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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为大军统帅的赵石,实际上目光早已不在韦州城了,韦州城内的西夏人在拼命拖延时日,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这一场战事,更像是耐心的比拼,而这耐心,却是用鲜血和生命来充实的。(未完待续……)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韦州(十一)
战事在继续,第二日,第三日……
处于战争当中的人们精神渐渐麻木,秦军的士气在低落,守城的西夏人还好不到哪里去,秦军从早到晚,好像从不停歇的攻势,让西夏人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随着战事推移,西夏人已经很少再用集射来压制秦军的攻势,一个是弓箭手无法频繁张弓,再一个就是静塞军司储备的箭矢已经不多了,事实上,这里从来不是一处军事重镇,静塞军司闻名沙场的步跋子,也从来不是为了守城而设的。
汉军在秦军攻城的第二日,便几乎消耗干净了,残存的汉军被守将阿绰毫不犹豫的下令屠戮一空。
第二日晚间,韦州城内有了一些骚动,从城外秦军大营中,就能听见韦州城内的混乱喧嚣之声。
很多秦军将领,都以为韦州城内发生了内乱,并随即请命趁夜攻城。
赵石不为己甚,在夜晚当中,命郭猛,李驰勋率部攻城,但事实告诉秦军,西夏人并没有放松警惕,晚间,秦军在韦州城墙之下,碰的头破血流。
而第三日,西夏人的士气明显有所恢复,一方面,他们正在适应守城之战的节奏,而另一方面,西夏人对城中汉人的洗掠,激起了他们的兽性,更满足了他们的**。
不管手段如何,可以说,在西夏衰落的今日,静塞军司司主阿绰,不愧是继李元翰之后。西夏军中有数的英明将领。
率攻不下。让秦军上下士气低落。各部将领日渐焦灼,可以说,这一战当中,并未表现出大将军赵石以往那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气势风采,秦军在韦州城下的表现,中规中矩,并没有多少让人称道的东西。
这无疑给了越来越疲惫的西夏守军以信心,第四日。秦军攻城所部换上了蜀中蛮族,他们身体强壮,纵越如飞,优异之处,不下于广为西北各族吹捧的步跋子。
他们很快攀上了城头,跟守军混战在一起,高呼酣斗,在城头掀起一片片腥风血雨。
但他们的缺点也同样明显,如同诸多的胡人部族战士一般无二,不耐久战。没有军纪约束,占优时。不能扩大优势,居于劣势之时,表现更是不堪。
当最勇猛的蛮族勇士在城头死伤殆尽,方才还蜂拥而前的蛮族战士,立即呼哨声大作,一窝蜂般逃了回来,这个时候,秦军战鼓依旧在隆隆作响,秦军战阵中的欢呼声还余音渺渺,这样的结果,让许多秦军将士目瞪口呆。
第四日,这样的闹剧连连出现,到得后来,已经士气全无的蛮族战士,甚至已经攻不上韦州城头了。
这还是赵石将蛮族的首领们叫到跟前,并告诉他们,在这里,每一个蛮族战士洒下的鲜血,都会得到丰厚的奖赏和回报,在不久的战后,蛮族战士会用战功换得他们想要的许多东西。
不然的话,别说持续一天的攻势,就是让他们支持两次连续的攻势,都不太可能,最可能发生的就是,蛮族战士们彻底崩溃,并发生大规模的叛乱。
即便如此,到了黄昏,最后一次攻势来临的时候,任凭蛮族首领们声嘶力竭的叫唤,也无法再让这些蛮族战士们保持一次像样的攻势了。
第四天的战事匆匆落幕,城头依旧响起西夏人的欢呼声,但听上去却已微弱的很了,不知换了多少波的守城兵卒,疲惫欲死,靠在城头的垛口上,多数便陷入了恍惚之中。
第五日,韦州北十数里处,两千秦军骑军,与来援韦州的西夏骑兵厮杀在了一起,西夏骑兵黄底红字的旗帜,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西夏京师近卫班直。
他们明显不是秦军的对手,在硬碰硬的对面冲锋中,被秦军挥舞着风刀,一片片的砍下狂奔的战马。
秦军将士来回冲杀,在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中,将西夏人杀的狼奔豕突,尸横遍野。
