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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依靠安达的情义,并不牢靠,而且显得过于脆弱了,鞑靼人因为和汉人大将军的联姻,结束了内乱,圣狼的子孙再次拥有了在鞑靼人中汗王的权力。
汉人如果越来越强大,那么鞑靼人也会随之壮大,将来一旦击败了乃蛮部,也许鞑靼人会取代乃蛮部在草原上的位置,成为一个可怕的部族。
如果是那样的话,有意西迁的克烈部也许必将与鞑靼人争夺草场,那么汉人的态度便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但却必须现在考虑,也许有些虚无缥缈,乃蛮部依旧雄霸于北方草原,鞑靼人还很弱小,但现在的克烈部也绝对称不上强大。
而鞑靼人毕竟是一个部族,克烈部只是蒙古诸部的一部,相比之下,内乱多年的鞑靼人比克烈部占有的优势要明显的多。
而这样的优势,将随着日升日落,冬去春来而越来越大,鞑靼人正在努力的讨好他们的新主人,脱离了蒙古诸部的克烈部是不是也要做出改变呢?
这些忧虑,随着在这里的见闻,也越来越深,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到王子身边,跟王子讲述他在这里看到的一切,还有汉人有着怎样的决心和意志。
但他的行程还是耽搁了下来,因为这场盛大围猎,能够更好的观察一切,体现一切。
现在,汉人的歌谣让他震撼,图撒合兄妹两个在歌声中听出了美好和豪情,但他却在其中察觉出了血腥的味道。
战歌,为战而歌,也许悲伤,也许慷慨,但当他们唱起这样的歌谣走向战场的时候,也许他们都是红着眼睛的,也许他们是渴望闻到鲜血的味道的,那个时候,可没有悲伤存在的余地,那个时候的汉人战士,只想看到敌人的鲜血。
可怕的汉人,篝火明灭之间,奎帖木儿心里下了定语。
寂静之中,赵石站了起来,他手里端着一碗酒,高高举起,然后将其洒落在地上。
所有人赶紧都站起了身,看着他的动作。
赵石的声音浑厚,传遍这里所有人的耳朵。
“祝战死同袍,英灵不远,能够回归故里。”
秦军将领们同时将酒碗端起来,洒向草地……
“祝战死同袍,英灵不远,能够回归故里。”
赵石将酒碗往旁边一伸,种七娘立即上前,将酒碗斟满。
赵石再次将酒碗高高举起,“祝我们能功成名就,凯旋而归。”
说罢,将酒碗凑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将领们将酒碗斟满,纷纷举起,大声重复,“祝我们能功成名就,凯旋而归。”
之后纷纷将酒一饮而尽……
声音传开,四处的秦军将士听了,陆续站起身来……
“祝我们能功成名就,凯旋而归……”
一声声传开,秦军将士声音越来越齐,到得后来,几乎是同声而呼,声音震荡四野,直上云霄。
鞑靼人们都是不明所以,即便是懂得些汉话的,对于汉人的成语也只是一知半解,丝毫不知道汉人在说什么。
但围坐于篝火之旁的贵族们,还是能隐约瞧明白,尊贵的大将军先是敬了大地,然后再敬部下勇士,这很符合草原的规矩,引起的声势,又是如此的振奋人心。
于是,草原男人们,纷纷仿效,或敬天神,或敬大地,或敬勇士,酒水顺着他们的喉咙,进入他们的肚腹,燃烧起来的却是满腔的豪气。
男人们的笑声再次响起在草原上,之前寂静氛围立时被打的粉碎。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草原少女喃喃自语,眼中再无旁物,随即,她便悄悄退后,将身子隐没于黑暗之中,粗心的兄长,却丝毫也没有发觉,身边的妹妹已经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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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六章深意(继续求月票)
