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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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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有的跟随在后面。

    “今日我们雪耻”

    第一个爬上城墙的武朝士兵口中大喊着,挥刀跳入林立的枪阵,数支枪头从他身体穿透,那士兵口中带着鲜血“哇啊!”的怒吼,将刀在枪林中劈砍了几下,双腿挣扎着不让自己后退或者倒下。

    当他的同袍上来时,方才咽下气。

    “不怕死…我不怕死的…。不怕死…”第二个上来的士兵颤抖着挥刀挡开探来的枪头,身形跌跌撞撞的晃了晃,随后更多的长枪刺来,他就地一滚,抱着地上同袍的尸体挡在前面,做了同样的事。

    撞进了围过来的枪林、刀阵。

    随后更多的武朝士兵不要命的冲了上去,大约一个时辰后,西门告破。

    *********************

    夕阳在天空散开,火焰逐渐被熄灭,黑烟随着风升腾四处刮散,烧毁的房屋能见到焦黑的尸体,路边还有哭泣、失去亲人的百姓。

    攻城战结束,便是更惨烈的巷战,城墙陷落后,大多数原属辽的金兵投降了,但那一千名女真悍卒点燃了城中房屋,拉着武朝的士兵陷入短兵的巷战中,想要将对方清理掉,还需要一点时间。

    枣红马走在铺满鲜血的街道上,马头低下嗅了嗅一具战马的尸体,口鼻喷出悲鸣,再不远一具武朝骑士的尸体倒在街边。

    哗啦啦,商铺门板终于经受不住裂痕的拉扯,碎裂掉下来。豁口的里面,一名女真士兵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走出来,他扶着商铺的门板凶戾的望着枣红马背上的身影,野蛮的嘶吼,挥刀奔跑冲杀过去。

    重枣长髯抚动,绿袍下手臂挥动,沉重的刀锋嗡的一声,将疯狂的女真士兵连人带刀斩劈开。

    片刻后,梁元垂骑着黑色的战马出现在关胜的身后,俩人对视起来,周围,还有许多地方有厮杀声传响起,偶尔有逃命的身影从远处过来,见这边有骑马的人,想要夺马。

    然后一杆重枪从那女真人口中插进去钉在了地上。

    “关将军,你想参我一本也无妨,元垂都受下。”梁元垂伸手将铁枪从尸体中拔出,拱了拱手,拨马离开。

    关胜望着离开的背影有些苦恼起来,但最终他还是将事情经过传了出去,落到白宁的手上。

    ps:今天就一更了,太累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 战场如棋盘

    九月十一,天气逐渐转凉,大量的辎重通过了几乎无人的区域,荒芜的土地,残破的村子萧瑟的在这个秋日的下午,让人感到病魔肆虐后的可怕,大同府已经褪去了颜色。

    收敛的旗帜,从荒废中路过的士兵,忐忑紧张的走过。只有青衣鳞纹的东厂缇骑在四处活动,搜索可能出现的危险,刀锋下也沾染了一些某些动物的鲜血。

    “…关胜这个家伙终于看到他着急的样子了,可奴婢觉得还是梁元垂做的对,当初咱们死了多少人才将女真赶出去?”曹少卿骑着马随着旁边起伏的车辕缓缓前行着,随意望了一眼,远处无人收敛的白骨有乌鸦立在上面,冷漠的双眸眨了眨,挥手,旁边的一名番子抬起手弩时,他冰冷的话语继续着:“女真人不多,杀一个自然少一个隐患。”

    冷芒一闪,乌鸦噗的一声被弩矢穿透。

    同时,车帘掀起一角,一张纸条递出来,冷漠的声音传出:“不仅仅是一地,十日前他们已经攻下蓟州,又携裹蓟州女真官民逼近顺、檀二城,所以关胜才急了,整整两万多人,几乎路上就会死掉几千。”

    曹少卿拿过纸条,哼了一声:“不死岂不是便宜他们了。”

    车厢里依偎在白宁身旁的女子听到死的人数,手不由的抓紧了白绢,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

    “听到这些,现在还认为相公还是好人吗?”白宁从她手里取过绢布擦去冷汗,“往后谈论这些事情还是避开夫人。”

    惜福挤出笑容,摇摇头:“是我身子弱,急不得,只是相公啊,那些女真百姓手无寸铁…梁将军他为什么还要…惜福不是很清楚。”

