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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根针都好似长了眼睛,冲着白雪而去,若是白雪已经自己躲过了那一箭而有半分懈怠的话,那么此时,他也变成了一只刺猬。
人怎么会是刺猬,只有人被扎满了针才是刺猬。
这连环招不可谓不毒、不狠。
偏偏白雪又躲过去了,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也不见得他怎么动作,已是一滚一闪,顺势将巫梦推到墙角,再一跃,白雪已经破窗而出。
白雪已破窗而出,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掌握到如此火候、时间,想要将自己一击必杀。
窗外,等待他的是八张强弓。
每一把弓都需要五百担的气力才能拉开,现在这八张弓已经全部拉开,正静静的等待着白雪,等待着白雪破窗而出。
每一张弓都好像一张笑的很开心的嘴,放佛在嘲笑着白雪的自动送上门来。
箭未出,只因命令还未下。
白雪正面对着这八张强弓,离他们甚至不到两丈之远,任由他轻功如何盖世,要想一口气躲开这样的八支急箭,也是绝不可能的。
白雪也没有躲,他已经躲过两次了,不可能再躲第三次,就在他破窗前,早已有另一条幽灵般的小黑影一闪而出,迅疾无比的在每一张强弓的弓弦上划过。
犹如流星划过天际。
“砰砰砰砰……”
八张弓弓弦断声,如同一时间响起。
这是什么,能够有这么的速度和锋利,竟能瞬间割断八张五百担的强弓弓弦?
“喵”一声,那小黑影一闪,又顺势扑入白雪的怀里,月光下,锋芒如刃的猫爪收入肉掌里。
“乖小猫。”
白雪拍拍暹罗猫软绵绵的绒毛,后者轻轻“喵”了一声,然后躲进白雪怀里。
这暹罗猫之术,竟有人莫能窥其用,鬼莫得蹑其踪之感。
出现时如同自空虚而来,善无形而灭影来无踪。
实在可怕,可她跟在白雪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白雪难道也从来没有想过吗?
他们一人一猫就这样奇怪的在一起,实在有说不出的诡异,可偏偏他们相处的又是那么的融洽,似乎他们天生本该就在一起。
现在,白雪已经掌控了一切,他望着这八个人。
然后,这八个人缓缓倒下,嘴角泛起一丝讥诮的微笑。
“任务失败,死!”
这是名草堂神剑门的规矩,如今连阳春也走了,神剑门自然也是没了,不过这规矩倒留了下来。
白雪也只看了他们一眼,他便已经知道没得救了。
毒囊是藏在智齿里,毒一混入唾液,大罗金仙也难救。
白雪目光一直注视的人是更远处一直躲在阴影处的一条湛青色人影。
人影极淡,青光一闪,可白雪还是看见了,他想也没想的追了过去。
蝶恋花的轻功天下无双,这人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白雪已经追了出去,他似乎忘了自己屋里还有一个裸着身子的女人。
难道他不奇怪为什么巫梦要抱得那么紧,也偏那弓箭手的刺杀也刚巧能够掌握到他几乎不能动弹的那一刻吗?
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去想,只是想要先将那条人影追上再说。
他冲天而起,凌空一折,已经朦胧的月光下飘了出去。
秋初的月,清,冷。
却也清明。
那人影的轻功极高,又不走大路,专穿小巷,只见他身形如游鱼般东一滑,西一折,似乎对这附近的地形极为熟悉,白雪也不敢过于跟的太紧,他也不敢肯定或许某一个转折处就藏有伏兵,名草刺客,无孔不入,实在防不胜防。
再一个转角,前方,是一座三层高唐式模样的小楼,抬头一块纯白银打造大匾,上书:老凤祥银楼。
“老凤祥银楼?”白雪顿住身行,但见银楼内灯火辉煌,却不见任何人声。
大门也是镶了银箔的,雪亮雪亮,虚掩着。
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今天一个朋友。。。。
说是朋友,用朋友两个字来形容她,我自己觉得好陌生。
但是陌生这堵墙早已在很久很久之前砌上了。
她扣扣我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找我聊天。
日期是7月27日,我到了7月30日才看见这条信息。
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很久没上扣扣了,我甚至很久没有好好更新了。
聊什么?我发现自己都没有了她的号码。
高中。
我读的是一所我个人觉得很大学式的高中,很多东西很开,或者我觉得很开。
当然啦,那时候开房的不多。
然后我选的是文科,高二的时候分班了,就认识了她。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写过这个东西,但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条信息,我心里很难受,一下子想起了很多的东西,人真的开始老了,开始慢慢的回忆很多东西。
多少年了,我依然还记得那一天的太阳。
那个马尾辫,t恤,细慢步子的少女。
人一生不知道会遇上多少人,也不知道会和多少人拥抱上床。
但是少年时,你喜欢上的那个人,无论得到还是没得到,或许你会记住一辈子。
就好像那些年的沈佳宜。
那时候好像都是蠢物,会做很多现在看来很好笑很丢人很莫名其妙的事情。
真的很丢人。
会默默的帮她整理书桌,会帮她值勤打扫卫生,会做一些很装逼很傻逼的事情。
如果。。。。。。。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我带着记忆回去。
现在的我还会这么做吗?
