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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七尺男儿也总是成天地愁眉苦脸?你若不想当这楼主了便跟孩儿我说一声,我找个世外桃源让你隐居,再给你弄十个八个漂亮老婆,包你从此忘了今夕是何夕,再不知道愁苦为何物。嗯?爹爹?”
叶怀秋终于笑了笑,轻吐一口气,慢慢道:“莹雪啊……”他还是改了口,他知道,自从莹雪的蓝玉叔叔死后,这孩子便不愿他人再唤他雪儿了,“莹雪,你这次回来不要再走了罢,留在这里好生陪陪你干爹,就是最大的孝顺了。你在这,我便不会愁眉苦脸了。”
莹雪垂头,无力道: “真不知道我是儿子,还是你是儿子……”他斜睨叶怀秋——这干爹才三十几岁就这样一副老气横秋样,真不知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死皮赖脸地缠他,非认他当爹不可……唉,年幼无知,年幼无知啊!
想到这里莹雪也忍不住挠挠头皮叹起气来,“我留在这儿,自然得留在这儿……”他看着叶怀秋,闷闷地道:“你那封信惹了那么大的乱子,我若不留在这儿,下次再来,怕就是来给你上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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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鼓掌欢迎我们的莹雪TX再次登场~~~我还是要喊,各位都来留个言吧,呜呜呜呜~~~~~~~~~~
☆、第十一章 怅悠远(一)
“大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一个小女孩稚气认真的声音,轻灵柔润,来自于他曾被封存的记忆深处。
那时他是一个被人惧怕或鄙视的孤独少年,因为一个算命者的断言,被村里人视为灾星,一切祸患的源头。
他骄傲却又自卑,愤然而冷漠,他知道命运其实掌握在自己手里,但又不知该如何掌握。他天生神力,拿个锄头也能舞出“剑气”,随手一挥便可使人断骨。村子里少有人敢与他接近,他经常自己一个人,来到离村子很远的河边提着竹竿练剑。
就在那个如今已一片荒芜的河边,十岁的他第一次遇见四岁的她。
那个让他黑暗静寂的心灵中感受到光亮的女孩。
那时那女孩带着一个藤编的面具和玩伴们耍捉迷藏,半人高一望无际的芦苇荡里,她就这么忽然间闪了出来,摸到了他的面前。初见的一瞬间,他只觉得心头狂跳。
一个纹路特别的藤编面具,他似乎在哪里见过,揭开面具,竟扑面而来一团温暖灵蕴的光,即刻将他眼底照亮!他完全呆楞了,只觉得这种光芒暖心的感觉是他生生世世所求,他曾经追寻了很久很久,失去了一切,却也在所不惜……
恍惚间他看清了那女孩的脸,和她脸上带着的关怀与担心。小女孩问他为什么不开心,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竟然一眼就可以看到他心灵深处。
他不记得当时的自己和她说了什么,只记得过后自己如着魔般思念她的笑容,她身上明媚而安然的光。他不止一次到附近村落去寻找她,却毫无所得,一直到两年后。
两年后,他已成为落玉门的杀手,其间种种不想回忆。那次门主给他的任务很特别:剿灭峰村——那个他从小长大的故乡。
他的名字叫韩佑峰,但毫无疑问,他确实是这峰村的灾星与杀神。
他曾在烈火中愤然许下的誓言最终实现,整个峰村尸横遍野,在他一柄寒剑之下落入了地狱深渊。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次的任务出了岔头,他与那小女孩再次相遇,一连串的追逐与搏杀过后,造就了七年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虽然这段时光,其实完全在另外一个人的计划与掌控之下……
