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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急忙上前,给太皇太后抚胸捶背,却要紧了牙,一个字儿也不敢吐出口,再加上心惊肉跳,可谓是辛苦之极。
而这个时候,成武皇帝陛下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怒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这样的消息,竟然先传入了宫里,才到了他的耳朵,转念间,他就明白,秦人和蜀人之争,在科场案后,已经突然激烈了起来。
要知道,长安城中,文武大臣,哪个不知道,承恩湖畔的大长公主府,不但备受两代君王之恩遇,而且,和兴国公府亲近有加。
尤其是,冠军大将军,兴国公赵石,曾督建大长公主府,当权势日彰之后,进出公主府也没什么顾忌,显然和大长公主殿下有着深厚的交情。
当然,其中不清不楚之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愿意在此事上做法,去自寻麻烦罢了。
由此,也便知道,大长公主府能立于承恩湖畔,经两代帝王,依旧荣宠不衰的原因所在了,因为它隐约联结着皇家和兴国公府,由此而来的影响力,实非寻常公主可比。
而现在,显然有人将主意打到了这个上面,不然的话,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牟着劲去招惹大长公主殿下?
这位榜眼,不是被人鼓动的,就是之前不知承恩湖畔的公主府的底细。
不过,不管怎么个说法,这位卢榜眼都已经触动了忌讳……皇帝陛下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这里面蜀人不安分,秦人也没起什么好作用,都憋着劲儿想在科举案上,兴风作浪呢。
皇帝陛下暗自咬了咬牙,“皇祖母,您消消气儿,朕自然不会让皇姑母受了委屈……”
太皇太后这里略微平静了下来,摆手让太嫔归座,才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本宫知道皇帝为难,但不管朝堂上怎么争,怎么抢,也不能……这些人太过下作,而且,有了第一次,便会有人仿效之,以后就是麻烦。”
“皇帝可能不知道,本宫这里还是从兴国公府那儿听闻的此事,唉,不管怎么说,柱国娶了几个好媳妇……这事啊,柱国还不清楚,但也瞒不了多久。”
“此事皇帝打算怎么做?”
李全寿想了想,露出些苦笑,还能怎么做,他这九五之尊,开个口容易,却难免都有大题小做之嫌,朝臣们会有很多话说,到时候又是一番唇枪舌剑,引出来的事故,不定会是个什么模样呢……
显然,太皇太后也清楚这个,随即便无奈的道:“行了,也不让皇帝为难,妇人女子的事情,就用妇人女子的手段来应付吧,趁着柱国还无暇出城,快点解决了算了,柱国那里,皇帝安抚一下,他这人太过护短,别又弄的血淋淋的。”
皇家有皇家的难处,明君有明君的苦楚,在这一刻,却皆显露无疑。
一个太皇太后,统摄六宫,天下万民,无人敢于不敬,一个皇帝陛下,富有天下,统御**,一言出口,无人敢于违逆。
但就这么一件小事,却能让他们顾虑再三,不能轻易处断,所以说啊,这天下事,谁又能都看个通透明白?谁又能真个逍遥自在?
