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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中国文学名作导读(上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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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集。施蛰存的小说保留了传统小说的写实主义风格,但又突出地受到了西
方现代文艺思潮,尤其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的影响,因而重视对人物内
心隐秘世界的开掘,展现其灵与肉的冲突。这使他的小说与刘呐鸥、穆时英
的“新感觉派”小说有了明显的区别,把它称为“心理分析小说”或许更为
恰当。

《春阳》表现一位中年寡妇的内心苦闷。婵阿姨年轻时与一位拥有大量
田产的富家少爷订婚,但未婚夫却在结婚前病死了,婵阿姨与死人的牌位结
了婚,得到一笔巨大的财产,但也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她十多年来一直在平
淡沉闷的日子中度过。在通俗作家笔下,这是一个颇有传奇色彩的创作题材,
但施蛰存独辟蹊径,只截取婵阿姨进城取钱这短短的生活片断,从主人公内
心感受出发,开掘出与传统小说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在车水马龙的繁华
都市、在春光融融的阳春三月,婵阿姨的心中涌起了莫名的冲动,她仿佛突
然恢复了青春的活力,渴望看到异性注目的眼睛,她觉察到银行年轻职员的


亲切,第一次产生了放松自己的愿望,不再急于回到乡下家中,在饭馆吃饭
又触景生情,连陌生男人的动作都引人暇想,最后,婵阿姨终于受内心欲望
的驱使,再次回到银行去看那年轻的职员。当一切都重归平静后,婵阿姨结
束了她短暂的梦游,重又回到乡下,回到她那平淡沉闷、按部就班的生活轨
道上。

施蛰存继承了传统现实主义小说的写实技法,对主人公流连都市、徜徉
大街的行动予以细致生动的描写,并深入挖掘人物复杂微妙的内心感受,使
主人公形象真切而丰满。小说中的“现代”性突出地表现在对传统题材的“观
念”超越上。他放弃了对人物“性格逻辑”的描写,按照弗洛伊德的“指引”,
突入无意识领域,表现人物内心被压抑的潜在的情绪。婵阿姨多年的寡居,
使她变得生活刻板,内心孤独,但心底却积淀了无数接触异性的幻觉与梦想,
在特定的条件和情景下,这种“无意识”便像气泡一样升起来,环绕在她的
周围,在她头脑里纠缠不休,“剪不断,理还乱”,主人公在那象征意味极
强的春阳的照映下,梦游一般在喧嚣的都市中走了一遭,直到这无意识再次
被理性所压抑,一切才重归平静。

从这个意义上讲,《春阳》所代表的,是一种文学观念的突破,是对传
统现实主义的深化,它拓展了小说创作的题材空间,让读者对“文学是人学”
有更深刻和全面的理解。这正是施蛰存最早所开创的心理小说的突出特征。

(刘学明)


《啼笑因缘》(存目)

张恨水

融武侠言情于一炉
——《啼笑因缘》导读

张恨水(1895—1967),原名张心远,祖籍安徽潜山,生于江西广信。
祖父、父亲系行伍出身。因受清末维新思想影响,便鼓励心远习文。心远自
幼好学,喜读古代诗文,尤其喜欢近代“才子佳人”的言情小说。1917 年,
担任地方小报编辑,开始通俗小说创作,始用笔名,而后到北京、上海等地
从事编辑工作。1930 年因出版《啼笑因缘》声名大振,抗战后期写出了讽刺
社会时弊和腐败现实的讽刺小说。张恨水是现代通俗小说大家,创作过一百
多部中长篇小说,代表作如《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笑因缘》、
《八十一梦》等,其作品情节曲折,语言流畅、融武侠、传奇、言情于一炉,
深受都市平民的欢迎和喜爱,不愧为现代“鸳鸯蝴蝶派”的代表,为中国传
统章回小说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啼笑因缘》创作并连载于1930 年上海《新闻报》副刊。小说中描写的
故事发生在20 年代中期。杭州一富家子弟樊家树到北平求学,在一次街头散
步中与一位卖艺女子沈凤喜相遇。通过数次接触,感情日渐加深。樊家树爱
上了这位平民女子,并出资送她上学。正当他们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时,樊
因母亲生病而回家探望。当地军阀刘德柱因垂涎沈凤喜的美貌,遂强逼为妾。
樊家树返回北平,仍痴情于沈凤喜。但沈凤喜拒绝了同他“私奔”的请求,
使樊家树十分苦闷。此时,沈凤喜因遭刘将军毒打,精神失常,使樊家树万
分痛苦。在侠义女子关秀姑的帮助下,樊家树等人最终锄掉了恶霸刘将军,
樊与另一深爱他的富家女子何丽娜相聚,隐居山林。《啼笑因缘》虽然写的
是一出爱情悲喜剧,但作品也蕴涵了作者对人生世事难料,命运变幻莫测的
哲理思考。小说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作品以传统章回小说的结构形式,演
绎了一个融武侠、言情于一炉的现代传奇故事。作品在展现樊家树的爱情悲
剧时,不仅写得情真意切,令人伤感,而且穿插描写了另外两个女性对樊家
树的一片真情,使情节发展曲折变幻,悬念层迭。而军阀刘德柱的“插足”
犹如暴风骤起,掀翻了樊沈二人的爱情小舟,最后沈凤喜的悲剧结局和关秀
姑的“山寺锄奸”更是将情节推向高潮,令人回肠荡气。而最后结局的出人
意料又让人掩卷沉思,无限感慨。

