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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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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脚踏下,已经翻到张风聚上面紧掐住张风聚脖子的家伙闷哼了一声,接着被按倒在下面的张风聚就觉得对方的整个身体骤然压了下来,一口鲜血由对方的嘴中喷出,立时淋了他一脸,巨大的压力随之而来,胸口一闷,也不由吐出一口血来,之后整个人都好像散了架子一般,再没力气将身上已经一动不动的那人推下去。

    眼角余光扫过,心中的惊凛实是不能用言语表述,那满身血色的身影退步,回踢,他身后之人身子灵巧的像是一只猿猴,身子怪异的扭动了几下,不但避过了攻击,还来到他的背后,但随即头颈便是一紧,被一双大手紧紧攒住,狠狠一拳打在对方的背部,却好像打在了一块坚硬的岩石之上,丝毫不能动摇对方半分,接着身子就被对方抡到了身前,狠狠拍在地上,闷响过后,地上多了一滩人形血肉。

    四五把横刀这个时候在不同方向纷纷斩出,张风聚甚至能听出其中锐利猛恶的风声,一瞬间好像要将对方肢解了一般。

    但那血色的身影身形晃动。并不曾躲开任何一刀,身上立时便又多了四处伤痕,不过四刀却没有一下砍在实处,对方的身子已经如同猎豹般窜起,立时便有一人身子怪异的扭曲着飞了出去,其他人等急速退后,甚至有一个撞翻了身后的同伴儿。

    在张风聚的眸光当中,背对着自己地一人身子突然一顿。接下来的情景就算是他这样的人见了胃里也是一阵翻腾。

    一个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突然分成了两半,上半身在一股巨力的带动下飞出老远,下半身还保持着退后的惯性又迈动了几步,这才倒在张风聚不远处的地上,胡乱的抽动了几下,让张风聚脸上地肌肉突突的跳动不停。

    这时手中已经夺过一把横刀的赵石俨然如同杀神在世,身子由慢到快,最后旋风般绕着老皇帝的座椅来了一个大圈。立时之间,惨叫声,兵刃撞击脱手的声音,人体倒地的闷响声,甚至还能清晰的听到鲜血哧哧的喷溅声。残肢抛落,血雨纷飞,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才会真正见识血肉屠场是个什么景象。

    不论什么物什挡在他地身前都是一刀两段。巨大的力量使他手中的横刀好像成了无坚不摧的绝世利器,刀来剑挡的规矩在这里好像根本不存在,一刀斩来,我便同样一刀砍上去,一步踏出,往往身上总要添些伤口,但溅血倒地地却都是内衙人众,这样的杀法尤其令人胆寒。当赵石转了一圈回到原地之时,身周左右却再无人上前一步,身上的粘稠的血水滴滴答答流淌在地上,只余一双杀气凛冽地眸子盯着周遭人等。

    人群中一双双带着恐惧和怨毒的眸子都盯在他的身上,却都犹豫而不敢前。

    “今日之事,唯死而已,大伙儿还等着干什么?杀了此人,我等才有一线生机。”王灵鼻在后面扶住吐的脸都快绿了的太子殿下。高声叫道。

    赵石挥舞了手中的横刀。换来周围人等一阵骚动,身上伤口不少于十数处。虽都不伤筋骨,但血液的流失还是让他感觉比平时虚弱的多,“你们皆受他人蒙蔽,于事无涉,今天你们只要献出首要之人,我赵石以身家性命担保你们无事,不然……嘿嘿,大伙儿都死在这里吧。”

    这话出口,剩余地内衙侍卫都有了几分犹豫,今日血溅乾元殿内,乃大秦立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先前这些人也都存了必死之心,觉得只要太子登位,他们也就无事的了,但如今见同伴一个个死的凄惨无比,只这一会儿功夫就几乎有半数人等被这人斩杀于刀下,胆气经两次消磨之下,赵石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大多数人虽是觉得这人的话断不可信,但有的人眼睛已经不由自主的向王灵鼻处看了过去。

    就在众人犹疑不定之时,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也不知多少人来到了这乾元殿附近,由远及近,军官呼喝传令之声此起彼伏。

