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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来到一所四周围有丈许高石墙的小*平房前,平房虽小,院落颇为宽敞。
他并不立即跃过高墙,躲在墙角暗影里,口中装作鸟叫,连鸣三下。
屋内灯光一闪即灭。
曾述予毫不犹豫,跃过高墙,一闪身,从窗户穿进屋内,动作极快,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
他才扑入房里,一团火辣辣的温香软玉,小鸟投怀般撞进他怀内,响起一阵衣衫和**摩擦的声音。
黑漆的房子里,春情如火。
女子抵死缠绵下的娇呼,男子的喘息,虽在蓄意压制下,仍然瞒不过窗外三丈处矮树丛后浪翻云比一般人更灵敏的双耳。
他几乎想立即离去,若女方竟是凌战天的妻子楚素秋,他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在他刚要离去的时候,室内传来轻微的语声。
浪翻云立时打消离开的念头。
发话的是女子。他知道这时他们仍未完事,女子分神说话,大不简单。
他把听觉的接收能力,发挥至尽,房内传来的声音虽细若柔丝,仍给他收在耳里,听个丝毫不漏。
女子略带嘶哑的声音,杂在男子喘息声中道:“那件事有没有什么临时改变?”又一阵喘息和娇啼,女子催道:“说呀!”曾述予带点无奈的语气道:“有什么事是你料不到的,到起程的前一刻,凌战天忽然通知我们,他要将往营田的路线改变……”忽地中断。
“呀!”一声,女子的娇呼传来,这是欲罢不能的时刻。
窗外的浪翻云冷汗直冒,他听出正有一个阴谋诡计,针对自己的生死之交凌战天在进行着。
他并不在这时贸然出手,让他们自己说出来,才最是妥当。
室内最原始的动作在进行着,好一会,才回复风平浪静。
女子柔媚地道:“你有没有依他们的计划进行?”她对先前的问题,一直锲而不舍。
男子有气无力地说:“我怎敢不依,幸好我是负责不断将帮内消息汇报给他的人,否则凌战天那奸鬼怕连我也会瞒过,所以一知道路线的改变,我便画下两份路线表,一份依你之言,以飞鸽传书寄给了封寒,另一份在我这处。”女子一阵娇笑,非常得意,像是自言自语地道:“封寒和浪翻云、凌战天两人仇深似海。一知凌战天落单上路,如此良机,岂会放过,凌战天呀凌战天,今番教你死无葬身之地!”语气一转道:“你干得好,我有样东西送你。”男子还来不及答话,忽地一声惨嘶,颤声道:“你干什么?”女子娇媚不减道:“爱你呀!所以送你归西。”男子气若柔丝的声音道:“我明白了,你是利用我。”带着无限的后悔。
女子的声音转为冰冷道:“若非利用你,曾述予你何德何能,可以任意享用我的身体?”男子喉咙间一阵乱响,跟着声息全无,似乎断了气。
女子徐徐站起,**的身子,刚好暴露在月色下,全身流动着闪闪的光采,非常诱人。
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在窗外响起道:“你的身体有何价值?”女子全身一震。她的反应也是极快。一闪身从窗中穿出,跃入院内,手中握着一长一短两柄利剑。
剑尖蓝汪汪的光芒闪灭,淬了剧毒。
衬起她娇人的美好身段,高耸浑圆的双峰,不堪一掬又充满弹性的纤腰,修长的双腿,一身赛胜冰雪的嫩白肌肤,确是迷人至极。
一个高大的身形立在树丛旁,双目有如黑夜里两粒宝石,灼灼地照射着她。
一见来者是谁,女子几乎失声惊呼。
浪翻云神情落寞,淡淡道:“你叫吧,让大家看看堂堂帮主夫人的**形象。”干虹青一阵娇笑,妩媚之至,一点没有因为一丝不挂有分毫尴尬。媚声道:“能令对这世界毫无兴趣的浪大侠产生兴趣,小女子不胜荣幸。”她的话语带双关,甚是诱人。