    放下手绢,白宁轻柔的在她背上拍打顺气,“一自然是为了泄愤,二是让自己的士卒渐少伤亡,让敌方投鼠忌器,只是这种做法很容易让后面自以为是的饱读之士口诛笔伐,相公要把这伞撑好,不能让将士寒了心。”

    “金国打到武朝,我们的百姓死。武朝打到金国,金国的百姓死。总是百姓最苦难,要是有一天不再打仗了多好。”

    惜福趴在白宁的腿上:“相公也不用劳累了。”

    “你这个愿望啊,估计一两千年以后会出现的。”白宁摩挲着手中的青丝,怀里的女子像猫儿一样顺从,拱了拱,静下了气息。

    片刻后,车帘外,曹少卿低声说了一句:“督主,奴婢觉得四处点燃烽火,虽然能拖住金国其他方面军队,可沾罕那头独眼老狼用兵老辣,会不会给咱们来一出各个击破的把戏?那样,岳将军那边就变成孤军深入了。”

    夕阳一点一点的降下,一万后军队伍蔓延前行,远处已经没有多少人还活着的城郭隐隐在目,显得诡秘寂静。

    “这个计策本督与岳飞合计过了。”白宁将惜福放在软塌上,让她好好睡,起身站在车撵上望着下沉的红日。

    “战场如棋盘,自然要走一步想十步。”

    他轻声如此说道,

    天光暗了下来。

    ……。

    灯火通明的大营,士卒巡逻而过,戒备森严。

    主帐内,有人影走动,燃着油脂的火光摇晃,岳飞沉默的望着挂着的金国地图,上面插满一面面代表己方、敌方的小旗。

    张宪有些不赖烦的让乱走动的身影坐下。牛皋被拉着坐下摊摊手,嚷道:“岳老大,看看东面,梁、关两位将军打的那叫热火朝天,半个月连克三个大城,俺们窝在这里,都快发霉了。”

    “打打打…”杨再兴向来以岳飞马首是瞻,见这头蠢牛叫嚷,目光凶狠瞪过去:“…他们那是为了咱们吸引视线的。”

    地图前的沉思的身影摇摇头,转过来:“关、梁二位将军并非为我们吸引完颜宗翰。”

    听到这里,牛皋朝杨再兴回瞪,轻声骂道:“听听,你懂个篮子。”

    岳飞朝他二人摆手示意不要说话。

    “我与提督大人合计之策,目的就在于完颜宗翰,而不是让他去和关、梁战到一起去,自完颜阿骨打和吴启买死后,他便是金国最有威望的一个人,他若无事,就算打下上京,我们也是守不住的。”

    “可如果沾罕不找上我们呢?毕竟东面那两位将军打的有过火了。”高宠抱着虎头枪,头偏了偏说出众人心里的疑惑。

    他扫一眼在座的所有重要将领,见不少人心存疑惑,抚着颔下浓密短须,转身在地图上插上一枚旗帜:“沾罕会来找我们的,别忘了,还有完颜宗望这面旗帜,孰轻孰重,他分辨的出来,哪怕嗅到了阴谋,他也一样会来的。”

    岳飞看着插在地图中央那面旗帜,心里不由感叹,白提督的这个阳谋用的太好了,后面衔接的反应也是出奇的好,只要沾罕败亡,金国士气绝对会降到最低,三路大军可以毫无阻碍的会师金都城下。

    到的这时,战略才得以公开,众人眼前迷雾顿时明朗。不过,在座将领中,一直从微相随的重要大将张宪起身,皱了皱眉:“鹏举,有个重要的问题。”他走了过去,在地图上一个地方画了画。

    “哦?”岳飞看着西北那块画过的痕迹,沉默了片刻:“你想说的是完颜娄室和银可术两支兵马?”

    张宪点点头,退回去坐下,“听闻完颜娄室也是极善用兵,他若是从奉圣州下来,与沾罕遥相呼应,这仗就没法打下去,输赢一目了然。”

    随着他说话,大帐内陷入安静,岳飞坐回到座位,皱眉思索:“银可术应该不会南下,西北需要兵马镇守,而与奉圣州接壤的云内那边有索超一支兵马,他想要与沾罕合兵一处,就必须先打穿索超才行,只要索超拖住娄室半个月,胜负已定”

    旋即,他手掌拍在桌上。

    “众将听令!”

