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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管管赵家那边了,别要让一些后生小儿败坏了自己名声。
赵石笑眯眯的点头,好像根本没当回事,接着又问起了赵小虎的事情,老爷子也没当多大的事情,前前后后的事故本也简单,就照直给说了出来。
之后还夸了这赵小虎几句,这孩子自小聪明伶俐,很得长辈欢心,父祖离大将军这边血缘又近,加上又是两代单传,难免娇宠了些。
外间还有好事之徒,给起了个赵小虎的绰号,家中之人一听,反而觉着这个名字不错,之后叫的顺口,反而就成了正名,说是日后长成,还要送到长安国武监,请大将军亲自赐下表字云云。
这么一来,俨然好像到成了赵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其实还只是个任事不懂的孩子,倒是之后赵家往来县城的应酬,总是能看到这孩子的身影。
一来二去,范家张家这边也不好说什么,倒越发助涨了赵家这一支的气焰,家中父兄长辈,也多有族中大权,所以这孩子年不过十二,好像就已经在当家族继承之人在养着了,整日里舞枪弄棒的,说是要继承大将军衣钵什么的。
老人家埋怨归埋怨,但还是能听出话语中的维护来,显然,这个孩子在老人们眼中,很是受宠,枪棒工夫不定怎的,估计这嘴上哄人的工夫却一定是不错了。
最终,老爷子摇着头道:“闹出这事来,定是那几个不知轻重的下人怂恿,不然这孩子秉性还是不错的,人也还小,断不会去调戏人家姑娘。”
赵石一听,呵呵就笑,来了一句,“没想到多年未归乡里,我赵家竟然出了人才了……怎么说,也得亲眼见识一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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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县衙
于是,赵石又将程书奇叫到跟前,当着范老爷子的面,让程书奇拿上大将军腰牌,去将赵氏族人从县衙带回来。
范老爷子当即呲了呲牙,心想,果然,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对自家族人,这个女婿还是回护……
这样想着,却听那边还在吩咐,这几年赵家在县中留下案宗的人可能着实不少,不妨向县令大人讨要,若是不给,抄回一份儿来也成啊。
这话里的味道范老爷子琢磨了一下,好像就有点不那么对劲儿了。
下意识的就劝了一句,“国公回乡探望,本是天大喜事,何必为了这些小事斤斤计较?”
赵石笑容不变,“无妨无妨,我这里也不过想着喜上加喜,来个一劳永逸罢了。”
即便是当年,范老爷子也猜不透这位女婿到底在想什么,到得如今,赵石权势至此,常年呆在乡间,连府城都少去的范老爷子,哪里还能猜得到女婿的丁点想法?
于是,程书奇马不停蹄,带着手下的几个大将军护卫,就来了县衙。
与范老爷子不同,他可是跟随赵石有些时候了,自是明白大将军心意,恐怕脸上笑的越欢,这次回到赵家那边,倒霉的人越多,不然的话,依照大将军的性子,哪里会因此等小事,命自己来县衙领人回去?反而不定还要给县令带话,要求严惩。
既然明白这一层,来到县衙所在,行事自有不同。
县衙大堂上这个时候也闹腾的厉害。县老爷调解了几句。那家人却是不依不饶。赵家这边的主仆两人以及在堂下听审的仆从,也都鼓噪起来,两边连连撕扯,若非衙役们连连呼喝,压制,不然的话,这县里公堂所在,也就要上演一番全武行了。
赵家主仆。满脸怒色,威胁之言,一连串的说出来,县老爷恼怒之余,背后也有些凉飕飕的,已经开始想着,是不是将县里几位大人都叫过来,一同处置此事。
好在,大秦官吏,向来廉洁自守。就算有所偏袒,也断不会明目张胆。更没有将原告变为被告的打算,只是想着如何息事宁人罢了,压着赵家这边认了赔偿,劝着受害那边,领了银钱了事。