可惜这一套用在浪翻云身上毫无作用,他沉声道:“也好,人**裸来,**裸去,让我送你上路吧。”干虹青哎唷一声,装作惊恐的样子道:“浪大侠还请三思,曾述予这等小人物死不足惜,若帮主夫人**死去,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即使浪大侠也招架不住。”浪翻云哂道:“那管得这么……”他话还未完,满天蓝芒,从干虹青双手暴射过来。这女人既机智又狠辣,一看事无善了,立即出其不意,骤施杀手,希望趁覆雨剑出手前,一击成功。
干虹青柳腰摆动,两丈的距离瞬眼间掠过。
一长一短两把利刃,化做两道蓝芒,一左一右攻向浪翻云。她竭尽全力,务求一举毙敌。
蓝芒闪电般向浪翻云推去,这一下杀着,纯粹利用对方不敢触摸淬有剧毒的剑尖,故必须先避过锋锐,如此一来,便会落到她的计算中。她跟着的杀着正是完全针对敌人退避而设,即使对方较自己高明,猝不及防下,往往阴沟里翻船。这些绝活是干罗亲授,利用种种因素,例如男性对美丽女人的轻视等等,为干虹青制造最有利的条件,厉害非常。
浪翻云卓立不动,名震天下的覆雨剑仍挂在腰上。一对修长细滑的手,像魔术般弹上半空,掌指收聚成刀,刺削劈挡间,每一下都敲在干虹青疯狂刺来大小双剑的剑背上。
干虹青**的**,倏进倏退,刹那间刺出了七十多剑。
无论她的剑从任何角度,水银泻地式地攻去,浪翻云总能恰到好处地化解她的攻势。她开始绕着他疾转,一时跃高,一时伏低,双剑的攻势没有一刻停止,暴风雨般刺向浪翻云。
这景象极为怪异,一个高大粗犷的男子,被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从四面疯狂攻击。
干虹青刺出第一百一十二剑,浪翻云一声闷喝,覆雨剑终于出鞘。
干虹青耳内尽是碎成千千万万的鸣声,她不知浪翻云如何拔剑,只看见浪翻云双眼射出从未曾有的精电,手上寒芒大盛。
干虹青怒叱一声,展开浑身解数,长短双剑回抱胸前,□出一片光影,护着要害。
身形暴退,却迟了一步。
浪翻云手上的光芒化做点点毫光,像一张网般迎头向干虹青罩来。
浪翻云手上的光点一头撞上干虹青的护身剑网,干虹青纤手连震,在眨眼之间,她手中双剑最少被刺中了近十下,沉厚的力量,从剑身传向干虹青的手,有如触电,全身麻木。
跟着双腕几乎同时一痛,那速度使干虹青要怀疑覆雨剑是两柄而不是传说中的一柄。
干虹青双剑一齐坠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声音。她蓦然后退,刚好撞在平房的墙上,旁边便是窗户。
长剑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剑气,直迫靠墙而立的**美女。
干虹青心中叹道:干罗的话果然到极点,这人剑法之高,实在进入宗匠的境界,非是一般凡俗的武功可比。
因能极于情。
故能极于剑。
干虹青的头贴靠墙上,把酥胸高高挺起,诱人非常,这是她目下唯一的本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四周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浪翻云一皱眉头,听出大批高手在接近。
不一会墙上露出一个个的身形,如临大敌,强弓硬箭,全部瞄向高墙下的浪翻云。
在重重包围下,高墙内一个是卓越不群的怒蛟帮第一高手,一个是千娇百媚一丝不挂的帮主夫人,即使传将出去,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干虹青心下大定,事情颇有转机,尽管解释困难,总好过当场身死。何况干罗一到,天塌下来也有他挡着。当下连忙使自己站的更是玲珑浮凸起来,给这么多人浏览自己骄人的**,总是难得的。
有些人试图跃下高墙。
浪翻云一声喝道:“停!”平地焦雷,登时镇慑着要跃入院中的各人。
另一个声音道:“各人保持原位。”一时成为僵持的局面。
上官鹰在浪翻云左方的高墙出现,旁边是他的得力助手翟雨时。