现在的我回到十七岁那年,我会成功吗?
我不知道,有时候我甚至不想知道。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很认真的发现。
我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一般多少年的默默喜欢一个人,多少年的默默看着一个人。
有人说二十一天形成一个习惯。
这么多年来,默默的,,,,默默的看着,默默的听着她的消息。
直到最后,她终于去了北方。
遥远到我不敢想象的北方。
我曾经想过,我要一辈子默默的守护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多远,只要她一句话,我不远千里帮助她。
但是,时间长了,你才会发现,这种承诺其实是很虚假的。
现实,太过的现实,你绝对做不到。
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或者是她去了北方之后。
我开始拒绝联系,开始不想知道她任何的消息。
我只想拼命的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甚至我觉得我已经是在守护着的是多少年来我心中的一个梦。
一个我自己编织的梦。
这个梦或许早已经偏离了当年她的原形。
这个梦也紧紧的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
这些年,也认识了很多女生,也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可是总也是会想起她。
想念,无所不在,有时候等车,有时候上班,有时候吃饭,有时候走路,有时候甚至是聊天。
心里会默默的想一下。
我已太老。
老到不会再有心跳。
一个没有心跳的人,心里面怎么还会住着一个人。
这岂非是很矛盾的事情。
从一开始,从最初的开始。
我们便是两个世界的人。
也从未有过太多的交集。
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也只是如此,为此我觉得很好,也觉得很糟糕。
每个人回头去看自己的从前也许都觉得是青涩,我也不例外,我甚至痛恨自己太笨。
正如我所说,我读的是文科班,文科班里。
漂亮的女生很多,性感的不少,美丽的也有,不一而足。
可她却是很特别的。
就犹如一颗柔和的珍珠放在鱼目之中、珍珠的光芒并不强烈耀眼,但是明眼人还是一看就知道她的好。
她很好。
我。。。。。。
恨不相逢未嫁时,这很恨。
可若是相逢得时,却是错过,或者是我不能得到。
这是人生的终生遗憾。
这样的遗憾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其实,我很明白。
也正是因为我没有得到。
所以这个梦也就完美了。
一个完美的梦是要靠自己去编织的,不是别人能够给的。
上天绝不会为了一个人而去创造另一个人,这并不公平,也绝不人道。
我今年年纪也不小了。
过年回家的时候家里也会问女孩子的事情了。
可是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要去结婚。
我绝对是今生第一次这么想,如果当年我追求了,我成功了,她也留在了南方,我们结婚了。
好了,真的会怎么样,我已经失去了想象的能力,我觉得好奇怪。
我问过一个朋友,如果你心中的梦现在投入了你的怀抱,你会离开你现在的女朋友去和她在一起吗?
我朋友想也不想的说不会。
他说一切都过去了,没必要破坏自己心里的梦。
我呢?
我只知道,在我的所有记忆里,她都是完美的。
她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好的,为人处世,生活种种,外貌神态,衣着打扮,甚至是微笑说话。
还有一个忘了,她是个很好的知己。
知己,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我这一生有无数的好朋友。
我们疯狂的笑,疯狂的玩,疯狂的郁闷。
可唯独没有知己。。
她是我的半个知己。
当你说一的时候,她知道你其实想说的是二,知己,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其实现在,我已不愿再知道她的任何消息。
我只需知道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过着她想要的生活。
她每天都很充实,走的路也是自己选择的。
也许有一天她会嫁人,会有孩子。
我只希望她能够别告诉我。
直到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
她的婚礼我绝对不会去,也绝不会像九把刀那样的亲新郎。
现在。
她会发信息给我。
可惜,此时的她早已不是我认识的她我也不知道这些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至少,岁月在我的身上刻下的是绝难磨灭的印记,这样的印记是我极其讨厌的。
我不希望在她身上也看到这些。
我喜欢的永远都是当年那个简单、干净、懒洋洋、病怏怏、细细如水、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
如果今生还有机会,面对面的坐着,面对面的看着,面对面的聊着。
我一定会对她说:
谢谢你给我的那些年。
我终于已经长大。
第二百九十三章 红布婴孩
黎明,早已黎明。
老凤祥银楼前早已是人山人海,大火烧了一夜,竟没有人上前去救火,放眼望去,老少爷们或是笼着双手饶有兴趣的看着,或是捧着只大青花碗喝着粥远远站着,看客的人很多,动手的几乎没有。
这就是人,人永远喜欢的是远远的看着热闹,却不曾想过万一有一日自己换位成为热闹的中心时,被人这么看着,又该是何等样的情景。
人性之悲哀,莫过于此。
“呼呼呼……”大火一夜,也终于渐渐熄灭。
等巫月赶到的时候,三层高的银楼早已化作一堆废墟,昔日的荣耀只化作那一点的青烟袅袅,除此之外,百年基业又能剩下些什么呢?
“哎,难道里面竟没有一人活着出来吗?”
