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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轻功不如我,还是我上去一趟,到时麻烦师兄在楼下替我守着片刻。”
“好。。。。你去就是,我给你守着。”
黑暗里,看不见对方的表情。金毒异点点头,然后俩人趁着巡逻番子交接的空当穿行过去,他的身影顺着连连踩踏翻越而上,一眨眼溜进了屋里。
过的片刻,郑彪面对着某个地方比了比手势,一个人影忽然跳出来,手上的铜锣陡然间响起,大喊:“有贼人——”“抓贼啊——”整个东厂忽地一下炸开,撕裂了沉寂的夜空。
小楼上,紧闭的木窗也在此时粉碎,木屑朝外掉落,一个身影窜出来踩着木栏杆,一蹬,整个人飞跃而起,远远的落在校场上,疾奔,随后冲向墙壁,顺手打翻了几名持弓箭的番子,直接翻墙而出,没入了黑夜。
小楼下,郑彪放下虎头锤,坐在地上,对着黑暗里说道:“看吧。。。。。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会卖我,叫我过来,无非就是帮他拖住你们的,上次在杭州的时候,我就该早点看出来的。”
“这次你做的对。”阴影中,宽胖的海大福笑眯眯的走出来,看着已经身影脱离视线的方向:“放心。。。。咱家已经替你报仇了,他以为逃离东厂越远越安全?且不知那本账册不仅仅是假的,上面书页都洒有剧毒粉末,那是谁碰谁死的。”
郑彪沉默了。
“此次北上,你就去跟着督主吧。”海大福像是解决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回去休息。
他头顶的天,开始有些发亮了,同一片天下,城中有人持着拜帖衣冠楚楚,信心百倍的敲响了相府的大门。
“在下秦桧,特来拜见蔡相。”文士递上了拜帖。
那房门看了一眼,又还给他,摇摇头道:“这位先生,家里主人一早便入宫面圣了,你来的不是时候,改日再来吧。”
“原来如此,有劳了。”秦桧谦虚的回了一礼,眼神中不免有些失望。
回去的路上,他便看见一队队鲜衣怒甲锦衣卫、番子护着车马出现在街道,如一条长蛇从他眼前过去。
太阳渐渐出来了,照射在人世窄道上,左道相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对奏
天色蒙蒙再到发亮,已过去两个时辰。
夜晚的冷意渐渐过去。
御书房中,燃烧的灯火围绕着温暖的气息,清濛色的窗外时不时会吹进一股夹带血腥的风,堂下站着的老者便会不由皱皱眉,此次被招进宫里,蔡京心里也有了大概的推断。
案几后面,赵吉捏着拳头又松开,久久没有发出一言,窗外有人脚步走过去不久,才缓缓开口:“。。。。。西厂之事,蔡相恐怕还不知情。。。。昨日下午,魏忠贤带人杀进宫里来了。”
那边,垂首的老人陡然听到这番话,朽木般微垂的眼帘挣开,“阉人行祸事,自古有之,好在此次西厂魏贼密谋不成,乃是陛下之福。”
“少在这里兜圈子,朕心里想什么,旁人或许不知,但你蔡京且会不知?这满朝文官有一半是你门下学生,此刻叫你拿主意,不是让你在这里拍马屁!”赵吉一拳落下来砸在案几上,震的几本奏折掉在了地上,“魏忠贤已经死了,朕又且是惧一个死人?”
