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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方谦主动给两人填满酒杯,邀引了一杯,才苦笑道:“不说科场案,就说选出来的这十几个头甲二甲士子,往哪里安置?”
张世杰道:“这是吏部的事情吧?”
方谦微微摇头,“吏部郑大人精明过人……怎么会放过我礼部?这十几位士子,朝堂上下所瞩目,安置的好了,不成,安置的差了,也不成,吏部借故拖了许多时日,郑大人早便寻了老夫说话,若老夫不给他出出主意,便全安插在我礼部,反正这些士子才学都是好的。”
赵石听着心里就乐了,礼部势弱,事情闹成到如此地步,不欺负你礼部还欺负谁?
张世杰厚道,算了算,一甲三人,状元榜眼不用说,都要进翰林院,探花郎嘛,可以进翰林院,不过多数会外放地方,这是多年以来形成的规矩,也就是说,这三人其实不用操心……
实际上,只是二甲的十几个人难以安置而已,二甲进士,一般来说,比一甲差上一些,但升迁之路,却从来比一甲三个人要好上一些。
因为他们大多会外放为地方佐官,不要小看他们,这个位置会给他们带来很多实际上的为官经验和实务上的历练,别说状元和榜眼的翰林院学不到,便是探花郎,乍出京师,便为一县之主官,难免手忙脚乱,往往会被地头蛇般的地方官吏趁机架空。
而二甲的进士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佐官正是不大不小,很合适一步踏入官场的年轻士子来作为起点。
搁在二十年前,大秦开科取士,二甲多数在五名到十名之间,视官缺而定名额,而今二甲进士要取十几名,是大秦各处缺员太多所致,对于士子们,实实在在是好机会。
琢磨了一下,张世杰不由笑道:“郑大人怕是在说笑,怎么会让十余名进士皆入礼部,成何体统?”
方谦摇头,“献俘之后,必有祭天大典,礼部人手不足,若吏部借此时机,让进士们来帮忙,老夫也不好拒之,这么一来,帮着帮着也许就成我礼部的人了。”
张世杰咧了咧嘴,想笑,却又忍住,心里也在想,瞧瞧,这都是学问,说到这个地步,他也不能乱出主意了……
方谦却见火候差不多了,扭头对赵石便拱手道:“还请将军援手则个。”
赵石嘴角抽动了一下,故意挤兑道:“方大人,你可别病急乱投医啊,难得让进士来我麾下当兵吃饷?”
方谦苦笑,进士从军,好像也不是没有,但一科出来的十几名进士,一起从军,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亏你想的出来。
不过嘴上却恳求道:“将军说笑了,即便进士们有心从军,怕是将军也看不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老夫直说了吧,西夏方平,缺职正多,老夫厚颜恳请将军借面圣之机,说上两句,老夫这里,今后必有回报。”
赵石眼睛立即眯了眯,为难道:“方大人,赵石不过一介武夫,朝廷想要用兵,我还能说上两句,但科举之事,我若开口,怕是不妥当吧?”
这确实是在给赵石出难题,他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吏部那里一纸文书的事情,非要经他之口来说,不由本能般的警觉了起来。
不过他不知道,科举案这个流毒深广的难题,之后会和他牵扯的越来越深。(未完待续……)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交易
此时,张世杰也板起了脸,“方大人谬矣,大将军征战日久,如今得胜还朝,面君之时正应自谦自抑,为众军之表率,如何能于君前擅言科举之事,岂非给朝野上下骄狂之感?方大人又欲置大将军于何地?”
