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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从大秦军制鼎革开始,殿前司禁军膨胀的越来越快了,要知道,这几位宣抚使,地方镇守使,虽然都有着镇守地方的实职。领的却都是殿前司禁军兵马……
以后也许会更进一步。宣抚使只在边地常设。职责当与之前镇军指挥使相同,剩下的地方人马,将以镇守使当之,职责会更加明确一些,当然,那个时候,一路布政使的权柄会加大,这是大势。不会再以将军们的意志为转移。
而殿前司禁军分权,也必然会在此过程中完成,不然,庞大的殿前司禁军,即便不会脱离控制,也会让朝廷国库渐渐枯竭。
当然了,这也许将是十年甚至数十年之后的事情了,与如今的战事,没有多少挂碍,他能清楚一些走向。也不是他高瞻远瞩,只不过是在枢密院坐过一阵衙门。从那些枢密院的大人们嘴里听到过些只言片语罢了……
废话少说,回到当前。
说是军议,实际上赵石只是告知众将,明日开始攻城。
然后,就攻城人选和先后上,这些将军们便开始推荐人选,决定先后,也没什么可争的地方,到是谁都想着自己所部能先下韦州,但韦州城虽算不得雄城,也非平常城池可比,城里更有静塞军司数万精锐把守。
而这里的将军们,有的曾经参加过平蜀之战,有的曾随军东出,在河洛之地与后周熬兵沙场,更有的还曾在大将军麾下,于河中河东参战。
经历过战阵厮杀的他们都明白,今次是实实在在的攻城,没有多少可以取巧之处。
哪一部能先自破城而入,这要看各部的实力,更要看各人的运气……
最终,决定的是三面攻城,留下北面一条逃生之路,很平常的围三阙一之法,并留下各部骑军,以为追剿残敌之用……
事情差不多都定了下来,最后,赵石才道:“诸位,已接到战报,西凉已入我手,右厢军司全军覆没,如今,左路军可能已经攻克了甘州肃州,我军西南侧后已然稳固,东边,西贼也在疲于奔命,无法应援于此。”
说到这里,赵石一拍桌案,“我等只需拿下韦州,便是进退由心,以此为据,进击灵州,一旦破了灵州,西贼京师兴庆便在眼前,可以说,明日,才是灭夏之战的开端。”
“我大秦,多少年来,多少代君王将相,多少军民死难之冤魂,都在盼着我等将大秦龙旗插在兴庆城头的那一天……”
“回去告知麾下军兵,众军努力向前,灭夏之功当在今岁……若有退后怯战者,一个不饶,皆军法从事。”
各部将领,从中军大帐中鱼贯而出,脸上也都带着些振奋之色,是的,就如赵石所言,韦州之战,才是中路军打的头一次硬仗,拿下韦州,大军也就算有了落脚之地。
而和数十年前那场伐夏之役不同,这一次,左右两路兵马,皆可保中路大军没有任何干扰的挥兵向前,唯一让他们有些担忧的是,即便拿下韦州,但灵州城非是韦州可比,乃西夏第一等的坚城要塞,更是西夏京师之门户,从西夏立国始,便没有再被攻陷过。
那个时候,既要面对坚城,又要面对蜂拥而来的西贼援军,也许,灵州城下,才是中路军最艰难的一场战事,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
赵石把张峰聚留了下来。
没了旁人,张峰聚立即嬉皮笑脸的想要摆活,“大哥,这次攻城你看……”
看着他那惫懒模样,赵石真的很想踹他一脚,张家的家事他从来没怎么细问过,也没那个兴趣。
毕竟,西北张氏盘踞于延州,而他,这些年就没来过西边。
不过现在嘛,确实是该问一问了,家中不宁,是做大事之人的大忌,而那张贤是如此的冒失,之后不定会惹出怎样的事端出来……
如今他是位高权重不假,但也不是没有敌人,朝野内外,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着呢,一旦眼前这小子被人稀里糊涂的领进了沟,后果实在难料的很,到时候,迎面而来的狂风暴雨,只会被几年前更盛。
他不是神仙佛祖,那样的凶险,可是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二叔张贤已经来了军前?”
