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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5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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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也没二话,灭了吐蕃国祚,听说西域别有一番风物,大家伙儿也想去瞧瞧,咱们不像旁人,咱们是念旧情的,不找大秦的麻烦,嘿嘿,到时天高地阔,看谁还敢来抢老子们的功劳……”

    赵石听的眉毛都扬起了老高,这群家伙,想的可够长远的,不过怎么就在这家伙身上找不到一丝忠君为国的痕迹呢?

    这一丝疑虑之后困扰了他很久,其实很简单,自唐末乱世以来,诸国林立,虽儒家大道还占了主流,但对于这些军前将士来说,连年征战下来,今日西夏,明日后周,隔一天又是金国。

    汉人和汉人,胡人和胡人,汉人和胡人,杀做一团,不论黎民百姓,还是军中将士,都是朝不保夕,一个个集团产生消亡,如同过眼繁花一般,文人口中的忠君爱国之说,在王朝变幻之下,连他们自己都少有相信,就更何况这些军中的厮杀汉了。

    这还是在大秦国力蒸蒸日上之时,若是国势衰颓,不定这些领兵大将们能干出什么来呢,到底赵石在这里时日尚短,不能理解这种深层次的东西也在情理之间的。

    所以这些话听在耳朵里,除了惊异之外,真的没有旁的什么情绪,这和谋反也真的没有什么区别,看着杜山虎两眼放光的样子,赵石一时间,讶然无语……

    此时他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陈桥兵变……他隐隐有些担心,这些异想天开的家伙,哪一天真的弄出一件黄袍来,非要穿在他身上……

    !

第十卷 天下兴亡谁人晓第七百八十九章 家书

    “正月初二,陛下大宴群臣,封赏尤厚,大将军张培贤,晋枢密副使,定阳侯赏赐无数,折汇,晋大将军,一等伯,镇洛阳……”

    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的名字,多为此次东征将士,但此次大军出征,大秦铁骑,纵横无碍,虽有小挫,却斩获无算,也终于来到封赏有功将士的时候了。

    至于朝臣有人升迁,有人归老,也在情理之间,比如,枢密副使种从端,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早有意辞官归老,这个赵石是知道的,但有些奇怪的是,急急送来的家书上面,并未提及种从端再次上书辞官的事情,还有西北张祖,这次并未回京述职,已是缠绵病榻,不良于行了,所以在这个时候,直接递上了请辞的折子,只是朝廷还没决议让谁来接任,所以还拖着罢了。

    而借着此次赏宴,中书,枢密院,六部,上上下下,也多有恩赏,比如老对头兵部尚书李承乾就晋了大学士,加一等伯,荣宠有加,其余像同门下平章事李圃,枢密使汪道存这样位极人臣的,加官是不可能了,但晋爵还多有余地,这次也得了不少好处,尤其是荫家中子弟数人,更是让人晓得,这二位也是荣宠不衰。

    这都没什么稀奇的,平蜀之后,也有过这么一出,想来随着大秦的疆土越来越广,这样的事情还有的瞧呢。

    而景帝陛下有意再次改动年号,终是为群臣所阻,这位陛下自登基以来,好像便有了改年号的嗜好,显然,朝中群臣对于频繁改动年号,致使纪元混乱,是深恶痛绝的,尤其是钦天监这里,反对的尤为激烈。所以此事终是不了了之了。

    而过了年关,时间也来到了咸宁七年……

    对于家书前面这些东西,赵石其实只是略略观之,有点心寒,要知道。自大战结束到年关。有近三个月的时光,若朝廷有意,足够召他回京了,但直到年关末尾。宣旨钦差才来到河中。

    估算一下,这些钦差从长安启程的日子,估摸着是刚好将金人议和使臣到了河中的消息送抵长安的时节,这般一想,怎不让人心寒?

    张大将军能顺利抵京。他赵石立功不下于张培贤分毫,却拖延至今,虽说已经经历了数次,但赵石心里哪里舒服得了?加之河中军心为之不稳,连杜山虎这样的人都……难道真如旁人所言,退让太过了?

    也非是他不想争,只因前几次那都是什么时节?年纪太轻,威望不足,加之朝野间根基薄弱。争又能争到什么地步?

