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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开口道:“要我收下也行,你先报上名来。”
那人道:“呆木。”
这男人自然是呆木,除了他,还要谁会有这样的一双手。
“呆木?”巫梦倒也觉得这名字很适合他,又道:“我有个朋友也像你一样是个木头块儿,好吧,你把剑留下,我要了。”
呆木不再说话,他将剑恭敬的捧到巫梦的跟前,等她收去后,便再用那种看似慢吞吞的身法走了。
巫大小姐真是佩服死自己了,她挥舞了一番那口古剑,发现这实在是一柄好剑,吹毛断发,这样的剑不收,那岂不是白痴吗?
巫大小姐怎么会是白痴,大小姐自然是又聪明又伶俐。至于,白雪的那些警告,她早已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这白雪只会睡觉和喝酒,他又懂得什么?
所以,等只会睡觉的白雪醒来时,天已经快要黑了,他伸了个懒腰,觉得能够好好的睡一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然后,他便觉得不对劲了。
他的背下是柔软的床垫,而不是又硬又凉的棺材。
棺材?
棺材睡着有什么意思,床才是人睡觉的地方,棺材是死人睡的地方。
所以,白雪连眼睛都懒得打开,又要睡过去了。
“娘的,你个龟儿子明明醒了,还在装睡!!”
突然,有一只火热滚烫的手一把将白雪后面衣领提了起来,不由得白雪不睁开眼来看看。
“我的老天,龟大爷我们十多年不见,你能说话不带这些‘娘的,龟儿子’吗?”白雪道:“你是四川人,可到苗域也这么多年了……”
白雪睁开眼,只见那提着的人其实自己身材并不高,头上包着块白布已经油渍斑斑,好像刚从泔水桶里掏出来一样,可一对比他那双脚,这包头布实在是雪白的要命。
他穿着青布短褂,光着脚板,一双又黑又粗又脏的大脚板,黑白黄斑,脚蹼间还大大小小的烂了好几块,黄色的脓水慢慢渗出又结痂成斑,臭气熏天,常人看了一眼只怕连隔夜的饭都要吐出来。
可白雪看着他,眼里却满是开心和欢喜。
“娘个西皮,老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个龟儿子管得着?”
他嚷嚷着,口水拼命的往白雪脸上去喷。
白雪被他抓着,想躲也躲不了,他一个金蝉脱壳滑了出来,空留下一件衣裳在他手里,然后走到桌前,笑眯眯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才道:“龟大爷,你好。”
龟大爷不信龟,他姓王,只听他气鼓鼓道:“老子不好。”
他是四川人,从不称自己是‘我’,都是‘老子’。
这倒和那皇帝都自称‘朕’一个范儿。
白雪觉得那茶不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哦,怎么不好?”
龟大爷怒道:“娘的,看见你个龟儿子,老子好个屁?”
白雪叹道:“我还以为自己也算是讨人喜欢的,看来人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莫要太自以为是了。”
龟大爷道:“龟儿子知道这个道理,倒还不算太蠢了。”
白雪笑道:“承蒙谬称赞了。”
“呸!”龟大爷重重的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看见白雪大皱眉头,他又“嘿嘿”笑着伸出自己那又脏又臭的大脚板用力的搓了两下,也一屁股坐到了白雪身边,道:“娘的!快说,你来找老子做什么?”
白雪还未开口,他又梗起了脖子,瞪起牛眼大着嗓门喝叫道:“先说了!老子可没钱,就这么一个酒铺了,你要便拿去!”
龟大爷开了间酒家,名字就唤作“江山酒家”,就开在那远山前的近山脚下,是在还未被秋色染红的枫林内,是在附近全无人家的小桥流水边。一间小小的酒铺,短短的围栏,小小的庭院,院子里有棵矮矮的枫树,枫树下有个小小的炉火。
这就是江山酒家。
这样的地方也敢开酒家,偏偏这样的酒家也能取名叫“江山”,可见这世上的事名不副实的多了。
白雪苦笑道:“我要你铺子干什么?”
这样的铺子拿来,十天半个月只怕也没个鬼过来喝酒的,拿来难道是请鬼喝酒吗?
龟大爷一横铜铃牛眼,脖子一粗,道:“难道你还要老子的命不成?”
白雪叹了口气。
龟大爷一拍桌子,大声道:“老子是欠了你十条命!娘的!这辈子也不打算还清了,现在在你面前就这么一条!要就拿去!!”
白雪道:“龟大爷,这等等慢慢说不迟,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个小姑娘现在哪里?”
龟大爷一翻白眼,翘着二郎腿,道:“那个小丫头哦。”
白雪道:“正是。”
“太吵了,老子一棍子敲晕了她,让她好好睡一觉。”
白雪还能再说什么呢,他只能叹气。
龟大爷又坐了下来,道:“你叹个鬼的气啊叹个不停!倒好似老子欠了你一般!”
白雪头一抬,欲言又止。
龟大爷马上道:“是!老子是欠了你的。娘的,这报仇容易报恩难啊。”
白雪见他一脸痛苦的样子不由的浅浅一笑,被那龟大爷看到,又是火冒三丈,他怒道:“娘的!你个龟儿子一路上收了老子那么多东西,居然还要将马车赶到老子这里来!!”