《啼笑因缘》在思想上的成就还包括以下两点:第一,小说通过樊沈二
人的爱情悲剧揭露了20 年代军阀横行、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表达了反抗强
权、反抗暴力的进步主题。小说中的刘将军横行霸道、生活荒淫、强占民女,
令人切齿。他对沈凤喜的霸占、虐待使读者深切感受到封建军阀专制的凶残
和封建社会的黑暗。他最后的结局,也表达了作者对强权专制的蔑视和否定。
第二,小说塑造了一个有着鲜明时代印记的新青年形象。樊家树虽家境富裕,
但他深受新文化影响,从思想到行动都是一位“平民化的大少爷”,他大胆
爱上卖艺女子,并资助她上学读书,即使她被军阀霸占,仍不计“贞节”的
得失,要将她救出水火之中。这种平等相待、忠贞不渝的爱情正是作者受时
代精神影响感召的结果,突出地表现了作者追求个性解放、追求婚恋自由的


人生理想,也体现了时代的进步主题。

(刘学明)


华威先生

张天翼

转弯抹角算起来——他算是我的一个亲戚。我叫他“华威先生”。他觉
得这种称呼不大好。
“天翼兄你真是!”他说。“为什么一定要个‘先生’呢。你应当叫我

‘威弟’。再不然叫我‘阿威’。”
把这件事交涉过了之后,他立刻带上了帽子:
“我们改日再谈好不好,天翼兄。我总想畅畅快快跟你谈一次——唉,

可总是没有时间。今天刘主任起草了一个县长公余工作方案,硬要叫我参加
意见,叫我替他修改。三点钟又还有一个集会。”
这里他摇摇头,没奈何地苦笑了一下。他声明他并不怕吃苦:在抗战时
期大家都当应苦一点。不过——时间总要够支配呀。
“王委员又打了三个电报来,硬要请我到汉口去一趟。我怎么跑得开呢,

我的天!”
于是匆匆忙忙跟我握了握手,跨上他的包车。
他永远挟着他的公文皮包。并且永远带着他那根老粗老粗的黑油油的手

杖。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他的结婚戒指。拿着雪茄的时候就叫这根无名指微微
地弯着,而小指翘得高高的构成一朵兰花的图样。

这个城市里的黄包车谁都不作兴跑,一脚一脚挺踏实地踱着,好像饭后
千步似的。可是包车例外:Ding hang,ding dang,dingdang!——一下子
就抢到了前面。黄包车立刻就得往左边躲开。小推车马上打斜。担子很快地
就让到路边。行人赶紧就避到两旁的店铺里去。

包车踏铃不断地响着。钢丝在闪着亮。还来不及看清楚——它就跑得老
远老远的了。像闪电一样地快。
而——据这里有几位救亡工作者的上层分子的统计,跑得顶快的是那位

华威先生的包车。
他的时间很要紧。他说过——
“我恨不得取消晚上睡觉的制度。我还希望一天不止二十四小时。救亡

工作实在太多了。”

