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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便是这么的简单,白雪甚少在海上活动,所以居然一直未曾注意到,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才道:“原来如此,是我一直错漏了。”
第七十五章 请君入瓮
“不过我想那条绳子也是这个人割断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做他的替罪羊,所以一见到凤女的尸体你便痛哭失色,别人以为你是天良发现,可我猜想你是知道自己一定要死心中不甘罢了。”
没有人不怕死,在死亡的阴影下谁都会做出一些平时怎么都不肯做的出格事,林执意沉默不语,良久道:“是的。”
“他这么肯定你一定会做他的替死鬼?不怕你出卖他?”
林执意叹道:“那日我想求你帮忙,当时我若是肯动脑筋多想上几分多信你一分,那么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现在我的身上已被种下奇毒,我也知道你好像解毒的本事还不错,可我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白雪道:“的确如此,每个人的性命都无比珍贵。”
林执意道:“既然你懂的这个道理,那么为何还问我呢?”
白雪也没有了办法,他也懂的很多残酷而有效的刑问手段,可他也知道,要对付林执意这种亡命之徒有时候智取比力敌来的更加有效。
他将林执意重新绑到了一个原本储藏财物的仓库里,这个仓库他已经仔仔细细检查过了三遍,除了正门一道半长高、二尺宽的小门外只有一个半尺长宽的通风窗,其余各处绝无暗道密匣,他曾经跟随余歌学过一段时间的术数,对自己的检查他非常自信,所以这无疑是一个密室,一个绝对的密室。
白雪将林执意捆绑了放在这样的一个密室中,只因他懂的凶手的心中想法,相信真正的凶手绝不会留着林执意的性命,像这种冷血无情的杀人者绝不会相信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用毒药控制住的,他一定会再来杀人灭口,所以白雪设了这个“请君入瓮”的死局。
最后,白雪用自己已经残废的右手拍拍林执意的左侧肩膀,微笑道:“江湖忙碌,阁下难得有一段如此清闲而时光,何不好好休息一番。”他说完后弓着腰出门,紧紧的锁上了一把青铜锁。
赵瑶儿也问过白雪:“这锁有什么用?”
白雪含笑道:“什么用也没有。”
锁就是锁,锁门的锁有什么用?
她又问:“万一凶手不来怎么办?”
白雪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他微微叹息道:“我们只能等,这个凶手一日不抓出来,只怕你们都随时有危险。”
现在的船上只能下六个人,许欢紧紧的将自己关在房内不出来,他实在已无颜面再出来,只怕一等大船上岸便一个人悄悄的离去才是他最好的结局,剩下的剑奴和赵家姐妹与白雪同住一间船舱,只因白雪害怕这个冷血的凶手将毒手伸到她们的身上,他们并没有守在门口,而是继续回房睡觉了,既然是请君入瓮,自然不能吓住了客人,这般死死守在门口自然没有人敢过来了。
又一日过去,白雪去看过林执意两次,送了一条鱼过去,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可以说是极为憔悴,他只是痴痴的问白雪道:“你可知道我们出海已经第四天,若不出意外,也许明日或是不久我们便能上岸了。”
白雪回答道:“是。”
林执意再不说话,白雪也退了出去。
又一夜,夜半。
白雪忽然睁开双眼,他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血腥味,他急忙回到仓库门口,只见青铜锁纹丝未变,他皱眉沉思片刻仔细触嗅,忽然闻到一股浓重恶心的血腥味,他面色一变急忙打开铜锁,一推房门,纹丝不动。
这个小小的仓库居然被反锁上了,白雪的心中这才觉得十分之不可思议,他清晰的记得自己是出门拉上的房门,里面只有一个被捆住的林执意,这房门是如何被反锁上的。
他面色冷酷抬腿一扫,那门梢“彭”一声断作两截掉在地上,白雪推门进去,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胃里隐隐抽痛,室内情景可怕之极。
林执意已经死了,他面含微笑的倒在一大片血泊中,鲜花如盛开的繁花铺洒在室内地板上,他身上的绳子早已被割断,右手掌心有一片小小的刀片。
