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石手指敲击着桌案,目光却猛然凌厉了起来,“此事不必再提,你给我老老实实守在这里,抽调谁过去,也不可能是你。”
杜山虎一下站了起来,“为什么?”
不过随即,在赵石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咽了一口唾沫,讪讪坐下,胸膛起伏,但声音却不由自主的低了八度,还带了些委屈,“为什么?末将可还没老呢,就遭旅帅如此嫌弃……”
赵石微微蹙起眉头,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给此人一个好脸,不然顺杆儿就能爬上来。
嘴上漫声道:“男儿何不带吴钩,封取关山五十州……但到了咱们这个位置,争功之心却不需太切了……”
“中原未定,后周,南唐皆偏安于一隅,偌大山河,多少关城,等着咱们去取,只要按部就班,还怕凌烟阁上没有咱们的名字?”
“如今,吐蕃已经臣服,咱们大秦兵强马壮,草原上多少部族,都在等着大秦一声令下,便会蜂拥扑向大秦的敌人,做了这许多,直到如今,时机才到,一战而灭西夏,也许用不了一年半载,但你知道之前准备了多少年,才有这一战?”
“我率数万将士在草原上风霜雨雪,杀戮无数,,最终也不过是为攻灭西夏做准备,这个时候,谁要从中作梗,我定然饶不了他,你随我多年,是我最为信重之人,不要给我添乱,看好了河中,河东,等到大秦一统中原的时候,有你立功的机会。”
“天下诸国都还在,咱们大秦才几个大将军,这灭国之功人人摊上一个,还有富余,你着的什么急?”
杜山虎满脑门的官司,但听着听着,心中也是凛然,他能从这些话语里,闻到血腥的味道。
而跟随赵石着许多年,他太了解这位旅帅大人的心性了,说实话,当初长安之乱的消息传到河中的时候,他还有些奇怪,那许多兵马在旅帅召集之下蜂拥入京,竟然没有杀个尸山血海,血洗长安一遍……
可见,在他心目当中,旅帅大人就算不是杀人魔王,却也差不多少。
实际上,不独是他,其他跟随赵石征战多年的军中将领,都是这么个感觉,而作为秦人,甚至有的人在心中把这位大将军跟当年杀神白起相提并论,两人都起于秦地,皆以军功论爵,也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同样的杀人如麻,心性狠绝,相同点着实不少,就是不知道下场也是否一样,不过也足见大将军赵石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了。
即便心里还有着不甘的念头,但杜山虎却不敢再在这个上面置喙什么了,旅帅大人可不是一个有耐心规劝旁人的人,再要不知进退,让旅帅发起火儿来,那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
沉默半晌,杜山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旅帅,末将听你的便是……异日旅帅挥兵西北,末将只能在河中遥祝旅帅能旗开得胜,建下那不世之功了。”
赵石脸色也缓和了下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这事还没定下来,不过应该**不离十,明年开战,争取在明年冬天之前,有个结果,这事别跟旁人说,等到西夏一灭,大秦就能腾出手来,所有的力量,就会都在东边这里了,仗啊,有的打呢。”
杜山虎也终于笑了起来,“到时候,旅帅可不能再忘了杜山虎啊,不过,到时候,进兵上党,还是只能当一部偏师,河中这鬼地方,真他娘的。”
“知足吧,上党举手可下,功劳是明摆着的,大将军张培贤那边,你以为会好过?从虎牢,到开封,再到两淮,硬仗一个接着一个,张大将军有那么好的牙口没有,还在两可之间呢。”
“到时候,很大可能还得河中兵南下,中原乃用武之地,但行事却要分外小心……”
(求月票,阿草去打了一场篮球,腿软的跟面条似的,磕磕碰碰,那喘气喘的,都带出血味来了,老了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晚间
两人并没有交谈多少时间,河东这两年治理的不错,比之河东,河洛又是一番景象,只是人口才是河中的硬伤,却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补足。
