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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之尸体加工厂-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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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王亚楠不由得想起一件事:“等一下,你刚才说段玲是在走后叫你回她家取一些换洗衣服的,那后来你把这些衣服送到哪儿了?”

“有人开车来拿走的。”王蓓挑起左边的眉毛,“她只是叫我送到学校旁的小卖店门口,约好了时间。”

“还记得那辆车是什么牌子吗?”

王蓓面露难色:“这我可真记不起来了,当时因为是课间,我急着回去上课怕迟到,再说我对汽车品牌也不太熟悉,到现在我也只认得奔驰和奥迪汽车的标志,比较好认,而别的都不认识。没想到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段玲,只是在心里庆幸她总算离开了我的生活,我不用整天再像使唤丫头那样跟在她屁股后面。”

王亚楠明白这辆神秘的汽车在整个案件中是最关键环节,她不甘心地继续追问:“再想想,这辆车和段玲的失踪有很大关系,你再好好想想这辆车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你印象深刻?”

王蓓努力回忆着:“都过去这么久了,除了黑色外表以外……对了,好像车头有个什么动物的标记。”

“什么样的动物?”

“我没注意,也没细看,好像是老虎吧,一只跳起来的老虎。我当时还在想,段玲什么时候认识开这种车的朋友了,肯定是很有身份的,因为这车很漂亮、很大气,不像一般街头跑的那些普通汽车,和她男朋友的车也不一样,一看就是很值钱的车。”

“她男朋友是开什么车的?你还记得车牌号吗?”

王蓓突然笑出了声:“车牌号我可记不住,但车子我倒是见过两次。那男的年龄好大,都可以当段玲的叔叔了,车子也很土,灰灰的颜色,样子很怪,车头圆得像只胖头鱼,与后来我看到的那辆黑色汽车根本没法比!”

“她男朋友的车头有什么特殊标记吗?”

王蓓摇摇头,“灰不溜丢的,车头上好像有个大大的B字母。”

听到这儿,老李再也沉不住气了:“那是宾利,值一两百万呢,什么灰不溜丢的!”

王亚楠赶紧朝老李使了个眼色,转身面对王蓓:“王小姐,和我们再说说段玲的男朋友吧。”

王蓓有些尴尬:“警察同志,我们几个人并没和那老男人有过什么正面接触,只见他来学校门口接过段玲几回,而段玲的口风也很紧,从不在我们面前提到他。只是说过他对自己很好,那男人家里很有钱,什么都听她的。段玲不允许我们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我们也不想多事,所以后来段玲的父母亲来找我们,我们就没说。”

“她从此后就没有和你联络过吗?”老李问道。

王蓓不屑地哼了声;“我们在她眼里算什么,她会和我们联络吗?”

王亚楠想了想,开口问:“段玲的母亲因为此事找过你吗?”

“十多天前来过,因为只有我还在天长市,而青青她们早就去了外地。”

“你把这些都告诉段玲母亲了吗?”

王蓓点点头:“段玲虽然当初只把我当成个小跟班,但她母亲对我不错,我没必要让她担心,再说我也安慰她了,段玲那么聪明漂亮,现在肯定和她那有钱的老公过得很不错,她应该放心才对。”

王亚楠的心顿时一沉:“段玲已经死了,她的母亲前些天也死了!”

听到这话,王蓓脸上顿时变得惨白,许久才喃喃自语:“对、对不起。三年前我就该说的,结果可能就不是这样了,阿姨她怎么死的?是想不开自杀了吗?段玲也死了?她又是怎么死的?”

王亚楠并没正面回答王蓓的一连串问题,站起身从裤兜里摸出一张警民联系卡递给王蓓:“有什么新情况回想起来,就按照上面的电话和我联络,谢谢你的配合。”说着和老李匆匆离开。

在回公安局的路上,王亚楠半天没说话,她心里很清楚,李爱珠肯定找到了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但或许正因为自己当初并没有重视段长青的报案,李爱珠就在孤立无援之中被残忍地杀害。想到这儿,王亚楠的心里就像被深深插进了一把刀子,她痛苦地闭上双眼。