白雪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他是用那块刀片先慢慢割断了身上的绳子,然后反锁了房门,切割了自己颈上的大动脉,他是自杀的。
“他的刀片是从哪里来的呢?”白雪之前曾经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他的身子并未发现藏有刀片,他再检查了一番,面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只见林执意的肚皮上有一道寸许长不大的伤口,极为奇怪,可白雪明白这便是林执意藏刀的地方,他将这刀片缝进自己的皮肉里,在生命的最关键时刻便可以巧劲取出,然后割断绳子脱困,江湖中的亡命之徒都会给自己留有最后一手准备,看来林执意的最后一招就是如此。
林执意已经脱困了,他为何还要自尽呢?白雪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目光仔细的游走过小仓库的每个角落,在正南面的墙上,赫然有几行潦草血字。
哈哈哈。。。。。。白雪,你自认聪明一世,可终于被我骗过了,所有人都是我杀的!现在我也要死了,你永远也猜不出到底是为什么,你便这般痛苦一辈子吧。
白雪看着目瞪口呆,他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林执意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真正的凶手,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也给杀了,房门反锁,室内已是一个绝对的密室,杀死林执意的只能是他自己,没有人可以杀完人后反锁上门再出了门去,除非他变成了苍蝇老鼠缩成一团从那个通气孔出去。
白雪又慢慢的蹲了下来,仔细盯着林执意的左侧肩膀看了很久,他紧锁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嘴角也开始泛起一丝微笑,他来到了那个狭小的通气孔边,仔仔细细的也看了很久。
一滴暗红的血液落在通气孔极不显眼的地方。
白雪的身子动了,他展开自己最快的身法掠出门去,只几个腾转,已来到蓉蓉的房间,他一脚卷开房门,掠到房内那个大大的装满黄金的箱子前。
白雪冲着箱子说道:“出来吧。”
他为何对着一口箱子说话,难道是这口箱子杀了林执意?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见空中几个细密破风声,白雪扭腰长袖随意挥洒,已击下七八件细密暗器。
“相思扣?”
相思扣,相思断肝肠,相思杀人心,相思红印堂。
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恶毒手段。
(鲜花,少年来一花。)
第七十六章 图穷匕见
箱子“彭”的一声炸开,木屑纷飞。
白雪稍退半分,只见一道迅疾的人影已掠出门去,他想也不想的追了出去。
海面幕色缭绕,漆黑一片,环顾四周只见到泼墨般的浓黑,那条杀人灭口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白雪也立即纵身飞下大船掠入黑暗中,他只记得那人离去的方位,在这样的大海上,此人绝不可能来去无踪,不远处必定有小艇接应,他也想到凶手可能躲入海中大船底下或是直接潜入海下遁离而去,可他有种直觉,凶手就在他的前方。
直觉是一种很奇妙不可理喻的东西,类似于杀气,剑客的剑染了血,他的人也便有了杀气,一个人若是能够懂得好好的培养利用自己直觉,他便能做到许多旁人无法理解无法达到的事情,这是柴飞飞的原话,也是白雪自小接受的庭训。
所以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果然,当他踏lang追出去一百丈左右时,远处已依稀看见一个黑色的人性轮廓站在一艘小艇上,白雪暗笑一声:“果然如此。”
他笑的不是终于凭着自己的直觉追到了这个凶手,他笑凶手不会穿衣服,江湖上有许多的俚语,如偷雨不偷雪,同样夜行人穿衣上也大有讲究,在黑夜中**湖都不会穿纯黑衣出行,深蓝色和深紫色才更容易隐形。
凶手虽然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可行事作风还不算真正油滑的**湖,或者说他还不习惯做一个藏在暗处的隐形人,只因他本是一个大名鼎鼎的豪侠,天涯一方的主子。
沧海有lang,lang头伏舟,舟上有人,人有血仇。
唱不尽的儿女愁,杀不尽的江湖仇。
此地,沧海。
沧海,小舟。
小舟,两人。
凶手,lang子。
黑衣人驻足舟首,白雪占据舟尾。
一盏小小的气风灯默默看着他们遥遥相对。
良久,黑衣人开口:“你不该追来。”
白雪道:“哦?”