这样的指责,已是非常严重了,话里的意味,往轻了说,会让君臣离心,往重了说,便是故意陷大将军于不义,两条,皆是人臣之大忌。
这话私下里说出来,已满含警告之意,若是上了奏折,必定为朝争之开端,风波所及,结果很可能比科举案要严重的多的多。
张世杰就是张世杰,一句话,不但让方谦脸色变了,不安的扭动着下身体,连赵石听了,也有些别扭。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方谦,赵石都明白,但这么个说法,若是传出去,吏部,礼部不好受之外,赵石这里恐怕也要多些麻烦出来。
不过张世杰为大理寺少卿,掌握着都察院,可以说,此时前程已经极为明了,正在向言官刑判的最高峰攀登。
也许用不了多少年,不是掌御史台,便是要做大理寺卿正的职位,这两个地方,不管哪一个,都要讲究一个秉持公义,不徇私情,这么说话也是理所当然,可以说非常恰当。
但无论御史,还是大理寺这样的地方,对于朝廷文武来说,可都不是什么讨喜的地方……
“张大人怕是误会了,你我皆知,朝廷正用人之际。朝廷屡开恩科。皆缘于此。然值此之时,科举案发,方才谈及周大人,非是老夫对周大人有何成见,而是其人有误国事,更阻了士人晋身之途。”
“本来,西夏方定,今科士子。多要前去西北地方任职,但如今已成两难之局,今科进士,若再赴西北,必有流放之嫌,若不去西北安置,后患也是无穷,所以说,周清此人,实是罪该万死。”
“若只如此也就罢了。也不至于让吾等为难至此,但无论吏部。还是礼部,甚或中书诸位大人皆以为,此非一时之难也……”
“士子哗乱,裹挟朝廷,此例本不可开,此风更不可涨,然今时今日,朝廷为安蜀人之心,为平秦人之怨,处置已然略偏软弱,之后士子职位,再为此事所扰,定然遗毒于后世子孙……”
“所以,诸位大人商议,恳请大将军在陛下面前说句话,要知道,大将军于蜀中,素有威名,蜀人皆……敬畏莫名,如今又有西北诸事处置之权,向朝廷讨要些人手,治理地方,也算名正言顺。”
“如此一来,可立解朝廷之忧也。”
这话说的就极为明了了,换句话说,朝廷就是想借大将军赵石的名字,来震慑一下蜀人,显然,这也是无奈到了极点的选择,恐怕,这不但是中书的意思了,而且,皇帝陛下也应该知晓此事才对。
赵石心里掂量了一下,他是真的没想到,回到京师碰到的第一件麻烦事竟然是这个,心里实在有些腻歪。
要知道,他开口说一句并不打紧,但这话必定是要传出去的,这么一来,他是实实在在的当了一次恶人。
秦人士子未必有多感激,蜀人士子那里必定要怀恨在心。
当然,对于他来说,名声好坏已经无所谓,反正从当年入京到现在,他的名声在士人眼中,本就不好。
但这次本来就是读书人自家的事情,却要赖在他的头上,怎么想都有为人刀柄的味道在里面,让他很不舒服。
于是,他脸上挂着的笑容顿时没了踪影,目光在张世杰和方谦脸上来回扫过,百战方还,征尘未去,一旦冷下脸来,顿时便有了统领千军万马的威严和肃杀,张世杰和方谦两人脸色立马便白了几分。
良久,赵石才冷笑了一声,“我要一个户部侍郎的位置,不管左右都成,趁着年根儿,赶紧让人腾位子,放心,不分户部之权,但侍郎职责所在,户部做的要好看些,这人之后要兼国武监祭酒,给齐子平找个差不多的职位安置,转告那什么诸位大人,别耍心眼儿,又给我这个大将军扣什么帽子。”
实际上赵石这是狮子大开口,他并不太熟悉政治上的妥协和交换,长安之变时小试牛刀,效果还算不错,但那个时候毕竟那个时候有大军在侧,朝廷重臣们都要顾忌良多。