    “在!”十余员战将起身。

    岳飞举出令箭,站起来:“三更造饭,举宗望正统大旗,不管那老狼看不看得见,我们袭掠中京道。”

    众将齐声拱手:“是”

    *************************************

    黑夜无星点缀,夜空之下,燃起篝火的女真大营,帅帐掀起帘子,陆陆续续的将领走出来,完颜宗翰魁梧的身形走在最后面,他望着夜色,远山的轮廓显出夜晚的静谧。

    义子完颜金弹子拿着皮裘给他披上,“父亲,不要担心,命令已经发出去了,完颜娄室估计已经在路上了,只是孩儿不知,为何不让银可术一起下来,让他作为副将,应该不会有滔天胆子。”

    “娄室治军还是厉害的,可人心终究难测啊。”完颜宗翰深吸一口外面新鲜湿冷的空气,精神提了提,“为父担心的是对面那帮人用宗望名号行事,那样就麻烦了,宗望在军中威名你是知道的,这五年里,就算为父压制一些,但有些事他们也会学着藏在心里,让银可术跟着,就怕突然在战场哗变,只会让战局更加糜烂。”

    父子俩走在军营中,边走边说了许多,话语中多次提到的完颜娄室,出兵的第三天在云内与奉圣交界的草原上,迎来摆开阵势的一支数万人的武朝军队。

    ps:只有一更。。。真的没办法,明天两更。

第五百五十九章 急先锋

    粘稠的血线彪飞在空中划出弧形,落到衰草上慢慢滴落,惨叫的身躯倒下来,倒地的女真士卒临死抱住持刀军汉的脚,然后,一柄钢刀落在了他头上,再也没有起来。

    “呸!”

    那名武朝士兵吐了一口唾沫,转身,一杆铁枪穿透了他的身体顶飞起来,抛起的视线仰过天空,干枯的草原燃起大火一直延烧,两道兵器、血肉组成的锋线在对抗,鲜血溅飞,尸体在锋线上不断的倒下,有士兵刚刚砍翻一名敌人,摇摇欲坠想要后退,身后的同袍推挤着他继续往前。

    抛弃的视线回落,便是这名武朝士兵看到的最后一幕…。。。辽阔的草原,这是几万人的激烈厮杀,火箭点燃了草地,弥漫战场的黑烟里,是犬牙交错的战场,不倒的巨大旗帜在风里呼啸,草丘上,索超按耐着自己的急脾气,骑在战马上,死死提着金蘸斧遥望战场,这不是他第一次指挥,只不过这一次干系重大,容不得他下去厮杀。

    旁边,圣火将魏定国一直在监督、提醒身为主将不要轻易下去。那边,铁叶攒成铠甲的身躯在战马上眺望,焦急的视野沿着大地掠过,双方数个千人方阵已经厮杀的没有了阵型,正是考验将领指挥能力的时候。

    索超紧握拳头,高高举起:“不能再等,单廷圭的部下快撑不住了,老魏带你的人下去,佯攻一次,吸引娄室的注意。”

    “不行。”魏定国在马上抱拳,又指了指战场的另一边:“对方骑兵未动,显然另有打算,咱们来时,研究过他们的战法,你忘了?”

    大旗下,索超猛的一挥手,络腮胡须抚动:“正面要是冲垮,对方出不出骑兵都是一样了,老魏!你必须下去,这是将令!!”

    魏定国叹了一口气,正待转身,身后的主将声音缓和下来:“只要势均力敌就好,拖住他们。”

    “好。”魏定国点点头,随后下了草丘,朝本阵策马狂奔。

    不久之后,一支步弓混编的数千人方阵缓缓开始移动,战号声响起来,挥起令旗声音大声在喊:“盾手在前,加速”

    轰轰轰轰轰

    脚步声剧烈的在大地上奔跑,前排刀兵嘶吼着将大盾并在一起密不透风,在他们身后是无数手持长兵的同袍,再往后延绵而去,奔跑的弓手停下,有人在指挥:“搭弦”

    “放”令旗斩下。

    嗡嗡嗡的弓弦颤抖声,箭如飞蝗,掠过了天空。

    ……

    远远的战场对面,同样高度的草丘上,身着连环甲披裘毛的将领,黄脸长须,面无表情的招过副将低声几句发出一道命令,下方一个方阵开始调动,与那边冲撞而来的武朝军队接触、厮杀成一团。

    “武朝还是有能打的兵,将领也不差。”完颜娄室抚须眯起眼睛打量一阵,便挥鞭策马离开,声音豪迈的传开:“但经验差了一点……传令待伏的铁骨孟突可以动手了,快些结束这里,沾罕元帅那边还需要我们支援。”

    传令兵在飞驰,拉弓向上一射,响箭冲上天空。

    ……。

    大战的厮杀声在周围蔓延,当前方盾手强行在拦截的女真方阵上撞开缺口,魏定国带着手下亲兵冲进去撕开了一条血路,模糊碎裂的血肉在刀锋下翻飞,四面八方都是呐喊混战的身影。

    不久,他在混乱的军阵里找到了披风撕的破碎,半身是血的身影。

    “你怎么下来了!!你怎么下来了!!”