远谈不上多激烈的战事,只持续了短短半个时辰,战场上就只剩下了在主人身边游荡不去的战马,以及一地的狼藉。
西夏人逃走的马蹄声渐渐消逝,两千秦军将士,只用了微弱的代价,便击溃了四千余西夏骑兵,杀伤无算,只余千余骑狼狈逃脱。
顺便,也剥下了党项羌人的华丽外衣,自李元昊时代,创下的党项羌人铁骑纵横西北,没有敌手的神话破灭的干干净净。
不过,这对秦军来说,并非什么好消息,这意味着,灵州方向的西夏大军,已经渐渐集结完毕,如果不能尽快拿下韦州,那么,很可能,西夏大军会选择在韦州城下跟秦军决战,那样的话,中路秦军将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
因为粮道太过漫长,西北也开始进入秋季,而秦军身后,是大片的戈壁沙漠,天时地利人和,都将不在秦军一方。
而对于大军主帅赵石来说,灵州方向过来的探报越来越少了,探子们的伤亡也越来越大,这些都意味着什么,赵石很清楚。
他更明白,骑兵小胜一场,对于整个战事来说,并无多大影响,可能,唯一的好处就是,战报通传军中之后,士卒们的士气明显有所恢复,不管怎么说,对于普通兵卒来说,胜利的消息总归是振奋人心的。
第五日,攻城之初,赵石帅旗第一次前移,对于秦军将士来说,这只能意味着大军主帅终于失去了耐心,也意味着大帅对于屡屡攻城失利有了不满。
只这一个动作,便为今日战士定下了基调。
这也是数日以来,两军厮杀最为激烈的一天,秦军开始前赴后继,死战不退,不久,西夏南城城头,也冉冉升起了西夏静塞军司司主阿绰的将旗,守城的西夏兵卒同样士子大振……
这一天,南城几处城墙都是数易其主,西夏人,秦人的鲜血好像廉价的染料般,抛洒在城头之上,甚至有的地方,鲜血从城头蜿蜒而下,好像城墙上多了一条泪痕,只是那泪痕却是令人惊悚的红色。
这一日,先建功的却非南城,而是西城,西城屡屡建功,并非那里的秦军更善战,攻势更猛,而是因为韦州西城居住的多数都是汉人,无论是城墙,还是城门,甚至于城内的建筑,都是年久失修,城墙比别处矮上不少,连护城河都要窄上一些,由此可见,汉人在西夏地位之低。
实际上,这样的弱点,不会逃过秦军的眼睛,但赵石并未将西城作为主攻方向,也着实让各部将领们疑惑之余,私下里有了些非议。
不过,今日,西城的城门,终于在西城秦军的努力之下,轰然破碎,接着便是单薄的内城门……
随着西城秦军爆发出欢呼声,整个战士猛然间便来到了**。
很快,坏消息就波及到了南城守军,城墙上的西夏人有了混乱,惊呼声连成一片,虽然在将领们的呼喝声中暂时平静了下来,但守军的意志已然接近于崩溃。
这个时候,赵石不会再犹豫什么,“传令张峰聚部,全力攻城。”
张峰聚所率领,是这支大军中无可争议的精锐之师,他麾下有一部分是他的潼关旧部,再有便是猛虎武胜军所部了。
实际上,他一直待在中军,形同大帅亲军。
连日来的战事,让殿前司禁军各部都很疲惫,士气低迷,但张峰聚所部却不同,他所率领的人马,从河中杀到河东,其中骑军更是去了草原,这无疑是一支将战阵厮杀当成家常便饭般的可怕军旅。
这几日眼瞅着殿前司禁军攻城不利,真真是各个憋闷,被喊杀声,惨叫声,还有那熟悉的血红颜色,刺激的恨不能立即冲上去,将胸中积攒起来的杀气发泄一空。
赵石在恰当的时候,放出了这头猛虎,而城头的西夏人并未意识到,这次攻击与几日来的攻势有什么不同。
这是一次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当他们扛着扶梯,来到城墙之下,都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异处。
当他们爬上扶梯,忍受着伤亡,来到城头,也没有太多可以描述的地方……
但当他们从扶梯顶端一跃而起,冲上城头,猛然之间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却是如此的可怕……
无数身影,从扶梯顶端几乎同时爬上城头,一跃而起,他们中大部分,瞬间便被长枪刺穿,被锋利的长刀砍的血肉模糊。
但没有人在乎什么,即便是失去生命,他们也保持着向下扑落的姿势,将一片片的守军扑倒在地。
他们的鲜血,不但染红了城头,也让后续的同袍红了眼睛。