    “你们还犹豫什么?他的话怎能深信?杀了此人,扶保太子殿下登位我等才有一线生机,不然我等都死无葬身之地尔。”殿内虽是安静,经王灵鼻这么一吼,气氛却更加紧张了起来。

    此时若是老皇帝还能开口说话,局势断然不会如此紧张,但老皇帝折腾了一晚,身子已经虚弱到极处,这个时候没晕过去就算是不错不错地了,在这纷乱地局面面前,哪里还能开口。

    赵飞燕也在人丛当中,身上更是毫发无伤,甚至一点血迹都没溅上,他在外面就亲眼见过这位指挥使的手段,心胆已丧,也就不敢上前,本来想着掉头而去地,但这里乃是皇宫大内,这一出去不定也是一条死路而已,只好留下来看看是否有转机之处。

    这时心念电转,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知道逃出生天的机会极是渺茫,牙关一咬,立时大呼道:“太子,王灵鼻谋逆,我等皆被蒙蔽行事,大伙儿不如戴罪立功。擒下来让陛下发落,总也好过千刀万剐的下场。”

    天平轰然倾倒,有一人带头行事,其他人此时也没个主意,人们皆有盲从心理,又畏惧赵石手段残酷,顿时便有那心思活络的调转了刀头,将王灵鼻和太子李玄持围了个结实。赵飞燕上去一脚已经将王灵鼻踢倒在地,他比旁人想的都要清楚,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表现的越是坚决,活命地机会也就越大,掏出身上常备的绳索,那王灵鼻还待挣扎,但奈何这些往日都是凛然遵命行事的手下拳打脚踢。顷刻之间就已经被绑住了手脚,太子身份不同,这些人也不敢将拳脚施在他的身上,只是也被看了起来。

    赵飞燕绑住了王灵鼻,这才回转来跪倒在地。大声道:“大人神武,终是没叫王灵鼻这个贼子得手,大人看在我等身卑职小,皆不知情的份上。从轻发落我等众人。”随着他跪下身去,其他内衙侍卫也都纷纷跪倒,一时间大殿之上只余赵飞燕的声音在回荡不绝。

    这个转变到是不小,赵石也是微微错愕,不过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身上有些酸麻,但精力却很充沛,知道这是流血过多的缘故。修养一段时日也就会没事的。

    一把将已经破破烂烂地上衣撕了下来,微微摆手道:“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只诛首恶,其余不问,快,传太医,陛下的身子要紧,其余人等护卫陛下回寝宫。派个人出去。叫外面的领兵官儿进来见我。

    不过这些死的人嘛,都是谋逆作乱之辈。你们将他们的尸体保管好了,之后抄家灭族,要为来者戒的。”

    “是。”赵飞燕彻底的放下了心来,这样的情形之下,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们这些人定然不会丢了性命地了,之后这内衙是不是还能呆的下去,微微瞟了一眼这位指挥使大人,都要看这位大人的意思了。

    随着段瑞走进乾元殿,之后出去传令,一群群的左卫官兵立时将乾元殿围了个风雨不透,张风聚被人掺着也到别处包扎养伤去了,之后便是太医们进进出出,治疗伤患,又将一句句尸体抬了出去,纷纷乱乱之间,乾元殿上的这场波折迭出地争斗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

    皇宫正门处,两支同为羽林亲军的军队却是战到了一处,但开始的仓促,结束的也是快速无比,当宫墙之上地杨胜终是大吼了一声放箭,这下面的人都是右卫官兵,不少也是出自杨家等这样的世家门阀,和左卫官兵沾亲带故的不在少数,杜山虎自是不管这些,但他杨胜生在京师,长在京师,心中自然是犹豫万分。

    但至此关头,眼见右卫官兵潮水般涌了上来,也知道一旦让这些人进了宫门,立时便是一场大乱,想到这里,终是下了命令。

    在传令兵的高声呼叫中,这些左卫官兵下意识的张弓搭箭,一蓬箭雨便落了下来,也不需什么准头儿,宫门处就那么一点,前冲后续的右卫官兵都挤在一处,箭雨落下,噗噗声中,人群立时栽倒了一片,鬼哭狼嚎之间,血色立即然后了宫门前面的空地。

    “不用关门了,长枪手上前,三阵列,其他人随后,后退半步者斩。”杜山虎冷着脸发出了命令,这差事有些办砸了地感觉,也不知宫里现在怎么样了,这些羽林右卫的兔崽子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就那等的窝囊样子,还敢冲击皇宫?道老子真个不敢杀人吗?