记忆的车轮继续向前,掠过痛苦与绝望的部分,来到子钟山,那七年梦境般的温暖与幸福——
那一年的山花特别灿烂,逸云独自练剑半日未归吓坏了他,他四处寻找,却不想逸云早已沿另一条山路返回山庄。那时的他被封存了某部分记忆,根本不知自己是谁,与她的渊源,所来为何。他只知道自己急切地寻找那个女孩,生怕她有任何危险。那是照亮他漆黑心灵的光,他苦寻良久方才拥有,绝不愿轻易失去。
那天,他放下了失去记忆后对自己所有的怀疑与彷徨,听从内心中最深的渴望,吻了她的唇,她的眼。
他发自肺腑地倾吐了爱语——爱她,不愿离开。
爱她,不愿离开——其实那时的他即使没有恢复过往的记忆,内心深处还是深深明白,他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
虽然那时女孩害羞的红脸曾一度让他放下心中桎梏,但黑就是黑,绝不能与白混溶。
如果黑暗淹染了光,便会给光带来死亡。黑暗可以渴望光明,但一旦光明里浸染了黑暗,便不能称之为光明。
所以说,他是一个自私的人,自私到足足用了七年时光,才肯彻底看清事实,将那束光放走。
…………
睁开眼睛,再次回到他所沉浸的现实。
宽敞肃杀的练功房内,触目狼藉一片。
这里是落玉门,冥镜谷,落玉门。
韩佑峰猛地挥动手中长剑,“轰”的一声,面前桌椅剑架直至门窗全部损毁殆尽!他目光阴冷,周身溢满沉沉杀气,手中长剑再次挥出,几乎是不费力气地,又一排门窗连同墙壁颓然崩塌。剧烈的轰鸣声不绝于耳,他却依然站在原地,手握长剑,木然远望。
如果可以,他不需要有任何记忆。过去的,现在的,以及更加遥远,他所必须背负的沉重过往。
于剑光的浅影中冷冷地审视自己——一个满手血腥不可能回头的人。
他目光益加黑沉,挥动长剑,又一波暴戾强势之气猛催向前,“轰”地一声,前方所有事物销毁殆尽。他漠然望着眼前残破的一切,将之前脑中所有的画面统统摒弃。
毁灭,是他现在唯一能带来的东西。
就在此时,片片喧嚣残破的烟尘中,有一道飘忽迷蒙的红影缓缓闪现。
“韩殿主,你这是发的什么疯,要把这厅堂拆了么?”
一道冷淡的低嘲飘飘传来,那红影已穿过阵阵烟尘来到他身边,一位美貌女子长眉细目,嘴角含着淡淡冷笑,正是后主。
“苏颜。”韩佑峰低沉地唤她的名字,厉目直直盯着她:“你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苏颜轻轻一笑,“我昨晚?”她长眉微挑,带着一种媚态的冷艳:“我只是落玉门的一个后主,我所做的事,自然都是‘她’的授意,‘她’的想法。怎么殿主,你有不满之处么?”
二人冷然对视,韩佑峰忽然举起手中长剑,缓缓向苏颜指去。
没有言语,那剑锋上凛凛摄人的杀气,已代表了一切。
苏颜冷笑。
她垂目看向正指着自己的凛冽长剑,那剑身华美透明,萦萦地环绕着奇异的光芒,黑白混杂,正是琉璃剑。她轻轻一笑,抬眼道:“把那个女孩弄到这里的人并不是我,叫她独闯落玉门来献剑的人也不是我。韩殿主,你与我平起平坐,应该知道落玉门里有些事,并不是我们说了算。”
她说着,眼底的那份讥嘲更盛,淡淡向旁边人一扫:“你这把琉璃剑确是漂亮,只是和另外那把比起来,还是稍显逊色。”她笑了一声,“现在整个落玉门都在等着那个女孩献剑,韩佑峰,若想保她平安,不要找我,去找另外一个人。”
“琉璃剑,一把足矣。”韩佑峰终于开口,冷冷盯着对方,深沉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将一切撕裂:“落玉门不需两把琉璃剑,琉璃剑自会认主,并非所有人都能将它使用自如。”他唇角紧抿,低沉道:“赶她走。”
“韩佑峰,你这是在求我吗?”苏颜冷笑,毫无畏惧地直直回望那冷酷男子:“那位姑娘来不来,留不留,走不走,与我何干?你应当清楚,‘那个人’的目标不只是琉璃剑。会令骆逸云危险的并不是我,而是你对她的在意。在这个地方,无论后主与殿主有怎样的权利,都不可呢逾越那一个人。这里是地狱,你不知道么?”