等到程书奇到了衙门里面,给守在这里的差役递上腰牌,低语几句,差役立即吓的腿一软,差点栽个跟头,醒过神来,掉头就往堂上跑……
到了大堂之上,颇有些焦头烂额的县令大人一听,脸色顿时一变,心里暗暗叫苦,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了结了这事,怎么就碰上那位亲自回乡了,也没听到什么风声啊。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大将军身边的护卫,军职也非是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可比。
思来想去,满心苦涩忐忑,一脑门子汗水的县令大人当即也不顾堂上争吵众人,下了大堂,急急就往衙门外迎了过来。
见了程书奇,就是一躬到地,“这位大人请了……不知大将军驾临,下官着实罪该万死,不知大将军现在宿于何处,下官这就前去拜见请罪……”
程书奇回礼,“大人不必如此,大帅这次回来,也没想着惊动地方……到是听闻族人犯了律法,这才命我等前来,领回族人自去处置,咱们也不想让大人为难,不过军令在身,还望大人见谅。”
县令擦了擦汗,连声道:“无妨无妨,也不过是些小事,只是那家人有些纠缠不清,既然是大将军的军令,下官自然心里有数……”
程书奇在县令陪同之下,来到堂上,一行人这一现身,堂上吵闹之声,立即便是一静。
程书奇扫了一眼,马上也就认定了正主,径自来到那主仆二人近前,淡淡道了一句,“跟咱们走吧。”
说着便摆了摆手,身后的护卫立即上前,簇拥着这两位满脸惊愕的主仆,下了大堂,径自朝县衙外面行去。
之后程书奇又朝着那边已经惊住了的一家人拱了拱手,“大将军带话于你等,近日,定会还你等一个公道,回家等信去吧。”
他这等威势,那家人着实也不敢再说什么……等县衙里清净了一些,程书奇这才又向县令大人笑道:“临来之前,大帅吩咐,要查查县中案宗,有关赵氏的案子,都带回去过过目,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这位都尉大人一直和颜悦色的,让县令心里很是舒坦,想着大将军此次回乡,对于自己等人来说,有着什么样的影响,又该怎么应对。
听程书奇这么一说,他到觉着是个人情,不过掂量了一下,还是苦笑摇头,“大人,下官实在……还请大人见谅,若是县中卷宗有了遗失,下官身家性命不保,所以,还望大人体谅。”
程书奇笑了笑,他这人最重的就是规矩,之前说的那句,不过是之前见这县令不能依律处断县中人等,颇有趋炎附势之嫌,所以故意难为了一下。
若这县令真的将案宗交了给他,在大将军身边,他可就要歪一下嘴,西北诸路兵马总管,管辖之地界限有些模糊,说起来,将巩义县划进来,也没谁能说个不是。
他只要说上两句,这位县令大人的官职还能不能保得住,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好在,这位县令大人还算知道轻重,并非是那等纯粹的趋炎附势之徒,不然的话,这个坎他就迈不过去。
程书奇琢磨着,有这样一位在县中主事,到也不错,不但能照顾大帅亲族,而且也不会太过分纵容,许是一件好事。
县令大人可不知道,一句话间,就决定了自己之后命运,还是心中忐忑的眼巴巴望着这位都尉大人,唯恐对方恼怒,牵连于自己,说起来,这位县令大人的性子,真是软了一些,不然的话,文武不相统属,就算是军中都尉,也管不到他这个七品县令,即便大将军亲至,只要占住了道理,有些面子不买也就不买了。
若非如此,这些年下来,地方上也断不会如此平静,秦人地方官吏之强项,是其他诸国所无法比拟的。
“既然这样,让咱们抄录一下,应无大碍吧?”
县令大人当即松了一口气,“这个自然无事,多谢大人体谅下官难处。”
到了后衙,也不用程书奇自己动手,县令大人只是交代了几句,自有人去将事情办了,程书奇有些不太放心,还叮嘱了一句,不要有所遗漏,不然回去之后,没法交代云云。
用不了多少时间,县令大人将程书奇便从衙门中送了出来。
临了,还是问了一句,“大人看,下官等什么时候拜见一下大将军合适?”