不过少了上党,河中便也成了大秦的边塞重地,河中兵马比起河洛来,虽有不如,但却比河东驻军还要多些,河中镇军,也没有裁撤,所以,也不归禁军统属,说起来,杜山虎在这里领兵,过的日子是非常舒服的。
但对于领兵大将来说,不能率军征战于沙场,才是最大的遗憾,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天下纷争不休,正是沙场争名之时。
所以,在听闻近一年多河中肯定不能动兵,杜山虎之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他这里显得颇为沮丧,赵石也不便多言,用兵用人,他现在显得已经极为成熟,杜山虎虽然出身西军不假,但这些年一路走过来。
先在是京军中任职,后又到了殿前司禁军,再转为河中镇军,和西军关系已经越来越是疏远,所以,不如留在东边,以待来日。
这个关节,杜山虎自己不明白吗?肯定是明白的,不过是这几年闲的怕了,而且年纪渐长,心情急切所致。
不过来日挥兵东进,自然也就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所以,道理就在那里摆着,想想清楚也就是了,说这么多觉着已经足够,若让他苦口婆心的相劝,才叫见了鬼呢。
回到宿处,去瞅了瞅种七娘。一宿无话。至于杜山虎能不能睡个安稳觉。他可管不了那么多,男儿相交,本就是这般,没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事情。
实际上,这一夜睡不着的人可不就是一个杜山虎,像宣慰使府中,段德段大人的书房中便是一晚灯火不熄。
府中幕僚,属下亲信。在段德回府之后,便聚在这里,商议了一晚。
他们所关心的,却是段德的去留,如今,段德段文芳在河中任职已有四年多了,地方主官,四年一考。
据任职期间政绩官声,或留或去,一般都会有个结果出来。
但河中不同其他地方。段德也不同于其他人,从兵部左侍郎。到河中宣慰使,当时看来,是有着很大的晋身余地的。
但四年前一场大乱,段德擅自行事,不但将大将军赵石一系得罪的不轻,连兵部侍郎李承乾那里,对他也深有不满,这些年渐渐疏远了开来。
这对于段德的仕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后来能够坐稳河中宣慰使之职,都可以说是运气使然,不然的话,身首异处,抄家灭族也不是不可能,当时那样的乱局,也不过是朝廷一纸谕令的事情罢了。
如今河东诸地已为大秦疆土,草原部族也在大将军兵威之下,收的收,杀的杀,实际上,河中在渐渐失去边镇的地位。
这对于处置使杜山虎是有影响的,但对于他这个宣慰使,影响却更大。
一旦河中没有了外患,别说大将军这里,便是朝中其他人,会不会眼红河中宣慰使的职位。
当初段德之所以能保住官职性命,多数也是因为河东还在金国手中,河中不易轻动所致。
而今四年之期已满,段德是去是留,也就成了问题,段德自己认为,交卸河中宣慰使之职,调任他方的可能性非常大。
回京任职,他已经不敢想了,曾任兵部侍郎,又出任过地方主官,这在以往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的资历,但如今,如果回京任职的话,只能让他高不成低不就,受到白眼排挤,明升暗降,几乎是一定的了。
但出任其他地方主官,现在看来出缺的可能也不大,从蜀中到八百里秦川,从河洛到河东,就算地方主官出缺,也轮不到他。
他朝中根基已失,又得罪过大将军赵石,当今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属于李承乾心腹,太子对他观感定也不佳。
既无上宠,又无根基,曾经的政敌,如今还如日中天,想想自己的前程,简直就是一片晦暗……
他能想到的,幕僚们,心腹下属们又如何想不到?
等到天色微明,商量了一夜的人们大都垂头丧气的散去,这样的情势,那样的未来,商量的再多,也是无用。
再加顾及到段德颜面,许多话都不能出口,所以最终也只能是无果而终,要不怎么说呢,成大事者不谋于众,时机不密不说,相互多有顾忌,谁也不愿往点子上说。
最后,书房之中只剩下段德的两个亲信幕僚,以及随他一起到河中赴任的一个堂弟,至于他在河中的下属……
这些年到是收拢了几个亲近的,但方才都已离去,他也没有挽留,以他如今的情形,哪里敢信任这些人?
