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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烛火闪烁摇曳,橘黄的光里,白宁皱起了眉头,看着手中的不同纸页上的自己,霎时,他抬起目光:“…内容没有偏差,或者说没有重复?”
对面,老宦官摇了摇头。
“这是同一天,两名档头在自己岗位上做出的记录,应是不会重复的。而且这中间相差不过半个时辰,描述的外貌几乎都是一致…。”
书桌后,白宁稍稍闭上眼睛:“麻烦了…现阶段出了这样的事,之前的安排怕是要重新布置一番,只是多出了一个小瓶儿,身份是什么,在赫连如雪的手下当着什么样的作用,咱们还没弄清楚…”
“督主,用不着全部推翻,至少夫人那里的计划依旧可以继续进行。”片刻后,海大福拱手道:“多了一个人,无非就是籍着督主大婚的时候,有一个不在场的证据而已,若奴婢所料不差,赫连如雪一定是让另一个小瓶儿过来,而她自己仍旧去汴梁之下…毕竟那里才是重中之重。”
白宁将眼睛睁开,点了一下头,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关心则乱,本督只留心夫人那里,却是差点忘了赫连如雪这个摩云教教主来干什么的,既然如此,布置都不变,大不了多调一些人过来,天明之后,你持本督手信去武瑞军从岳飞那里借杨再兴和高宠二人过来。”
海大福起身拱手,道了一声:“遵令。”
烛光下,白宁坐在那里,目光冰冷的一瞬,他站起身走了两步,推开窗户,外面刮起了风,树影在黑色里摇摆。
气氛有些凝固。
“…那个多出来的女人,大福啊,你觉得会是谁?”白宁望着窗外,清凉的风拂过脸庞,披肩的银丝抚动的扬了扬。
然而身后的宦官沉默了下来。白宁是知道这些人的,不可能没有任何的主见,只是在他面前多少会装的一些无能,对于这件事,白宁不打算他们装下去。
“说说吧,有什么说什么。”
“奴婢…”海大福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怀疑,当年宫中那位没有死…”
白宁侧过脸来看他,眉角挑了挑:“你说的是如妃?”
那边,身影激动的走了两步,交叠的手挥了挥:“督主,是武功啊?不管身边的两个小瓶儿谁是谁,她们都会摩云教圣女的针法,按时间上算,真的小瓶儿不可能那么快学的那么高深的…除非…”
无意间,窗外有东西随着风刮进来落在手背上,凉凉的。
“下雨了……”白宁心中若有所思,目光看望漆黑的夜。
哗哗哗
雨点陡然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天地之间渐渐起了水汽,隐约间,他好像看到了曾经被围杀中,那个女人的身影。
……赫连如心。
下一刻。
白宁招来小晨子备了马车,带着海大福大步朝外面走去,手扬了扬,边走边说:“要知道她死没死,只有进宫一趟,当年如妃的尸首乃是赵吉处理的…若是假死,那就真的一语成谶。”
车辕缓缓滚动,雨中集结的番子、锦衣卫数百人跟在后面朝皇城而去,一个时辰后,白宁俩人下了马车,朝关押郑婉的宫殿过去,一路上的侍卫、宫人看见,吓得一个个埋下头颅,以为宫里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
这天晚上,正睡的迷糊中的女子突然听到房门被打开声响,直起上身掀开帷帐便看到了白宁站在那里,屋外是瓢泼大雨,湿气进到房里,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白…提督大人,你深夜来访…是不是奕儿寻娘了?快…快带本宫回去吧,以后…本宫一定听话的,这十多天里,我知道错了……”
然后,郑婉随便套了一件衣服就下了简陋的木床,黑影中有人拿住她胳膊又丢了回去,摔在了被褥上,恍惚间只听到凳子安放在床前的声音。
白宁掀袍坐下来,竖起一根手指。
“本督问你一件事,当年赫连如心的尸首,是先帝处理的,太后可知停放在了何处?”