现在却有不同,更像是纯粹的交易,他不太明白自己的筹码有多重,便先试探一下,也好讨价还价,这个时候,他已经确定,这根本不是户部或者吏部自己的意思。
那便好说了许多,读书人谈交易,总是遮遮掩掩,就像眼前这位礼部尚书,他不是什么读书人,便摆明车马,看看他这位大将军开一次到底价值几何。
在这个事情上,他也不怕旁人攻讦,安插私人,朝廷上下都在干,只是看时机妥不妥当,位置合不合适而已。
方谦这里却是一下松了一口气,这位大将军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至于户部侍郎的职位,虽然有些为难,但大将军灭夏还朝,安插私人其实算是题中应有之义,尤其是,大将军赵石近两年,可能没有领兵在外的机会了,除非前方战事出了什么大变故。
这对于朝廷来说,其实是好事,现在大秦无论内外,皆乃多事之秋,有一位大将军坐镇京师,可以震慑军前将校,可以稳固朝堂政局,尤其是对于景王府旧人来说,这更是一个好消息。
既然断时日内,大将军赵石要在京师任职,那么,这么做也就更无可厚非了。
不过,户部侍郎,四品文官,这样一个显要职位,也不是说能腾出来就腾出来,说能任命谁就任命谁的,这要经过中书议决,还要经过陛下圣裁。
往往,这样一个职位的产生,都要经历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才能定下来。
幸好,大将军的要求好像并不算高,意思更像是先将官衔提上来,主要的职责,还在国武监祭酒这个位置上。
户部侍郎,兼任国武监祭酒,想到这个,方谦也不由苦笑,这样的官职,许是自古以来,也不曾有过。
对于这样面对面的讨价还价,拿朝廷官职作为筹码的事情,显然无论是张世杰,还是方谦,都耻于为之,所以并不擅长。
最终,方谦才苦笑道:“将军应该知道,户部今后有重责在身,中书瞩目,不若……以工部侍郎,兼国武监祭酒如何?”
张世杰这个时候实在听不下去了,两个人将朝廷官职当做了什么,如此,同市井小贩又有何区别。
偏偏这还涉及到朝廷大事,不得不慎重再慎重,连他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张世杰于是干脆起身,“世杰有酒了,不若归去……”
赵石,方谦起身相送,两人都无挽留之意,不过送走了张世杰,方谦心里不由对其人生出了些钦佩之意。
如果换了是他,和大将军赵石联络有亲,又恰逢其时,他定要将事情听个明白,不定对自己将来便有好处,而张世杰却毫不犹豫的离开,显然,论起德行操守来,他不如张世杰……
不过此事摊在头上,已不容他置身事外。
回来坐定,继续方才话题,赵石干脆的道:“转告李圃李大人,我这也是为他好,就户部侍郎,少拿什么工部之类的来糊弄人,本来打算要向陛下开口,没想到有这么一出在等着,到是省事了不少。”
赵石的话虽然鲁直的有些过分,但方谦却已经顾不上这个,身上寒意未去,却已经被赵石话里的意思所惊,不由打了几个冷战。
这是要拿长安李氏来开刀?
不由得他不这么想,长安大阀王氏才倒下不久,正是记忆犹新的时候,他毫不怀疑,若是大将军赵石有这么个意思,大阀李氏会不会就此倒下,真的是未知之数。
不过转念一想,他便知道自己恐怕是吓唬自己了,李氏和大将军赵石素无间隙可言,如果大将军赵石对李氏不满,应该不会只要一个户部侍郎的位子,而不要实权。
这么一想,也就豁然开朗了,李氏把持户部已久,插进去个人,恐怕无论陛下,还是朝臣们,甚或是李氏自己,都很乐意接受这么一个结果吧?
