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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中国文学名作导读(上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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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妹缠坏后生家。

天上起云云重云,
地下埋坟坟重坟,
娇妹洗碗碗重碗,
娇妹床上人重人。


歌中意义丈夫全不明白,唱完了就问好不好。萧萧说好,并且问跟谁学

来的。她知道是花狗教的,却故意盘问他。
“花狗大告我,他说还有好歌,长大了再教我唱。”
听说花狗会唱歌,萧萧说:
“花狗大,花狗大,您唱一个好听的歌我听听。”
那花狗,面如其心,生长得不很正气,知道萧萧要听歌,人也快到听歌

的年龄了,就给她唱“十岁娘子一岁夫”。那故事说的是妻年大,可以随便

到外面作一点不规矩事情,夫年小,只知道吃奶,让他吃奶。这歌丈夫完全

不懂,懂到一点儿的是萧萧。把歌听过后,萧萧装成“我全明白”那种神气,

她用生气的样子,对花狗说:
“花狗大,这个不行,这是骂人的歌!”
花狗分辩说:“不是骂人的歌。”
“我明白,是骂人的歌。”
花狗难得说多话,歌已经唱过了,错了陪礼,只有不再唱。他看她已经

有点懂事了,怕她回头告祖父,会挨一顿臭骂,就把话支开,扯到“女学生”

上头去。他问萧萧,看没看过女学生习体操唱洋歌的事情。
若不是花狗提起,萧萧几乎已忘却了这事情。这时又提到女学生,她问

花狗近来有没有女学生过路,她想看看。


花狗一面把南瓜从棚架边抱到墙角去,告她女学生唱歌的事,这些事的
来源还是萧萧的那个祖父。他在萧萧面前说了点大话,说他曾经到官路上见
到四个女学生,她们都拿得有旗子,走长路流汗喘气之中仍然唱歌,同军人
所唱的一模一样。不消说,这自然完全是胡诌的笑话。可是那故事把萧萧可
乐坏了。因为花狗说这个就叫做“自由”。

花狗是“起眼动眉毛,一打两头翘”会说会笑的一个人。听萧萧带着歆
羡口气说,“花狗大,你膀子真大。”他就说,“我不止膀子大。”

“你身个子也大。”

“我全身无处不大。”

到萧萧抱了她的丈夫走去以后,同花狗在一起摘瓜、取名字叫哑巴的,
开了平时不常开的口,他说:

“花狗,你少坏点。人家是十三岁黄花女,还要等十年才圆房!”

花狗不做声,打了那伙计一掌,走到枣树下捡落地枣去了。

到摘瓜的秋天,日子计算起来,萧萧过丈夫家有一年了。

几次降霜落雪,几次清明谷雨,一家人都说萧萧是大人了。天保佑,喝
冷水,吃粗砺饭,四季无疾病,倒发育得这样快。婆婆虽生来像一把剪子,
把凡是给萧萧暴长的机会都剪去了,但乡下的日头同空气都帮助人长大,却
不是折磨可以阻拦得住。

萧萧十五岁时高如成人,心却还是一颗糊糊涂涂的心。

人大了一点,家中做的事也多了一点。绩麻、纺车、洗衣、照料丈夫以
外,打猪草推磨一些事情也要作,还有浆纱织布。凡事都学,学学就会了。
乡下习惯,凡是行有余力的都可从劳作中攒点私房,两三年来仅仅萧萧个人
分上所聚集的粗细麻和纺就的棉纱,已够萧萧坐到土机上抛三个月的梭子
了。

丈夫早断了奶。婆婆有了新儿子,这五岁儿子就像归萧萧独有了。不论
做什么,走到什么地方去,丈夫总跟到身边。丈夫有些方面很怕她,当她如
母亲,不敢多事。他们俩“感情不坏”。

地方稍稍进步,祖父的笑话转到“萧萧你也把辫子剪去好自由”那一类
事上去了。听着这话的萧萧,某个夏天也看过一次女学生,虽不把祖父笑话
认真,可是每一次在祖父说过这笑话以后,她到水边去,必用手捏着辫子梢
梢,设想没有辫子的人那种神气,那点趣味。

因为打猪草,带丈夫上螺蛳山的山阴是常有的事。

小孩子不知事,听别人唱歌也唱歌。一唱歌,就把花狗引来了。

花狗对萧萧生了另外一种心,萧萧有点明白了,常常觉得惶恐不安。但
花狗是男子,凡是男子的美德恶德都不缺少,劳动力强,手脚勤快,又会玩
会说,所以一面使萧萧的丈夫非常欢喜同他玩,一面一有机会即缠在萧萧身
边,且总是想方设法把萧萧那点惶恐减去。