章桐呆呆地看着面前茶几上的电脑屏幕,手中杯子里的咖啡早已凉透。这段日子以来,每次回到家打开电脑,章桐第一个举动就是登录QQ,但每次却都以失望而告终。为什么对方给自己留下这个号码,却始终不愿意和自己联络,他在担心什么?或者是因为不信任自己而最终选择了拒绝?没有人会用死人开玩笑,那样会很残忍。章桐叹了口气,无力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目光落在电脑旁边的手机上。最后一步就是找王亚楠出面,章桐也明白,作为多年的朋友,王亚楠肯定会全力帮自己,可那样章桐会觉得自己很自私,更重要的是,以前所发生的一切让她隐约感觉,刘春晓的离奇死亡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背后隐藏着的黑暗肯定非常可怕,她不想把自己最好的朋友连累进去。必要的时候,她觉得应该自己去面对。

滴滴滴……耳畔传来一阵清脆的闹铃声,不知不觉,又到了该上班的时间,章桐心有不甘地关闭电脑,站起身弯腰摸了摸馒头的大脑袋,然后拿起挎包走出家门。新的一天只有永远都忙不完的工作,当晚上回家时,电脑那端会不会传来好消息?章桐一边锁门,一边努力使自己的心里充满希望。

天长市公安局重案大队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一晚上没合眼,在座的每个人脸上都显露出疲态。

“三队,你们先谈谈殡仪馆那边的情况,殡葬师审问得怎么样了?”王亚楠查看手里的卷宗报告,头也不抬地问道。

三队的队长姓向,是个偏瘦的中年男人,平时话不多,做事却非常有条理,案子的任何细节都很难躲过他尖锐的目光。向队长把椅子向前拉了拉,好让自己坐得舒服些,然后开口说:“那家伙很快就招了,说周二上午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工具箱里多了张纸条,让他在周二晚上值班时回值班室睡觉,无论外面有什么声响都不要出来,同时还在工具箱里放了一个装有五千块钱的信封。我们查过相应时间的监控录像,周二晚上有辆汽车在卸载区停留过,但很快就开走了,遗憾的是,因为监控录像的画面太模糊,我们除了知道是一辆深色轿车外,别的一无所知,连司机的具体长相都没看清楚,黑乎乎一片,只知道从身高和步态来判断,司机很有可能是个男的,而车里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如果不是男的,一具尸体那么重,女人能扛得动吗?”有人小声议论。

“那周二上午的监控录像看了吗?”王亚楠抬头问。

向队长点点头:“查过了,但因为工具箱所处的区域在更衣室,没有安装监控探头,所以我们也就没看到具体是谁放的。但肯定是内部人所为,我已经安排他们保卫部的人配合我们进行排查。”

“对了,向队长,你确定运送尸体的是个男人?”一队队长于强疑惑不解,他朝身后坐着的副手点点头,副手赶紧递过来一张放大照片,照片显然是从监控探头拍摄录像中截取的,有些模糊。

“大家注意看这张照片,是从李爱珠失踪当晚的路面监控录像中截取下来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七分,地点就在中南一路附近。画面中有两个人,靠内侧的人经死者家属辨认就是死者李爱珠,而外侧这位虽然穿着带帽风衣,刻意在掩饰自己的外貌,但我们请章法医反复查看过她在监控录像中身形步态,从法医人类学和人体骨骼运动规律的角度来讲,这个人很有可能也是女性。并且这个女人走路时明显有点儿跛,脚尖一颠一颠的,章法医说应该是脊椎外伤造成的。”

“是女人?”王亚楠伸手拿过照片,“是个女人拐走了李爱珠?”

于强点点头:“但章法医也再三强调,说只是极有可能,她不百分之百肯定。同时我也请死者家属辨认过这个人,对方表示从未见过,李爱珠平时比较亲近的同事亲友也这样认为。这样一来就可以想得通了,大半夜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而通过走访,我们知道死者是个小心谨慎的女人,她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跟着一个刚见面不久的男人消失,也就是说,对方如果是女性,会让人的防范意识降低。如果对方声称有自己失踪多年的女儿的消息,换成我是李爱珠,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她走,并且也不会多问什么。”

王亚楠沉思了一会儿,站起身走到身后的白板面前,拿起白板笔飞快地写下两个词——男人?女人?她想了想,回头又问;“老李,你把段玲的尸检报告再调出来看看,特别是描写伤口那一段,她头上的致命伤是一击造成的吗?”