这是鞑靼各部挑选出来的力士在向尊贵的大将军献艺,一个个健壮的鞑靼人精赤着上身,露出黝黑虬结的肌肉,将对手,或是被对手狠狠摔倒在地上。
胜利者享受大家的欢呼,失败者黯然离场。
这种古朴而又直接的搏击方式,最能激起男人的热血,欢呼和尖叫声接连响起,场面越来越是炽烈,足以击败草原夜晚的寒冷。
当最后一个勇士胜出,并跪倒在赵石面前,将头深深埋在草地上。
赵石站起身来,撤下身上的披风,弯腰披在对方身上,欢呼声顿时来到了一个巅峰。
等到赵石又将自己斟满奶酒的酒碗递给他,精壮的草原大汉已是激动的满脸涨红,将酒碗高高举过头顶,并向四周转了一圈,这是在夸耀着自己所得的荣光,然后才在许多人的艳羡目光中一饮而尽。
鞑靼人大汉重新跪倒在地上,将酒碗恭敬的送回到赵石手中,并结结巴巴的道:“请求您,收留……吉赤在您……身旁,为您……遮挡风雪和刀箭,为您……追击敌人,为您……拾取猎物……”
质朴而又彪悍的鞑靼大汉献上了自己的忠诚,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鞑靼人中的精英,正在向赵石身边汇集,这是赵石举行此次围猎所未想到过的,也算是此次围猎的意外收获。
当然,这是好事,赵石坦然接受了下来。
鞑靼大汉欣喜的站起身来,并接受了另一次欢呼,骄傲的披着做工精美的玄色披风,站到了赵石的身后。
种七娘撇了撇小嘴,凑到赵石耳边,埋怨着,“夫君到是大方,那可是柔儿亲自缝制出来的,照着京师最好的样子做的,夫君到好,转手便送了人……”
妻子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赵石耳畔,让他有些痒,笑着微微转头,“恁的小气,心意我记着就是了,将来回长安,弄上些好皮子,挨个给你们制上两件,不就成了?”
种七娘鼓了鼓眼睛,心里道了一声,不解风情……
脸上却笑的娇媚异常,“那要夫君亲手缝制才成。”
赵石就笑,“做好了怕是你们也就没人愿意穿了。”
种七娘其沮,狠狠的推了推丈夫的胳膊,以示自己的不满……
接下来,烤制好了的猎物,也开始被切下来,放在盘子中,端了上来,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大口咀嚼着肉食,相互随意的谈笑了起来。
当吃的差不多了,鞑靼贵族首领们以及秦军将领们开始轮番上来给大将军敬酒。
以赵石现在的体魄,寒暑不侵,千杯不醉了。
于是来者不拒,一碗碗的酒水如同倒进嘴里一般,进了肚囊,却面不改色,从容的接受着一个个鞑靼贵族和首领的敬意,以及部下的奉承。
没有见过赵石豪饮的鞑靼人,尽皆叹服,心里更添敬畏仰慕……
在草原之上,得人尊敬的除了天生尊贵的贵族们之外,一个就是作战骁勇的战士,一个就是能喝酒的好汉。
赵石如果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来到草原,一定也不愁吃喝,而且会在各部受到礼遇,如果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到了北方草原,那么现在的他,也许已经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部族的领袖,而当他现在率领千军万马来到这里的时候,则天然的便让人产生出额外的敬畏……
草原清冷的月光照耀之下,篝火在烈烈燃烧,许多鞑靼人喝的已经醉醺醺的,开始结伴唱起草原歌谣,并围着篝火跳起草原舞蹈。
他们的歌声辽阔而悠远,他们的舞蹈粗犷而有力,无论歌声还是舞蹈,都充满了对天地的敬畏以及对草原的热爱之情。
秦人将士们旁观着,欢呼嚎叫,但无论鞑靼人怎么邀请,也不会去加入他们,并非矜持,只因为汉人的男儿,无论怎么高兴,也不会为旁人献舞,在汉人地界,男人可以耕种,可以读书,可以行医,可以作战保卫家国,甚至可以经商等等。
但他们绝对不愿给人跳舞谋生,因为那是地道的贱役,甚至不在三教九流之内的低贱行业,与娈童无异,为人所不齿。
草原风物不同,不论男女,都是能歌善舞,秦人将士无话可说,但他们可不愿加入其中,在同袍那里留下笑柄,以后还怎么做人不是?