事情办的顺利,程书奇也不介意提点一句,“大帅军务在身,不能在这里多留,所以……”
县令大人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不欲相见的意思了,当即施礼谢道:“多谢大人。”
等到将人送走了,看着衙门口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无,县令大人着实是送了一口长气,看来啊,大将军也只是路过,不是专程过来探亲的,不然的话,还有的闹腾呢,轻松之余,心里也有些惋惜,能面见大将军的机会,可不多见,这两年京中同窗可是没少提了,这位在朝中的权势之显赫,只要能稍稍靠上去,对仕途之助益实在无法估量……
这个时候,方才没了踪影的县中铺头颠颠跑到他的跟前,气喘吁吁道:“县尉大人,主簿大人马上就到,有要事与您相谈。”
县令大人心里立即就是一阵冷笑,他来的时日还短,根基自然不如那两位扎实,,方才没个消息,不定就是在看自己笑话呢,这会儿听说大将军到了巩义,才都坐不住了。
嘴里淡淡的应了一声,“哦?本大人知道了……”
说罢,负着双手,慢悠悠的便往衙门里去了,人情已经送出去了,之后他这个县令应该不用再受这些家伙的腌臜气了才对。
不说县中这些纠葛,只说程书奇汇合了其他人,便往回走。
瞧着旁边鲜衣怒马的赵家这些人,心想,也不知大帅会怎么处置这些亲族,要说,大帅对巩义亲族,好像……从来都有些疏远呢……不然的话,这些年下来,大帅身边也不会没个赵氏子弟跟着。
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放在赵小虎身上,最是恰当不过,这个时候跟身边的随从商量了一下,脸上带着欢容,带马便来到程书奇身旁。
“这位……将军,我家大哥可真的来了巩义?”
感情,这位还和赵石是同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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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指点
程书奇官职已经不小,不过身边这黄口小儿却是大帅的正经亲族,也不好说什么,更不愿跟这些人太近,随口应付了几句。
旁边这位一看就知道,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不过秉性使然,却很健谈,相貌略显清秀,却长的周正,年纪又小,一旦有意亲近,话中都带着喜气儿,很是容易得人欢心。
不过碰上这些走南闯北,见过尸山血海的护卫们,这伎俩也就不怎么管用了。
没说几句,程书奇就明白,这位赵家的小少爷和京中一些世家子也没什么两样,而且,因为许是娇宠太过,见识上不成,却什么话都敢说上两句,正经的无知者无畏。
以程书奇的性情,难免心里就就想,今日小恶不断,明日便成大患,若不多加管教,将来巩义这里,怕是就要出一条称霸乡里的恶虎,各家的纨绔子,便都是这么来的。
想到这个,更是没了应付的兴致。
赵小虎年纪才十二,察言观色的本事却好像是天生的,不一会儿,也讪讪的停了口舌,四下张望,这些护卫一个个虎背熊腰,威风凛凛的样子,让他有些羡慕。
不过心里却也连连撇嘴,还不是些伺候人的家伙,将来自己功成名就,这样的人要多少还不是有多少?到时就算你们跪下来跟少爷我舔鞋子,小爷也只不理。
至于之前的那场风波,他是真没当回事,他出生的晚。懂事之后。就明白一件事。这巩义县是他们赵家的,在这巩义县不管做什么,都是家事,轮不到别人来管。
这次见到那位从不曾谋面的大哥,只要哄的他高兴,弄个一官半职也是轻易,想想自己的年纪,可不和当初大哥从军时差不多。这要是身有官职,凭自己的本事,未尝不能干出些像他那样的大事出来。
那些他带来的仆人,看着这些军爷们的架势,却也不敢上前胡乱言语,不过心里想的,真还就跟这位少爷差不多。
一路无话,来到范府,自有范府仆人迎候,却是告知。大将军已经去了张家那边,让众人先在府中安顿一晚。明日便出县城,回去乡间故里。
程书奇听了,便让仆人领着自己等人,去夫人那里听命。