英武的脸上,出现些许狰狞的疯状,话说到这里,蔡京也不好继续沉默下去,但也不好接话的,“。。。。。东厂存在日久,在外名声狼藉,或许官家是不用操心的,老臣听闻白提督与官家从小就认识,若是无君臣关系,怕也是至交好友,白提督为人虽然霸道一点,但老臣还看不出任何的反意。”
“朕担心就是这个。。。。”赵吉用力的挥了挥手,“朕给他们信任,给他们全力,结果呢?调头来造朕的反。。。。。不过蔡相说的朕也知道,小宁子不会伤害朕,可就因为没有伤害,东厂就像一把利刃悬在了朕的头上,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来,何况东厂存在日久,想要剔除出去,有些情况会变的复杂。”
蔡京那如同枯枝的手抚着银白的长须,微微摇了下头,“陛下,如今北伐尚在继续,真要动东厂此时确实不是适宜,不过北伐之后,其实东厂留不留下都是陛下一句话的事,里面都是无根之人汇聚、管事,一身全力来至官家,况且白提督为人看事情应该是明了的,否则就没有魏贼的事了。”
看似劝说的话,隐隐中反而无形拔高了东厂的威胁。灯火下,昏黄的视线中,老人就像一头狡猾的老狐狸,侃侃的说着,诱导着。他很清楚东厂对满朝文官带来的威胁,只是这种威胁很巧妙的转移到了当今皇帝的身上,毕竟眼前这位陛下曾经也是有过雄心壮志的,为北伐做了许多的事,那么再亲手砍断自己一条臂膀,应该不会是太难。
不过唯今之计,老人也懂得什么叫大局,所以才说北伐之后四个字,女真起兵至今所向披靡,也让他感到一丝不安,童贯要北伐,朝中有人反对,他将对方压下去,自己这边有人反对,也被自己给踢出了圈子,有武一朝,与荣有焉,这样开疆扩土的殊荣,名留青史不仅仅对武人有致命吸引力,对文人同样如此。
待一切事毕后,不管是宫中的皇帝、还是朝中的重臣借着收复失土之威望,再来面对东厂的问题,他觉得一切都不是难事,只能说顺手而为了。
“燕云之事,其中厉害关系,朕心里有数的。”赵吉对老人的想法是不知道的,但他自己意识中对方的身份,乃是文臣,方方面面想到的颇有些多,要说没有偏颇他肯定不信,东厂对朝中文武的监视和压制,他也是清楚,现下有些后悔找人商议此事,至少要找,就找那种‘新人’才对,两不偏帮的那种。
“朕素来不喜女真,其一不仅嚣张跋扈,更主要的朕也确实担忧北伐之事会因女真的推进过快,到时两家难免会兵戎相见。所以小宁子北上,也是准许的,蔡卿。。。。。还是算了吧,今日商讨就到这里,待北伐过后再做计较。”
“老臣告退。”蔡京躬了躬身,慢慢迈动有些僵硬的腿脖子往外退出去。
门关上那一刻,茶盏呯的一下飞过去砸在门后。
茶水在半空溅出来,洒了一地。
“。。。。。。你个老狐狸。。。。。”赵吉气急败坏的坐回椅上,仰头靠了靠,骂道:“诱惑朕先杀小宁子?你当朕是个傻缺还是什么,北伐没有东厂过去帮衬,如是出了事,你们这帮家伙还可以做个降臣,硬脖子的直臣,朕呢?亡国之君?”
“。。。。。老王八。”
赵吉在过了起初的颤颤磕磕后,此时面对东厂、北伐的心情非常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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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升上日头,暖洋洋的又是明媚的一天。
相府的马车已经从宫里回来,老人有些疲倦的下了马车,被搀扶着往里走,管事的过来通报了一下上午谁送了礼物、谁持着谁的帖子过来拜见的一些杂事。
“秦会之。。。。。”蔡京点点名单上那个名字,“着人把他寻来,府中的王云倒是与老夫提起过多次,是个人才,今日就见他吧。”
管事合上名册,立即叫人下去准备了。
临近晌午时,秦桧一身随同相府下人进来,送到花园处,老人正躺在椅子上假寐,他倒是没有鲁莽打扰,便是伺立在旁等候。明媚的日光下,相府的花园倒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立在那里,秦桧倒也不觉得尴尬。
那边,躺在椅上的老人微微动了下叠在胸口上的手,眼帘睁开,“听王云说,会之素有才名。”
对突然发声的老人,秦桧这才从花园美景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见礼:“王兄夸赞,会之愧不敢当,都是一些投机取巧的小聪明罢了。”
“老夫现在就需要一些小聪明的人呐。”蔡京从椅上缓缓坐起,那边秦桧连忙跨上两步将其搀扶起身。
“老夫问会之一个问题。”老人在前走着。
稍年轻的文士躬了躬身,紧随在后。
“若是女真蛮人南下当如何?”