四周围着的怒蛟帮精锐,全是新帮主的亲信。均在跃跃欲试,想把这个他们一向看不起、空负盛名的覆雨剑毙于手下。他们的眼光亦不时巡弋在这美丽的帮主夫人身上,她真是少见的妖媚尤物。
上官鹰道:“浪大叔,大家都是自己人,放下刀剑,一切也可商谈。”他的声音仍能保持镇定平和,非常难得。
火把在四周燃起,把庭院照的明如白昼,干虹青更是纤毫毕现。
浪翻云面无表情,在这迫不得已的情势下,昔日一代豪雄的情怀活跃起来。这时形势复杂异常,一个应付不好,便是浴血苦战之局。尤其表面上看来,终是自己持剑迫着**的帮主夫人。
浪翻云沉着地道:“我可以立即说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吗?”上官鹰旁边的翟雨时道:“当然可以,但浪首座必须先放下手中利刃,让帮主夫人回到帮主身边,否则夫人在你威迫下赤身露体,成何体统。”浪翻云冷笑一声。翟雨时确是厉害。不理是非黑白,先趁这个机会扳倒浪翻云。浪翻云一塌台,旧有势力自然烟消云散,他们这个系统的人,便可全面出掌大局。最好浪翻云一剑刺翻干虹青,再由他们乱箭射毙浪翻云,那就一了百了。至于如何应付干罗,那是后事。这些初生之犊,并不认为这世界有他们做不到的事。
浪翻云一边催迫剑气,使干虹青不能开口说话,以免形势更为复杂,节外生枝,一边喝道:“上官帮主,我只和你一个人对话,请你要其它人闭口。”上官鹰迟疑了片刻,道:“浪大叔,我知你丧妻的心情,若果你放下利剑,我保证不会重罚。”浪翻云不怒反笑,到此他才对上官鹰真正死心。上官鹰现在认为他浪翻云是失心疯,正是要保留自己帮主的颜面;亦是乘机把自己从怒蛟帮剔除,以免阻碍他的发展。
他现在绝对不会给自己解说的机会,这个冤屈,是要他硬吞下去了。
他要做到两件事,首先就是取得那张由曾述予绘下凌战天往营田的路线图,其次就是要脱出重围,登上凌战天留下的快艇,前往救援将被封寒袭击的凌战天。
右边一声暴喝传来道:“浪翻云,我怒蛟帮为你羞耻,只懂威迫弱女,你再不弃械投降,我教你死无全□。”浪翻云凭声音认得这是上官鹰手下勇将“快刀”戚长征,这人号称怒蛟帮后起之辈中第一高手,手底下颇有两下子。
四周传来嘲笑怒骂的声音,这些人从没有见过浪翻云的厉害,对他鄙视之极。
上官鹰一言不发。
四周传来弓弦拉紧的声音。
气氛沉凝。
一触即发。
浪翻云心下一叹,自己剑势一展,不知要有多少人血染当场。
贴墙而立的干虹青虽不能言语,却迫出两行泪水,留下面颊,真是使人我见犹怜。
众人更为此义愤填膺,连小小的怀疑也置于脑后。
翟雨时的声音响起道:“现在我从一数到十,若果浪翻云你再不弃剑受缚,莫怪我们无情。”他的语气变得毫不客气,直呼浪翻云不讳。
浪翻云距离干虹青只有丈许,在墙上虎视眈眈的敌人由两丈到四丈不等,但出于对浪翻云的轻视,连上官鹰在内也认为可以在浪翻云伤害干虹青前,以长箭把他阻截下来,再加围剿。
“一!”“二!”翟雨时开始计数。
全场百多名好手,蓄势待发。
啸声由浪翻云口中响起。
初时细不可闻,刹那间便响彻全场,盖过计“数”的音,连翟雨时下令放箭的声音,也遮盖了过去,一时间人人有点□徨失措。
浪翻云开始动作。
他手中的“覆雨剑”倏地不见,变作一团寒光,寒光再爆射开来,形成一点点闪烁的芒点,似欲向四方八面标射开去。浪翻云的身形消失在庭院内的满空寒芒里。
怒喝声纷纷自四方传来,劲箭盲目射向光芒的中心。浪翻云借着剑身反映火光,扰乱了他们的视觉,非常高明。
只有寥寥数人,仍可察觉到浪翻云在剑光护体下,闪电般掠向**的干虹青。
翟雨时和上官鹰从浪翻云的左边墙头扑落。
被誉为后起之辈中第一高手的戚长征从右边墙头扑下。
一剑、一刀、一矛,以迅雷闪电的速度,疾向浪翻云攻去。
他们还未扑落院中,浪翻云的长剑已在干虹青身上轻点了七下,封闭的她的穴道,同时一连串叮当声响,射来的长箭跌满一地。