城头之上,秦军士卒蜂拥而上,是的,只能用蜂拥而上来形容,一条条秦川汉子,爬上城头,毫不犹豫的挥出长刀,不求格挡住敌人的攒刺劈砍,只求伤敌,这个时候,城头之上,一个秦军倒下,必定便有一个守军哀嚎倒地。
但这只是开始,当一个个凶猛如同地狱恶鬼般的秦军士卒接连登上城头,西夏人的伤亡猛的便加剧到了一定的程度……(未完待续……)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韦州(十二)
所有登上城头的秦军士卒,都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护住他们的军官,护住身后源源不绝冲上来的同袍,宁可用身体,用血肉,也阻挡敌人的刀枪,也要维持身躯不倒,随时可见秦军士卒浑身冒血的扑上前去,用最后的力气,将敌人扑倒在地……
很多人都在说,世间精锐应该是什么什么一个样子,有人会想到胡服骑射中的赵国骑兵,有人会想到霸王项羽麾下的江东子弟,有人会想到曾和匈奴战于漠北的大汗骠骑,还有人会想到细柳营,汉末的西凉军,白马义从,陷阵营,江东水军……
再往近了,初唐李靖麾下诡异莫测的步军战阵,唐时名闻天下,专克骑兵的陌刀阵,甚至于西夏的铁鹞子,女真金国的重甲骑兵等等等等。
但那大多都是传闻,而秦人征战多年,秦人引以为傲的精锐,曾经是西北镇军,潼关守军。
等到秦军开始迈出征战天下的步伐,许多精锐之师也从此出现在秦军当中,用敌人的鲜血,和一场场的胜利,来书写着属于自己的威名。
但毫无疑问,无论是猛虎武胜军,还是张峰聚的潼关旧部,皆都能称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在西北风沙狂野之地,他们再次证明了这一点,并告诉殿前司禁军的将士们,精锐该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不惧生死的人。人生来就会畏惧死亡。
但军人。人类中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制造死亡,并从死亡中得到喜悦,兴奋,刺激等一系列被普通人认为是极为扭曲的东西,但实际上,这多数也只是短暂的行为,一旦过去,多数军人也就变得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不同。
而军人的这些特异之处。是经过漫长的训练,在激烈的战阵杀戮中养成的群体行为,当这种群体行为成为他们近乎本能的存在的时候,比如,当他们看到大量的鲜血,当他们感受到了危险,当他们面对生死仇敌等等,他们就会变得狂暴,将人类最残忍的一面表现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甚至本能的将自己学到的。见到的一切关于杀戮的技能手段,都用出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支精锐之师也就诞生了。
废话少说,城头上的秦军,用他们的行动,诠释了精锐这两个字眼儿。
他们狂暴而又凶狠,只要一息尚存,就不会停止搏杀,在这个时候,他们变得与平日完全不同,他们头脑冷静,但对伤痛,死亡皆以失去了普通人应有的概念,敌人的,或者同袍的鲜血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更加兴奋。
一个秦军士卒倒下,立即有两个或者三个猛扑过去补上,没有任何的犹豫,这个时候,他们变得分外饥饿,希望见到鲜血,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这样的攻势,不是现在的普通西夏军伍可以挡得住的,而大将张峰聚麾下的秦军,也向以疯狂敢战而著称,这样的军队,也许会覆灭在几倍敌人的围攻之下,也许会在平坦之处,受到大队骑兵冲击而崩溃,也许会因将领兵卒渐渐老去,而悄然消亡……
是的,世间本就没有常胜不败的军旅,但终归不是今日,也不会是韦州城下。
防守多日,已经疲惫不堪的守城兵卒,在这样狂暴的攻势之下,徒劳的抵抗着,当秦军忍受了一定的伤亡,越来越多的兵卒冲上城头,并渐渐站稳脚跟,城墙失守实际上已经不可避免。