“老子算是看清楚了,这辈子是真的还不清了。”
他两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嚷道:“你要怎么弄就怎么弄吧,老子等着呢。”
白雪眼中蕴含笑意,他说道:“这一路上的东西,那都是你自愿送的,可不是我求着你送的。”
“你个龟儿子!”龟大爷一下子又跳了起来,指着白雪的鼻子大叫道:“老子……老子……”他‘老子’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的收回了手指道:“你说嘛,要怎么样?老子这辈子交了你这厚颜无耻的龟儿子,算是栽了。”
白雪肃然道:“龟大爷!白雪此生能够结交你这位好朋友,是白雪的最大荣幸。”
“别废话!”龟大爷挥挥手掌,道:“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白雪缓缓道:“我想见苗王,烦请你搭个桥吧。”
“老天爷,你莫不是疯了吧?”龟大爷倒吸了口凉气,道:“你说要见谁?”
他这回终于没说龟儿子了,只因白雪的话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
白雪认真道:“苗王巫月。”他顿了顿道:“我知道,整个苗域也只有你才能帮我约见到苗王,只因你本是他最信任的一个人。”
龟大爷看他一脸严肃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他笑骂道:“你龟儿子想耍老子,老子不上当!”
白雪道:“龟大爷,我是说真的。这些年,其实你并不欠我什么了,这个忙你若是不愿帮,我也绝不怪你。”
龟大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努力伸长脖子的样子并不比鸭子好看多少,可白雪并没有笑,他很认真。龟大爷也很认真,他说道:“老子听说你这些年被阳春那小子追杀到天边去了?”
白雪颔首道:“是的,今年才回来。”
龟大爷道:“你回来的动静可不小哇,这整个南国都快翻了个天啦,怎么。。。现在想把这苗域也弄个鸡犬不宁的?”
白雪道:“不敢。”
龟大爷忽然将一只脚抬起来踩在凳子上,手肘和半边身子靠在膝盖上,然后用手指头去抠着那脚上的浓斑,一抠就是一大片血斑,恶心之极,可偏偏他自己毫无知觉,他在一边抠一边想着。
终于,一大片血斑被抠了起来下来,龟大爷拿到鼻子边上闻了一下,发现恶臭无比,才满意的用中指扣着拇指手一弹,将那血斑不知道弹去何处,然后大声道:“老子干了,不过你要说清楚,为什么要约见那苗王?”
白雪笑笑道:“我想投靠苗王。”
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今天一个朋友。。。。
说是朋友,用朋友两个字来形容她,我自己觉得好陌生。
但是陌生这堵墙早已在很久很久之前砌上了。
她扣扣我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找我聊天。
日期是7月27日,我到了7月30日才看见这条信息。
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很久没上扣扣了,我甚至很久没有好好更新了。
聊什么?我发现自己都没有了她的号码。
高中。
我读的是一所我个人觉得很大学式的高中,很多东西很开,或者我觉得很开。
当然啦,那时候开房的不多。
然后我选的是文科,高二的时候分班了,就认识了她。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写过这个东西,但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条信息,我心里很难受,一下子想起了很多的东西,人真的开始老了,开始慢慢的回忆很多东西。
多少年了,我依然还记得那一天的太阳。
那个马尾辫,t恤,细慢步子的少女。
人一生不知道会遇上多少人,也不知道会和多少人拥抱上床。
但是少年时,你喜欢上的那个人,无论得到还是没得到,或许你会记住一辈子。
就好像那些年的沈佳宜。
那时候好像都是蠢物,会做很多现在看来很好笑很丢人很莫名其妙的事情。
真的很丢人。
会默默的帮她整理书桌,会帮她值勤打扫卫生,会做一些很装逼很傻逼的事情。
如果。。。。。。。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我带着记忆回去。
现在的我还会这么做吗?
现在的我回到十七岁那年,我会成功吗?