她说完,二人四目相对,一阵沉默。
韩佑峰的剑尖始终未离开苏颜的脖颈半分,忽然眼眸一眯,低沉道:“不管怎样,你应该清楚我的底线。做你所能做的,该做的,不要让我有杀你的理由。你这后主之位得来不易,但摔下去却也绝非难事!”
苏颜长眉上挑,用玩味深意的目光看了对方很久,才缓缓笑道:“看来那个病怏怏的女孩对你来说,当真重要。”
韩佑峰眼底的寒光一闪,苏颜却已转身向着她来的方向。“韩殿主,你的请求与威胁我都收下了,有一句话忠告,给露出弱点的你。”她微笑,转回头来看向韩佑峰的眼:“你与本门‘那个人’之间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永远不要在‘那个人’与其他人之间纠缠,即便这位‘其他人’与她关系非常。”
她说完拂袖,缓缓向门外走去:“其实我倒很羡慕你,至少你还有七年风花雪月,无忧无虑的时光。”
“你应当知足。”
红色倩影走远,空气里只落最后这几个意味深长,却毫无希望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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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怅悠远(二)
另一边,住在寄梅苑的骆逸云并不知练功房发生的交谈与争执,她正坐在独居小楼的窗边,恍恍然垂目望着楼下景象。
昨晚的一切仍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她看着窗外那一片茶花树下的空地,想着昨晚所看到和发生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场梦?
轻抚自己颈下轻浅的伤痕,她知道,那不是一场梦,她确实见到了他。
颈上的伤痕很浅,很淡,几乎只是破了一层皮,比之自己以前任何一次习武所受的伤都要轻。逸云想到昨晚自己被面前利剑抵住脖颈时曾不顾一切上前一步,险些被剑尖划破颈间动脉,而那时韩佑峰的神情……想到这里她缓缓而笑——他害怕,伤害到她。
他没有变,即使面对她冷若冰霜,她还是看得出,那还是曾经那温柔沉默的阿峰哥哥,至少于她而言。
手掌不自觉地抚摸腕上那温润的紫玉手镯,感到一阵心安的平静,未来会发生什么她并不知道,但至少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
找回他,定可以重新找回他!
这时一阵上楼的脚步声轻轻传来,逸云便听到有人在外敲门:“骆姑娘,你醒了么,吉儿给你送吃的来了。”
逸云回过神来起身开门,门外是一位水灵窈窕的女孩,正是那日后主指给她的侍女吉儿。吉儿年纪不大,梳着两条轻灵爽气的小辫子,看起来煞是甜美可人。
吉儿这几日出来进去的服侍,并未和逸云说过几句话,想是已有人吩咐她不可多言。今日逸云看着她那利落忙碌的身影,忽然开口问道:“吉儿,你今年多大了?”
吉儿回过头来向她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吉儿也不太记得了,算算应是十四了罢,骆姑娘,还有其他吩咐么?”
逸云温柔地笑笑:“没什么了,谢谢你没有像外面其他人那样没事便对我跪拜,那样我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落玉门……当真与众不同。”
吉儿抱以一笑,躬身对她福了一福:“落玉门内玄赤蓝紫白五大役使,姑娘是玄门役使,自然该为他人叩拜。后主已下令姑娘见任何人都不必行礼,所以无需介怀位份之事,他人对姑娘行礼,自是应当。”
“玄赤蓝紫白?”逸云疑惑蹙眉,吉儿点头道:“落玉门有五大役使,七大殿使,十一位殿前统领,按续排位,各司其职,各自有自己的弟子。玄门乃五门之首,所以除了后主与殿主外,姑娘位份已是很高的了……”
逸云暗暗吃惊,没想到自己毫无根基,初进落玉门竟会得此高位,那位红衣后主……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落玉门内,后主是否最高?她是否就是外界所说的……落玉门门主?”