张峰聚这里还在琢磨着,怎么让这位大哥松松口,让他麾下的儿郎们上去松松筋骨,顺便得些战功,当然,若是能一鼓作气,破了韦州,那是再好不过,就算不成,也要第一个冲上韦州的城头,拿下登城首功才对。
正说着呢,猛的听赵石来了这么一句,惊了一下,还呛住了嗓子,低头猛咳了半天,才抬起头,瞪大眼珠子道:“大哥,家里没来信儿啊……嗯,二叔现在是秦川北路典农使了,押运粮草过来的吧?呃……大哥怎么这么问……”
终于算是明白过来点味儿了,不过,看他懵懵懂懂的样子,赵石忍不住,当即一脚就踹了过去。
方才还肃穆威严的中军大帐之中,响起了一声闷哼,张峰聚当即被踹倒在地,捂着肚子在地上抽了半天的气儿,才站起身来。
这下,真的老实了,赵石在他心目中,积威已深,说是亦兄亦父也不为过,赵石一旦震怒,如今还动了手,他这里可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了。
半晌,才在赵石冰冷锋利的目光中抬起头,讷讷道:“大哥为何如此恼怒,可是二叔惹你生气了?他来见大哥了?说了什么?”
赵石哼了一声,背着手在大帐中踱了几步,这才道:“也许……杜橓卿回转庆阳的途中,会遇到些麻烦……嗯,秦川北路典农使张贤,亡于军中……”
赵石自然不会大预言术,但他如今手中的权力,却足以让这句话成为现实,而每一个字,都好像一声惊雷,响起在张峰聚耳畔,他不知道二叔张贤怎么就惹恼了大哥,竟然一至于斯。
张峰聚只觉得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急急道:“大哥……你这不是要老爷子的命吗?”
急切之间,借口找的着实不错,张祖有二子,其人又重病在身,如果来个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爷子若有个好歹,西北张氏,一下就得翻了天。
不过,只这一句话,就能看出,张峰聚和他这位亲叔叔相处的并不怎么好,不然不会转弯想到这么一个借口出来。
赵石皱着眉头想了想,他之前的话可不是玩笑,他是真想宰了张贤,前世今生,若是旁的事情,他也许会犹豫一二,但论起杀人来,他向来果决的很。
不过话说回来了,杀一个张贤不费事,他现在有太多的人手来做这样的阴私活计,但张贤死了,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拖累伐夏之战,却是如今的他要考虑清楚的问题,如果方才张峰聚有哪怕那么一丝的犹豫,他也能做了这个决定。
但瞅瞅张峰聚,明显连做梦都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赵石撇了撇嘴角,心里有些不满意,还暗自念叨了一声,妇人之仁。
实际上,他自己才是人群中最特异的那一个……
(嗯,三更了,质量好像有所下降,努力中……如果下个月没事儿,阿草准备拿全勤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保证状态,祈祷中……)(未完待续……)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韦州(八)
黑夜如墨。
赵石驻马于大营之前,望着月光之下,黑黝黝的韦州城,呼吸着西北晚间渐渐寒冽的空气,默然不语。
护卫们迅速的散在四周,张峰聚随在赵石身旁,心潮起伏。
夜晚巡营,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大营前方,实际上,十几万人的大营,连绵十数里,根本不可能一一过去查看,只不过是走马观花而已。
而韦州城城门紧闭,西夏人好像打定了主意,要死守下去了。
秦军警惕的,实际上还是来自灵州方向的西夏援军,这几日,大军来到之前,从韦州到灵州的路上,秦人探马不绝于途。
与灵州方向的西夏探马,厮杀不绝。
传回来的消息越来越是清晰,也不出人意料之外,西夏大军正在往灵州聚集,灵州内外,很快便可能成为一座真正的大兵营。
不过消息一日一变,谁也不清楚,西夏人什么时候,能在灵州整顿好兵马。