    实际上,他暗中的手段少使了吗?不然怎能以团练身份入京,怎能领兵平蜀?又怎能建成国武监?

    皇帝陛下,朝野群臣,难道几次忍让真的给人以赵大将军可以随意拿捏。肆意在他手中抢功的印象?

    就因为赵大将军年轻,赵大将军景王府旧人出身,所以就会对陛下忠心耿耿?那你们可是大错特错了,赵石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许节兄弟外放……休妻……二小姐自刭。为下人所救,回府修养……朝中许有变故。请大将军速速回京……”

    这里已是家书末尾,赵石略略看了看,大脑还没转过劲来,刚想将家书放下,接着手便僵在了那里,许节?二小姐?自刭?

    不相信般眨了眨眼睛,重又将家书拿在眼前细瞧。

    多日郁积在心的怒火,终于一下子被点燃开来,脑袋上青筋直跳,猛的站起身来,咯吱一声,桌子已经矮了半截下去,青石地面,吭的一下便在桌脚的位置上碎裂开来,一条桌腿,也咔嚓一声断了。

    桌子猛的倾倒在地,发出一声大响,如困兽般来回走两步,接着便是一脚,将桌子踢飞了出去,撞在窗棂上,将窗棂撞的粉碎,大半截桌面飞出去,传来一连串的响动。

    外间传来一阵惊呼,接着便是长刀出鞘的声音连成一片,久经战阵的侍卫们虽惊不乱,呼喝声此起彼伏,只片刻,就有人猛的撞破屋门,闯了进来,还有一连串保护大帅的声音夹杂在里面。

    “滚,都给我滚出去。”

    咆哮声中,闯进来的侍卫狼狈的退了出去,透过窗棂,都是赶到近前的衙兵们惊愕的面容,不过随即便都作鸟兽散,谁也不敢多停留一步,就算是一直跟着赵石到如今的显锋军老人,也不曾见大帅如此暴怒过,一个个缩着脑袋,跑的比谁都快。

    不一刻,种七娘便被找了过来,让她大吃一惊,且有些恐惧的是,整个赵石处置军务所在的书房,就好像被狂风肆虐了一遍,连墙壁都破了一个斗大的窟窿出来。

    而自家夫君,就好像困在笼子中的猛虎一般,在狼藉一片的屋子中喘着粗气,转来转去,脸上狰狞的模样,看上去分外的吓人。

    种七娘也没敢进去,屋内散发出来的怒火好像能把空气都点燃了,所有人都是心惊胆战,便是种七娘也不例外。

    “怎么回事?”

    今日值守在外的木华黎脸色发白,“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就……”

    种七娘往屋子方向瞄了瞄,她可是冰雪聪明,立即便想到了什么,沉声吩咐道:“全都退出去,让他们管紧嘴巴,今日之事,谁若泄露半点,军法处置。”

    等人都消失在眼前,种七娘又站了一会儿,这才轻手轻脚的来到门边儿,不过也没什么门不门的了,寒风顺着空荡荡的门口,还卷着些木茬子,在屋里撒着欢,吹起满地的残骸,又为这里添了几许凌乱。

    种七娘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迈步走了进去。

    勉强笑着,饶是她自诩女中豪杰,不让须眉,这个时候也是心肝儿直颤,“夫君大人这一怒。真的天崩地裂,妾身都被吓着了呢。”

    小心翼翼的如同进了别人家里的小贼,眼珠儿也转悠着厉害,慢慢靠近过去,浑身都绷的紧紧的。怒气勃发的赵石就好像一头凶兽。眼睛中迸出来的,全是毁灭的光芒,即便亲近如她,也觉着这么近身过去。实在凶险的很,一有不对,马上掉头就跑才行。

    还好,也许是寒风肆虐,能给人降温的缘故。也许是发泄了一通,怒火不如方才之盛了,谁知道呢,反正没什么意外发生。

    直到轻轻环住那结实而又满含力道的腰,将脸轻轻靠在自家夫君的背上,感受到那熟悉的强而有力的心跳,种七娘的心才终于安稳了下来。

    声音加意柔软了几分,“这是怎么了?谁惹的夫君如此,咱们砍了他脑袋便是。自己在这里发火儿又算个什么?怪吓人的……”