    周围厮杀声如潮汐般涌过来,拥挤、拼杀,单廷圭见到魏定国时,眼珠布满血丝,他劈开一名想要偷袭的女真士卒,手拧住对方领甲歇斯底里的怒吼,“后面怎么办?谁让你下来的,滚回去,老子撑得住,滚回去啊”

    魏定国挣开,反手拉住他就往后退,躲过一柄刺来的铁枪,周围亲兵扑上去将偷袭的女真士兵砍死,他方才扭头望着歇斯底里的人:“还能有谁让我下来?现在你立刻与我回去,防女真骑兵偷袭。”

    “艹他娘的!!”单廷圭跺脚怒骂一声,猛的转身朝后面开始撤退,传令的士兵开始打起旗语,周围厮杀的士兵渐渐开始朝这边靠拢。

    数个方阵从剧烈的厮杀中后撤并非容易,稍有不慎很容易让敏感的士兵以为己方溃败,从而变成真正的大败。魏定国为人沉稳,让传令官不急不慢的指挥传递旗语,将自己的大旗缓慢移动,好让士兵能看到这边的动作。

    且战且退中,魏定国在马背上感觉最远处的方阵出现不协调的后撤,他立刻让传令官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督战队此时神经也绷紧起来,毕竟出现大面溃败,他们冲上去也是无用,甚至会死在自己人刀下。

    “怎么回事?”单廷圭满身血污的过来,见老伙伴并未开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皱起了眉头。

    片刻后,人群中,隐约看到传令兵骑马飞奔。

    “我有不好的预感。”

    “别乱说。”魏定国瞪了瞪对方。

    然而,传令兵过来:“将军,侧翼有骑兵出没……”话音尚未说完,地面传来微微的颤动,西斜的天光里,目光所及的尽头,一条黑色的线开始出现,轻微的颤动变得清晰,那是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

    轰轰隆隆……数千铁骑的身影疾驰而来。

    “走!!”单廷圭大吼。

    “走不了”

    魏定国同样吼了出来,连忙发出数道命令,让自己亲兵领头带着两千多名士兵出阵摆出紧密的防御阵型,盾墙立起来,一柄柄长枪从缝隙中伸了出去,形成尖刺的枪林。

    “不要慌”

    魏定国转身对单廷圭大声道:“你带其余人走,我顶住他们一阵。”

    然而当他们说话中,前方奔驰而来的铁骑忽然转向,在轰鸣中划出一个巨大的弧形,朝着另一边冲刺而去,还在加速。

    魏、单俩人扭头望过去,自家本阵上一支骑兵也同样冲了出来,带头的一员将领,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熟钢狮子盔、金兽面束带、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领带,手里横着一柄金蘸斧,座下雪豹马。

第五百六十章 战争的前奏

    九月十七,天阴。

    西北部的战事尚未明朗,中京道的袭掠如火如荼,斑驳血迹的城墙下一队队人马进出安抚民众,墙头上残破的女真旗帜被人点燃扔了下去,重新换上武朝的龙旗,城中大量的女真百姓、贵族被驱赶在一起,有人在筑起的土台上用着女真的语言高声的训斥,愤慨的身影指着北面上京的方向在他们当中煽动情绪。

    泽州周围二十里,武瑞军的士兵四处活动,抓捕战后逃亡的溃兵,将他们一一圈禁起来,除此之外对武朝军队并不是太友善的当地豪绅,被撞开了大院的门,得到了特殊对待。官府粮仓有押着大车的士兵进进出出,运外城外的军营,若有阻拦的也俱都被警告或者杀死在地上。

    飞鸟掠过天空,云层阴霾像是要下起雨来,一队武瑞军骑兵从官道疾驰过去,不远的方向是旌旗高展的军营,中午时分,王贵从营外回来,让亲兵擦拭盔甲上的血渍,不久外面有人进来找他,便是军中地位仅次岳飞的张宪。

    “有事?先坐下。”王贵放下双臂,挥手让亲兵下去,自己拿过抹布在手甲上擦拭,说着坐了下来。

    坐在凳上的张宪看着他身上尚未擦去的血迹,眯了眯眼,开口道:“自然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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