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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白雪的咳嗽声在夜雾中显得异常的突兀。
赵典冷冷的望了白雪一眼,白雪是他从小带到大的,他自己很明白白雪此时的想法。
“斩草除根,在那个岁月里,皇兄的身边只有一个我,你不明白鸥思当时在朝中的势力有多大,若是不能一次性剿灭,残余势力反扑,皇兄便危在旦夕,我们绝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一点的隐患。”
这便是帝王之术,杀伐果断、心硬如铁!
“平定了内乱,我们便开始放眼于北域。。。。。。”
第二百零四章 当时惘然(下)
北域,风雪之地,那里的燕京本自古以来就是天下之枢纽,自古北定中原,而燕京便是北方中的一个最关键根本,那也是历代王朝大多都城所在。
南国前两百年也不例外。
三百年前末世,一个并不算宁静的下午。
发了疯一般的烈日,发了疯一般的人间。
人间大乱,妖虐横行,整个世间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人抢人、人杀人、人吃人。
人命在这个时候完全比不过一袋米,一个十八岁长成的处女还不能换来一块番薯,也就在这样的人间界,燕京老城区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合院里却发生了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
燕京城从来都是天子脚下,天子脚下顺民活,所以在这个都城里放眼望去的建筑无不是四四方方、规规矩矩的,便连这大道,城墙也是四四方方的,既显得统一规划、整齐好看、也利于管理,和谐大同。
可也就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大院里,世世代代都规规矩矩的一个顺民家庭里却有一个年纪不过十八的少年**上身,振臂高呼:“九渊潜龙,郁金花香!千秋万代,赵家不灭!”午后火一般的烈日倾泻在他健硕结实的胸肌上,那胸口竟有一条苍茫大龙自从背后席卷而来,刺青工艺极佳,大龙霸绝无伦,大有吞吐天下气运之势。这一刻起,他已不再是顺民,他是王者,他将从此走上了霸凌九洲的王者之路。
一代霸主赵飒安携带麾下燕京十八骑趁乱世而起,四方征战三十余年终于一手打下神州九地,立燕京为都城,创下了不朽之霸业。
可惜,创立易,收成难。
天下定而刀剑荒。
百年前,极北之地一批饿狼之师,携带雷霆之势破入燕京,赵家皇室仓皇逃窜犹如伤家之犬,将一个残破不堪的朝廷也带到了杭州城,开始了长达百年的流亡之旅。
“燕京!那是我们赵家的根,就算是拼尽赵家的最后一滴血,最后一口气,我们也要打过去!”赵典的口气斩钉截铁,绝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
“在北伐的问题上,我和皇兄第一次有了分歧,我主张十年练兵,强兵攻回燕京,用血来夺回我们赵家失去的一切,可皇兄认为:家贼不除,外寇难定。”
“苗疆一直是块不肯安分的土地,父皇也就是你皇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当时的苗王便多次想要反,等到了皇兄即帝位,苗王更是肆无忌荡,他仗着苗域穷山密林,虫多毒瘴的地理优势,根本不怕我们南国大军,现在南国的军力根本无法和先祖横扫天下的铁军相提并论。”赵典的目光充满了痛苦之色,那是一种深深的悲哀,这是需要一段很丰富的过去的人才能看懂的悲哀。
“更何况苗域还有一个最可怕的存在,那就是拜月教祭司,月神无敌,有拜月教一天在,要走刺杀苗王这条路也是万万不可能行得通的,所以要平定苗域必先剿灭拜月教,而拜月教最无敌的大祭司却有着世人不知道的一场败绩,也是她唯一的一场败绩……”
白雪轻声道:“盖九幽!”