当然,也有战舞一说,可惜,这里的秦川男儿,可没人学过那个……
赵石这里,都是贵族,自然更要矜持一些,或者会哼唱一些歌谣,但没有人献舞以助酒兴……
“奶酒真难喝,也亏你们喝的那么爽快高兴……”种七娘抿了一口奶酒,伸了伸舌头,小声在嘟囔,她将门出身,少时又少人能够管束,喝酒自然不在话下,但草原上的奶酒,她是真喝不惯。
“草原人不侍耕种,放牧为生,除了拿**酿酒,还真想不出他们能喝什么?”
“草原如此贫瘠荒芜,要什么没什么,夫君为何恋栈不去?妾身有些不明白,自古以来,无论汉唐,皆强盛无比,却未有人曾想过尽据草原而有之,何也?于妾身看来,非不能尔,唯不愿尔,漠南漠北,除了草木羊群,一无所有,朔风凛凛,滴水成冰,夫君为何恋栈此间不想归去?”
“若只为北疆靖平,以夫君威势,遣一上将率军北来便是,何必夫君亲自于此领军?”
“夫君耽于草原,迟迟不归京师,若有何变故,有鞭长莫及之忧啊……”
“再者,中原未定,诸国纷纷,难道夫君不想要那扫荡天下,平定中原之功了
这是一直以来,她心里的疑问,其实也是朝堂许多人心中的疑问,大将军赵石借长安之乱的功夫,一举奠定了他的地位,但迟迟不回京师,在外间一两年还成,还可借此向新帝表明忠心,但两年已经过去,还是不想回京,难免会有人忘了大将军威势,弄出些幺蛾子出来……
这个疑问早已想问,但一直不得其便,今日也不算很好一个机会,但她已有些忍不住了,窃窃私语间,才有了这一番长篇大论。
也不愧是种七娘,说的这些,条理清晰而又明白,语气不重,却颇有劝谏之意,其中慷慨之意,若不看人,不听声音,这样的见识,这样的气魄,谁也想不出,会是出自一个女子之口的……
有意忽略了秦军北上最重要的目的,不过在她看来,大秦如此的强盛,聚集兵力,一举荡平西夏,除了道路阻隔,可能要费上一番手脚之外,当年西夏大破三十万秦军的可能绝对不会出现在今时今日,,西夏非是当年的西夏,大秦也不是当年的大秦了,那么在草原上浪费功夫,也就显得不那么可取。
赵石愣了愣,扭头瞧了瞧种七娘,只见妻子目光灼灼,脸上满是英气和凝重,不由想起当年两人初见之时那位纵横金州,无有忌惮的世家少女。
心中不由暖暖,伸手抚了抚妻子的额前的秀发,却换来种七娘不满的闷哼声。
不由哈哈一笑,也不顾旁人惊异的目光,指着前方便道:“这里天高云淡,原野辽阔,物产是少了些,但却并非你所说的那么不堪……”
“相比汉人地界,这里确实贫瘠无比,而且生活艰难,但在这里……这里连通西域,这里可以和大同往来,这里再往西去,还有着肥沃的原野,足可耕种养马……”
“最重要的……”赵石压低了声音,“这里天高地远,是无法无天之地,只要扫平草原诸部,可不又是一片大好疆土?”
最后一句,虽未说的明白,但却另有深意……种七娘只是略略一想,便一下睁大了眼睛,天高地远,无法无天,想到这两个词儿,她心里顿时掠过一个念头,据地称王……
再想想夫君当初交好李匪,助其称霸吐蕃的事情,心里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过来,这又是夫君为自己和家人经营的一个退路了……
心里震惊之余,却也暖意融融,这样恢弘之气魄,也只有自家夫君才有,试问天下英雄,又有哪个能如此这般?