黑衣人道:“此舟七丈二分,你我二人几乎不能腾挪转身,更是单薄纸糊不禁风lang,你这只蝴蝶再能飞舞到了这里也算是陷入了绝境。”
“我也仔细研究过,你看似修行了左手剑,可真正的功夫依然在双腿上,加上你天**美,擅长的是大开大合的漂亮动作,所以蝶恋花中以小巧短打为主的其中三式你并不精通,简单的总结了一番,要杀白雪,便得要先寻找一个狭小的困境。”
白雪默默的计算一番,发现的确如此,他很想摸摸自己的鼻子告诉自己,上一次被曹操困在斗室内,这一次又被人困在小舟上,看来自己的弱点早已是人尽皆知了。
“此地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困境。”
“不错,此地无疑是一个困境,茫茫大海,白雪你若是反身逃跑,我掌中相思扣翻覆间从背后取你性命;你若是潜入海中,蝶翔苍空肆无忌荡,若是入了大海,只怕更难逃出在下巨鳄之口,所以你唯一的选择便是一战。”
“还是不公平的一战。”
“不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得是,阁下何必过于计较呢?”
“不知道在下学了神剑这件事情对于阁下来说究竟有怎样大的不公平呢?非得逼着阁下连杀如此之多性命,其中更是不惜跟随你多年的亲信,红大侠!”
红大侠?
黑衣人的虎躯微震,他扯下脸上面纱沉声道:“我知道你一定会猜到是我。”
微弱的气风灯灯光下,那张黑纱下的脸剑眉怒目、豪情威武,正是已死去多日的天一阁阁主红光冷——红大侠!
白雪黯然道:“我该早一些想到的,这样可以少死一些人。”
红光冷哈哈大笑道:“成大事,死几个人怕什么,你名草雪少杀人盈野,又何来这些惺惺作态之语。”
白雪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也许是那一年的瀚海之战后,也许是十年的孤独修行中,也许是回来后的种种欺骗背叛仇杀里,更也许是神剑十三式潜移默化下,他变得比从前更加的厌倦杀人,也更加的觉得疲惫。
“不过我并不是为了神剑十三式。。。。。。”
白雪淡淡道:“哦?”
红光冷道:“雪少,你扪心自问,我若是针对你动手,何必先杀赵家姐妹乱你心神,这些日来在下又何曾对你有过出手?”
白雪仔细回想一番,道:“你说的对,这也是在下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他一顿厉声道:“无论你为了什么杀人,都一定要付出代价,国色天香楼的人绝不能白死。”
红光冷冷笑道:“她是凤九衾,在下是奉龙鹰侯之令,雪少身边的凤九衾格杀勿论!”
白雪失声道:“为何?”
红光冷摇摇头道:“阁下见到了龙鹰侯一问自然便知。”
又是去问龙鹰侯,似乎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控,他为何要杀凤九衾的人,难道是。。。。。。。余歌?白雪忽然厉声道:“你们其实要针对的人是余歌,歌儿想做的事情是杀了师傅,难道龙鹰侯已经和名草堂结盟了?”
红光冷既不否认也肯定,他转移了话题淡淡道:“在下自问做的天衣无缝,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白雪冷冷道:“从一开始。”
“从一开始?不可能!”