老李很快就找到了答案:“不是,章法医在这儿注明了——是多次敲击!”

“那么,这个案件中确实有一名女人存在,并且就是我们所要寻找的犯罪嫌疑人!”王亚楠难以掩饰激动的心情,“你们注意到没有,法医报告中说死者到达现场时还没有死,是在现场被人用石块敲击面部而死的,又是多次敲击!如果是个男人,有几下就足够打死段玲,而女人没有那么大力气,所以才会在尸体上留下这种杂乱却比较浅的伤口。更重要的是,章法医提到过死者当时被砸到致命处时就已经死亡,而造成脸部严重毁容的伤口,则是在死者死后造成的。也就是说,凶手因为痛恨死者的脸,就拼命敲击,很多伤口都是很浅的,所以死者的颅骨还能保留个基本形状。如果换成男人来做这件事,不同的腕力和臂力用上去,我想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再结合死者当时已经怀孕的事实,我认为,我们所要面对的嫌疑人,很有可能是个因爱生恨而失去理智的女人!服用毒品后疯狂杀人的可能性可以排除,因为大半夜的,开车来到郊外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我们的嫌疑人服用毒品,那么别说杀人抛尸,连开车都会成为棘手问题。”王亚楠严肃地说。

“为了爱或嫉妒就杀人毁容,而且手段这么残忍,值得吗?”有人不解地问。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答案了。”王亚楠摇摇头,其实得出这样的推论,连她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一个女人会为了爱而剥夺另一个女人的生存权利,这听上去就像是在看一幕悲剧,“一队,李爱珠最后是在哪里失去踪迹的,你们查到了吗?”

“在中南一路尽头的海天路,她上了一辆黑色小轿车,很快就向东开去了,因为东面正在做城市改建,所以有些监控摄像头被拆除,我们没有找到后面的监控录像。”于强脸上流露出遗憾表情。

“你们已经尽力了,别太自责。”王亚楠转而面对右手边坐着的卢天浩,“凯旋高尔夫球场那边怎么说?”

卢天浩低头查看了面前摊开的黑色笔记本:“案发当晚值班保安偶然注意到有一辆车从边门驶入高尔夫球场,因为球场内有俱乐部可以住宿,所以他并没在意。之所以注意到这辆汽车,只是因为时间比较特殊,是在凌晨点多,在这个时间里回来的客人很少,大家基本都应该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再说去他们球场消费的都是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人,非富即贵,保安本来就不会过多询问,怕得罪人。但是没过多久,估计四十多分钟吧,又有一辆车开了进去,不久后这两辆车又一前一后共同驶出了高尔夫球场。”

“那保安看清楚这两辆车的车牌和汽车特征了吗?”

“都是黑色轿车,后面一辆稍大些,车牌没看清,但因为边门没有监控探头,所以就没有记录在案。对了,保安特别提到过,如果不是在球场和俱乐部住宿过的人,一般不知道有边门的存在。”

“边门没人看守吗?”

卢天浩摇摇头:“没有,边门是自动门,正门地势比较高,可以很容易就看清边门的情况。但因为边门位置偏僻,又被一堵人工花墙掩盖住,必须绕过花墙才能来到边门。所以一般车辆在大路上根本看不到边门,也就不知道那里还有一扇门可供进出。高尔夫球场保安部的人说,当初之所以建立边门,就是为了方便那些想来这里消遣却又不希望被人注意到的有钱人,这样一来,他们的隐私保护就显得尤其重要。”

王亚楠突然意识到自己几乎放过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卢队,马上叫你的人去电信部门,调出案发当晚所有经过凯旋高尔夫球场附近电信基站转接的手机号码和通话记录,尤其是保安发现那两辆车的时间段。凶手很有可能在当晚打过电话,不然的话,那两辆车不太可能相隔很久进入案发现场,却又几乎同时离开,我想前面那辆车里的人很可能给后面车的司机打了电话。”

散会后,时间已经快到上午九点,王亚楠和老李在楼梯口见到了正从前面大厅走过来的章桐。

“亚楠,我正要去你办公室找你。”章桐从外衣口袋掏出一张纸递给王亚楠,“这是我大学同学给我发来的传真,你看看。”

王亚楠接过传真低头看了起来,没多久就皱起眉头:“有这样的事?不会是迷信吧?”