压在被褥上的女人侧着半张脸陡然发笑,发出感叹的声音:“白宁…你也有求本宫的时候啊…可要是本宫不说…。啊啊”
海大福一把抓郑婉的发髻,将尖叫的身影从床上拖了下来,掀摔到地上,曼妙的**也暴露在俩人的视线里,只不过没什么反应。
地上郑婉扭动的抬起头,青丝散乱的垂下,半张脸在地上摔的清淤肿胀起来,带着破皮的斑斑血迹。
“说。”白宁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的的盯着她。
郑婉仰起脸:“呵呵…先帝在世时,你如狗一般…。”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扇在女人的脸上,整个人又倒了下去,海大福收回手,提了提宽长的袖口:“敢对督主不敬,别以为你是太后,咱家就不敢打你。”
白宁稍稍前倾了一点:“说吧,少受些苦,告诉当年赫连如心的尸首被赵吉收敛在何处,告诉本督,大概会考虑少关你一段时间。”
埋在阴影里的女人捂着脸看着凳上的身影,像是思考,片刻之后,郑婉方才开口:“好,希望你言而有信,在延福宫…当初修建那里的时候,先帝特意修了一处密室,当年赫连如心死后不久,先帝在本宫这里喝醉无意说出了位置所在,只是时刻如此之久,再美丽的尸首怕是早已经化为白骨了……找来又有何用?”
“赵吉还有这癖好…”白宁不知该笑还是该怒,拂袖就出了房屋。
身后,女人的声音喊起来:“白宁,记得你的承诺。”
…。。
延福宫。
人声嘈杂,火把簇簇,照的通明,靠近寝卧的侧殿里,一群侍卫四处寻找暗道机关,白宁和海大福俩人立屋外聊了一些事。
不久,里面便有人喊道:“找到了。”
二人跨进门槛时,机关已经触动,一扇密门在书柜后面发出沉重的声音,缓缓移动着打开。白宁快步走到门口,已经有一队侍卫先行走了进去,点亮了火把蜡烛,里面的空间并不大,一览无遗。
陈放的也是一些珍奇古怪的玩意儿,然而最里面靠墙的位置停放着一口金丝楠木打造的棺材,白宁与海大福对视一眼,后者取过火把过去,嘭的声响,一掌拍开棺盖。
“是一具穿着宫裙的白骨。”海大福回过头说道。
白宁上前凝视着尸骨,忽然朝后勾勾手指,声音清冷:“把安道全找来。”
有侍卫领命而去。
火把燃着油脂,噼噼啪啪燃烧着,密室里有着些许沉闷。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安道全汗流浃背的小跑来到这密室里,白宁指了指里面尸骨,“分的出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安道全不敢怠慢,连忙探手去尸骨的下身摸了片刻,收回手道:“督主,以老朽看,这具尸骨…盆外形宽大且矮,上口呈圆形,应是一名女尸,但从骨龄上看,是很年轻的,大抵也就十七八左右,应该是宫中年轻的宫女。”
听到这里,白宁闭上眼睛挥了挥手:“行了,辛苦你跑一趟,回去好好休息吧。”又对海大福说:“事情差不多明朗了,赫连如心那时已有二十三四,她比赵吉大上几岁…看来真是她了。”
走到外面,侍卫已经散去,白宁负着手走在廊下,外面是漫天的暴雨。
“…。该动手了。”
他这样说道。
转眼,便是两天后,白宁大婚……。。
ps:只有一更,本来昨天该两更的,结果停电了。但明天有事要去民政局,今晚要先睡觉。。。
第五百二十六章 黎明一线,杀机
东边云层划出一丝白线,似黎明将至。
距离汴梁不足五十里,自北而来的队伍缓缓前行,整个队伍约有百人左右,穿着武朝服饰,然而容貌气质上来讲,也很容易将他们与中原人区分开,中有两辆大车,车辕碾过土壤,留下深深的痕迹,轴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另一辆马车上,车夫挥着鞭子,一脸扎须看不出表情。
不多时,有骑士风尘仆仆从前面回来,禀报了一些事情。
“东厂白宁已经安排好了,元帅随时可以过去与他相见。”
车上的帘子后面,完颜宗望挥挥手让对方下去休息,他的目光望向南面,微微的白丝在东边云层越来越长,脸上有些复杂的看着那朦胧中隐隐约约的城廓,心中有些感概。
这是他第二次来武朝京师,但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是以这样的形式过来。
六月十五,汴梁不寻常的一天。
早上五更天,白府上下便开始忙忙碌碌,后院升起了炊烟,前院侧院侍女仆人开始做最后的打扫。城中各自大商官宦家中,身影穿戴整整齐齐出了院门,长街上一辆辆马车驶到白府门口,递上请柬和贺礼。
白府之中,大大小小不少官员都已经云集过来,相互拱手问好,纵有私人恩怨的,在此时也大多都是笑脸相迎,不敢做出造次的举动,天渐渐亮了起来,秦桧来了,带着一众心腹走进会客厅里,有人连忙让坐。
“大伙儿都来了?”秦桧谦虚的拱拱手,便坐了下来。
“来的差不多了…”
有官员看了看周围,适时回答一句。
秦桧饮了一口热茶,放下,伸手在半空做了一个按下的手势,周围静下来后,他方才清了清嗓子:“今日提督大人喜事,到时候宴席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统统闭嘴,就算看见了什么,也当什么也没看见,可记清楚了?”