山大人小,到处树木蒙茸,平时不知道萧萧所在,花狗就站在高处唱歌
逗萧萧身边的丈夫;丈夫小口一开,花狗穿山越岭就来到萧萧面前了。

见了花狗,小孩子只有欢喜,不知其他。他原要花狗为他编草虫玩,做
竹箫哨子玩,花狗想方法支使他到一个远处去找材料,便坐到萧萧身边来,
要萧萧听他唱那使人开心红脸的歌。她有时觉得害怕,不许丈夫走开;有时
又像有了花狗在身边,打发丈夫走去反倒好一点。终于有一天,萧萧就这样
给花狗把心窍子唱开,变成个妇人了。


那时节,丈夫走到山下采刺莓去了,花狗唱了许多歌,到后却向萧萧唱:

娇家门前一重坡,
别人走少郎走多,
铁打草鞋穿烂了,
不是为你为哪个?


末了却向萧萧说:“我为你睡不着觉”。他又说他赌咒不把这事情告给
人。听了这些话仍然不懂什么的萧萧,眼睛只注意到他那一对粗粗的手膀子,
耳朵只注意到他最后一句话。末了花狗大便又唱歌给她听。她心里乱了。她
要他当真对天赌咒,赌了咒,一切好像有了保障,她就一切尽他了。到丈夫
返身时,手被毛毛虫螫伤,肿了一片,走到萧萧身边。萧萧捏紧这一只小手,
且用口去呵它,吮它,想起刚才的糊涂,才仿佛明白自己作了一点不大好的
糊涂事。

花狗诱她做坏事情是麦黄四月,到六月,李子熟了,她欢喜吃生李子。
她觉得身体有点特别,在山上碰到花狗,就将这事情告给他,问他怎么办。
讨论了多久,花狗全无主意。虽以前自己当天赌得有咒,也仍然无主意。

这家伙个子大,胆量小。个子大容易做错事,胆量小做了错事就想不出办法。
到后,萧萧捏着自己那条乌梢蛇似的大辫子,想起城里了,她说:
“花狗大,我们到城里去自由,帮帮人过日子,不好么?”
“那怎么行?到城里去做什么?”
“我肚子大了。”
“我们找药去。场上有郎中卖药。”
“你赶快找药来,我想。。”
“你想逃到城里去自由,不成的。人生面不熟,讨饭也有规矩,不能随

便!”
“你这没有良心的,你害了我,我想死!”
“我赌咒不辜负你。”
“负不负我有什么用?帮我个忙,赶快拿去肚子里这块肉罢。我害怕!”
花狗不再做声,过了一会,便走开了。不久丈夫从他处回来,见萧萧一

个人坐在草地上哭,眼睛红红的。丈夫心中纳罕,看了一会,问萧萧:
“姐姐,为什么哭?”
“不为什么,灰尘落到眼睛里,痛。”
“我吹吹吧。”
“不要吹。”
“你瞧我,得这些这些。”
他把从溪中捡来的小蚌小石头陈列在萧萧面前,萧萧泪眼婆娑的看了一

会,勉强笑着说,“弟弟,我们要好,我哭你莫告家中。告我可要生气。”
到后这事情家中当真就无人知道。

过了半个月,花狗不辞而行,把自己所有的衣裤都拿去了。祖父问同住
的哑巴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走路,走哪儿去。哑巴只是摇头,说花狗还欠了他
两百钱,临走时话都不留一句,为人少良心。哑巴说他自己的话,并没有把
花狗走的理由说明。因此这一家希奇一整天,谈论一整天。不过这工人既不
偷走物件,又不拐带别的,这事过后不久,自然也就把他忘掉了。


萧萧仍然是往日的萧萧。她能够忘记花狗就好了。但是肚子真有些不同
了,肚中东西总在动,使她常常一个人干着急,尽做怪梦。

她脾气坏了一点,这坏处只有丈夫知道,因为她对丈夫似乎严厉苛刻了
好些。

仍然每天同丈夫在一处,她的心,想到的事自己也不十分明白。她常想,
我现在死了,什么都好了。可是为什么要死?她还很高兴活下去,愿意活下
去。

家中人不拘谁在无意中提起关于丈夫弟弟的话,提起小孩子,提起花狗,
都像使这话如拳头,在萧萧胸口上重重一击。

到八月,她担心人知道更多了,引丈夫庙里去玩,就私自许愿,吃了一
大把香灰。吃香灰被她丈夫见到了,丈夫问这是做什么,萧萧就说肚子痛,
应当吃这个。虽说求菩萨许愿,菩萨当然没有如她的希望,肚子中长大的东
西仍在慢慢的长大。

