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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7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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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华贵的骑士们顿时一阵欢呼,随即便有仆从奴隶赶紧策马上前,将猎物搬上马背,送到主人面前。

    这时,背弓挎箭的护卫们已经围在了一身貂裘。朗眉星目,面如傅粉的少年公子周围,不住口的夸赞。

    少年手握雕弓,矜持的笑着。眼中闪动着收获的喜悦,宛若女子般的面容上,也升起了几许兴奋的红晕。

    远处驱赶猎物的骑士们也渐渐收拢在了一起,将驱赶的猎物射杀干净,这才围了过来。

    直到聚拢,这才能看出,人数着实不少,足有千人上下,这是典型的一次围猎了。

    “托少将军神射的福,收获不少,天色不早,咱们回吧?”

    少年公子的脸上带着些汗迹,摆了摆手,“急什么,今天出来一趟不容易,怎么也要给义父射上几头狐狸,若是再能弄上一只白狐,一定能让义父高兴……”

    旁边的护卫也开始帮腔,这个千人队的领兵官,一个敦实健壮的党项汉子,摸了摸皮帽子,只能讪讪作罢。

    这个少年公子别看面容像个娘们儿,声音也软软的,听的人抓心挠肝,但行事与其他党项人并无分别,若是再劝,鞭子就能落在脑袋上。

    当然,与之相匹配的就是少年的身份,黑山威福军司的主人,拓跋安明的养子,弥勒州军司司主野利吉顺最宠爱的幼子,正经的党项大姓出身,身上天生就流着尊贵的血脉。

    当然,被这些黑山威福军司的兵将们看重的,也是最忌惮的,还是其那个养子的身份,至于弥勒州军司司主幼子,或是姓野利什么的,都不在他们考量之中。

    弥勒州军司巴结黑山威福军司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就盼着黑山威福军司能在手指缝间露出点什么,也就够那边吃上一年半载的了。

    而这个少年郎,仗着一张小脸,还有一张甜的能将人腻死的嘴巴,再加上弓马娴熟,独得拓跋安明宠爱,比亲儿子看上去都亲,不然的话,一次游猎,也不会带了一千兵马出来,更以少将军名之……

    而其作为两个军司的纽带,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即便是拓跋安明护卫出身的这个领兵官儿,也不敢有半点得罪。

    党项汉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掉头回去,继续派人前去驱赶猎物过来,抬头望了望天色,心里更是不满,看样子又要在野外过一晚了。

    现在虽然已经入春,但这里可还是天寒地冻的,在野外呆一晚,那滋味可不好受,不由嘟囔着,“开春出来打猎,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这些东西,回去还不够人塞牙缝呢……”

    正抱怨间,就听有人叫了一声,“有草原蛮子。”

    他立即心里一拎,草原上的动静,连左厢军司那里都知道了,何况他们黑山威福军司。

    左厢军司的那位大人还特意派人传过来了消息,让黑山威福军司以及弥勒州军司严加戒备,并打算派兵过来,助黑山威福军司守城。

    但那怎么成,立即就被拓跋安明拒绝了,对其示警之意也是嗤之以鼻,草原上再怎么闹,还能真来打兀剌海城?

    多少年了,草原蛮子也就是在草原上转悠一下,除了战马,他们还有什么,弓箭都不齐备,拿什么攻城?到了兀剌海城,还不得撞个头破血流……

    只是可惜,经这么一闹,黑山威福军司去年的收获剧减,让军司上下,都很是牙根痒痒,若非也都知道那些草原蛮子不太好惹,又有秦人在中间搀和,军司这里就能派兵出去,教训一下这些不懂规矩,阻断商路的蛮子们。

    今年,草原上好像能平静一些了,军司上下也都盼望着,今年的商人能多一些,因为军司库房中可还压着不少东西呢,而若是不成,一些领兵官都已经想好了,听说不少商人都到了云外云中草原那边,不如组上几支商队,到那边去交易。

    军司弄的那些弓箭盔甲之类的,在草原上可是好东西,卖出去了,今年的收获就不会比往年差了。

    不过别看拓跋安明敷衍般的打发走了南边来人,之后却还是谨慎的告诫手下部将们,都老实一些,尽量不去招惹那些应该已经杀红了眼的草原蛮子,等今年瞧瞧情形,再做定夺云云……