赵小虎一行人,则被府中仆人带着,去见范老爷子去了,不过听闻一位嫂嫂还在府中,这位少爷又想去见上一见。
显然,范府家人已经得了吩咐,劝着,“夫人那里身上带着孝呢,又是旅途劳顿,不见外客。”
“也不能算是外客吧,都是一家人呢。”
不过到底只是嘟囔一句了事罢了,到底有着些聪明劲,这个时候心里稍微就有些忐忑了,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回来,人却是去了张家那边,嫂嫂又是不见,好像有些不妙啊……
不提他这点小心思,晚上的时候,赵石便辞却了张家两位兄弟的盛情挽留,回到范府。
他现在身份太高,县城这里的人,根本已经不知该怎么招待,闹的虽是喧嚣了一些,最终,还真就和回家探亲之人差不多了,人人皆敬不假,但多数还是透着亲近的味道,与京中风物,截然不同。
张家老三,张世文陪着他回到范府,翁婿三人,有范家兄弟作陪,和当年一般,摆了一桌酒菜,推杯换盏,一直喝到深夜。
赵石心里也踏实了一些,赵家那边闹的虽有些不堪,但张家,范家和从前却好像没什么两样,除了富贵一些之外,也没仗着他的声势,多有张狂,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样子……
到是范家那位舅兄,在京中吃了个大亏,回来之后,却是改了性情,变得分外老实起来,这两年除了多纳了几房小妾,再没有惹是生非。
到是范家老大,试探着问了几句,说北边和草原的商路有什么风险,显然,对于行商之事,还有着意动。
不过当即便被范老爷子训斥了几句,到了他们家这个地步,若再转回头去行商,还不够丢人的呢。
不过范家老大也有说辞,如今田亩税赋愈加严厉,小门小户过的到是好了,而良田越多的人家,反而不好支撑,若长此以往,倒不如将田产卖了,,以免伤了家中元气。
但没了田产,靠什么吃喝?总不能让妹妹来补贴家中用度吧?
这是大秦地方豪族们遇到的越来越严峻的问题,田产无利可图,又要养活那么多的族人,除了行那商贾之事外,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分家了,但那绝对是大族豪门最不愿看到的情形。
所以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比如说有的就去蜀中弄了些茶园,有的则是寻找朝廷供奉的门路,而有的,则派家人到府城之类繁华所在,开起了酒楼客栈,实际上,与行商已是无异,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补贴家用而已。
正德年间,已经初露苗头的土地兼并,一下就没了,许多两天渐次转为官家所有,国库之充盈,补充之迅速,已经让人瞠目结舌,为其他诸国所难企及。
可以想见,这样的大秦,发动战争的间隔,也将越来越短,军事上的优势,也让大秦将变得越来越是可怕。
而范家这里,还算不得豪族,却已经开始面对这样的问题了,当初买下的田产,都成了累赘,范家老大说的不错,若不另寻出路,范家将来也只能是个难以为继,十几年下来,八分田亩制,已经越来越完善了。
这个时候,家中之人当不当官,对于家族的助益,已经远不如历代明显。
就像赵家那边多数还都是赐田,不能买卖,若非兴国公府支撑,不善经营的赵家那边,砸锅卖铁,也还不起朝廷现在的税赋,那还只是田赋中最低的一个档次。
说到这个,张世文也帮腔,张家同样如此,现在他已经卸了盐监,专心在家里管事,也在琢磨着之后的营生,不琢磨不成啊,一大家子人以后是要吃饭的,总不能留给子孙一个烂摊子不是。
不过他琢磨的地方和范家老大不一样,觉着山林现在是个好东西,有着矿脉不说,山林木材,野物,毛皮,都能有所出产,而山林之税,又是极低……
说到这个,几个人面色都有些古怪,话头也都打住了,赵石到是感觉到了,只是没问,自家可不是有一个牛头山呢嘛,估计家里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若说他之前想着整顿一下家族,让族人都老实一些,但现在,他心里可是腻歪透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