如今韦州南城的城头之上,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好像没有休止之时。
西夏静塞军司守军,在将领们一遍又一遍的鼓舞中,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像浪头一样一**拍打在一块块秦军登城之处,然后碰的粉碎。
人数太多,拥挤在一处,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不由自主跟上,鲜血在城头流淌,很快便汇成小溪,人的尸体,血肉,随处可见,喊杀声,惨叫声,混合在一起,让人根本无法感受到传闻中战争所带来的魅力,一切都是那么的丑恶和令人毛骨悚然。
秦军最凶猛强硬的一支军伍,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獠牙,也显示出了他们不同于普通军伍的地方。
面对西夏人的反扑,没有谁后退一步,到处都是秦军军官的嚎叫,不要退,不要退,顶住,顶住。
于是,一个个秦军士卒,便像顽固的礁石,任凭风浪捶打,也不再退后哪怕一步,而且,身后的同袍源源不断的上来,他们更是踏着鲜血淋漓的地面,缓缓向前,将所占的地方扩的更大。
随着战事推移,秦军的伤亡猛的便降低了下来,城头上刀光闪烁,成片的西夏守军在秦军士卒熟练的好像农夫割麦一样的进退有序,好像有了节奏般的劈砍斩杀下惨呼倒地,这是他们最熟悉的节奏,也是胜利的节奏,他们只需要按照这个节奏走下去,像机器一般杀戮就行了,根本不用想太多。
当登城的秦军渐渐连成一片,西夏守军也就再没有在城墙上的立足之地了,留在城墙上不及退走的人,都被秦军毫不犹豫的斩杀在地,即便跪地投降也不成,因为他们没有收拢俘虏的时间。
随后,有人率队封死城墙梯道,有人冲入城楼,清除里面的弓箭手。
静塞军司司主的战旗被扯下,秦军的战旗头一次飘扬在了韦州城头。
城下响起连绵不绝的欢呼声,大军开始涌动,准备入城清剿残敌,在这样一场战事之后,没有谁相信,守城的静塞军司还有再战之力。
这个时候,西城大军刚刚夺下了西城城门内的一块地方,他们面对的,是西夏人的反扑,入城的秦军在西城城门左近,和西夏人堆成一团,让大军难以展开。
而东城的秦军,此时刚刚冲上城头。
进展最快的,还是要数南城,因为这里有着大秦有数的精锐之师。
顺着城墙梯道,秦军迈着稳定的步伐,将守军推的连连后退,很快便占据了狭窄的梯道,然后按部就班的继续推进,直到城门左近。
这个时候,城头上的秦军开始拉动绞盘,卸开城门卡簧,秦军源源不断的从城头杀下,将城门四周的西夏守军杀散,推开城门。
此时,大军已经来到城门之外,当城门缓缓打开,城门之外的秦军滚滚而入。
韦州城没有什么内外城之别,也就没有所谓的据守内城之说,当南城大军主力破门而入的时候,韦州陷落其实已经成为现实。
大军之后要做的,就是在韦州城内,清剿残敌。
当一些衣不蔽体,肮脏不堪,眼神麻木的女人被送到中军,听明原委的赵石立即大怒,命人通传各军,不留俘虏,实际上,静塞军司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来进行这场杀戮。
南城城破,西城城破,东城城破,这个时候,西夏人已经没有什么逃走的机会,大队的骑兵等在北城处,堵死了西夏人逃往的道路。
城内升起了几处火头儿,那是静塞军司司主阿绰的府邸,还有库房,很快,赵石得到回报,西夏大将,静塞军司司主阿绰**而亡,并在城破之前,命人放火,烧了韦州各处仓房,而他的亲兵卫队,几乎全部战死在他的府邸周围。
很快,在天色昏黄之时,韦州已经平静了下来,秦军开始打扫战场,治疗伤患。
战后,清点伤亡,此战,战死于韦州城的秦军将士有四千余众,重伤八百余人,相比于十余万大军,伤亡并不算大,但也不能说小了,即便当初攻取河东重镇大同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的伤亡。
赵石“大怒”,随即命俘获之西夏汉军,将城中残留的静塞军司上下的家眷,无论老幼,尽皆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