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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厥阴指点中出招过老的对手,那是韩无仙教给她的武功。
铁玲珑笑吟吟地低头看着手下败将,“没人教过你吗?能杀人的不只是刀,像你这么大意怎么配当……”
“杀手”两个字还没出口,本应无法动弹的聂增却躺在地上刺出一刀。
铁玲珑反应已经足够快,瞬间跳出数步,但右臂还是中刀,鲜血立刻涌出。
初南屏拔剑出招。聂增却没有跳起来迎战,他的确被点中了穴道。全凭着一股怒火挥动手臂,真气却因此逆行,脸憋得通红,目光却仍然凶狠异常,盯着初南屏不放。
铁玲珑走过来,臂上的鲜血湮红了衣裳也不管不顾。低声说道:“我要杀了你。”
聂增凶狠的目光转到铁玲珑脸上,一句话也不说。
初南屏伸手挡住铁玲珑,“他是龙王的人,不能杀他。我给你包扎伤口。”
铁玲珑也恶狠狠地回视聂增,绿色眼珠里散发着一股邪气。任凭初南屏在自己胳膊上包扎,也一句话不说。
用不着她再出招,聂增的脸色越来越红,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逆气而亡。
“给他解穴吧。”初南屏轻声劝道。
“是他自找的。”铁玲珑怎么也做不到像杀手一样冷静,辩解道:“我没想杀他,是他自己非要刺那一刀令真气逆行,难道这样我还得救他吗?”
“你得救他,否则没法向龙王交待。”
铁玲珑明知初南屏说的没错,仍然不肯动手。
草丛里钻出一个人,看样子已经躲了很久,三名少年竟然谁也没有发现。
“远远看着像你们三个,原来真是你们。小初,你好吧。”上官飞嘻嘻笑道,没敢跟怒容满面的铁玲珑打招呼,反正他们之间也不熟悉,“咦,这不是聂增吗?韩堂主呢?你把她丢哪啦?”
铁玲珑眉头微皱,“韩无仙,他怎么跟韩无仙扯上关系了?”
话音刚落,韩无仙本人到了,她穿着极宽大的黑袍,像一只夜行的大鸟掠过草丛,落在地面走了几步,没有一点脚伤的迹象,“好多熟人呢。”
“韩堂主,你的‘坐骑’好像要憋死了。”上官飞好心提醒。
韩无仙好像没听到这句话,微笑着环视一圈,特意在初南屏脸上多停留一会,突然从长袖之中伸出手,递给他一串东西,“替我拿着,你的皮肤怎么会生得这么好?”
初南屏第一次见到这位晓月堂堂主,被她问得茫然无措,顺手接过那串东西,“我不知道。”
铁玲珑嫌恶地看着那串东西,“这是什么?”
初南屏低头看了一眼,“……好像是连着皮的头发。”
铁玲珑浑身一颤,她杀过人,却从来没做过这么恶心的事情。
上官云追了过来,人未到,称赞已经响起,“韩堂主果然神功盖世,连杀两名晓月堂弟子,剥头皮的技术也是一流,我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咦,停在这儿干嘛?”
初南屏抬起手臂,尽可能让韩无仙的“战利品”离自己远一点。
韩无仙抓住聂增的腰带,右手拎人,左手拍了一掌,“死不了,可你怎么将背后的椅子去掉了?待会让我坐在哪?”
聂增觉得这是自己人生最丢脸的一刻,逆行的真气虽然得以缓解,他暂时还是动不了,更不想开口说话。
大家好像认准了同一条撤退路线。又一群人跑过来,一马当先的是木老头,怀里还竖直抱着一个僵直的人,这让他显得高大不少。
两人一边跑一边吵架。
“死老头,放我下来。”屠翩翩也觉得这是自己最丢人的一刻,竟然被平生最大的仇人点中穴道抱住双腿。毫无还手之力。
“哈哈。”木老头疯狂地大笑,“想得美,我要一路跑到崆峒山,让你的徒子徒孙看看老头的人形兵器……”
在他身后是屠狗跟几名崆峒弟子,想救人又不敢太靠近,“木老头,有话好说,快放下师姐。”
“比武!决斗!谁赢了老家伙……婆娘,你怎么在这儿?”后一句话是对韩无仙说的。
韩无仙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了。“婆娘在你怀里。”
木老头顺手将屠翩翩扔了出去,“我就是眼睛瞎了也不会要她,你手里拎着的是谁?”