她又常常往溪里去喝冷水,给丈夫见到了,丈夫问她她就说口渴。

一切她所想到的方法都没有能够使她与自己不欢喜的东西分开。大肚子
只有丈夫一人知道,他却不敢告这件事给父母晓得。因为时间长久,年龄不
同,丈夫有些时候对于萧萧的怕同爱,比对于父母还深切。

她还记得花狗赌咒那一天里的事情,如同记着其他事情一样。到秋天,
屋前屋后毛毛虫都结茧,成了各种好看的蝶蛾,丈夫像故意折磨她一样,常
常提起几个月前被毛毛虫所螫的旧话,使萧萧心里难过。她因此极恨毛毛虫,
见了那小虫就想用脚去踹。

有一天,又听人说有好些女学生过路,听过这话的萧萧,睁了眼做过一
阵梦,愣愣的对日头出处痴了半天。

萧萧步花狗后尘,也想逃走,收拾一点东西预备跟了女学生走的那条路
上城。但没有动身,就被家里人发觉了。

家中追究这逃走的根源,才明白这个十年后预备给小丈夫生儿子继香火
的萧萧肚子,已被别人抢先下了种。这真是了不得的一件大事。一家人的平
静生活,为这一件事全弄乱了。生气的生气,流泪的流泪,骂人的骂人,各
按本分乱下去。悬梁,投水,吃毒药,被禁困的萧萧,诸事漫无边际的全想
到了,究竟年纪太小,舍不得死,却不曾做。于是祖父从现实出发,想出了
个聪明主意,把萧萧关在房里,派人好好看守着,请萧萧本族的人来说话,
看是“沉潭”还是“发卖”?萧萧家中人要面子,就沉潭淹死她,舍不得就
发卖。萧萧只有一个伯父,在近处庄子里为人种田,去请他时先还以为是吃
酒,到了才知道是这样丢脸事情,弄得这老实忠厚家长手足无措。

大肚子作证,什么也没有可说。伯父不忍把萧萧沉潭,萧萧当然应当嫁
人作二路亲了。

这处罚好像也极其自然,照习惯受损失的是丈夫家里,然而却可以在改
嫁上收回一笔钱,当作赔偿损失的数目。那伯父把这事告给了萧萧,就要走
路。萧萧拉着伯父衣角不放,只是幽幽的哭。伯父摇了一会头,一句话不说,
仍然走了。

一时没有相当的人家来要萧萧,因此暂时就仍然在丈夫家中住下。这件
事情既经说明白,照乡下规矩倒又像不什么要紧,只等待处分,大家反而释
然了。先是小丈夫不能再同萧萧在一处,到后又仍然如月前情形,姊弟一般
有说有笑的过日子了。


丈夫知道了萧萧肚子中有儿子的事情,又知道因为这样萧萧才应当嫁到
远处去。但是丈夫并不愿意萧萧去,萧萧自己也不愿意去,大家全莫名其妙,
只是照规矩像逼到要这样做,不得不做。

在等候主顾来看人,等到十二月,还没有人来,萧萧只好在这人家过年。

萧萧次年二月间,十月满足坐草生了一个儿子,团头大眼,声响洪壮,
大家把母子二人照料得好好的,照规矩吃蒸鸡同江米酒补血,烧纸谢神。一
家人都欢喜那儿子。

生下的既是儿子,萧萧不嫁别处了。

到萧萧正式同丈夫拜堂圆房时,儿子已经年纪十岁,能看牛割草,成为
家中生产者一员了。平时喊萧萧丈夫做大叔,大叔也答应,从不生气。

这儿子名叫牛儿。牛儿十二岁时也接了亲,媳妇年长六岁。媳妇年纪大,
才能诸事作帮手,对家中有帮助。唢呐吹到门前时,新娘在轿中呜呜的哭着,
忙坏了那个祖父曾祖父。

这一天,萧萧抱了自己新生的月毛毛,却在屋前榆蜡树篱笆看热闹,同
十年前抱丈夫一个样子。

一九二九年冬作

①“大”即“大哥”简称。
平淡而又耐人寻味的悲剧
——《萧萧》导读

《萧萧》写于1929 年,是沈从文的短篇名作之一。

沈从文的湘西小说表现了两种不同的人生形式,即理想的人生形式和现
实的人生形式。前者如《边城》《月下小景》《神巫之爱》《龙朱》《媚金·豹
子与那羊》,后者如《柏子》《丈夫》《贵生》《会明》《长河》。《萧萧》
便属于表现现实人生形式的小说。