秦桧微微抬下头,看了下明媚的天,吸了一口气,“不宜示怯,蛮人不通礼数,只会步步紧逼,我武朝若是让其一步,他势必会再进一步。”
蔡京点点头,又摇摇头。
继续在花园里走着,眼神闪着复杂的神色。最终,秦桧也不明白,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
。。。。。。。。。。
这一刻的时间里,很多人都在做事。
晚夏的风里,有人在意气风发,有人在为前途奔走,有人在思索救国救民之道,也有在凭栏而望北方思念故人。。。。。。
在北方,风里带着肃杀,一支队伍正偷偷度过雁门关,瞄准了辽国西路军名为萧干的将领。
青龙刀,枣红马。
铜铃,晃晃噹噹。
ps:明天春风要大改存稿。。。。。最近工作上很忙,两天只睡了六个小时。请见谅一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琼妖纳延
八月底,北方的事态随着渐渐入秋后,越来越紧张。
金人一路西推,已经快要兵临燕京城下,自护步答冈一战后,七十万大军被击溃,完全奠定了辽国败亡的基础,而真正意义上还能打仗的将领便是与武朝接壤的雁门关、河间府、景州一带地域盘踞。
绵热在北方早已褪去,阳光下,感觉不出一点温热,遍地的野草透着丝丝枯黄有些萎顿的垂着头,随后一只只马蹄踩踏过去,走出一条路来。
一个叫合腰山的地方,有人在山林间奔跑,随后一支羽箭过来,身影陡然倒地。随后几个人背着弓弩,过来拔下箭矢,将尸体简单的掩盖住,互相打了一个手势,朝更前面摸过去,暗中的战斗又开始打响。
行进的骑兵队伍静静的越过小溪,朝山的缺口过去,周围游骑在活动着,不时传递会各种消息。
“对方的哨探清理的差不多了…。过去这座山三四十里就是萧干的大营,处在卢龙岭要口上,是在防备辛兴宗的西路军,如此…。大功可得。”
“嗯…。拿下萧干,咱们一触即走,不然另一边的辽将郭药师反应过来,倒时再走就晚了。”
一左一右,两骑在说着话,然后,他们到了预先设置的隐蔽地点,关胜静静的座在马背上,闭着眼,座下的枣红马,马蹄在原地踏了两下,有些焦躁不安,摇晃几下脑袋,两缕白气从它鼻子里喷出。
青龙刀悬着,关胜动了动,伸出手拍拍它颈脖,让它安静一会儿,长须在风中飘了飘,他说:“耶律大石那边撼动不了,萧干应该是想不到我们这支不起眼的兵马会走出几百里跑到这里来的。”
旁边,秦明解开绑在马侧的狼牙棒拿在了手里,他微抬了一下视线,天边浮云流转,天光烂漫,天光下,万人的营帐安扎在不远,黑底红边的帅旗被立在半空迎着风猎猎作响,大营的中间,硕大的帅帐就在他视野里。
“哥哥放心,萧干的人头你拿着就是…。。兄弟替你守住后方…。。顺道把火点起来,若是事成,就希望辛兴宗能看见…。。带兵过来的话,西路的局势就打开了。”
下一刻,关胜睁开眼,手臂偏了偏,刀尖按下去,杀气开始弥漫开来,沉声一喝:“但愿如此,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走!!”
秦明此刻也翻身上马,白色的布巾缠住手掌中的狼牙棒的柄端,牙齿咬住一扯,勒紧,一握,胯下的马刨了刨蹄子,便是往下跨出了一步。
身后,一列列骑兵扯去了伪装,沉默着,马蹄慢慢的持续移动,踩陷泥土,踏出翻起土渣,随后大地从沉寂中醒来。
——轰隆隆的巨大震动,发出震耳欲聋的马蹄踩踏声,那一刻,所有人挺起兵器高吼着,杀气冲天。
翻滚如浪潮的黑龙带着风吼、马鸣,一往无前的撞向那边高耸而立的营盘辕门,奔驰中,面如重枣的将领低吼着,纵马飞奔,“秦兄弟…。”
秦明拖着狼牙棒也在飞驰,听到声音,头也不回,目光凝聚在辕门上,他身旁掠过一骑,卷发赤须,提着一口长柄钢刀,也是冲在第一列。
“我先为哥哥开路!”那骑大吼一声,翻出背上的长弓便是一发连珠箭射出,辕门几名辽国士卒稍缓过神来,胸前噗噗几声身影栽倒,被射翻在地。秦明座下马蹄狂翻,临近时,口中爆出“呀啊啊——”的怒吼,双臂拽着狼牙棒高高举起,马蹄在撞到辕门的那一瞬间,厚重的棒身便是重重的磕在上面。
嘭——
一声巨大的炸响,哗啦一下辕门四散崩开,他身后轰隆隆的马蹄声在飞快的靠近,穿着青皂长袍盔甲的身影一闪,从他视线中飞纵而过,撞进了涌堵过来的辽国士卒身上,青龙刀泛着冷光挥劈,猩红的鲜血长长的洒出一道轨迹。
之后,更多的骑兵挺枪撞进来,兵器与兵器,呯呯呯——的撞响,擦出一片片火花;兵器与躯体,噗噗——捅入**的声音,交织着、杀戮着,在向前推进中响起,突兀般的袭击直接凿开了营中第一时间赶过来的辽国士卒,奔着那营中的帅帐过去。
一时间,黑压压的两千骑兵就像一把尖刀捅进了对方的心脏,暗红的血液和尸体交织在不断出现,关胜半身染着敌人的血液,还在朝人潮般涌过来的兵锋中突进,身后宣赞和郝思文一路紧紧跟随。
“这一战之后,关某要名留青史!”