戚长征人还在半空中,忽感有异,一道长虹,从浪翻云脚下处射来,他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立如闪电劈出,一触长虹便运力一绞,立时虎口一阵剧镇,大刀几乎脱手。他也险被击中,一个倒翻,借势坠地。那道长虹适才给他绞上半空,这时才当的一声掉在地上,原来是干虹青长短剑中的长剑。
戚长征暗吸一口凉气,浪翻云确有惊人绝艺,尤其对环境的利用,诡变百出,智勇兼备,自己这群初生之犊,实在难望其项背。
翟雨时便没有他这样幸运,刚才浪翻云身形一动时,顺势分以左右脚踢起地上早先击落干虹青的长短剑,长剑飞射向戚长征,短剑赠与翟雨时,他恨他们是非不分,只图谋私利,所以含怒出手,毫不留情。
翟雨时身在半空,眼前寒光一现,一道飞芒破空而至,事出意外,他还未来得及挥剑,短剑只离胸前尺许,他甚至感到短剑的锋锐,透体而来,大叫我命休矣。
也是他命不该绝,恰好上官鹰和他一齐扑落。
上官家传武功,非同小可,长矛一动,硬是将短剑挑开半尺,但也划过翟雨时的左肩。他惨叫一声,向后倒跌开去。上官鹰长矛一碰上短剑,亦全身一震,倒翻坠地。
他全力一挑,竟不能挑飞短剑,浪翻云一脚之威,令他满额冒出冷汗。
后起一辈三大高手的攻势,刹那间全部冰消瓦解。
这时浪翻云挟起干虹青,穿窗跃入屋里。
上官鹰和戚长征两人站在屋前,一矛一刀,如临大敌。
翟雨时肩被短剑划伤,坐倒地上。他也算英雄了得,右手翻出匕首,将已发麻的伤口用力一剁,硬生生剜出一大块肉,又忍痛封穴,以免毒素攻入心脏。
一时天地无声。
只有火把烧得匹啪作响。
上官鹰临危不乱,一举手,阻止各人跃下墙头,保持合围的形势。现在唯一之计,就是以众凌寡,以逸待劳。
第四章 飞龙在天
怒蛟帮新进好手和浪翻云接触后,才知悉浪翻云厉害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屋内传出浪翻云的声音道:“上官帮主,这是我最后一次要求,你肯不肯听我公开解说今晚的个中因由?”上官鹰毫不犹豫答道:“我令出山,你若再不弃械投降,我将治你以叛帮的大罪,凡我帮众,都可将你格杀勿论。”他也是势成骑虎。
浪翻云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道:“帮主呀帮主,你有子如此,恕我浪翻云无从选择了。”人人都知道他叫的帮主是上一任帮主上官飞。
上官鹰铁青着脸,他动了真怒,决定不惜任何代价,要把浪翻云留下来。
翟雨时勉强站起身。他胜在底子够厚,兼有时间立即封闭穴道,阻止剑毒蔓延,所以一轮行功后,毒素已迫出了大半。增援的人手不断赶来,心下稍安。这些日以来他为了应付尊信门的突袭,加强了人手防卫和应变,想不到却是用来应付这样的场面。
超过三百精锐,把小屋团团围着,空出了小屋和高墙间一大片空地,以这样的人手实力,即使以浪翻云的厉害身手,也是插翅难飞。
在翟雨时的指挥下,五十多个武功较高的好手,纷纷扑入院中,占取有利的位置,静待血战的来临。
火光掩映,杀气腾腾。
哗啦一声。
一个人从窗中平飞而出,直向院落中扑来。
这立刻牵动了全场的目光和动作。
蓄势待发的刀矛剑斧,满场寒光,一齐向这人攻去。
两柄剑,一把斧,与上官鹰的长矛,戚长征著名的刀,不分先后同时刺入这人的身体内,各人同时一怔,这怎么可能?突变再起。
哗啦另一声巨响,浪翻云一手挟着赤条条的帮主夫人,另一手舞动名震天下的覆雨剑,撞破了屋顶,直冲空中,带起了一天的碎石瓦片。
当众人还来不及思索这是怎么一回事,天空中爆出千百光点,跟着无数碎石瓦片向四方激射,布满四方墙头的好手纷纷被击中,跌落墙下,火把纷纷熄灭,场面纷乱。
原来浪翻云利用凌空的一刹那,把覆雨剑展至极限,以剑尖刺挑碎瓦碎石,射向四周的敌人。
火把熄的熄、灭的灭,其馀的也因为主人左摇右摆,闪灭不定。
整个院落难以见物。
即使以上官鹰、戚长征的眼力,亦难以判断快如鬼魅的浪翻云的行踪去迹。
当火把重燃时,浪翻云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