“不是。”吉儿的两个字,让逸云有些恍惚:“后主名叫苏颜,与殿主并列,都是门主的徒弟。后主主政,殿主主武,落玉门的主事人便是他们了。”
“那,门主呢?”逸云问的有些急切,连自己都不知为何会对那位神秘门主有如此大的好奇。可吉儿却恭身一退,俯首道:“吉儿能告诉姑娘的,只能这么多了。门主甚少露面,并非吉儿这种婢女所能擅议,姑娘现在只需听从后主吩咐即可。”
逸云怔了怔,已明白再问不出关于那门主的东西。其实她最想问的是有关韩佑峰的消息,可又怕所得答案真如外界所传,索性不问。想得到答案,她要自己亲眼去看。正想到这里,忽听门外又是一阵敲门声,一道陌生女声恭敬地道:“玄令使大人,后主在议事堂召见,请移贵步。”
逸云坐在原位定了定神,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吉儿上前打开房门,门外一位白衣弟子远远地躬身一礼,道:“禀玄令使,后主请您带上琉璃剑,议事堂内有要事相商。”
带上琉璃剑?莫不是……
逸云轻咬下唇,很快取了琉璃剑,随那弟子缓步来到议事堂。
议事堂内已有多人正襟危坐,肃穆安静地似乎只等她的到来。
逸云远远地就一眼望见并排坐在后主旁边的那道黑色身影,她的眼底微微一刺,那是……
韩佑峰。
依然是昨晚所见那般,冷漠,低沉,眼底漆黑深黯无光。整个人,仿佛已经死了。
逸云不自觉地紧握琉璃剑剑柄,在心底对自己说,冷静,要冷静。
她缓缓走到殿中,只见后主苏颜仍用那种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自己,嘴角含笑道:“玄令使,如今殿主已归,你说要将琉璃剑亲自交给他,现在已是时候。”
逸云远远地望着坐在前方的韩佑峰,见他也正在望着自己,但四目相对,对方眼底却捕捉不到任何情绪。逸云将剑柄握得更紧,却听苏颜道:“不过玄令使,你手上的这把琉璃剑是否真如传说般地蕴含神奇力量呢,既然要将剑献上,就在此为我们展示一番如何?”
逸云向堂上苏颜与韩佑峰一望,也不多言,将剑身上包裹的布皮扯下,长剑一挥,霎那间整个大殿内彩光环绕!
不能不说神奇的,这样一把美丽的长剑握于手中,仿佛可以感受到它奇异的生命气息,这种气息包围着她,好似可以与她融为一体。她手握剑柄,缓缓挥动,那剑身如此轻盈,溢出的彩光神秘而又神圣,随着她一下一下的挥动,徜徉出一道道美妙幻彩的旋律。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样奇异迷幻的色彩所吸引,那身在彩光中心的女孩如此宁和,如此安逸,身上仿佛散发着淡淡而迷蒙的白色光芒,与那炫目彩光相互照耀,竟显得无比的——神圣。
逸云手捻剑诀,提剑轻舞一套“抚云十二式”。那是陆吟霄在初授她武功时所指点的入门剑法,剑法虽简单,但舞起来却极轻盈地好看,而这套剑式,多年前她也曾舞给另一人看。
逸云淡垂眼眸,在阵阵彩光中不急不慢地缓缓轻舞,流云幻彩,遗世尘沙,仿佛所有一切不切实际的虚幻事物,都在她那淡淡的身影与剑光中逐次浮现。众人不觉都看得痴了,这样的景象,这样安若静灵的宁和女子……传说中的神女下凡,是否便是如此这般?
那一时刻大殿上静若无声,仿佛空无一物,只余那彩光中翩翩轻舞的淡雅身影。
远处的苏颜看了一会儿,慢慢瞥了一眼身旁的韩佑峰。
韩佑峰一动不动地坐在位子上,在这样幻彩光芒的笼罩下,目光的距离仿佛非常非常遥远。他的手掌在身边紧握成拳,也许此时的他毫无知觉,但那拳,握得死紧——
琉璃剑,幻光魅影,在另一个地方,它叫逆灵。
那一年,炫珠大地上的九天将军九华紫萝亲率大军讨伐魔界,魔界之王宥夜于魔界边缘孤身迎战,手中竟握着和九华紫萝同样的兵器——逆灵。
魔王原本的兵器黑魔剑不翼而飞,众人哗然,而直到那时大多数人才知道,原来上古神器逆灵,竟会是双剑。
那一次的战役影响了整个炫珠大地,黑暗世界中的魔王在最后关头竟然弃剑投降,作了九天将军的阶下囚。他发誓从此以后追随那位光之女神,以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