不过,让秦军上下安心的是,西夏人的反应是如此迟钝,秦军有很多时间,来围攻韦州,而以张峰聚的眼光看,在灵州城下决战之势,已是不可避免。
他和其他将领一样,都有些不明白,向来用兵崇尚速战速决的大哥,最擅长的应该就是长途奔袭,让对手措手不及之下,一战而溃敌军,为何今日迟迟不肯放任大军加快速度,不然的话,以秦军之势。应该已经拿下韦州。进逼灵州才对。那样的话,应该能争取很大优势……
他的猜测不比别人少,一个嘛,他猜应该是因为中路秦军各部,多出自殿前司禁军,远不如当初进兵河东时的各部人马般如臂使指,放缓行军速度,让大军各部。在沿途战事上养成默契。
第二个嘛,是他和其他各部将领都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形,就是驻军韦州,卡死西夏人南下的通路,等待左右两路人马的消息,这样的话,就算左右两路人马大胜,中路秦军也只能在明年发起进攻了。
而这样一来,伐夏之功,中路秦军能占得几分。真的不好说。
当然,这样的战略。将十分之稳妥,明年时候,西夏人必定开始缺粮,尤其是他们在灵州聚集起来的大军,人吃马嚼,不用到明年春天,若不来韦州决战,就只能各自散去过冬……
不过,这也建立在秦军粮草充足的基础之上,就像是当年那场伐夏战事,绝对不会有人提议用到这样的战略,粮道如此漫长艰辛,不等西夏人缺粮,秦军到先顶不住了,最终,决定两国胜负的,将是国力……
当然,现在这些纷乱的思绪也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二叔是怎么得罪了大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他瞧的出来,大哥这次是真恼了,不然的话,看在他这个义弟的份上,也断不会说出要取二叔性命的话来。
这位大哥,从来都是先动手,后讲理的人。
赵石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这西北的风沙,果然与草原不同,应该也是英雄用命之所在,却让西夏人糟蹋了,咱们汉人又不愿来,可惜了这一片好地方。”
黑暗之中,张峰聚脸上神色迅速古怪了起来,他到是想说,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的,除了沙子多以外,还能有什么了?
不过他嘴唇蠕动了半天,到底没开口,只是静静的听着。
赵石的声音在黑夜显得分外的清晰,“你那个二叔,野心不小,想要给朝廷牧马积粮,这次来军前,是朝我要官儿来了,嘿嘿,他眼光不错,要的既非西凉,也非韦州灵州,而是银夏以及西夏人的河南地。”
“你干什么吃的,就一点风声也不知道?”
张峰聚听到这个,眉头一下就拧起来了,心中也是恍然,原来如此……
沉默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这次打下来这么多的地方,总要有人镇守吧……东边那些都交给张家,是有不妥,但……我那二叔,应该没那么好的胃口才对……”
赵石暗中摇了摇头,这小子在自己身边从来不愿动脑子,远不如当初肚子在潼关时有主意。
这会儿,他的气已经消了下来,也便耐心解释,“延州,离京师长安还算近,这么多年下来,延州镇军也能自成一体,你张家去了银夏,山高路远的,谁还能顾得到?”
“西北这地界,就是个称王称霸的所在,前几百年,李元昊抓住了时机,便有了西夏,你张家在西北日久,还能不如个蛮夷了?”
“此战过后,你张家就算出不了两位大将军,你张佩官的这个大将军我总要保出来的,你三叔张承就算成不了大将军,前程也是无忧,你二叔肯定就是看到了这个,着急了,跑到军前来胡言乱语。”
“存的心思嘛,也好猜,他现在是文职,想弄个布政使当当,再拉着你三叔去做安抚使,好嘛,你张家自己弄出了一块封地出来,挺有本事啊。”
张峰聚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加上刚才他说的那几句话,背后一下冷汗就冒出来了,他再是不动脑子,这会儿也被赵石话里话外的意思吓到了。
急忙辩解道:“大哥,这事我真的不知道,不然的话,早跟你提了,我二叔也是一时眼小糊涂,这如意算盘打的,朝廷怎么会答应?”