她这个时候是真想偎进夫君怀里,撒撒娇什么的,不过这个场合实在不合适,让她很是遗憾,只能白了夫君一眼,将自己满腔的柔情蜜意借着眼神传递过去,顺便告诉自家夫君,妾身什么都明白了。
当然,她并不知道,也许她猜到了一些自家夫君的心意,但却相差很多,自家夫君的目光,从来都还是紧紧盯着遥远的东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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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强弱
当篝火旁的秦军将领以及鞑靼人们敬过大将军,开始互相敬酒并笑闹的时候,这场围猎后的篝火盛宴,才算来到真正酣畅的时刻………
赵石和种七娘夫妻两个也不再交头接耳,种七娘慢慢退后,离开了赵石身边,因为她知道,之前那些展示荣耀的时刻,更像是在走一个场面,而现在,才来到男人们借着酒劲开始攀交情的时候。
来寻自家夫君说话的肯定很多,她在旁边让丈夫分神不说,旁人也会觉着别扭,尤其是这些草原胡人,真个是些将女子当做自己财产的混账东西,她自然不愿呆在那里碍眼,当然,归根结底,还是不想让丈夫留下一个外表威严,心中软弱的样子给别人。
在汉人地界,爱惜妻子,在一些人眼中就不算什么褒奖之词,在这些胡人眼中,更是如此……
不过当她退到后面,她就又后悔了,非但身边马上围了些胡人贵女,一个个怯怯的,却还是大着胆子过来跟她套近乎,当然,她们说的话,她一句也弄不明白,还得旁边懂胡语的侍卫讲解,说话那叫一个费劲儿。
除了这个,更让后悔的事还在后面呢…………
“图撒合,今天的收获怎么样?”赵石笑着问正在大口的灌着奶酒的图撒合。
这个蒙古青年其实和他的岁数差不多,小也小不到哪儿去,但按照汉人的规矩,却要叫他一声叔父,谁让他十几岁的时候,便与桑昆,合撒尔结为了安达呢。
不过这里到底是草原,胡人对于父亲的安达会保持一定的敬意,但要让他们将你看做是自己的长辈,却还要拿出些本事来。
以赵石现在的身份地位。自然不用说了……
图撒合立即放下酒碗,抹了两把嘴巴,这才恭敬却又有点沮丧的道:“尊敬的将军啊,图撒合不得不向您抱怨,这次围猎的人太多了。比猎物还多。图撒合若不和人争抢,哪里会有很多猎物,图撒合本来还想猎取一只最好的猎物,献给您呢。但现在看来,却只能看长生天的意思了。”
他说的很诚恳,也确实很沮丧,但这话说的可恨有喜剧效果,他旁边的奎帖木儿当即就大笑了起来。赵石也是失笑,想了想,好像这次围猎的人确实有些多了,没有收获猎物的人很多。
尤其是这样的一场围猎,没人愿意去射取野兔之类的小东西,还不够人笑话的呢,这样一来,几天下来,没收获一只猎物的人大有人在。
这么想着。赵石心道,看来这场围猎也应该到结束的时候了吧?这样扫荡下去,云外草原以后很可能就看不到大的猎物奔跑的情景了呢,那对环境破坏得多严重啊,明显。他的思路开始飞了起来。
这时奎帖木儿被图撒合狠狠捶了一拳,终于收住了笑声,正容道:“尊贵的大将军,您在这场围猎当中。不但收获了忠诚,而且必定将威严洒遍这片草原的每一个角落。您的智慧和取得的功绩都是那样的耀眼,也许并不需要人再为您的头顶之上增加光芒,但奎帖木儿还是想问您……”
“您对草原部族到底有着怎样的想法呢?奎帖木儿曾经读过一些汉人的书,汉人和胡人之间,好像有着天然的仇恨,当然,您的仁慈和慷慨,都是奎帖木儿亲眼见证,不过随着时光流逝,草原部族和汉人之间,真的能够相安无事吗?”
赵石愣了愣,这是他自从北上草原以来,听到过的最有见地,也最尖锐的一番话了。
赵石审视般的瞅了一眼这个一直以来,作为克烈部和他之间的联络之人的蒙古人,心想,蒙古人崛起于东北草原,也许并非只是适逢其时………
蒙古人中的人才还真的很多,他们一个个叠加起来,构成了蒙古帝国崛起的基石,无疑,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吧?
赵石想了想,回答道:“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你说错了一句话,汉人和草原部族之间,并非是什么天生的敌人……”
“只是他们之间,有着差异罢了,汉人耕作,草原部族放牧,不管哪个强大起来,都不会容许对方来冒犯自己的尊严,那么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不用奎帖木儿回答,图撒合在旁边就大咧咧的来了一句,“弱小的家伙不配享有草原,当然是击败他们,让他们顺从于我……”
赵石轻轻抚掌,笑道:“说的不错,你看,多简单一个道理,就像草原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