    感觉赵石呼吸又粗重了几分,种七娘赶紧收紧自己双臂,整个贴了上去,“别恼了,什么事儿没解决的发子?你这一恼。小心气坏自己的身子,你瞧瞧,连木华黎那个杀才都被你吓的不敢来劝呢。”

    赵石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他这人从来不会失去理智。只不过自从接到太子李全寿的传信之后,便仿佛有一颗大石头压在了心头之上。加上前些日与杜山虎一番谈话,更是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而这封家书,就好像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发泄过后,心绪也迅速沉静了下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风波却总始于青萍之末,脑子开始转动,而在这样的关节时刻,家中出事,给他的联想就太多太多了。

    许节,一介酸儒,谁借他的胆子,敢休妻?龙有逆鳞触之必怒,不管这事儿涉及到了谁,在他看来,都已经是死人了,他更不介意,让自己的怒火烧的更旺些,必定,也必须用鲜血来让自己还有某些人冷静一下。

    李金花已经交卸羽林右卫指挥使一职,种七娘随他出征,种遂迁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去了蜀中,赵布宗回京,卸殿前司指挥使一职,掌羽林左右卫兵权,其实和羽林中郎将也差不多了。

    而被贬兴元的王虎也已逢赦回京,虽说闲居长安,但被重新启用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随他一起出征的猛虎武胜军伤亡近半,再说,圣旨之上,是让猛虎武胜军驻守河中,还削了他的指挥使职务。

    长安令尹岳博早就升迁,去了蜀中为官,现在的长安令尹衙门,应该是二皇子的天下,二皇子的生母乃是皇贵妃曲氏……

    这样一来,他于数年间在长安营造的势力几乎被抹了个干净,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其他人的,其实并无多少区别,也许,长安城里已经修好了牢笼,就等着他这头猛虎入笼呢。

    现在,他已经百分百肯定,定是太子李全寿那里出了岔子,只是太过隐秘,所以家中留守的陈常寿等人没有发觉。

    宫中也肯定出了变故,不然的话,徐春那里不应该一点口风不露,不过,徐春这些年在宫中春风得意,若自己一直留京不出也就罢了,而自己领兵在外这么久,有了什么心思也不奇怪。

    还是那句话,别看他在军中威望已成,但在朝堂上面的势力,还差的远呢。

    种从端没有急着递辞呈,恐怕也是觉察出了什么,而种七娘不在长安,种遂又外放了出去,朝堂上势单力孤,一言不发,到是明哲保身的良策,估摸着,也是在等他回京好做打算呢。

    本来他还想着再拖一段日子,将河中一些事料理一番,远远的瞧的清楚一些,准备充足一些,再回长安。

    但现在嘛,他感觉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再等下去,不定回到长安的时候,天地都已经变了颜色。

    好吧,既然戏台许是已经搭好,那就让咱瞧瞧,到底谁能吃了谁……

    轻轻拍了拍妻子经历了北地风霜,却依旧柔腻滑嫩的小手,“家里面出事了,嘿,我那妹子被人休了回家,还抹了脖子,幸好,被人救了下来,现在啊,家里不定闹成什么样子了呢。”

    “啊?”种七娘长大了嘴,她到是隐隐猜到,是家里出了事情,不然夫君不会如此失态,许是老太太那里……但怎么也不会想到岔子出在这儿,而赵石淡淡的语气,让了解夫君对家人是怎样一种着紧的她,心中直冒寒气儿。

    “怎么会?许节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不对,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嘿,没什么分别,许家……不去说他……”

    种七娘听了,心里知道,夫君越是如此轻描淡写,估摸着,是将许家恨到骨子里去了,随即她便想到了旁的,“莫不是京里出了什么事?”