睁着一双满布血丝的眸子,段德的面容看上去可要比昨日迎候大将军的时候憔悴的多了。
大将军南归,就好像一个信号,多少眼睛都盯着呢,像他这样对政局颇为敏感的人,更是从中察觉许多味道。
如今的大将军赵石,一旦回京述职,对于朝政有着怎样的影响,谁也无法说的清楚,但必定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想想从昨天见到大将军,再到晚上的宴饮,大将军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从心里过上几遍,他这里越想越是心凉。
大将军的冷淡,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这对于他来说,之后可能要承受的,也许就是灭顶之灾。
他出神的望着微亮的窗棂大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宦海沉浮多年,他知道,要么随波逐流,一切任他去吧,什么雄心壮志,什么光宗耀祖,到了这一步,听天由命便是。
要么……趁着大将军途经河中的机会,他这里到还有个算不得机会的机会,改换门庭,乃官场之大忌,而且以大将军如今之权势,能不能靠上去,又在两可之间。
段德微微咬牙,摆手嘶哑着嗓子道:“准备纸墨……”
一个早晨过去,段德亲手将一封信笺交在了堂弟手中,叮嘱道:“今晚,找个没人认识的可靠人,将这封信递到处置使府,一定要当面见到大将军,将大将军的原话带回来……”
晚间,杜山虎陪着赵石用过晚饭,又小酌了几杯,便即告辞离去,两人没有再次深谈,但赵石也不急。
就像杜山虎了解他一样,他一样很了解这位多年旧部,比起张峰聚来,杜山虎显然要稳重的多,张峰聚善攻,杜山虎善守,两人在战阵之上表现出来的,正是他们心性的不同。
如果是张峰聚,对着他这个大哥,一定藏不住话,但杜山虎,却一定会深思熟虑之后,才会再次相谈,不过论起真正的胆量来,从一介兵卒,一路攀爬上来的杜山虎,绝对称得上是胆大包天。
当初长安之乱前,赵石还在犹豫,准备着退路的时候,在河中与杜山虎一番倾谈,此人话语之间,就已经隐隐露出了狰狞之意,也正是那一次,让赵石对于这个时代的兵将们的心理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所谓忠义,在自身团体的利益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无足轻重,这才是军中将领们的真实写照。
他们也许会想沙场扬名,报效君恩,也许会想留名青史,为后世所记,也许会想驱除外敌,还百姓个朗朗乾坤,但最终,其实他们想要的只有一个,荣华富贵,封妻荫子而已……
在他们心目当中,所谓大义,远不如观情识势来的重要,所谓忠心,也远不及握紧手中兵权来的要紧。
如今的杜山虎,代表的可不是他一个人了,想想,连河洛张大将军都会私下传书予他,便可以想见,长安之乱后,他这一派的将领的地位的提升。
而杜山虎,现在代表的是河中镇军,再非是于他账前听令的忠心部将了,他的一句话,就等于是军令。
他要考量的事情会很多,怎样安抚部下,怎样婉转的表达自己的意见,怎样不失了自己颜面,等等等等。
这不怪任何人,也不能说两人的交情不够,更不能怪杜山虎忘恩负义什么的,只是情势使然而已,到了这个地位,自然而然便是如此,就像赵石在军中威望日盛,便敢与景帝当面翻脸是一个道理。
军中将领,他们的所思所想,大抵相同,自古皆然,心思单纯之人,又怎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军中大将?