我不知道,有时候我甚至不想知道。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很认真的发现。
我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一般多少年的默默喜欢一个人,多少年的默默看着一个人。
有人说二十一天形成一个习惯。
这么多年来,默默的,,,,默默的看着,默默的听着她的消息。
直到最后,她终于去了北方。
遥远到我不敢想象的北方。
我曾经想过,我要一辈子默默的守护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多远,只要她一句话,我不远千里帮助她。
但是,时间长了,你才会发现,这种承诺其实是很虚假的。
现实,太过的现实,你绝对做不到。
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或者是她去了北方之后。
我开始拒绝联系,开始不想知道她任何的消息。
我只想拼命的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甚至我觉得我已经是在守护着的是多少年来我心中的一个梦。
一个我自己编织的梦。
这个梦或许早已经偏离了当年她的原形。
这个梦也紧紧的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
这些年,也认识了很多女生,也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可是总也是会想起她。
想念,无所不在,有时候等车,有时候上班,有时候吃饭,有时候走路,有时候甚至是聊天。
心里会默默的想一下。
我已太老。
老到不会再有心跳。
一个没有心跳的人,心里面怎么还会住着一个人。
这岂非是很矛盾的事情。
从一开始,从最初的开始。
我们便是两个世界的人。
也从未有过太多的交集。
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也只是如此,为此我觉得很好,也觉得很糟糕。
每个人回头去看自己的从前也许都觉得是青涩,我也不例外,我甚至痛恨自己太笨。
正如我所说,我读的是文科班,文科班里。
漂亮的女生很多,性感的不少,美丽的也有,不一而足。
可她却是很特别的。
就犹如一颗柔和的珍珠放在鱼目之中、珍珠的光芒并不强烈耀眼,但是明眼人还是一看就知道她的好。
她很好。
我。。。。。。
恨不相逢未嫁时,这很恨。
可若是相逢得时,却是错过,或者是我不能得到。
这是人生的终生遗憾。
这样的遗憾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其实,我很明白。
也正是因为我没有得到。
所以这个梦也就完美了。
一个完美的梦是要靠自己去编织的,不是别人能够给的。
上天绝不会为了一个人而去创造另一个人,这并不公平,也绝不人道。
我今年年纪也不小了。
过年回家的时候家里也会问女孩子的事情了。
可是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要去结婚。
我绝对是今生第一次这么想,如果当年我追求了,我成功了,她也留在了南方,我们结婚了。
好了,真的会怎么样,我已经失去了想象的能力,我觉得好奇怪。
我问过一个朋友,如果你心中的梦现在投入了你的怀抱,你会离开你现在的女朋友去和她在一起吗?
我朋友想也不想的说不会。
他说一切都过去了,没必要破坏自己心里的梦。
我呢?
我只知道,在我的所有记忆里,她都是完美的。
她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好的,为人处世,生活种种,外貌神态,衣着打扮,甚至是微笑说话。
还有一个忘了,她是个很好的知己。
知己,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我这一生有无数的好朋友。
我们疯狂的笑,疯狂的玩,疯狂的郁闷。
可唯独没有知己。。
她是我的半个知己。
当你说一的时候,她知道你其实想说的是二,知己,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其实现在,我已不愿再知道她的任何消息。
我只需知道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过着她想要的生活。
她每天都很充实,走的路也是自己选择的。
也许有一天她会嫁人,会有孩子。
我只希望她能够别告诉我。
直到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
她的婚礼我绝对不会去,也绝不会像九把刀那样的亲新郎。
现在。
她会发信息给我。
可惜,此时的她早已不是我认识的她我也不知道这些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至少,岁月在我的身上刻下的是绝难磨灭的印记,这样的印记是我极其讨厌的。
我不希望在她身上也看到这些。
我喜欢的永远都是当年那个简单、干净、懒洋洋、病怏怏、细细如水、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
如果今生还有机会,面对面的坐着,面对面的看着,面对面的聊着。
我一定会对她说:
谢谢你给我的那些年。
我终于已经长大。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一种兵器
龟大爷道:“他并没有任何动作,你又从哪里可以断定他可怕?”
白雪道:“就因为他没有任何动作,所以才可怕。”
龟大爷不解道:“哦?”
白雪道:“这种人绝不会lang费任何一分力气,他出的每一招必定是简单而有效。”他看了一眼龟大爷,眼中又不尽之韵味,“每一招都是杀人的招数,也许并不好看,却一定很有用。”
龟大爷道:“这是个有用的人?”
白雪道:“他是个杀人的人。”
龟大爷也认真的观看了一眼白雪,见他目光如电,脸容刀削般,于是叹道:“老子这才知道,这些年,白雪你已经进步太多了,也成熟太多了。”
白雪道:“哦?”
龟大爷道:“这个人的可怕若是在从前你绝对看不见,而这话你也绝对说不出。”
白雪道:“龟大爷猜这人便是那送剑之人。”
龟大爷道:“是。”
白雪叹道:“我们该是时候下去了,否则你这个伙计要吃大亏了。”
龟大爷“嘿嘿”一笑,道:“你敢跟老子打个赌?”
白雪道:“赌什么?”
龟大爷道:“就赌这龟儿子走着进来,要横着出去。”
白雪大讶,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是看走了眼,没看出那当垆卖酒的圆脸青年居然也是个高手,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才奇道:“我还是看不出这青年人奇特在什么地方?”
龟大爷得意道:“别说你个龟儿子是看不出他有何奇特的地方,便是老子和他相处了二十四年,也不过才在三年前摸出来一点他的底细。”
白雪奇道:“哦,这么看起来倒也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龟大爷一拍大腿,喝道:“你娘的,何止是有些不寻常,简直就是大大的不寻常?”
白雪道:“哦?”
龟大爷又道:“人都说你白雪能懂人心,老子问你,能猜出他叫做什么名字不?”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白雪根本无从猜起,只能摇摇头。
龟大爷得意洋洋道:“你当然猜不出来,老子告诉你,他姓王,名霸。”
白雪道:“王八?”
“你娘的!”龟大爷喝道:“是王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