    一排密密麻麻的长枪刺击而出,戳入身前的人体,宫门处立时漫起一片血色,第一排长枪收回,第二排长枪立时跟进,见到了鲜血从那被自己戳出窟窿的身体中流出,再看到对方扭曲的面孔,这些几乎都是头一次见到这等场面地左卫官兵都是脸色苍白,甚至有人当即便吐了出来,阵型也就称不得完整,有些人更是丢下长枪跪倒在地就吐了个稀里哗啦,身后地人绊倒在他身上,形成局部的混乱情形。

    如果右卫稍微精锐一些,左卫准是溃败之局,但右卫表现地更为拙劣,第一排的人被刺死在前,后面的人见了不是吓的呆了,就是惊声尖叫,掉头就往后跑,后面的人不知前面发生什么事情,还在往前拥挤,立时挤成了一团乱糟糟的疙瘩。

    外面第一蓬箭雨下去,几乎就已经将右卫截成了两段,没有军纪约束,没有阵型可言,甚至逃跑都没有军官阻挡,那些军官在看到前面的人被射成刺猬,没死的则是碾转嚎呼,跑的比谁都快。

    待得宫门处尸体倒下了两排,整个右卫已经崩溃了开来,纷纷转身向皇城之外逃了出去。

    !

第二百三十九章 血夜(八)

    第二百三十九章血夜(八)

    礼部校阅李师雄扒着墙头的砖缝儿探头探脑的向外面看着,他身架极大,压的下面几个抬着他的家丁呲牙咧嘴。

    别看李师雄这个名字起的威武的很,但说起这位李师雄李大人来,在礼部可是出了名的面团团的老实人,这也是如今不知在何处的他那位老子给他起的名字,说起他们家来,也算得上是正经的皇亲国戚,祖上是昭武皇帝的亲兄弟,封了王的,他父亲也曾是羽林卫中响当当的人物儿,不过在他九岁那年风云突变,当今皇帝登基,牵连甚众,他父亲也卷入其中,自此没了音讯。

    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他父亲对他期望甚深的,但家遭剧变,新帝登基,他父亲的亲朋故旧到是不少,但或多或少都受了些牵连,在这个时候更是没人能帮的上一把,就算是有心的,也担心跟他们走的太近,受了无妄之灾。

    那些年李师雄可是记得清楚,他们娘两个投靠无门,家里下人姬妾散了个干净,将家中的钱财也都拿了个差不多,只剩下孤零零娘两个靠着外祖那里的接济才勉强能够过活,就算如此,大舅二舅那里也是颇多微词,见面总是没个好脸色的。

    那时的李师雄本来还有些纨绔性子,经了这些磋磨也都收了起来,以前舞刀弄棒的想要继承父业的想法也烟消云散了,自此改了学文,十年寒窗,总算弄了个进士,再加上这皇亲国戚的身份总是在那里摆着,正德皇帝宽洪仁厚,当年夺宫之事过上些时候也就不再追究什么,就这么他悠哉游哉的在翰林院呆了两年。之后又在礼部弄了个校阅的职务,没多大的出息,但总归娶妻生子,也将老娘奉养了起来。

    至于这大半夜的起来扒墙头,他以前可是没这个爱好的,不过今天晚上嘛,大黑天地,他的长子突然浑身是血的跑了回来。一身羽林右卫的军服以前可是这小子的性命一般,但如今也是一条一条的,身上还插着一只箭,还好只是射穿了胳膊,这小子的体态像极了他这个父亲,虽说受伤颇重,但还不至于危及性命。

    不过看儿子这般模样,神色间更好像被追急了的兔子。可把李师雄一家子人吓了个魂不附体。

    一边给他儿子治疗了伤处,一边听这个明显被吓破了胆地儿子驴唇不对马嘴的复述了整个经过。

    京师乱了,一家子人立时便都惊的跟个什么似的了,娘几个更是哭成了一片,李师雄也是被惊的魂不附体。不过到底是一家之主,还能勉强镇定着将所有人安抚下来。

    一队队羽林军士从大街上滚滚而过,刀枪的撞击声,人喊马嘶的声音。再加上那震的地面都好像要颤上几颤地脚步声,李师雄心惊胆战之余,将所有家人都赶去了后宅,想到当年京师那纷乱的情形,自己父亲一去无回三十年,至今都是生不见人,一时间感觉好像天都塌下来了一般。