章桐正色道:“干我们法医这行的从来都不讲迷信,只讲事实。说实话,收到这份传真时我也困惑了好长时间,但我这个老同学做事比我还认死理,他查了很多资料,还特地去了清史研究部门,确认当初封建统治者运用这种刑罚的最重要因素,就是他们坚信行刑时盖住死者的脸,死者死后的灵魂就不会来寻仇报复。在科学并不发达的封建社会里,这种想法几乎没人会去质疑。你想想,当权者杀人又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杀了人却又怕死人变鬼来报复自己,这种方式是最合适的。”

“可现在社会科学这么发达,总不见得还会有人相信这么一套鬼玩意儿吧?”

章桐从王亚楠的手里拿过传真,口气调侃地说:“老朋友,还记得你说过的那句话吗?我看死人很准,看活人或许会走眼。那,你所提出的这个问题的答案,看来就要由你自己回答了,我就免了。”说着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很快就消失在楼梯转弯处。

“我说王队,真是很少看到章法医这么幽默,平常见她都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见此情景,站在一边的老李微微笑了,“大家都说和死人经常打交道的人,讲话都应该是冷冰冰的、不会开玩笑,今天看来,这样的结论明显不正确啊。”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总让别人捉摸不透。”王亚楠无奈地耸耸肩,“好了,别浪费时间,快走吧,我们今天还要去画协呢!”

第四章 重重迷雾

王亚楠身子向前倾去,将胳膊肘放在膝盖上:“你说,一个下肢因为车祸而瘫痪,走路只能靠坐轮椅的残疾人有可能会站起来杀人吗?包括抛尸等一系列举动?”天长市画协是个旁人很少问津的地方,除了每年年底的几天画展外,平时在天长市本地报刊杂志和电视新闻中都很少被提起。就连那两层办公小楼,也是位于市郊偏僻的北海路上,如果不是经人指点,王亚楠和老李几乎错过了画协大门。

“这里真安静!”老李锁好车门感慨道。这也难怪,他住在城里人口居住密度最高的白下区,大楼紧挨大楼,平日里在家中打个响点儿的喷嚏,隔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人与人之间很难有秘密存在。如今冷不丁来到地处偏僻的画协,呼吸着郊外的新鲜空气而不是城里呛鼻的汽车尾气,老李当然感触颇深。

王亚楠不由得打趣:“等你有钱了也来郊外买栋别墅住住,就不用担心晚上老被吵得睡不着觉了。”

“别墅?想都不敢想啊,还是下辈子再说吧。”

正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画协底层的接待处,在出示相关证件后,老李和王亚楠被带进一间普通的会客室,并被告知领导很快就到。

十多分钟后,一个胖胖的、留着典型艺术家长发的中年男人推门走进来,他满脸堆笑,连声说抱歉:“真对不起警察同志,让你们久等了,临时有点儿事给耽误了,真对不起啊!”

王亚楠站起身微微一笑:“没什么,我们来这里本来就是打扰你们,请问怎么称呼?”

“鄙人姓刘,是这里的办公室主任。”这位刘主任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脸上堆着招牌式的笑容,“警察同志,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吗?”

“是这样的,我想知道现在在我们天长市的绘画界,有谁还在使用桑皮纸?”

“桑皮纸?”刘主任皱起眉头,显然王亚楠的直截了当,让他一时有些不明就里。他想了想回答道,“现在很少有人用这种纸了,桑皮纸太贵不说,在这种纸上作画,比在宣纸上难多了。不过……你们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说着,他站起身来到屋角的电话机旁,摘下听筒拨了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短暂地询问几句后,刘主任挂上电话,在桌旁的白纸簿上记录着什么,然后拿着这张纸心回到沙发旁坐下,“警察同志,我问过协会里专门负责画家联络沟通的工作人员,目前本市只有两位画家还在坚持使用这种比较珍贵的桑皮纸进行作画,这是他们的地址和联络电话。你们最好实地去看看,因为我的工作人员说,画协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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