韩无仙脸上重新浮现笑容,抬起聂增看了一眼,“英俊的少年杀手。”
屠狗一步赶来,接住师姐,没让她太丢人,刚要解穴。屠翩翩厉声斥道:“好啊,屠小狗。你敢胳膊肘向外拐,帮着仇人欺负我,欺师灭祖……”
屠狗叹了口气,将仍然僵硬的师姐交给崆峒弟子,“好好照顾她。”
营地里冲出成群的士兵,上官云咳了一声。“再不跑可就来不及了。”
韩无仙刚要纵身跃起,铁玲珑急忙叫道:“这个人知道韩萱的下落。”她指的是昏睡在地上的萨满。
韩无仙扔掉聂增,抓起萨满,几个跳跃已经没了人影。
初南屏握着两把头发,犹豫不决。铁玲珑小声说:“扔掉,你还想在她面前立功吗?”
初南屏撒手,想去帮助聂增,被铁玲珑抓住一只手,很快也消失在黑夜中。
上官飞在这种事情上绝不落后,望了一眼崆峒弟子,还是五个人,被自己打中的那人竟然没死,心中稍安,撒腿跑向藏马的地方。
众人一个接一个地逃跑,崆峒弟子功力太弱,解不开大师伯的穴道,只能在她的指挥下追赶木老头。
屠狗望着空荡荡的荒野,指着地上的聂增,“喂,你们都不要他啦?”
后面追兵越来越近,屠狗抱起聂增,边跑边安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聂增终于调均气息,跳到地面,一边在草地里摸索自己的狭刀,一边气哼哼地说:“我不用保护。”
屠狗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少年,没有止步,也跑掉了。
聂增找到了刀,追兵也到了近前,恼羞之下,他将杀手原则抛在了脑后,横刀在手,打算一个人对抗成群的骑兵。
非得杀几个人才能化解心中的怒气。
整个营地的骑兵好像都追了出来,数千匹马争先恐后,响声隆隆,地面随之微微颤动。
聂增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已经陷入马群当中。
没人杀他,他就像鬼魂一样被活人忽视了。
聂增左躲右闪,让过一匹匹狂奔的马,突然明白过来,这些骑兵不是在追赶,也是在逃亡,而且比前面的人更加慌乱惊恐。
有人在喊着什么,聂增听不懂,他慢慢退出骑兵洪流,向近侍军小营望去。
火光冲天,从营地里最后跑出来的是一大群仆役,他们没有马匹,只能徒步朝各个方向奔逃,其中有一些是中原人,嘴里大叫大嚷。
聂增终于听清了他们的话,“老汗王!魔鸟!饶命!”
上官飞写下的“黑旗将亡”四个字效果奇佳,但这只是令近侍军恐慌的一部分原因。
聂增抬起头,终于亲眼看到了传说中的魔鸟:一片巨大的黑影,像是魔鬼的斗篷,在逃亡者头顶掠过,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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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哨声
莲青觉得自己上当了,这就是龙王所说的不太大的“累赘”:近百名西域贵妇,加上杂七杂八的随从,至少有八百人,还有一千名香积之国女兵,和尚将要保护北庭最庞大的一群女人横穿草原。
萧凤钗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原来龙王早就准备送所有女人回西域,她根本没必要装模作样地恳求。
贵妇们觉得自己受到轻视,踏上回家之路是件好事,可护送者只有一群女兵,安全性无法保证,在她们看来,怎么也得有一万名骑兵才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小阏氏觉得自己再一次看错了龙王,在北庭期间,他一直表现得谨小慎微,这次行动却显得有些莽撞,贵妇们若是遇劫,龙王在西域将承受巨大压力,而她,也失去了一名重要人质。
鞠王后觉得自己又一次败给龙王,她刚刚在草原立稳脚跟,却被迫要返回逍遥海石国。