赵石笑了一声,“你不用急,我晓得你的心性,断不会弄出这等糊涂事来,不过你也别说朝廷答不答应,你二叔聪明着呢,拉上你三叔,他可是有从龙之功在身,朝廷若给不了他个大将军,不定就能让他来当这个安抚使。”
“如果还是我开的口,你想想,朝廷凭什么不答应?到时候,你我两个大将军在外,张家远在西北,定然能盛极一时。”
“此乃灭族之祸……”张峰聚咬着牙蹦出来了一句,这个时候,他是真想去见见二叔了,怎么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他这会儿也是真明白为何大哥动了杀机了,他这个二叔是在将所有人都往火坑里推呢,为的也不过是一己之私,这个人也就是他二叔,换个旁人,不定悄无声息的就掉了脑袋……
“于公,你说你二叔该不该死?于私嘛,我这里就不多管了,一个典农使,闹不出多大事情来,等你成了大将军,再回头处置也成。”
“不过,我可跟你说,此战过后,军功犒赏,多数要拿西夏人的地盘来做文章,多少人盯着呢,最好小心些,让人拿住了把柄,今日有你我在,旁人不敢说什么,异日你我都不在了,祸患也就不远了。”
张峰聚明白,这话里指的不只是二叔张贤,还有他三叔张承,沉吟良久,最终,在马上躬身道:“多谢大哥。”
赵石笑了笑,“咱们兄弟,不用见外。”
话已经说到了,赵石也不欲再就此事多说什么,他话锋一转,“这天地很大,眼光别只盯着一处,西北,草原都很辽阔……此战过后,大家的目光肯定就都在东边了,但要说说啊,中原也没什么好……”
“我在草原上就有所听闻,过了西辽,还有花勒子模,再往西走,匈奴人,突厥人,等等等等,在那里建成了许多国度,也应该就是咱们说的西域了,而西域再往西,据传有大食国,很是强大,再往西去,据说有一处城池,扼道路之咽喉,叫耶路撒冷,东西各部族,皆称之为圣城。”
“什么圣城,不过是一处要隘,阻隔东西,为众人所争夺罢了。”
说到这里,赵石兴致愈发高了,他抬手指向西南,“你看,那个方向,吐蕃高地背后,据说便有一处和中原差不多的地方,也是佛陀的故乡,现在应该叫……天竺吧,那里应该有一条大河叫恒河,恒河沙数也就源于此处,恒河两岸,皆为肥田沃土。”
“那里的人,一年四季,皆有收成,所以人们较为懒散,只不过和咱们汉人一样,看不上别处的土地,多数时候,只是经营自家花草罢了。”
当然,身为历史盲人的赵石说的这些并不准确,此时伊斯兰诸国战乱纷呈,但就整个阿拉伯世界来说,他们的势力却在不断的膨胀。
此时的他们,不但已经攻克了圣城耶路撒冷,而且,早就开始了漫长的侵略天竺,也就是印度的战争。
而在中亚,他们正在和突厥,匈奴等部族建立的国家争夺中亚的控制权……
实际上,阿拉伯世界,在这个时候,已经逐渐进入了一个黄金时代,具有着很强的排外性和攻击性的伊斯兰教,也确立了和基督教相峙相争的地位。
当然,在另一个时空,当蒙古人骑着矮小的蒙古马,穿着破烂的羊皮袄,挥舞着弯刀漫山遍野冲向中亚的时候,什么教派,什么人种也就都成了浮云一般的存在,大多都匍匐在了蒙古人的面前,被一个个蒙古人建立的汗国所取代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韦州(九)
很多年之后,张峰聚都还记得这个寒凉的夜晚。
那个时候,他已经记不太清大哥赵石的那些言语,他只知道,那个夜晚,大哥赵石为他描述了一个壮阔到了极点的画面。
那个画面中,有着无数的种族,无数的国度,有着辽阔的山河土地,更有着隐隐的金戈铁马。
那里的一切,熟悉之中带着陌生。
就像人们头一次真正抬头望向夜空,知道头顶的闪闪星空原来是如此壮丽,又是如此的深邃而神秘。
张峰聚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位大哥对那些遥远的部族国度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多年之前,就曾单人独骑去到草原,广为世人所知的就是,大将军少时,曾游于翰漠之地,还娶回了鞑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