接着掏出表来看一看,他那一脸丰满的肌肉立刻紧张了起来。眉毛皱着,
嘴唇使劲撮着,好像他在把全身的精力都要收敛到脸上似的。他立刻就走:
他要到难民救济会去开会。

照例——会场里的人全到齐了坐在那里等着他。他在门口下车的时候总
得顺便把踏铃踏它一下:Ding

同志们彼此看看:唔,华威先生到会了。有几位透了一口气。有几位可
就拉长了脸瞧着会场门口。有一位甚至于要准备决斗似的——抓着拳头瞪着
眼。

华威先生的态度很庄严,用种从容的步子走进去,他先前那付忙劲儿好
像被他自己的庄严态度消解掉了。他在门口稍为停了一会儿,让大家好把他
看个清楚,仿佛要唤起同志们的一种信任心,仿佛要给同志一种担保——什
么困难的大事也都可以放下心来。他并且还点点头。他眼睛并不对着谁,只
看着天花板。他是在对整个集体打招呼。


会场里很静。会议就要开始。有谁在那里翻着什么纸张,窸窸窣窣的。

华威先生很客气地坐到一个冷角落里,离主席位子顶远的一角。他不大
肯当主席。“我不能当主席”,他拿着一支雪茄烟打手势。“工人救亡工作
协会的指导部今天开常会。通俗文艺研究的会议也是今天。伤兵工作团也要
去的,等一下。你们知道我时间不够支配:只容许我在这里讨论十分钟。我
不能当主席。我想推举刘同志当主席。”

说了就在嘴角上闪起一丝微笑,轻轻地拍几下手板。
主席报告的时候,华威先生不断地在那里括洋火点他的烟。把表放在面
前,时不时像计算什么似地看看它。
“我提议!”他大声说。“我们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我希望主席尽可能
报告得简单一点。我希望主席能够在两分钟之内报告完。”
他括了两分钟洋火之后,猛的站了起来,对那正在哗啦哗啦的主席摆摆
手:
“好了,好了。虽然主席没有报告完,我已经明白了。我现在还要去赴

别的会,让我先发表一点意见。”
停了一停。抽两口雪茄,扫了大家一眼。
“我的意见很简单,只有两点,”他舐舐嘴唇。“第一点,就是——每

个工作人员不能够怠工。而是相反,要加紧工作。”这一点不必多说,你们
都是很努力的青年,你们都能热心工作:我很感激你们。但是还有一点——
你们要时时刻刻不能忘记,那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

他又抽了两口烟,嘴里吐出来的可只有热气。这就又括了一根洋火。

“这第二点呢就是:青年工作人员要认定一个领导中心。你们只有在这
一个领导中心的领导之下,大家团结起来,统一起来。也只有在一个领导中
心的领导之下,救亡工作才能够展开。青年是努力的,是热心的,但是因为
理解不够,工作经验不够,常常容易犯错误。要是上面没有一个领导中心,
往往要弄得不可收拾。”

瞧瞧所有的脸色,他脸上的肌肉耸动了一下——表示一种微笑。他往下
说:

“你们都是青年同志,所以我说得很坦白,很不客气。大家都要做救亡
工作,没有什么客气可讲。我想你们诸位青年同志一定会接受我的意见。我
很感激你们。好了。抱歉得很,我要先走一步。”

把帽子一戴,把皮包一挟,瞧着天花板点点头,挺着肚子走了出去。
到门口可又想起了一件什么事。他把当主席的同志■开,小声儿谈了几

句。
“你们工作——有什么困难没有?”他问。
“我刚才报告提到了这一点,我们。。”
华威先生伸出个食指顶着主席的胸脯:
“唔,唔,唔。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谈这件事。以后—

—你们凡是想到的工作计划,你们可以到我家里去找我商量。”
坐在主席旁边的那个长头发的青年注意地看着他们,现在可忍不住插嘴

了:
“星期三我们到华先生家里去过三次,华先生不在家。。”
那位华先生冷冷地瞅他一眼,带着鼻音哼了一句——“唔,我有别的事,”

又对主席低声说下去:


“要是我不在家,你们跟密司黄接头也可以。密司黄知道我的意见,她

可以告诉你们。”
密司黄就是他的太太。他对第三者说起她来总是这么称呼她的。
他交代过了这才真的走开。这就到了通俗文艺研究会的会场。他发现别

人已经在那里开会,正有一个人在那里发表意见。他坐了下来,点着了雪茄,
不高兴地拍了三下手板。
“主席!”他叫。“我因为今天另外还有一个集会,我不能等到终席。
我现在有一点意见,想要先提出来。”