赵典道:“不错,魔君盖九幽!他是唯一一个能胜过拜月祭司的人,可惜,他死得早……”
白雪道:“但龙阳之体却没有流传了下来。”
赵典道:“不错,世上唯有龙阳之体才能掌控阳逆枪,也只有阳逆枪才能胜过拜月祭司。”
所以就到了白雪该登场的时刻,而赵典的任务便是拖住苗王反叛的时间,帮助白雪长大到能够掌控阳逆枪。
“这个计划本就是皇兄想出来的,而你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最亲的血裔,是他心中最信任也是最重要的人。。。。。”赵典继续道:“所以你身上的担子也是最重的,沉重到无法想象。。。。。。”
“这就是你继承帝位的第一道考验!”赵典的声音轻,但落到了白雪的耳中却是一声惊雷,振聋发聩!
帝位,这是什么样的两个字,有多少人为了这两个字牺牲了一切,又有多少人跪倒在这两个字面前。权力已经使人迷醉,而皇帝位无疑是天底下权力之极致。
继承帝位,这又是什么样的四个字,白雪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黑的要命!
赵典望着他的模样,眼神深处爆发出一丝奇异的光芒,尖锐而古怪。
“当年若不是出现了那场变故,你早已开始修行阳逆枪,说不定现在的苗域早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赵典的的语气火热而迫切,他只能不着急呢,他为了等着一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这些年他放弃了皇子之尊,独身一人前往敌营卧薪尝胆、忍辱偷生,他付出的辛苦和努力是其他人绝对无法想象的。
“就算是平定了苗域又如何?前面还有北域,北域比之苗疆强大几何,到时候又要牺牲多少人,又要有多少的阴谋、欺骗和背叛。。。。。。”白雪的心中并不以为然,虽然他并没有说出来,但他的心里还是在想:“人类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不能和平、安宁的过日子,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喜欢踩到别人肩膀上、头上,非要把别人踩在脚下才觉得舒心呢?可是没有谁生来是为了让人踩在脚下的,他们被人踩得久了要么放下尊严也爬到上面去踩人,要么就放下生命去杀死每一个踩过他的人。”
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只要有争夺的地方,就会看见各种各样想象不出、也绝对无法用笔墨来形容的丑陋。
“现在我该怎么办?”白雪的口一阵阵的发苦,他勉力道:“回苗疆吗?”
“不。。。。。。”赵典道:“现在的你还远远不是拜月教祭司的对手,要想胜过月神,就必须要能够控制阳逆枪。。。。。。”
白雪苦笑道:“可惜,我连青铜魔棺都不敢打开,现在阳逆枪最想杀的人便是我,我怎么去控制它?”
赵典刚要回答,忽然他耳中听到一阵细密而紧凑的脚步声。
“有人在庙外……”
“人数不在十个之下。”
第二百零五章 张起波死
夜,夜,夜。
鬼一般的夜。
鬼一般的夜!
死寂而惨白的夜,配上阴冷冰凉的风,说着那一桩桩无奈而血腥的往事。
此时,小庙外又有了响声,细密而紧凑的脚步声。
白雪仔细倾听后得出的结论:“人数不在十个以下……”
“不对,是一个人。”这是名草堂堂主说出来的话,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准确而坚定。
庙外脚步声如急雨,起极快,落更快。
白雪又仔细倾听了半响,才叹道:“的确是一个人,只因他内功极为诡异变化,行动速度委实过快,竟好似同时有十余人在行走……”
“一个人能走出十个人的脚步声,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他是冲着小庙来的,也是来找草剑令的吗?难道这样的人物也有什么样要杀的人?”