    赵石望着窗外,喃喃道:“本来以为,长安沉闷,远不如外间来的清净,现在看来,却是错了,京师才是精彩纷呈之地啊……是该到回京的时候了,就让咱们再给它添点颜色上去,你说好不好……”

    语气清淡,却隐隐渗透了一丝血腥味的话语,让出身世家,对政局再是敏感不过的种七娘隐约有些害怕,紧了紧自己的手臂,低声道:“夫君去哪里都好,只要记得,七娘总会守在夫君身旁,不离不弃便罢……”

    “好,让木华黎传令下去,咱们后日启程,再把杜猛林叫来,有些事还要跟他说说,还有那两位大人,总呆在汾州还以为是我软禁了他们呢,让他们随咱们一起启程,送他们到解州上任,至于那些女真人,找几个铁笼子来,除了正副使节,都装铁笼子,这会儿不羞辱他们一番,也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再回来呢……一切都准备停当了,咱们就回长安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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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卷 天下兴亡谁人晓第七百九十章 归途

    虽说着急回京,但也真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

    尤其是河中道路失修久矣,从临汾到解州的官道,还是大军来到河中,为大军运送粮草方便,这才稍微休整了一下,但一二月间的北地,大雪初融,天气又不算暖和,就算是官道,行进也是艰难的很。

    所以直到二月初三,队伍才堪堪来到解州。

    这次回京,赵石只带了二千人马,本来打算都带着回长安的,毕竟是凯旋归来,队伍之中又护送有金人使节,这点人马,其实真的不算多,但后来和种七娘一合计,朝廷情势不明,带着这些百战余生的军兵回京,不定又要生出多少事端,在局势未曾明朗之前,还是谨慎些的好。

    于是两人已然决议,到了潼关,便从潼关那里征调人马护送,只带数十心腹,其余皆遣回河中听用。

    到得解州,见了南十八,孙文通两位,这两人,一个大将军府长史,一个大将军府司马,却是总管河中政事年余,将河中诸事梳理的井井有条,不但让前方大军没有半点后顾之忧,且在迅速恢复河中元气上,也有不少独到之处。

    还是那句老话,是金子到了哪里都能发光,开始时两人是有些手忙脚乱,但随着两人对政务的熟悉,却越干越是顺手,加之赵石全权委之,少有掣肘,两人更是放开拳脚,现如今俨然已是河中一方重臣的做派。

    但毕竟还是大将军府下属,朝廷那边,开始时着眼于河洛,冷眼观之的也多,后来到是陆续派来了些地方官吏,对两人行事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认可,但许是忌惮大将军赵石,或是其他什么缘故,却一直未曾加封于两人。

    直到宣旨钦差来到河中,才定下了河中主政的人选。对这两人却是提也未提一字,这么算来,两人却是白干了一年多,放到后世,还不得闹翻天了去。但实际上。这两位各怀心思,却都无意于宦途。

    自从大军东出,南十八这里隐约就已经流露出了去意,恐怕心里着紧的。还是后周那边,孙文通性情刚直,但却一直不忘故国,心思有点难测,不过却能看的出来。对于加官进爵什么的,也是心思缺缺。

    两人都不用商量的,大队人马一到,他们处置政务的官衙已经空了出来,一应文策,也都整理的清清楚楚,让旁人难以挑出一点毛病,也就是没有官印官服什么的,不然估计也要挂于堂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叫挂印封金,与这个情形其实差不了多少。

    对于好似来摘桃子般的两位,两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想让这两人少说一句不成,但想让这两人多说一句,更是难比登天,这些时日。段德,王正清两人对于河中诸将的冷淡早已深有体会。所以对这两人的做派,也就当见多不怪了。

    不过段德两个这些时日大喜过后,心里也是发苦,两人都知道,官场故事,要想做好官,其实就是上下应酬,人情往来,人情都捋顺了,才能施展拳脚,不然的话,你就难受去吧。

    而可以想见的,两人在河中的日子还长着呢,但河中这里的留守军将,都是大将军赵石的人,地方官吏,两人还一个都不认得,让眼前这两人引见?

    你没喝多吧?你道这是正常的官场交接吗?看来啊,就得他们两个联手,一点点梳理了,当然,请朝廷派些心腹官吏下来,才是当前急务,唯一让两人庆幸的是,这一年多来,河中实际上施行的是军管,不少军中将士被抽调出来,梳理民务。

    其实,能做的事情简直太多了,只是南十八,孙文通两人没有大义的名分,许多事也只能眼睁睁瞧着罢了,比如金人府县划分分外随意,沿用的还是辽国旧制,数十年不变,随着一些河道变道,村镇迁移,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到了该改动的时候了。

    此类的事情多的很,为保大军无后顾之忧,南十八,孙文通两个尽力为之,其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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