于是他发表了两点意见:第一,他告诉大家——在座的人都是当地的文
化人,文化人的工作是很重要的,应当加紧地做去。第二,文化人应当认清
一个领导中心,文化人在当地的领导中心的领导之下团结起来,统一起来。

五点三刻他到了工人救亡协会指导部的会议室。
这回他脸上堆上了笑容,并且对一个人点头。
“对不住得很,对不住得很:迟到了三刻钟。”
主席对他微笑一下,他还笑着伸了伸舌头,好像闯了祸怕挨骂似的。他

四面瞧瞧形势,就拣在一个小胡子的旁边坐下来。
他带着很机密很严重的脸色——小声儿问那个小胡子:
“昨晚你喝醉了没有?”
“还好,不过头有点子晕。你呢?”
“我啊——我不该喝了那三杯猛酒,”他严肃地说。“尤其是汾酒,我

不能猛喝。刘主任硬要我干掉——海,一回家就睡倒了。密司黄说要跟刘主

任去算账呢:要质问他为什么要把我灌醉。你看!”
一谈了这些,他赶紧打开皮包,拿出一个纸条——写几个字递给了主席。
“请你稍微等一等,”主席打断了一个正在发言的人的话。“华威先生

还有别的事情要走。现在他有点意见:要求先让他发表。”
华威先生点点头站了起来。
“主席!”腰板微微地一弯。“各位先生!”腰板微微地一弯。“兄弟

首先要请求各位原谅:我到会迟了一点,而又要提前退席。。。”
随后他说出了他的意见。他声明——这个指导部是个领导机关,这个指
导部应该时时刻刻起领导中心作用。

“群众是复杂的。尤其是现在的群众——分子非常复杂。我们要是不能
起领导作用,那就很危险,很危险。事实上,此地各方面的工作也非有个领
导中心不可。我们的担子真是太重了,但是我们不怕怎样的艰苦,也要把这
担子担起来。”

他反复地说明了领导中心作用的重要,这就带起帽子去赴一个宴会。他
每天都这么忙着。要到刘主任那里去办事。要到各团体去开会。而且每天—
—不是有别人请他吃饭,就是他请人吃饭。

华威太太每次遇到我,总是代替华威先生诉苦。
“唉,他真是苦死了!工作这么多,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
“他不可以少管一点,专门去做某一种工作么?”我问。
“怎么行呢?许多工作都要他去领导呀。”
可是有一次,华威先生简直吃了一大惊。妇女界有些人组织了一个战时

保婴会,竟没有去找他!
他开始打听,调查。他设法把一个负责人找来。


“我知道你们委员会已经选出来了。我想还可以多添加几个。”
他看见对方在那里踌躇,他把下巴挂了下来:
“问题是在这一点:你们的委员是不是能够真正领导这工作。你能不能

够对我担保——你们会内没有不良分子?你能不能担保——你们以后工作不
至于错误,不至于怠工?你能不能担保,你能不能?你能够担保的话,那我
要请你写个书面的东西给我。以后万一——如果你们的工作出了毛病,那你
就要负责。”

接着他又声明: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思。他不过是一个执行者。这里他

食指点点对方的胸脯:
“如果我刚才说那些你们办不到,那不是就成非法团体了么?”
这么谈判了两次,华威先生当了战时保婴的委员。于是在委员会开会的

时候,华威先生挟着皮包去坐这么五分钟,发表了一两点意见就跨上了包车。
有一天他请我吃晚饭。他说因为家乡带来了一块腊肉。
我到他家里的时候,他正在那里对两个学生样的人发脾气。
“你昨天为什么不去,为什么不去?”他吼着。“我叫你拖几个人去的。

但是我在台上一开始演讲,一看——连你都没有去听!我真不懂你们干了些

什么!”
“昨天——我到了新组织的一个难民读书会去的。”
华威先生猛跳起来了:
“什么!什么!——新组织的一个难民读书会?怎么我不知道,怎么不

告诉我?”
“我们那天大家决议了的。我来找过华先生,华先生又是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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