白雪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是赵典和阳春一句话也没说,尤其是阳春,若没有必要,他绝不会轻易开口说一个字。
白雪只有等待,等待这个人的到来。
黑暗中忽然又亮起了一盏灯笼,被风吹进来的一盏白灯笼。
惨碧色的灯火,雪白的白灯笼,灯笼糊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奠缅故人的“奠”字。
这样的灯笼只会出现在一种人家里,办白事的人家。
这是不祥的警兆,它的出现必须要死人。
现在庙里面只有三个人。
阳春、白雪、赵典,这三个人已经是代表了名草堂大部分的实力,只要有这三个人在,相信世上无论谁来了也有一战的资本了。
白雪很坚信这一点。
可惜,他错了。
进来的这人他战胜不了,非但他战胜不了,就是加上阳春、赵典也一样战胜不了。
只因进来的是个死人,一个死透了的人。
死人是谁也无法战胜他的,只因他已经死了,若是要想再杀他一次,也只能去地府才有可能了,白雪还不想死,所以他杀不了这个死人。
死人一般都要埋在坟里,而刚死的人就会放在家里。
可无论是埋在坟里还是放在家里,都一定会装在棺材里,再不济的人家也会想尽办法卷张草席的,中原人的习俗是哪怕下一顿全家人就要饿死,也一定要想办法把死人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气气派派的。
这个死人现在就躺在一口棺材里,一口庄严肃穆、特别讲究的楠木棺材。
这口棺材前端大,后端小,在它的身上,所用的每一块板材的斜面对靠,呈形后的每一部分都是前大后小的斜面。而正面材头上画的是是碑厅鹤鹿,正顶上写着“安乐宫”三个大字,棺材的两旁分别画着两条正在腾云驾雾的黄金龙追逐戏弄着宝珠,龙的周围画着吕洞宾等八仙用的兵器,还有古琴、古画、梅兰菊竹、桃榴寿果,在材面上有“寿山福海”四个字。
棺材上所有图画所用的立粉、贴金等技法、以及颜料的调配,使得整个棺材庄重大方,色彩层次分明,绚丽有序,线条更是飘逸流畅。
一个人在死后能够与身相伴这么多东西相伴,想必他也就能够安心地走上黄泉路了。
而这样的一口棺材就扛在一个人的左肩上,一个右臂空荡荡的瘦削青衫人的左肩上。
“长空?”
白雪做梦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长空,奕剑听雨阁封剑的阁主居然会夜半一人扛着一口棺材前来这个杀人的小庙。
长空所来的是为了什么?他肩上老房内睡的又是什么人?
“雪少可想看看老夫肩上寿棺内躺着的是何人?”长空的眼里根本没有阳春、赵典,他只是望着白雪,一开口便直入主题。
白雪的确很想知道,但他没有做声,只因他明白长空一定会说下去。
果然长空并不等待白雪的回答,自己说了下去:“请看。”
他左肩一泄一带,那口楠木棺材已滑到他掌中,只见他单掌一托一放,“彭”一声,棺材刚好放在白雪面前一尺之地。
长空的动作说不上多快,可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仿佛一块美玉,浑然天成。
白雪借着微弱的灯火只往棺木里看了一眼,便立即扭头,“哇!”一声呕吐出来,他只觉得头好痛,一种有人不断用锋利的巨斧一下一下砍在他头上一般的疼痛,胃里也一阵阵的抽搐,不停的抽搐。
白雪不停的呕吐,一直吐到黄水都出来了,满口苦涩,涕泪横流。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庙里灯火还在闪烁,映在剩下的三个人脸上,他们的脸上沉默,甚至是冷漠,仿佛在看一个木偶一般的看着白雪,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人类情感。
终于,白雪吐好了,他软绵绵的跌倒在地上。
干硬、潮湿、冰冷的土地硌着他的腰,磨着他的脸,可他却宁愿躺在地上,也绝不愿意起来,绝不愿意再起来。
棺材里究竟有什么?
棺材里有的不过是一个死人,人都会死,人死了就是死人,哪怕这个人前一刻还是条鲜活的生命,可一旦死了,也不过是具冰凉的尸体。
不论他生前是多么的风光,多么的气派,死了就是死了。
白雪从棺材里看到的这人生前不可谓不风光,不可谓不气派。
五爪金龙神王鼎,四大铁军托龙游,三十载来风云变,天下起波出张府。
躺在棺材里的就是南国大周王朝一等公镇国大元帅张起波,他怒目圆睁,齿颊渗血,满面似有无尽的说不尽的冤屈和痛苦,惨碧色的灯火下,阴风过处,简直随时都要扑起来找人拼命一般。
白雪喃喃道:“是大元帅!”
长空面无表情,说道:“不错,就是张起波。”
白雪道:“是谁杀了他?”
长空道:“是你。”
白雪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他蹦的老高,一把凑到长空的面前,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厉声道:“是我杀了张起波?”