虽然秦桧不是朝中品级最高的,但却是与白宁走最近的一个文官,说出的话来大多是警告当中一些人,不要没事找事之类的暗示。
“记清楚了。”
有人低声应道,也有看不惯对方作态,沉默的将头偏到一旁,厅里一众官员说了会儿话,秦桧便先行离开,不满的人聚集在一起小声讨论:“…攀附阉宦。。”“小人得志…”等等之类的话语,至于其余人,一改之前谄媚的神态,表情肃穆,分成几个小圈子,各说各的,就像刚刚他们奉承的人并未出现过一般。
秦桧走在廊下,红红的灯笼一串串沿着廊檐过去,喜气的氛围越发浓郁,又遇到的白府下人见到他,都是面带笑容恭迎一礼。
“秦大人…好悠闲啊。”
一个声音响起来,有些疲倦沙哑,远处,挥去几名下人的小晨子抱着拂尘走了过来,作为白宁身边的近侍,哪怕没有一个官职在身,也是没人敢小瞧的,而且这名小宦官,也不是那种借势狐假虎威的人,做事待人向来也是有礼有节。
“原来是小晨子公公。”秦桧拂须笑了一下,靠过去拱了拱手。
“秦大人可是来找督主的?”小晨子甩了一下拂尘,躬身还礼:“…不过现下督主可能不方便见的,不妨随咱家安排暂歇一会儿。”
“好。”对面的秦桧点头道:“如此劳烦公公了。”
他跟在小宦官身后,偶尔抬起头来,青冥的东方显出微微的鱼肚白,耳中这座府邸的人声渐渐热闹起来了。
然而他知道,纵然是喜庆的日子里,会有一件大事发生。
天空渐渐明亮,白云如絮飘在天上。
云下是奔跑的两匹战马,马蹄踩过清晨的山岗,马背上的骑士望去的目光里是一条山下的小道,过去十多里就是入城的官道。
噗…。鬃毛发青的马头打了一个喷嚏,面相英俊,身材高大的骑士握着一柄錾金虎头枪指了指下面,旁边,背负一杆金枪,面相雄伟壮阔的青年点头的同时,隐约听到了欢庆的奏乐传来。
随后,二人拔马飞奔下了山岗。
………
西水门货物集散之地,自京城遭受女真围城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陷入有人没货的尴尬境地,人找不到做工,心就会发慌,最近一段时间,因修通天塔不少人有了新差事,这种境地才得以缓解了一些,如今一切恢复过来,商道重新通了以后,这里又变得和往昔一般热火朝天。
卯时快过,金辉吐露出云端。
西水门的差役比往常要早起,鼓足了精神雄赳赳的巡视这一片,周围只有零零散散的身影在搬卸着货物,此时天尚未大亮。
几名卸完货物的大汉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去了路旁摊贩那里吃起了早点。
“照例,两份粥,一个馒头。”
“俺和他一样…”
几双眼睛不着痕迹对视的一瞬,挪开,随后坐下。附近蓄满水的大车在悄悄云集朝这边推过来藏在民居后方,大片矮房里隐隐绰绰有人的影子竖起了刀柄。
………
汴梁城,白府。
秦桧在辞过了小晨子后,便见到了一队不似朝廷的人马悄然进了府邸,从车上下来的人,他大抵猜出是完颜宗望了。
对方也看了过来,随后被几名宦官引领着去了北面的院落。秦桧手不自觉的颤抖,印象里,那女真骄傲的元帅终于放下姿态走进了武朝。
“就该是这样的……”
他站在那儿望着那队女真侍卫,身上渐渐燥热起来,那边,关上的门扇忽然又打开,出来一名宦官朝他过来。
“秦大人,督主请你一起进去。”
秦桧朝对方拱拱手,面上喜色镇定收敛起来,一抖袍袖大步朝打开的门扇过去。他自进去,悄然走在侧面,厅中两道身影对坐。
“久闻女真有强将如完颜元帅这般,咱家可是仰慕已久,借此番喜事正好了却我一桩心愿,见得真人在前,好不叫人高兴。”白宁端起茶盏举了起来,“大家不妨交个朋友如何?”