    他们这里并不担心什么,草原上的蛮子不管怎么闹腾,最终还是要安静下来,与旧人交易,还是与新主人结交,对于黑山威福军司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远处,几条策马而来的身影越来越是清晰,排开手下军兵,党项汉子张望了一下,立即就安心了下来,不过六七个人,典型的草原人装束,腰上挎着弯刀,北上背着弓箭,一身的皮袍子,矮小的草原马,秃着前额,留着发辫,肮脏而杂乱的须发在风中飞扬。

    从去年秋末,到今年开春,都有着三三两两的草原蛮子游荡到这里,军司上下,紧张过一阵子之后,也就认为,这些家伙都是战败的草原部落的残余,并不值得太过注意了。

    几个不知来自什么部族的草原蛮子在远处停下了战马,驻足观望了一阵,就在领兵官想要派人过去问问如今草原上的情形的时候,几个草原蛮子策动战马,掉头便走了。

    领兵官皱了皱眉,想让人追上去,但最终还是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让那些草原蛮子误会了,说不定就要闹出人命来。

    呼出一口长气,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虽然觉着不算什么,但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安,刚开春出来,就碰上这些家伙,可不是个吉利的兆头,说不定北边又打起来了。

    于是,将这个千人队还是聚拢在了一起,自己则回到少将军身边,劝道:“少将军,北边乱的很,咱们还是不要往前走了……”

    少年哈哈笑了起来,旁边的护卫立即附和般的一阵嗤笑。

    “费听将军,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小了,几个草原蛮子算什么,如果这样便回去,一定会有人笑话我们的。”

    党项汉子脸色一下涨红了起来,费听在党项族中,也是大姓,当然,那是在西夏立国之前的事情了,如今嘛,随着拓跋氏对各个部族的连年吞并和清洗,这样的古老姓氏在西夏人中可不多见了,也只有像黑山威福军司这样的外间军镇,才会留有这样的人存在。

    他们固执的保有着自己的姓氏和习俗,也自以为很是尊贵,但事实上,这些古老的东西已经变成了历史陈迹,再没有办法恢复过来了。

    (求月票,求赞,阿草在翻查资料,最头疼的就是这件事了,有错误的地方,大家也不要抱怨什么,西夏和蒙古史,都很模糊,很多地方史学家都没有定论,就更别说阿草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零八章初战

    “草原蛮子又回来了。”

    黑山威福军司的军制,和其他军司并不相同,领一千兵马者,在其他军司其实就是佐将之职,但在黑山威福军司这里,则为千人长。

    实际上,黑山威福军司军制在与草原部族和契丹人的连年征战中,渐渐变得与他们相同了起来,而从来,黑山威福军司中骑兵的比例,也高居各大军司之冠,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草原部族,没有马是不成的,而他们的地理位置,也让他们很容易从河西以及草原弄到战马。

    于是,他们的兵制也渐渐变得不同,此为因地制宜之举,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而黑山威福军司的从河南地征兵,也向来以善骑之人优先,所以,汉人少有能在黑山威福军司立足者,他们更多担任的都是杂役。

    而这般说来,也就能够想象,黑山威福军司是一支颇具进攻性的军队,当然,时至今日,已经久未曾出战的黑山威福军司到底还有怎样的战力也就不太好说了,但一些东西,他们还是继承了下来。

    当貌似游荡的草原人再次出现在队伍左近,领兵的千人长,费听大人,心中不安更甚。

    他无法劝动那位少将军回转,也只能立即派了护卫过去,想要问问这些草原蛮子,是哪个部落的部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当护卫赶过去的时候,那几个草原蛮子却又掉头离去了。

    当他们第三次出现在队伍的视线之内,领兵的党项汉子寒毛都竖了起来,斥候这个词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传令下去,马上给我停下来,不要再去管什么猎物了。派几个人到前面去探探,其他人严加戒备。”

    回身,他便再次来到少年身边,满脸肃容道:“少将军,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最后是退回去,好像有些不对劲。”

    少年身边的一个侍卫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脸上已经渐露狰狞的千人长大人这次却是不客气了,挥手就是一巴掌,一声脆响之下。将那护卫一下便从马上扇到了地上。

    “王八蛋,一个贱奴,也敢笑我,作死呢?”