长空冷冷道:“不错,他死在蝶恋花之下。”
蝶恋花是白雪的绝技,江湖中人人皆知。
第二百零六章 黄泉炼枪
白雪一把推开长空,转身翻开棺内张起波胸前衣服,果然见到他胸口一朵小小的洁白的兰花,花瓣上飞舞着一只小小的青蝶。这的确是白雪的独门标记,他慢慢的掩盖上张起波胸前的衣服,再仔细的替他整理好,最后冷冷的望了一眼阳春。
阳春面无表情,赵典也面无表情,他们都突然冷冷的望着白雪,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杀人犯。
白雪若有所思,缓缓道:“果然是我杀的张起波。”
长空被他一推,竟倒退了三步才勉强站稳,他叹道:“你终于记起来了……”
白雪道:“是的,我终于起来了。”
他说他想起来了,他真的想起来了吗。
“但是我忘了我是怎么杀他的了。”
长空道:“怎么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要杀了他?”
白雪道:“不错,那么我又是为什么要杀了他呢?”
长空不厌其烦的在帮助他回忆:“你杀他的理由很简单,你要报仇!”
白雪点点头道:“原来是为了要报仇?”
长空道:“江湖上的道理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白雪又道:“可我又是为谁报仇呢?”
“余歌!”
余歌!!
白雪的心猛地揪住了一起,他恨声道:“歌儿是死在镇国元帅府的……”
“不止如此,还因为那张会射出暗器的古琴是元帅夫人的,除了她还会有谁能在这样一张贴身古琴里装上这等精密的暗器,而且当日要抚琴助兴的人也是元帅夫人自己提议的,再由张起波请白雪抚琴一曲,暗器经由多方周折后还是送进了余歌的体内,她也因此毙命了。”长空解释道:“所以你杀了张起波……”
他没说元帅夫人高美娜的结果如何,但普通人也该能猜到了,白雪艰难的咽了咽口里的苦水,道:“那么张栀言呢?”
“她自然已经被陆血情抢走了……”
这个结果究竟是好是坏?她虽然被抓走了,却因此保住了一条性命。
长空继续道:“你这么做,当然还有更远的目的……”
白雪心中暗道:终于来了,终于说到了真正关键的地方。他口上答道:“我有什么目的?”
长空道:“你要杀死阳春!”
白雪望了一眼阳春,稀疏的灯火下,阳春如一块万古不化的寒冰,只是冷冷的抱着他的墨剑。
“我又为什么要杀死阳春呢?”
“你这个人的记性怎么坏成了这样?”长空叹了口气,道:“年纪轻轻,这还这么的了,什么都要我老人家来说……”
白雪想了想道:“是因为余歌?”
“孺子可教也……”长空道:“因为余歌临死的心愿就是杀死阳春,而你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她就死在你的怀里,你必须要完成她的心愿!”
“这一切早已经安排好了!!”
白雪无力的闭上双眼,眼前一片黑暗,可他却看的很清楚,他总算明白了,这一切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从他第一步踏入杭州城开始,他便踏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阴谋里,他的武功进步是有人在帮他一步步筑基,甚至养了两个童子为他灌注内力,而余歌之所以能在元帅府躲藏十年不是因为她藏的好,而是因为还不到她死的时候,她的死要有一个准确的时间、准确的地点,死的一定要有要有价值。
于是,余歌很清楚杀她的人是阳春,所以她临死唯一的要求就是白雪为她报仇,这便是白雪和阳春最不可能化解的仇恨,张起波或许是自己愿意死的,也或许是长空杀了他,这都不重要了,而长空自然也是自己人,他不能死,所以当年的挑战最后一战也便不会成功,而长空多年来封剑归隐只怕也是造成一个假象罢了,一切都在暗中默默的进行,有时候在黑暗中前进会比灯火下走的更快一点。白雪为了报仇会杀死张起波,自然也会为了报仇而杀死阳春,如此一来白雪便不可能回到名草堂,而他这一生的敌人竟然在转眼间变成了名草堂。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