    外面黑灯瞎火的他也看不出个子午牟酉来,这里离着皇城不远。皇城那里的动静是不小,但传到这里却很模糊,不过就算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些闹腾地声音,他这里脸色青白的仿若死人。

    心里恨恨念叨了几句,这好日子算是过到头儿了,没准明日就是全城大索,抄家的抄家,灭族的灭族。好不容易托人将儿子送进了羽林。还想着让这小子重振家声,继承祖宗余烈。没成想却是惹下了祸事,这可怎么是好啊……。

    恨恨地一跺脚,这才想到自己是站在别人头顶上,他随自己的父亲,别看是个文人,但身子庞大,下面的人立时便撑不住劲了,一个家丁身子一矮,立马四五个人摔作了一团儿,以他站的最高,摔的也是最狠,一群家丁赶紧爬起来将摔的嗷嗷直叫的老爷给扶起来,经他们这一折腾,旁边院子的猫狗一起叫唤了开来。

    外面大街上立时便是一阵脚步声响,不一时就来到了院子外面,“干什么呢?开门,我们是左卫羽林军。”

    也顾不得身上摔地好像散了架似的疼痛,一个激灵下来,李师雄立马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赶紧着,赶紧着,让夫人将门窗都关了,少爷们那里说一声,让他们以后少惹些麻烦,还有,还有,老夫人那里让他们照顾仔细了,我弄了些药酒,给她省着些喝,后院梧桐树下面我藏了些银子,让夫人省着些花使,足够一家人用度了……

    老大那里定的那个什么婚事我看就算了,还不知有命没命娶人家呢……”

    几个家丁都傻了眼,李师雄一瞪眼睛,“愣着干什么?去传信儿啊,你们两个跟我去开门,没准这些官差就是来捕你家老爷我的,不交代清楚能行吗?”

    大门大开,五个军士一拥而入,李师雄脸如死灰,结结巴巴道:“各位……各位大人,请问深夜到此有何……有何贵干?”

    领头的一个瞪着一双鹰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冷道:“逆贼作乱,我等左卫羽林军奉令搜拿余党……说,方才这里鸡毛子喊叫的,是不是有人什么人进来了?”

    李师雄的心立马拎到了嗓子眼儿上,心里暗叫了一声果然,虽然眼前几个军兵无论身份品阶和他都无法相比,但这时他却是立马赔笑道:“几位大人,这大黑天儿地,外面闹腾地跟个什么似的,下官也是好奇,所以出来瞧瞧,不成想惊动了几位,实在是……误会,误会。”

    “呃?”那个军官楞了楞,他到也没想到眼前这人还是个朝廷官吏,想到上面地命令,态度立马和缓了一些。还抱了抱拳,“大人是……”

    “礼部校阅李师雄就是下官了,不知大人怎么称呼?下官记得羽林左卫好像……是在皇宫驻守才对,大人如何……”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这一副无知的样子到是作的恰到好处。

    那小武官这时挺直了腰杆儿,“原来这里是李大人府上,下官职责在身,改日再向大人赔罪。不过今日长安可不太平,大人紧守门户就好,其余的咱们也不能多说,这就告辞了。”

    说罢,一挥手,带着手下几个军卒径自出门而去,到了门口却是微微一顿,几片暗红色的血迹就在他地脚下。李师雄本来已经松了一口气,这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已是苍白如纸,身子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出来,但嘴巴就是不听使唤,不过让人惊异的是,那军官回头身子也只是微微一顿。便即带着人走了出去,只留下惊魂未定的李师雄在立在当场,不明所以。

    来到外面大街之上,不时能看见小队的羽林军从面前整齐走过,其中一个军士小声道:“队正,方才明明……”

    那年轻的队正皱着眉头微微摆手,“你们呀就不能自己好好想想,今天和右卫那一仗其实……其实根本就不用打的。

    杜大人那里没准就得吃挂落。我们左卫都是些什么人?右卫情形也差不多吧?这一仗下来,右卫可是死了不少人,但凡其中有一个两个家世显赫的,兄弟长辈能不闹翻天?上头地命令先是搜拿余党,不一时就变成了若有溃兵作乱,即迅速缉拿,其余不问了,这里面的道理你们还不明白?

    那李府看上去是让败兵跑进去挟持的样子吗?没准就是家里的亲戚受了伤跑到那里躲避的……我们没必要管那么多。”

    说到这里。这个年轻的羽林队正举步便行。一边走一边说道:“本来以为会一直在这长安窝着,没多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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