而自古功臣良将,多数没有好下场,也正源于此因,牵涉到他们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没完没了,早晚,身居九重的皇帝陛下会不耐烦,会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损害,会觉得受到了掣肘。
而功臣们呢,处处忍让,处处三思而行,费尽心思,却还是遭人忌讳,这样的事情多了,也会不耐烦,也会觉着委屈,也会想着反抗,于是,君臣渐行渐远,最终反目成仇,各出枢机,也便成就了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就像一个轮回,将自古以来的君臣们困在里面,怎么也逃不出去……
出了慈安宫,成武皇帝陛下面沉似水,因为他明显低估了科举一案的后果,蜀国平后十数载,终于给身为征服者的大秦,带来了麻烦。
这在情理之中,因为蜀人站上大秦朝堂,自然而然便会联结成党,发出自己的声音,不过却也在意料之外,因为秦人蜀人之间的摩擦和争斗,突然便就一场科举案爆发了出来,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还好,西夏已平,在这样一个时节,就算有很多人想借科举案来兴风作浪,也只能在辉煌的战功之下,弄起几朵让人恶心的水花而已。
更好在,蜀人在朝堂上的声音并不强,处置起来很容易……
幸好,大将军赵石已经回朝,可以震慑住许多心怀不轨之人,但幸与不幸之间,总只一尺之隔。
大将军赵石此时回朝,也为朝局平添了很多的变数……(未完待续……)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章拖延
次日早朝,中书动议,欲将官员回京述职之期改到夏末。
这也算是朝堂上一件大事了,当然,也是朝堂宽勉之举,大秦疆域越来越大,朝廷官员年底回京述职,都很辛苦,改在夏末,一来,可让官员回京之旅途好过些,二来,新官上任也不用太仓促,在农忙时节之前,完成交接也就成了。
实际上,官员回京述职,也没多少硬性的规定,有时候,官员迁转,都是朝廷一纸文书便了,多数没有回京述职一说。
只有那些封疆大吏,才会回京完成交接,得到面圣陈情的机会,所以,这个改动,对于那些没有进入五品的官员来说,并无多少影响。
而这一条,现在看来,多数是为军中将领们着想了,将军们的功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回京报捷的机会,以后多的很。
以往,是趁着冬天无有战事之时,让将领们进京述职,转头多数还要在年前或者年后的一段日子里,陆续返回军前。
但现在不同以往,大秦国力越加强盛,将军们回京述职之后,便不用那么急匆匆的了,可以回乡瞧瞧,可以留在京师任职,朝廷叙功的时间,也要充裕些。
显然,将军们的选择余地开始多了起来,同样,也意味着朝廷在变相的控制军功过于集中,出现不好封赏的情形。
像大将军赵石,以往便都是冬天回京。以后若是出京领兵,便不需在冬天年底的时候急着赶路了。
朝廷的优容之举,总会含着这样那样的味道,各人都有体会,不必细说。
朝议波澜不惊,说的也都是商量好的事情,昭告其他官员而已,若有异议,可以在朝堂上说一说,但多数时候。也绝不会出现唇枪舌剑。剑拔弩张的情形。
可以说,朝堂争斗,多数不会发生在金銮殿上,如果发生了。那只能说明。皇帝以及中书重臣。失去了对朝堂的控制,那将是极为危险的政治事故,动辄便要有许多人头落地……
而朝堂上下。都在暗中瞩目的科举案,在早朝上,更是没有人提一个字。
回到宫内,皇帝陛下径直去到乾元殿,事实上,到了年根上,国事真的不算多了,西北诸事已经进入尾声,科举案在明面上也早已结案。
东边即将进行的战事,还待商议,总归要到明年春末夏初的时候,才能进兵,之间几个月的时间,无论聚集粮草,还是选派贤能,都不用太过着急。
再说了,东边的战事和伐夏之战不同,众军齐备,粮草充足,恐怕只需朝廷下旨,便能进行这一场战争了。