    少年贵戚愣了愣,接着便是大怒。大狗还得看主人呢,一个区区领着千来人的小官。哪能放在他的眼中。

    都没有说话。鞭子举起来就抽了过去。

    但那千人长挨了两下,也不还手,只是瞪着一双越来越红的眼睛吩咐,“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护住少将军,若少将军有个好歹。我砍了你们脑袋。”

    接着回头又对见自己受辱,脸上露出愤怒之色,齐齐按住了腰刀的护卫亲随,怒吼道:“都想干什么。你们几个留在这里,一会听我命令,若是不对,立即带少将军回去。”

    这边正纷扰间,队伍中便有了骚动,有人惊呼,“草原蛮子,草原蛮子。”

    作为千人长的党项汉子顾不得脸上头上火辣辣的疼痛,以及不住落在自己身上的鞭子,还有少年贵戚的喝骂,回头就走,来到队伍前面一瞧之下,,脸色顿变。

    草原上的马蹄声有些沉闷,已经太久没有经过战阵的黑山威福军司上下,也没谁能在肉眼看到之前,就察觉出马蹄的声响,当他们看到对方的时候,纵马而来的草原人已经离的很近了。

    “十人队,十人队……”

    领兵的党项汉子喃喃自语着,在他视线之内,草原骑兵的身影纷纷出现,他们人数并不多,分成一股股的,也好像并不在乎这一行千来人的人马,只是疾驰向前,并很快消失在队伍众人的视线之内。

    这一下,曾经领着商队,到草原上跟草原部族交易,并曾亲眼见到过草原人相互厮杀的场景的千人长大人,心胆俱裂,这么多的斥候,后面一定跟着大群的草原骑兵。

    惊慌在心中蔓延,他回身就嘶声大吼,“所有人,列阵,列阵,准备接战,准备接战。”

    这是他犯下的第一个错误,在这个时候,转身逃走也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接着,他便犯下了第二个错误,在同样有了惊慌的部下面前,他回到快马回到少将军面前,吩咐自己的护卫,“马上带少将军先走,我们在这里租住对方,回去报信,就说草原蛮子杀过来了……”

    看上去,他做的没错,也有着胆量以及忠心,但在已经有些慌乱的部下面前,却让队伍中最尊贵的人先走,本身就告诉了部下,这一战没有任何的希望,所谓军心士气,在这一刻,彻底的也就没了。

    这个时候,少年贵戚也早已没了之前的骄横,一队队草原骑兵在队伍周围出现,并越过队伍,向队伍后方疾驰而去,任谁,都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要留在这里……”

    在少年贵戚软弱的呼声中,已经被旁边的侍卫们夹在中间,回身便向兀剌海城方向而走。

    没什么机会了,他们的反应太慢了,而且,他们离城太远,最重要的,他们是在无遮无拦的草原上,面对草原骑兵的追逐……

    地面开始隐隐震动起来,大批的骑兵在视线之内出现,他们像狼群一样围了上来。

    旗帜在飘扬,随之,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急趋而来,黑压压的骑兵主力,也出现在了这一千余西夏骑兵面前。

    马蹄踏在地上,翻开还未完全解冻的泥土,使大地不停的发出颤抖,隆隆的马蹄声,充塞于每个人的耳朵,铺天盖地的骑兵,带着让人心胆俱裂的气势,好像潮水般像这边涌了过来。

    草原人发出带着杀气,狂野而又嗜血的呼啸声,在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中此起彼伏,迎着草原上凛冽的春风,将这片草原彻底变成了他们的猎场。

    西夏人的战马在不安的嘶鸣着,千人长大人的声音在咆哮,告诉着战士们不能逃跑,但猝然遇敌,又是在如此骇人的声势面前,这些当年西夏最精锐的擒生军的后代们,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有的人揉着眼睛,侧着头,好像还不相信,一次轻松的围猎,竟然会遇到这样一番景象,是不是自己在做噩梦。