白雪道:“当**与秦大刀交战时,那飞来一刀常人下意识的动作是用手臂去挡或去以掌拍飞刀身,甚少有人会想到去抓一把快刀。”
刀不同于棍棒,寻常棍棒打来或挡或抓,可一刀砍来很少会想到去抓的,这是人的天性,趋利避害的天性,所以白雪便留了一个心眼。
“现在我已明白你去抓那快刀自然是要控制好它入肉的分寸,不至于过深,也不能太浅,加上我们之前看见有整整四十个人死在这样的刀下,心里不免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一刀也杀死了天一阁的阁主红光冷大侠。”
先入为主也是一个人的惯性思维,与趋利避害一般的天性。
白雪继续道:“刀光闪,刀极快,血不多流,不过我检查过刀扎入的长度,按理来说这个深度是绝对刺穿心壁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敢肯定的原因,我相信医理上宣布死亡的人是绝没有办法再出来杀人的。”
红光冷补充道:“我的心脏生在右边,何况我还学过一些龟息法。”
白雪恍然大悟道:“我本该早就想到的。”
人心在左边,这也是一个主观武断的先入为主判断。
第七十七章 玲珑百计
白雪道:“之后蓉蓉死在房间里,我否定了凶手从天花板出去的推断,认为阿瑶那个凶手从门后躲着跟进来的推断才是正确的,也正因为如此我完全消除了对你的怀疑,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了船上的人上面。”
红光冷叹道:“可惜你最后还是发现了我,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白雪看着灰暗的灯光中红光冷黑色的轮廓,也叹了口气。
“我曾经用右手拍了拍林执意的肩膀,这便在他身上种下了蔴意素,一种其他的花香,只要有人接触过他后又藏的不远,我便能循着花味儿找到这个人,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在那口箱子里。”
“哈哈哈!”红光冷厉声道:“原来如此,不错,我身子一入海后便乘着你们不备已经躲进了早已准备好的那个看似装满金子的箱子里,正如那个叫色鬼的小姑娘说的一般,国色天香楼楼主功力早已大退,我只出一刀便轻易杀了她,迅速藏身金箱子中以龟息法躲过你们的检查。”
白雪喃喃道:“那箱黄金可的真不错。”
红光冷继续道:“按常理,凶手杀完人后自然是要潜逃的,你们当时搜查的重点在密道、暗箱,谁会想到最扎眼最醒目的装满金子的箱子里便藏着杀人的凶手呢?其实只要白雪你肯静下心来仔细研究一番你眼前的大箱子,那么我也绝对无所遁形了,可偏偏雪少爷是一个风流lang子,对黄白之物从来不假于颜色,一眼而过不屑理会,反而认为人人都如你一般是一只青蝶可以在上空随意飞舞而去……”
这又是一个人的思维盲点。
白雪忽然道:“这口箱子自然是曹操为你精心准备的,那一场赌局只怕也是一个装模作样罢了。”
红光冷沉默良久,才道:“不错,他虽是这南海三十路海盗的大老板,可也绝不敢逆了龙鹰侯爷的意思,况且这也符合他的利益。”
白雪默默不语,他很想知道龙鹰侯的实力到底有多大,他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剑客,他的实力足以让银海富贵曹操都不得不俯首听命。
“之后杀色鬼,气使的事情,你们推断的除了林执意其实是我之外其他情节已经差不多全对了,我知道凤女已经不能在船上待着了。”
白雪点头道:“你才是凤女的真正情人。”
红光冷承认道:“不错,不然为何天下何其之大,她不去其他地方,偏偏来着天涯海角,为何谁的船不上,一定要上我的船。”
白雪叹道:“的确是这个道理。”
红光冷的目中已有些痛苦之色,道:“我本想带着凤女走的,可她偏偏说要和她丈夫要一纸休书,想清清白白的走……
可惜林执意终于忍不住这口气,杀了她。”
“这个人渣,他一直以来虐待凤女,杀了她后更想丢入大海毁尸灭迹。”
“所以你便想不如将计就计,将一切推到了林执意的身上,更逼他服下了厉害无比的毒药。”
“不错。”红光冷厉声大笑,他的身子已有些不自觉的颤抖,他恶狠狠道:“这个渣滓该死,我不杀他老天也要收他。”
白雪心中暗想,林执意其实并未得罪你什么,反倒是你对不住他,可惜人都只会看见别人的错,永远也不会先想想这一切是否是自己的过失。
他面上不动,说道:“密室中林执意无故自尽,我一直想了很久,都找不到他为何要死,可偏偏完全找不到想不明白凶手是如何藏身的,直到方才看见你疯狂的貌容时我突然想明白了。”
“哦?”
白雪道:“问题出在血上,这也是唯一的破绽,现场血太多了,鲜血浸满每一块地板,一个人的血全部加起来不过两升半至三升,密室里至少有不下四升。”
“一向杀人不粘血的凶手为何会在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