只有军师给了她一点安慰,方闻是代表龙王向王后传达命令,既诚惶诚恐,也真心实意,不仅将她当成真正的王后,还是天下最尊贵的王后,“逍遥海局势未稳,丞相钟衡和左将军独孤羡都是外人,难服民心,龙王亟需一位可信赖的人助他一臂之力,这个人就是您,殿下,您有能力取得五国的支持,让逍遥海成为龙王最稳固的后方。”
鞠王后明白,身为石国公主,逍遥海才是她能大展身手的地方,让她不服气也深感不安的是另一个女人,龙王深夜带领“女王”离开营地,似乎不打算将她送出草原。
这些话她没有说,军师虽然崇敬自己,但他更忠于龙王。鞠王后以适合身份的方式接受龙王的委托,承诺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方闻是强行控制住情绪,以免显露出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不明白,高贵美丽如斯的王后,为什么得不到龙王的欢心。
他交给鞠王后一封信。凭借这封信她将有资格参与管理逍遥海的部分事务。
在方闻是的协调下,撤出北庭的队伍终于在凌晨时分成形,虽然时间仓促,惹来许多抱怨,总算粮草充足,不缺什么。
天已经亮了,队伍却不能出发,龙王还没回来,最关键的是。近侍军又来了,正在营地十里以外挑战,许多人都相信今天是不可能动身了。
面对近侍军的威胁,一小群人正在互相埋怨。
木老头在上官飞身上不知道戳了多少指,吓得他躲在十几人以外,却避不开木老头的咒骂,“臭小子,敢背着我私自行动。你写那几个字干嘛?惹来麻烦了吧,等龙王回来。把你交给近侍军,五马分尸、大卸八块,问题就解决了。”
上官飞脸色发白,他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这本应是一次秘密行动,结果被敌人认得清清楚楚。他小声替自己辩驳,好像龙王正神情严厉地站在对面,“我只是奉命行事,要不是你们杀人放火,近侍军里谁会知道我去过小营?”
木老头骂骂咧咧地没听见。上官飞身边的韩无仙右手握着长发,用发梢指着上官飞,“我杀了两名晓月堂弟子,你不高兴吗?她们深夜前去刺杀近侍军将领,撞上我是她们倒霉。”
上官飞举手欢呼,“恶有恶报,晓月堂叛徒死在堂主手里理所应当,我怎么会不高兴?”
屠翩翩的穴道终于解开,但是身处龙军营地,她也得守规矩,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目光狠狠地在木老头和屠狗身上来回扫视,琢磨着时机一到先收拾哪一个。
屠狗连头都不敢抬,木老头却不在意,一边骂上官飞,一边冲屠翩翩挤眉弄眼,时不时伸手比比身高,发现老太婆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十分开心。
聂增与铁玲珑也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互相怒视,偶尔出言挑衅,要不是中间隔着初南屏,早就拔刀相向。
只有上官云事不关己,但他望着整装待发的队伍,不住摇头,自言自语:“龙王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要把金鹏杀手全都遣回西域,不行,待会我得亲自问问他。”
等待龙王处理的事情可不少,就在众人争吵不休的时候,前线传来消息,近侍军暂时不会发起进攻,可他们要求龙王立刻现身。
“龙王到底去哪了?”木老头手遮眉头,却只看到成片的大腿,于是跳到一匹马上,继续四处张望,“这可不对劲儿啊,龙王怎么能带着好姑娘彻夜不归呢?太过分了,还有那个叫银雕还是莫林的,我一点都不相信他,唉,只怕龙王要阴沟里翻船,总算有红颜知己相陪,不算太惨,咱们可倒霉了……”
木老头唠唠叨叨,最先看到踪影的人却不是他,红蝠指着营地大门,“教头回来啦!”