“杀——”
长须在半空扬起,青龙横挥,一名辽军偏将连人带肩劈成了两段,他目光所及,帅帐前一人如山屹立,他们近在咫尺。
………。
侧方,秦明喘了一口气,之前砸开营寨辕门耗费了他不少力气,此时那边关胜已经带千余名骑兵冲了进去,而自己则要守住这里,保留退路,否则被辽军封住去路,两千人就会被上万人围死在里面。
恍惚间,他想了片刻,破空声便是擦了过来,秦明当机立断从马背上跳下,翻越的视野中一条漆黑的铁链在挥动,布满尖刺的铁球链接着横砸过来,嘭的一声,他座下那匹战马在接触间发出悲鸣的啼叫,瞬间血肉模糊的横飞出去,四蹄朝天的踢了踢,便是不动了。
光芒照射下,辽军这边的厮杀声顿时变得猛烈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手臂轮开拨开簇拥的人潮,挥出一拳砸在一颗马头上,将整匹马砸翻在地上,武朝骑兵栽下马背滚出稍许就被对方一脚踏在胸腔踩死。
灰白色毛绒嵌在领甲一圈随着风轻柔的摇晃,半边赤露的身躯充满肌肉的爆炸力量,那巨人视线看向了秦明,拽着手臂缠绕的铁链拖动着,向前迈动脚步如排山倒海般压过来。
充满铁刺的球锤,横飞砸过。秦明捏了捏铜柄,便是奋力挥出,那锤、棒轰然砸在一起,双臂肌肉扭曲的鼓起来,凶猛的冲击力让他双臂狂抖,整个人止不住的往后猛退,然后跌倒在地上滚了一圈。
秦明吐出一口血沫,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双臂更是隐隐作痛,撑着狼牙棒站起来,身躯还是晃了晃,显然对方的力道大了惊人的地步。
身侧有人冲过来,挺枪就刺。
秦明侧了侧身,抬手砸死一个想要偷袭的辽人,血淋在他头上,染红了半边脸,便是狰狞的怒吼。“来将通名——”
那巨人般的身躯走过来,锤球在铁链上晃动,居高临下的看着敌人,有些撇脚的汉话如洪钟在这片营地的天空响起。
“武朝人,记住某乃琼妖纳延——”
ps: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渴望一次胜利
奔袭的马蹄将空气震的颤抖起来。
原本此时乃是正午,名为萧干的将领正与几名手下边用饭,边研究这一带的地图,随后,他们听到了轻微的马蹄声,而后声音扩大,脚下的地面也开始了轻微的抖动,作为军中宿将,这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
萧干掀开帐帘的一瞬,便是看到辕门被撞开,蜂拥而来的骑兵在一名提刀的武朝将领带领下势如破竹的冲杀进来,让他微微有愕然。
但随后,他的口令发了下去,拒马在离帅帐的五丈外安扎下来,萧干的手中握起了拳头,旁边的亲兵将领知道什么意思,大声说道:“集合,列阵缩进间距,刀盾在前抵过去。”
数百名亲兵早在对方第一声喊出的时候,就摆出了紧密的阵型,只有这种阵型才能让骑兵陷进来,后面的手持长枪的士卒则压低了枪头靠在前面盾兵的肩上,数排百人的阵型迈着紧密的脚步便是推移过去。
“武朝人居然…。居然敢偷袭…。”这名辽国将领,相比军中大多数宿将要显得稍白一些,若不是体形魁梧高大,说不得更像是武朝的文人也不为过。
“不像是辛兴宗的人呐…。。不过也无所谓,既然敢来就得死在这里。”他疑惑的看着对面已经被拦下的骑兵锋芒,手轻轻在下颔的黑须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