想明白这些,赵石自然不急,他也笃定的很,如今的他,说话的分量只有比以前更重,没有更轻的道理,他的意愿,在河中这里……没有人敢于违抗……
(求月票,天气太热了,码字的时候,汗流浃背,明年夏天,一定得安空调了,现在的夏天,真不是人过的,这还是北方,想想南方,阿草不寒而栗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私军
“段文芳……晚节不保……”
赵石看着手里的书信,口中喃喃,不过也没有多少意外的意思。
旁边的种七娘凑过来,瞧了一会儿,撇了撇小嘴,“官场中人,像家父那样的能有几个?多是见风使舵之徒罢了……不过,这段文芳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与其旁人胡乱插手,不如留着他,他一个无根无基之人,以后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也凑过来的达达儿真的脑袋,“你个蒙古人,又瞧不明白,看不懂的,去去,一边玩儿去。”
赵石合上书信,沉吟了片刻,“这人到是打的好算盘,时机把握的也是不错,只是当年他在兵部侍郎的位子上,可没少难为了人……”
听他这么一说,种七娘就笑,“夫君何时也开始记仇了……官场中事还不就是这样,得势之时众人皆来攀附,一旦……便是树倒猢狲散,落得个凄凉无比……夫君若还挂怀于往事,换了他就是了,回到京师,这样的事情还要多呢。”
赵石笑了笑,心想,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个,此人乃李承乾一党,李承乾还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呆着,谁知道两人还有没有牵连,一封书信哪里能取信于人?
官场之上,你来我往,凶险莫测。多多提防总是没错……不过此人这个时候写了一封这样的信递过来。一地宣慰使。走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个奇葩,这是朝中有人挤兑,还是真没路可走了?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段文芳此人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也就不用再计较什么真情假意。
种七娘说的其实不错。官场之中,趋炎附势者多,不多段文芳一个。
京中大阀,没了一个王家,还有其他人,如今大秦疆域越来越是宽广,这些人的目光逡巡之间,你争我夺的事情断不会少了。
估摸着回到长安之后,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了。
他这里没多少心思搀和其中,一来太过麻烦。二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举一动,都分外的引人注目,虽说不用再想景帝时候那般谨小慎微,但太过张扬跋扈,总归是不妥……
对于地方官吏任免,他是不打算插手什么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河中,河东这里,若是有人想乱来,也是不成。
朝中那些人想分蛋糕,在他这里行不通,有些话不能明面上说,总需给那些贪婪的门阀世家一个暗示才成,段文芳赶上的,其实正是这么一个时机。
将传信之人叫进来,略略说了两句,打发了人离去。
实际上,依照段德书信上所说的意思,河中文武不算和睦,却能让朝廷放心,这里面隐含的意味,是个人心里都清楚,种七娘也正是明白了这一层,才说信上所言有些道理。
什么道理,不过是制衡之道罢了。
若是一地文武,和和睦睦,共荣共辱,才真正让朝廷担心,像河中这里的表相,就很不错,才算符合朝廷的利益。
所以,段德才会私下里派人送信过来,这投靠,也是有着诸多的学问的……
不说这些,赵石一行在解州呆了五六日光景,还算清闲,他是河东宣抚使,与河中没有统属关系。
来他这里拜访的,多还是军中旧部。
河中兵马来历很杂,像杜山虎的亲军就大多出身殿前司禁军,而下面的兵勇,多是从河中招募而来的河中壮士。
但军官,却有很多都是国武监出身的家伙。
而守卫汾州,临汾重地的,却是猛虎武胜军一部,猛虎武胜军在太原之战中一战成名,是大将军赵石最嫡系的人马。
从上到下,清一色都由国武监将领充任军官将领,太原一战差不多被打残了,补入了很多河中新兵。
不过接下来,克太原,战大同,从河中,到河东,猛虎武胜军这支成军于京师近郊,由大将军赵石亲手组建的皇帝亲军,已经成为了一支真正意义上的虎贲之师……
这数年来,从秦军北渡开始,河中,河东的山川沃土,猛虎武胜军将士,洒下热血无数,却也在北地铸就了猛虎武胜军的赫赫威名。
不管是杜山虎麾下,还是河东的种怀玉,张峰聚等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