    但有的人,在惊惧之下,身子已经开始发抖,随即,便有人尖叫着,调转马头,向后逃走,接着,便是根本控制不住的溃逃。

    黑山威福军司的军兵们,在与草原骑兵第一次接触当中,表现之不堪,实在让人不忍猝睹。

    他们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拼命的催动着胯下的战马,不管不顾的向后逃走而去。

    接着,好像成群的草原骑兵便发出兴奋的嚎叫声,好像狼群般在他们前面,后面,左面,右面追逐撕咬。

    就像射杀逃走的猎物一般,毫不费力的将一个个西夏人射翻下马,这根本不像是两军厮杀,更像是草原骑兵的射术表演。

    千人长费听大人瞪着通红的双目,带着仅剩的十几个骑兵,向铺天盖地而来,根本无法计数的敌人发起了绝望的冲击,也保留了草原骑兵队这支西夏骑兵最后一点敬意。

    时至今日,党项一族祖先们的勇武刚烈,也好像只剩下了这点余迹罢了。

    迎接这十几个西夏骑兵的不是如雨般的箭矢,而是草原人雪亮的弯刀,他们被草原人纯熟的挥刀依次斩下战马。

    疾驰中的草原骑兵们,娴熟的控制着战马,让过这些倒地的西夏兵卒的尸体,滚滚向前,并不稍作停留。

    不过,对于有着勇气面对死亡,并战死在厮杀当中的勇士,草原人从来不缺乏敬意,他们没有将这些西夏官兵的尸体践踏成碎肉,只是将他们完整的留在了身后。

    而前面逃走的西夏人,便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们的尸体被蜂拥而至的骑军大队踏的支离破碎,在草原骑兵熟练如同吃饭一般的围追堵截之下,并无一人能逃到兀剌海城报信。

    天色渐晚,大队的草原骑兵回转,他们笑呵呵的谈笑着,有的马头上还挂着血淋淋的首级,却最能得到旁人的尊敬,恭喜声更是不绝于耳。

    他们很快的支起帐篷,燃起篝火,掏出腥膻的肉干,大口的就着奶酒,开始咀嚼吞咽,他们中很多人都在计算着,这次南下能获得什么样的战利品,西夏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富足……没有人去担心,传闻中强大的西夏人会怎么对付他们,因为那是千户,万户大人们应该操心的事情。

    而在一件普通的帐篷里,作为大军先锋的蔑儿乞人首领脱黑脱阿见到了被捆成一团的少年党项贵戚。

    他的小儿子笑呵呵的搓着粗糙的手掌,大口的灌着奶酒,并一边在那里夸耀着,“阿爸,这个西夏人好像是个大官儿,穿的衣服很华丽,就像咱们以前的那几位大汗一样,交到将军手里去,一定能得到他的称赞。”

    (求月票,求赞,第二章就麻利了,战争场面其实是最好写的,唉,阿草好像真的很擅长这个啊……)(未完待续……)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零九章胖子

    拓跋安明是个胖子,当他坐在那里的时候,就像一个发的过了头的白馒头,看上去有几分可笑。

    但作为兀剌海城的主人,黑山威福军司的司主,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拿他的样貌来说笑。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胖子控制着兀剌海城,甚至包括黄河两岸的很大一片土地上无数人的生死。

    这是一个典型的党项贵戚,好色而又有着无止境的贪婪,支持着这些的,是他的家族实力以及让人恐惧的残暴手段。

    当年与这个胖子争夺继承之权的几位同胞兄弟,现在都已经被他埋在了自己的座椅下面,而那个曾经不止一次公开肆意的嘲笑他,一个汉奴生下来的贱种的大哥,脑袋早已被他砍下来,并炮制了一番,制作成了他最满意的一件装饰品,就挂在他卧室的墙壁上。

    拓跋安明,一个汉奴的儿子,能够走到今日之地步,没有人敢于议论他的好色以及贪婪,他现在有更多的手段让那些敢于嘲笑他的人闭嘴,即便是朝堂上的那些远亲们,在谈论这个胖子的时候,也会非常谨慎,因为没有人能够知道,那个胖子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这个有着汉人血统的胖子,几乎继承了党项先辈们最突出的几个特点,比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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