上官如并非独自一人,身后还跟着二百余名骑士,服装各异,互不统属,像一群乌合之众,龙王不在其中。
逃兵们放弃逃亡,平民激起了斗志,他们自愿追随龙王。
上官如扫了一眼人群,向红蝠发出命令,“准备出发。”
“教头跟我们一起走吗?”红蝠惊喜地问。
上官如点点头。
这道命令引起大量的不满与愤慨,有人害怕外面的近侍军,有人担心路途遥远,有人突然想起自己的东西还没带齐。
鞠王后在许烟微的搀扶下第一个登车,结束了汹汹议论,大家想的都一样:龙王必有安排,他不会让自己的王后涉险。
“好姑娘……咱们就这么走啦?”木老头傻眼了,他一直以为龙王会将上官如留下。
“你不用跟我走,留在龙王身边保护他。”
“真的?”木老头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明显了,急忙换上为难之色,“好姑娘一个人上路,我可不太放心。”
“谁说我是一个人,有两千人跟着我呢。”
木老头横眉立目,“我知道好姑娘的意思,既然你让我留下我就留下,绝不让龙王少一根头发……呃,绝不让龙王丢命,肯定完完整整地还给你。”他忽然想到龙王经常受伤,自己的保证可不能太绝对。
“龙王人呢?”许烟微问道,即使天塌地陷,她首先想到的仍是龙王应该当面送别他的女人们。
“他……在前线。”
顾慎为与莫林直奔前线,从舒利图等人口中了解到详情,上官飞和木老头的效率比他想象得要快,不过没关系,昨晚他带着一群逃兵与平民,杀死五十多名近侍军,其他人逃散,他一出刀就被认出来是龙王,这样公开的挑衅肯定会惹来报复。
“黑马将亡”四个字终于传开,正处于发酵酝酿的阶段,结果尚难预料。
即使在阵前,士兵们也坐在马背上倾身交头接耳,顾慎为在队伍中穿行时,发现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多。
目光中有怀疑也有敬畏。
“魔鸟现身了。”舒利图轻声说,身边的军官们都有些紧张,他却镇定自若,“袭击了近侍军的一处小营。”
顾慎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晴朗无云,阳光刺眼,没有黑点翱翔,关于魔鸟的传闻越来越多,可他没办法确定那是不是红顶大鹏。
近侍军使者又来了,这回直接对龙王开口,“大萨满请龙王出阵谈话。”
“好。”顾慎为同意,等使者离开,他对舒利图说:“我要讲几句话。”
舒利图点头,与龙王并驾前驱数步,调转马头,面对数万名心怀忐忑的将士。
如今正是谣言四起的时候,“黑马将亡”四个字已经广为人知,有人相信这是老汗王发出的启示,有人宣称这是龙王的阴谋,对于夜袭军营的魔鸟,更是引起恐惧、厌恶、崇拜等诸多情绪。
说错一句话,可能就是点燃整片枯草的火星,带来毁灭性的结果。
顾慎为先看了一眼阿哲巴等军官,这些人坚定地支持他,不太相信鬼神,然后他的目光投向更多的士兵,他们是没有立场的一群人,习惯性地听从上司的命令,对舒利图只有血统上的尊重,对龙王则摇摆不定。
外族人、杀手、阴谋、魔鸟、坚定地保护部下,龙王身上笼罩着层层神秘色彩,让士兵们感到无所适从。
顾慎为拔出刀剑,高举过顶,在空中交叉,运起真气,让自己的声音远远传播,连对面的近侍军也能隐隐约约听道,“我是群龙之首、五峰之王,红顶大鹏是我的守护神,它不是魔鸟,更不行恶事。大萨满逆天而为,假传老汗王旨意,我,将执行天谴。”
顾慎为放下兵器,仰头吹出奇异的哨声,这与北庭骑兵作战时发出的尖锐呼啸不太一样,也不是大雪山剑客用胸腔吼出的低吟,介于两者之间,却更加仰扬顿挫,像是战歌,像是召唤,像是神祈。
三万骑兵尽皆变色,就连军官也有些心惊肉跳。
龙王身边,舒利图的坐骑紧张不安地扬起前蹄,险些将主人摔下去,舒利图第一次感到害怕,龙王是在冒险,他这番话很可能引发大规模兵变。
对面,像有一阵狂风掠过,近侍军成片的旗帜左摇右摆,已经驶出阵线十几步的数名萨满,无不勒马止步,惶恐地仰望天空。
事实上,所有人都在仰望。
天空中仍然没有黑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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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斩旗
舒利图心中受到巨大冲击。
相比于大多数北庭人,他看过许多书,接受过为时不长但却优良的教育,懂得如何依仗身份地位,以恩威并施的方式争取臣民的效忠,而龙王的这次冒险完全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
龙王正在尝试着将恐惧与怀疑转化成敬畏与服从,对手是数万人的心思。
望着成千上万双犹豫不决的目光,舒利图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刚遭捕捉的猛兽身边,猎物野性未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