而伐夏战事所得,也让国库更加宽裕,犒赏立功将士,发放粮饷等等等等,都不用太过担心。
这可以说是党项人聚集多年的财富,被大将军赵石一股脑的搜刮了出来,所得实非那些愿意讲究秋毫无犯的将军们可比。
现在,大将军赵石除了能征惯战,杀戮众多的名声之外,善于敛财的名声也传了出去,从蜀中,到河中,河东,再到西夏,一场场战事打下来,每次给大秦带来的,不但是大片的疆土,而且还有众多的资财。
这些财富从哪里来,谁都明白。
景兴初年的时候,赵石曾任羽林左卫指挥使,因太子一党谋乱,京师乱过一阵,赵柱国那个时候带兵频频抄家拿人,有抄家将军之称。
后来领兵于外,怕是将这个习惯带了出去,无论是女真人,契丹人,还是党项人,都成为了受害者,人头滚滚之际,大批的财富被大将军赵石送回了京师。
这么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朝廷用兵,耗费的粮草银饷,都被补了回来,而且每每皆有盈余,大秦有今日之强盛,大将军赵石抄家的习惯功不可没……
像大将军张培贤率兵取河洛,所得就远不如大将军赵石,可以说,河洛之战前后耗费粮草银两,皆为朝廷所出,所得嘛,除了河洛的肥田沃土之外,便没有其他什么能让人看上眼的了。
有些好事者,虽看着大将军赵石的行径并不顺眼,但说起前方战事来,却也不得不偏着大将军赵石一些。
要知道,汉武帝几乎以倾国之力屡征匈奴,最后匈奴被驱赶,大汉北方边塞也安静了下来,但之后所有史书上,都几乎隐约有着武帝穷兵黩武,耗损国力过甚的记载。
于是不少人腹诽,像大将军张培贤这么打下去,就只想着自己得个好名声,丝毫不顾朝廷国库之艰难,在这个上面,便远不如大将军赵石公忠体国了……
不管前方将领们名声如何,兴国公府之豪富却是闻名于长安,而定阳侯张大将军的府邸却颇为简朴,相形之下,大将军赵石善于敛财的名声也就坐实了。
不说这些,皇帝陛下回到乾元殿,等着他的政务并不多。
献捷之事已然议的差不多了,明日便是献捷之期,大秦之世仇,终于匍匐在了大秦脚下,为大秦所灭,其他的一切,在这样一个辉煌的时刻,都显得微不足道。
皇帝陛下有些兴奋,这将是他登基以来,最辉煌的一刻,其他诸如河东之战,草原诸部归附,甚至于,吐蕃低地内附,对于大秦而言,在意义上都无法跟伐夏之战相比。
灭亡了西夏,拓土千里,大秦也再无后顾之忧,大秦的疆土,也立即连成了一片,在之后征伐中原的战事上,大秦必将占尽天时地利。
只这些,便足以让大秦成武皇帝,成为大秦历代君王中,最耀眼的那一位。
成武皇帝李全寿有些烦躁的在乾元殿内踱着步,有心想宣那几位重臣入宫,又强自压下这个念头,这几日,中书和枢密院甚至于兵部的几位大臣,都刻意的在躲着呢。
生怕被皇帝陛下捉住问起论功的事情,难处在于,这功劳怎么赏都不为过,但你论的高了,恐怕立即便成众矢之的,被人围着攻讦,论的低了,那位大将军也会不满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找你的麻烦。
皇帝陛下心里说不准还有些愧疚,于是帮着寻你错处,让大将军出气,那才是最最倒霉的事情……
所以,几位重臣这几日轻易不在乾元殿现身了。
皇帝陛下自然明白其中关节,本着默契,无事便也不宣他们入宫,以免让臣下们会错了意。
当然,皇帝陛下也是有着思量的,之前七月间,送到西北的口谕,他确实是想瞧瞧赵柱国自己的意思,实际上,也有意让大将军赵石暂时镇守西北。
朝中重臣们在这个事情上,多是含糊其辞,他也是一时拿不准,才传的口谕,他也觉着,东边战事还多,到时一纸圣旨,便能将人调回来,到也不算多大的事情。
但后来想想,却觉出了其中不妥,便立即命人拟旨,诏大将军赵石回京述职。
果然,圣旨没到兴庆,便遇到了南归的大军,大将军赵石赫然在列,显然,大将军赵石的意思十分清楚,不愿留在西北这边。
皇帝陛下有些后悔,这事办的有些莽撞了,显然,朝臣们忌惮于赵柱国,想将大将军赵石撇在西北边远处,等待中原战事有了眉目,再说其他。
但他身为帝王,却不能这么顺着朝臣的意思来办,不然的话,他李全寿,与他那个父皇,又有何区别?