想清楚这个,他也不再掩饰什么,而且这里也只有他与赵石两人,遂干脆的点头道:“既然将军决意如此,那么老夫必会竭力促成此事,不过事关重大,还需经中书议之,过些时日,想来必有答复。”
赵石终于笑了笑,“想来诸位大人德高望重,也不会出尔反尔,赵石这里静候佳音便是……”
两件大事,都已经办了,结果嘛,马马虎虎,大将军胃口不小,想来中书有人会头疼,但那不关他方谦什么事,方谦终于放松了心情。
至于还有人让他试探大将军这次回京有意于何职,是想也不用想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皇帝
“摆驾慈安宫……”
“起驾……”
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宫宇之间回荡,带出皇家的威严和雍容。
大秦成武皇帝陛下裹着披风坐在龙辇之上,有些疲惫的半眯着眼睛,年轻的君主,经过了宫廷间的勾心斗角的磨练,也经过了狂风暴雨的洗礼,更经过了统摄四方,出口成宪的风光……
此时,他的身上环绕了光芒,凝固了气度,已经隐约能瞅见自古以来,那些强势君王的影子。
而过了这个年,大秦成武皇帝陛下也才刚到而立之年,进入了一个男人最成熟,也最具精力的黄金年月,和如今的大秦一般,正走在通往辉煌的道路之上。
不过此时的大秦成武皇帝陛下,脑海中想着的,既非什么江山社稷,也非什么朝野大事,让他有些烦心的却是正经的皇帝家事。
简单的说吧,他和皇后娘娘闹别扭了。
两人少年夫妻,大婚之前,连面都没见过一次,谈不上什么男欢女爱,不过是相处的久了,情分也就有了,这在皇家子弟中间,也算是难得。
让成武皇帝李全寿尤其感激的是,在他最悲伤最难熬的那一段日子中,这个女人都陪在他身边,没有半点的埋怨。
成武皇帝陛下乃情重之人,这个毋庸置疑。
所以,登基之后。立即确立后位,统摄后宫,直到前年,才册封出了两个妃子,也都是当年东宫旧人。
而且,等景兴皇帝大丧过后,本应选秀入宫,充实宫掖,也被他以战事正急为由,拖了下来。
而现在宫内。可以说。皇后娘娘专宠后宫,无人能及,这都是皇帝陛下的一番心意,朝臣们也喜闻乐见。帝后和谐。可不是朝廷之福嘛。
不过这一次。皇帝陛下的小辫子被皇后娘娘捉住了。
皇帝陛下将先帝的沈美人给藏了起来,很可能就藏在兴国公府中……
要不怎么说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富有天下的皇帝陛下想要掩盖一些事情,却也要留下很多痕迹,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中。
这可不是小事,先帝驾崩,那是皇位之争的结果,天下人再计较,也不能宣之于口,只要当今陛下英明神武,为大秦创下基业,天下人也只会交口称赞,果然是一位雄主。
但如果当今陛下沾染了先帝的宠爱的女人,又传了出去,便是皇家的污点,名声会很不好听,只有最无耻的那些人,才会将这个美化一番,弄的美轮美奂。
于是,皇后娘娘便趁着西北捷报到来,皇帝陛下兴致极高的时候,隐晦的劝了几句。
皇帝陛下正在兴头上,一盆凉水浇下来,不但涉及自己,还涉及到立下大功的大秦上将,所以一听就有点恼了,要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也就罢了,问题是,他没做过。
而且,当初行险而胜,每每想起,也是一身冷汗,最不愿听到的话题,恐怕当年的长安之乱就是其中之一,那一夜,虽然尽舒胸臆,那一夜,也同样让他登上了皇位,但那一夜,以及之前,他自觉失去的更多。
回想起来,他宁愿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他宁愿没登上这该死的皇帝宝座。
为了那一夜,他献上了本应该是自己女人的女人,为了那一夜,他逼着朝廷上将谋反,那一夜,他弑父杀弟,那一夜,整个长安血流成河,那一夜,他是如此的癫狂,甚至有毁灭整个长安的冲动。
皇后娘娘触动的也正是他最敏感的那一根神经,而且,选的时机并不好,他心情确实不错,但这样一个时候,竟然有人想要揭开当年旧事,已经身为帝王的他,立马便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帝王尊严所在,皇帝陛下没跟皇后解释什么,只是随后立即命内衙彻查此事,于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两个宫女,几个太监,便从此消失了。
但令皇帝陛下失望的是,内衙经过连番清洗,行事不但莽撞,而且还什么都没查出来,在查找线索,审问囚徒上还不如那些刑部的捕快。
这个时候,也让皇帝陛下有了罢内衙而行正道的心思。
不过,经这么一折腾,皇后娘娘也伤了心,这些时日都在“病”着,皇帝陛下有心安慰,但朝中大事都在等着,一直耽搁至今。
如今西北诸事大体已定,科场案余波未平,但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而且,在皇帝陛下看来,朝臣的忧虑有着道理,但却有些过头了,皇帝陛下野心勃勃,早有鼎革科举之心。
他曾为太子,在六部轮转,在他看来,以他储位之尊,在处置朝廷诸事上,还要战战兢兢,学上好多年,才勉强维持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