完颜宗望坐侧方,他对汉话不是很精通,好在有懂汉语的翻译,此时他也端起茶盏,声音缓慢、铿锵有力也有生疏。
“武朝人好客,这点我也了解,但是不是朋友,要看提督接下来怎么看待。本王以私人身份过来,还望提督大人不要辜负。”
白宁含笑点点头,正说话间,屋外有人道:“督主,良辰已到。”
“看,才说几句话就要走开了,完颜元帅可不要生气,待咱家忙过后再与你细谈。”说着,白宁招招手,“秦大人…今日你便陪完颜元帅走走看看吧。”
平静等在一边的身影躬身。
“是,微臣一定让完颜元帅玩的高兴。”
宗望站起身来,“提督既有事就去办,不过我也想看看中原婚礼习俗与北地有怎的区别。”
如此说话的时候,视线越过墙院来到白府正门外,长长的队伍前穿着喜服的侍卫举过铜锣‘咣’的一声敲响。
“吉时已到,迎亲”
ps:第一更
第五百二十七章 揭露,一触即发
红楼。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惜福坐在铜镜前,双唇上胭脂离口,看着初阳一点一点的吐露金色。
这是要嫁人了…
可本来就已经嫁过了啊……爷爷…你看在天上看到了吗,相公要弥补过去惜福错过的婚礼…很多人都说相公是个坏人…可他在惜福心里,却是一个好丈夫。
…爷爷,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他平安无事。
想着,女子双手合十,在镜前祈祷着。
楼下的街道,唢呐吹奏,长长一条红色队伍热闹而祥和的过来。屋外面的楼道上,有重重的脚步声,随后门砰砰响了两下。
“夫人…哈哈,成亲的队伍过来了。”屋外有人大喊。
“给他把门打开。”惜福听到那喊叫声,自然知道是谁,旁边冬菊抿嘴笑了一下,走过去将门闩抽离,屋外,胖乎乎的身影一身大红袍子兴奋地尖叫的冲了进来,双肩抖簌。
“哈哈…夫人,咱们快点动身吧,那边小瓶儿都下去了,你是正牌,可不能露了风头让人抢了去。”
铜镜里,惜福皱了一下眉,转身看向那宦官:“高公公…”
高沐恩说漏了嘴,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插进鼻孔里,紧张的又抽出来,急忙改为捂住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小声道:“刚刚声音不算大吧?”
冬菊翻了翻白眼:“不大……”
那边,高沐恩庆幸的吐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那就好。”
“才怪!”丫鬟戏弄的声音拔高,方才把话说完。
“小菊…”惜福一身金色绣边的裙袍走过来,“不要捉弄高公公了,我们这就出去吧,别让大家等久了,不然等会儿天气热起来,让人遭罪。”
“还是夫人想的周道,刚刚的事就此揭过了啊”高沐恩蹦蹦跳跳的跑到门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丫鬟冬菊窃笑的捂嘴,便牵着拖在地上长长的裙角随惜福下了楼。红楼算不上是青楼,严格来说是酒楼的性质,惜福、小瓶儿也并未有娘家之类的,所以放在红楼也勉强够得上。
“啊啊…”高沐恩忽然手忙脚乱的寻出红盖头,“夫人…忘记了,盖头快盖上啊。”
冬菊瞪了瞪他:“这时候你才想起来。”
“忘记了,忘记了。”
惜福嘴角翘起,微笑了一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