有功不赏,有过不罚,将来也必成后患。
所以,到底怎么赏赐功臣,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便也不怕这些臣子们拖着,拖来拖去,正好宫中下旨,一言定了此事。
至于朝臣们之后的异议,亲身经历过长安之乱前后的他,看的再清楚不过,朝臣们的异议,在你认真听的时候,是有着份量的,但当你当耳边风的时候,他们所言之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今日之朝堂,很多事,他都可以一言而决。
他也相信,赵柱国在赏赐下去之前,会有一定的让步,这么多年来,以他对赵柱国心性的了解,结果应该是**不离十了。
到时封赏下去,朝堂上的阻碍,会少了许多,不过,赵柱国怕是要在京师呆上一些时日了,这样的结果很不错,有大将军赵石在朝中坐镇,时常参赞军机不说,许多事也都会迎刃而解。
而他的身边,也多了一个能畅所欲言之人,他同样相信,一些不能和外间臣子们说的话,都可以跟赵柱国聊一聊,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宣翰林承旨沈鹤入宫。”
乾元殿中,传来皇帝陛下的吩咐声。
沈鹤,朝中蜀人之首脑,深得皇帝陛下宠信,皇帝陛下除了想找个聪明的聆听者之外,也想略微听一听,蜀人在科举案之后,有什么动静……(未完待续……)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零一章沈鹤
沈鹤,字放舟,出身成都沈氏大族,咸宁四年进士,入翰林院,因文采卓然,后晋翰林承旨……
成武皇帝登基不久,赞其果敢坚毅,赐其中书内觐之职,中书内觐,七品,人微言轻,远不如翰林承旨来之职清贵。
但中书内觐,可以旁听机要,得便时,更是代笔中书,传之宫内。
换句话说,中书内觐更像是在中书打杂,行走于中书以及宫内之间,传递文案,宣示诏命,可以说,职位虽小,但有了这样的资历,对将来宦途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好处。
两个职位,都不算高,但却能时觐天颜,行走在宫内以及中书机要处,无所顾忌。
一个蜀人,能得如此信任,际遇除外,其人才干也就不用多提了,有人也许会酸溜溜的说上几句,陛下为安抚蜀中,才启用蜀中大族之人,为蜀中之表率。
但只要和沈鹤沈放舟打过交道的,却大多不会这么想……
沈鹤,此时正站在乾元殿外,他身形并不算高,只能说是中等,体态瘦肖,但举止从容,脸上也总带着些温润之色,怎么看都当得温文尔雅几个字。
但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此人言辞犀利,辩才无碍,性情偏于倔强,而他的友人更知道,沈鹤酒量甚弘,酒到酣时,常常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又好做歌言志,放浪形骸之处。有若林下隐士,狂态毕露,却又具孤高清远之势。
但只有沈鹤自己知道。每次他来到这恢弘硬朗的秦宫之内,他都有着胆怯和敬畏,胆怯于自己的身份,多数不为秦人所喜,也胆怯于百年之后,史笔如刀会不会刮的自己体无完肤,更胆怯于以自己的才具。能不能在这人才辈出的秦川,搏得那一席之地。
而他同样也敬畏于大秦的强盛,敬畏大秦皇宫内苑的恢弘硬朗。敬畏于宫内那位野心勃勃的陛下。
但他不会让这样的情绪控制自己,这里是八百里秦川,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坚硬而刚毅。他们多数喜欢直来直去。出口如刀的人,他们更喜欢迎难而上,百折不弯的人。
是的,这些年他在大秦朝堂之上,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一点,即便饱读诗书的秦人,骨子里也存着倔强和硬朗。
而他,需要融入这里。无论是家族所需,还是大势所逼。他都需要在这里扎下根来……
这里不需要卑怯顺从之人,他也只能挺直身子,一步步迎着漫天风雨艰难前行,后面没有退路,沈氏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他之前的每一个脚印,好像都浸透了沈氏族人的心酸和耻辱。
沈氏是第一个向大秦清晰的表示出顺服之意的蜀中大族,第一个在秦人治下为官,第一个在蜀中试行八分田亩制,第一个向秦人皇帝献上族中女子,第一个参与了秦人皇位之争……
这许多个第一,并未换来多少东西,本就元气大伤的沈氏早已不复当年风光,遭蜀人大族所鄙,田产日渐,族中人才四散,不愿称自己为沈氏之人,凋零之势,几乎难以挽回,直到当今陛下登基称帝,才有所缓和。
如果他被狂风所阻,被暴雨所迷,那么,蜀中沈氏所付出的一切,以及所想得到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他身上的担子非常之重,重的已经让人有些难以忍受,所以,他决不能让心底那些怯惧以及敬畏过多的流露出来……
但他也不会强行将这些压在心底深处,因为这些情绪,每每会提醒他,进入这些肃穆之地,要谨言慎行,非有所得,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