰克林被捕后,史蒂芬斯来到我这儿,问我是否仍会决定协议解决此案,我回答说是的,随后他又对我说:〃有人会认为你的一些律师与富兰克林的事可能有牵连。〃我迅速回答说:〃如果有人对此有丝毫的怀疑,你就替我告诉他们,我们没有考虑过以这种方式处理麦克纳马拉案,让法律自己去评判吧。〃我这是在尝试去救自己了吗?我曾经为此争辩、讨价还价、或者寻求给自己找一个左右逢源的位置吗?我考虑的是我的当事人,而不是我自己。
你们也许会给我安上很多的罪名,但是,当全世界的眼睛都看着我,知道我的行为会引起这些猜疑的时候,我从内心深处知道,在我一生所做的牺牲和所承担的责任里,从来没有哪一个是如此的艰难。在许多案子中,甚至引起朋友的指责,我都从来没有片刻的犹豫。也许,如果我犹豫,我就不会坚强地承担起责任。但是,我负起了责任,因而我站在了这里,先生们,我不会试图抛弃这些责任的。这样做是否明智呢,是对还是错呢?也许你们不会这样做,我不知道。
我的工作一直很繁忙。我从不去找当事人,而是当事人找到我。我曾是一个大型铁路公司的法律顾问,我也曾多次当顾问,还是芝加哥市政厅的法律顾问。我曾为强者,也为弱者辩护但从来不当恃强凌弱的律师。我曾经多次为工会辩护。我也多次受邀为仲裁案当律师。我相信,如果你们去我的家乡,当地的富人会告诉你们,他们不仅相信我的名声,也相信我的判断力和我的正义感。不只一次,他们把他们与工人的争端交给我解决,我也尽我所能公正地去解决,而不只是全部满足工人提出的要求。要在很久很久以后,工人才会得到他们应得的全部东西,那只能逐步取得,但每走一步,世界就进步一分。
麦克纳马拉案就如同响彻这个世界的一个青天霹雳,这是怎么回事呢?一幢大楼被炸毁了,20个人失去了生命,整个世界为之惊,没有人知道这是一场事故,还是一场暴力灾难,但各人有各人的观点。他们是怎么形成他们的观点的呢?同情资方的人认为这是场爆炸案,而同情工人的人却认为这是场别的什么意外。每人都有自己的看法,社会已经为此分裂。
一方面,强势群体认为:〃现在,这些人攫在我们的手里了,我们要把他们扼死。我们要用强有力的金钱武器、法律武器,消灭美国的工会。〃
另一方面,是我为之服务的弱者穷人和工人。他们团结起来,为保卫他们的工会和家园,他们召来了我,但我刚开始并不想去,我敦促他们去找别人。然而,最终,我还是搁下自己的意愿,接下了这个案子。
社会中有一道明显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