他的身边只有巫梦,这话自然也只有巫梦来回答。
“听街坊说,没有。”
巫月点点头,沉声道:“查出是谁下的手吗?”
巫梦道:“应该和昨夜在听雪轩暗杀的刺客有关。”
巫月想起方才在听雪轩看到那八具尸体,全部毁去面目,浑身上下除了一张弓,一身麻布衣裳外,竟无任何特征,看来这些人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要死的。
“这些刺客组织之严密,计划之周全,的确非同凡响。”巫月沉声道:“名草堂!实在可恨!”
巫梦望着袅袅青烟的废墟,低声道:“姐夫,很可能也在这里面。”
巫月道:“他也没出来?”
巫梦摇摇头。
巫月点点头,他面色不动,谁也不知道在他心底想些什么。
“姐夫……”巫梦小声道:“他似乎是真心的。”
巫月斜眼看了他自己女儿一眼,面沉如水,只是淡淡道:“哦?”
“姐夫对姐姐的感情是真的,我也是女人,女人可能看其他的东西没男人那么清楚,但对于这种感情的事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女人,女人本就是感情动物。
不过巫月是男人,这个理由显然并不能完全打动他。
“最重要的是,姐夫已经完全不容于名草堂,就看这几场刺杀,一次比一次狠毒,一次比一次的疯狂!”巫梦面色恨意,道:“余歌那女人已经疯了,爹爹,不如……”
“嗯……”巫月不置可否,他似乎一直在想些什么。
“难道他真的没有出来?”
巫梦还是摇摇头。
巫月奇怪的看着自己女儿,皱眉道:“难道你不担心他?”
巫梦道:“担心。”
巫月又看她了一番。
巫梦笑道:“爹爹,我脸上长花了?”
“没有。”
“那看什么嘛?”巫梦不依道。
“我原以为你会很担心的……”巫月若有所思道:“要知道,他在大火中一夜未归。”
巫梦娇笑道:“我相信姐夫。”
“你相信他?”
巫梦面上露了一种奇怪的神色,那是夹杂着崇拜、爱慕、信任的感情,只是这种情愫的最深处还带着一种忧虑。
“很多次,他遇到的情形比这更凶险百倍,甚至有一次,连姐姐也认为姐夫不可能还活了,可偏偏姐夫还是活下来了。”巫梦叹道:“姐夫,这个人,他天生似乎就有一种奇怪天赋,总能够做到化险为夷。”
“或许他天生的运气就比别人好一点。”
一个人的运气绝不可能一直这么好的,巫月很清楚这个道理,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我这个人天生的运气,的确比别人好一点。”
优雅的谈吐,从容不迫的神态,不知何时,白雪已经一脸微笑的从他们背后走过来。
他半边头发已经全部烧焦,一身衣裳也布满大大小小的焦洞,脸色有些憔悴,不过眼睛很亮,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巫梦立即瞪大了眼珠子,黑白分明的样子煞是可爱。
不过最奇怪的是,还是白雪的左手。
风流满天下的白雪此时怀里居然抱着个红布包裹的婴孩,看那孩子的摸样绝不会超过一岁,圆乎乎粉嫩的小脸,正嘟着嘴在呼呼大睡,那模样似乎正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婴孩是这世间最可爱的,他们完全没有心机,开心的事情会笑,饿的时候会哭,一人渐渐长大就会发现做人往往不能够真正做到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你?”巫梦呆呆的望着白雪,她虽然相信白雪不死,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背后,怀里还抱着一个不足周岁的婴孩。
“他?他是谁?”
白雪方要回答,忽然那婴孩“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白雪赶忙左右摇摇摆摆起自己身子,嘴里还“噢噢噢噢,小祖宗……乖乖……”的直嚷嚷,那模样简直就是个诡异的无法形容。
巫梦“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直笑的弯腰直不起来,她拉着她爹爹的手,跳着脚哈哈笑:“哎呦,我的妈妈,爹爹!你看看这个人……笑死我了,你看过抱着孩子的白雪??”
“这个人真是我那一遇白雪误终身的白雪吗?他不是从来只肯抱漂亮女人的吗?”
巫月却没有笑,他仔仔细细的观看了白雪一番,从烧焦的发角一直看到露出半个脚板的小牛皮靴,看清楚之后才慢慢道:“就是因为他?这个小孩?”
白雪点点头。
巫梦问道:“什么意思?”
白雪道:“没什么意思。”
巫梦道:“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哎。”
巫月道:“区区一场大火,即便是有人处心积虑的放火,也绝不可能轻易的困住白雪,除非困住他的是另有隐情。”
巫梦想了想道:“是的。”她忽然瞪大了眼珠子,大声道:“是这孩子困住了你?”
白雪摇晃着身子,哄着孩子,嗯嗯着。
“就是为了救这个孩子,你才会被困住??”
白雪叹道:“是的。”
巫月又道:“所有人都死了,唯独一个不到周岁的婴孩还活着,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白雪微笑的看着怀里孩子的嘟嘟脸,低声道:“的确很奇怪。”
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