与《边城》着力歌颂湘西边地人民身上的原始人性美不同,《萧萧》既
写了这些乡下人的淳朴,又写了他们的愚昧。对于他们来说,“周公周婆”
的那些“沉潭”、“发卖”的罚条只是应当遵守的外在规矩,而不是发自内
心的恶意。所以萧萧耽搁了“发卖”后,婆婆一家人仍能与她和谐相处,牛
儿喊萧萧的丈夫作大叔,“大叔也答应,从不生气”。这是写他们的淳朴善
良。但他们又是愚昧的。对于大媳妇嫁小丈夫的封建恶俗以及“沉潭”、“发
卖”等残酷罚条,他们从未从理性上加以否定,反而盲目地遵从。在旧时代,
广大的下层劳动人民的生存状态其实就是如此。他们有着淳朴善良的内心,
但却没有明白清晰的理性。《萧萧》虽然只写了一个童养媳并不出奇的故事,
但思想内涵是深厚的。另外,小说还通过城里女学生的传闻和萧萧对这传闻
的反应,透露出些许新时代的气息。

在艺术上,《萧萧》仍然同沈从文的其他小说一样,重视湘西风俗画的
描绘。小说中的大媳妇嫁小丈夫、花狗唱情歌等风俗极具湘西地方色彩和乡
土气息。另外,《萧萧》还具有独特的悲剧风格:它虽是悲剧作品,但它没
有典型的悲剧作品那种惊心动魄、震撼人心的外在冲突;它的色彩是平淡的,
但平淡中透露着深刻。《萧萧》的心理描写也是出色的。如萧萧对女学生自
由生活的向往、对城里生活的羡慕及被花狗大挑逗时的心理反应等,都写得
细致准确、生动传神。


(周星平)


上海的狐步舞(一个断片)

穆时英

上海。造在地狱上面的天堂!

沪西,大月亮爬在天边,照着大原野。浅灰的原野,铺上银灰的月光,
再嵌着深灰的树影和村庄的一大堆一大堆的影子。原野上,铁轨画着弧线,
沿着天空直伸到那边儿的水平线下去。

林肯路。(在这儿,道德给践在脚下,罪恶给高高地捧在脑袋上面)。

拎着饭篮,独自个儿在那儿走着,一只手放在裤袋里,看着自家儿嘴里
出来的热气慢慢儿的飘到蔚蓝的夜色里去。

三个穿黑绸长褂,外面罩着黑大褂的人影一闪。三张在呢帽底下只瞧得
见鼻子和下巴的脸遮在他前面。

“慢着走,朋友!”

“有话尽说。朋友!”

“咱们冤有头,债有主,今儿不是咱们有什么跟你过不去,各为各的主
子,咱们也要吃口饭,回头您老别怨咱们不够朋友。明年今儿是你的周年,
记着!”

“笑话了!咱也不是那么不够朋友的——”一扔饭篮,一手抓住那人的
枪,就是一拳过去。

碰!手放了,人倒下去,按着肚子。碰!又是一枪。

“好小子!有种!”

“咱们这辈子再会了,朋友!”

“黑绸长裙”把呢帽一推,叫搁在脑勺上,穿过铁路,不见了。

“救命!”爬了几步。

“救命!”又爬了几步。

嘟的吼了一声儿,一道弧灯的光从水平线底下伸了出来。铁轨隆隆地响
着,铁轨上的枕木像蜈蚣似地在光线里向前爬去,电杆木显了出来,马上又
隐没在黑暗里边,一列“上海特别快”突着肚子,达达达,用着狐步舞的拍,
含着颗夜明珠,龙似地跑了过去,绕着那条弧线。又张着嘴吼了一声儿,一
道黑烟直拖到尾巴那儿,弧灯的光线钻到地平线下,一会儿便不见了。

又静了下来。

铁道交通门前,交错着汽车的弧灯的光线,管交通门的倒拿着红绿旗,
拉开了那白脸红嘴唇,带了红宝石耳坠子的交通门。马上,汽车就跟着门飞
了过去,一长串。

上了白漆的街树的腿,电杆木的腿,一切静物的腿。。revue 似地,把
擦满了粉的大腿交叉地伸出来的姑娘们。。白漆的腿的行列。沿着那条静悄
的大路,从住宅的窗里,都会的眼珠子似地,透过了窗纱,偷溜了出来淡红
的,紫的,绿的,处处的灯光。

汽车在一座别墅式的小洋房前停了,叭叭的拉着喇叭。刘有德先生的西
瓜皮帽上的珊瑚结子从车门里探了出来,黑毛葛背心上两只小口袋里挂着的
金表链上面的几个小金镑钉当地笑着,把他送出车外,送到这屋子里。他把
半段雪茄扔在门外,走到客室里,刚坐下,楼梯的地毡上响着轻捷的鞋跟,
嗒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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