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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多数时候不如外朝臣子般那么隐晦含蓄,但错综复杂之处,却非外朝所及。
不过,她们的目的可以说非常的单纯,争宠二字,可以概括大部分的宫廷争斗,宫内妇人所有的心机以及精力,差不多都在围绕这两个字而付出。
像宣节门前的一幕,只能算是宫中女人们日常活动的一个小小缩影。
涉及到的,也不过是女人的嫉妒心……
德妃赵氏与皇后娘娘都是当年东宫旧人,而且私交很是不错,像赵淘入宫,若无皇后娘娘允准,那是不成的,因为这以及算是坏了后宫的规矩。
赵淘失言之处在于,宫中后妃,都在盯着皇帝陛下的行踪,乾元殿那样的地方,自然也不会放过。
各施手段,总能知道些皇帝陛下的喜好,习惯等等,乾元殿作为皇帝陛下处置政务的所在,又哪里会被后妃们所忽略?
只是话说回来了,乾元殿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大秦的心脏所在,地位不让于唐时大明宫,太极宫等所在分毫。
在那里打听些琐琐碎碎的消息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是宣之于口,可就犯了宫中最大的一个忌讳。
真要计较下来,别说刚入宫的赵淘,就算是德妃,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也是宫中比外朝凶险的地方了……
当然,这是最严重的情况,没有强有力的人推动的话。或者逢有其他变故。随口一句说了其实也就说了。却也算不了什么。
这样一来,也就能显出插话之人的居心叵测了,就宫中的规则而言,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这种诱导性极强的话语,其实都是一种敌意的表现。
赵淘年纪小,不论她之前受过怎样的教导,在宫中这地方还显得过于青涩。但她可不傻,不然也不会被金州赵氏巴巴的送入宫中。
心中虽有沮丧,但她的反击很快,而且言辞间犀利而霸道,扭头看了一眼,就笑道:“原来是桃枝姐姐……啊,真是巧了,前些时我家娘娘得了一匹蜀锦,乃宁玉园所出之精品,娘娘有心亲手绣之。献于陛下,却唯恐毁了珍物。听说昭容娘娘精擅此道,宫中无人可及,正好姐姐在这里,不如代为通禀昭容娘娘一声,过几日将东西送过去,借娘娘巧手一用……”
她这里张开小嘴噼里啪啦一说,意思听着挺正常,但根本没给对方拒绝的余地,也就有了凌厉霸道的味道。
昭容乃九嫔之一,在宫中自有地位,但在她的话语间,却能听出极为明显的轻蔑之意。
以势凌人,莫过于此。
其他人神色各异,即便有心中不服的,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掺和进来,看热闹还嫌不够呢。
这样的故事,每天都会在皇宫内上演,不算奇怪。
只不过,今天这个新入宫的小姑娘表现的更加强硬些罢了。
但只要想想对方的出身,众人嫉妒之余,也不得不承认,此女招惹不得。
秦州赵氏,已有大阀之像,若非……晋国公赵石并非出自金州赵氏嫡支,不然的话,赵氏女在这宫中,除了皇后娘娘,又有谁能居于其上?
不过,这样的口角,注定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当然,传到上面的两位娘娘耳朵里,却又不好说。
昭容娘娘可也不是任人欺压之辈,两位娘娘真要斗起来,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尤其是张袭,也不会允许在这宣节门前,闹出什么事故,随即便打了圆场道:“这大日头晒着,诸位不用在此枯等,里面众位娘娘身边也要使唤人,都过去吧。”
有这一句,众女官也就顺势陆续离去。
赵淘抿着唇,也想离开,却被张袭悄悄拉住,等众人都走了,才低声道:“别怪姐姐多事,妹妹今天有些孟浪了。”
虽说有些不舒服,但赵淘也承认,今日这意气闹的有些没有来由,张袭素来对她也不错,遂低头认错道:“姐姐说的是,小妹知错了……只是,小妹也只是随口一说,就有人想拿此做法,实在让人气不过。”
张袭摇头笑道:“有什么气不过的,这宫里啊,只要呆的久了,就知道,有些事不怕人说,就怕……自己先失了主张,就像方才,妹妹后来的话说的有些过了,过后啊,还是到昭容娘娘那里陪个情吧。”
赵淘有些不乐意,但在张袭注视之下,却还是微微一福,“多谢姐姐提点。”
“别不情不愿的,妹妹前程远大,不定什么时候,姐姐见到你还得先施礼呢,以后日子还长,怎能平白无故的树敌……”
这样一番好意,虽然也夹杂些其他什么,但到底存着善意,而这也正是赵氏女在宫中的优势,时刻有人在旁指点。
若是无根无基之人,可以想见,在这个皇宫之内,日子会是怎样的难熬了。
说话间,有小太监跑了过来,见张袭候在这里,立马往这边走来。
来到近前,左右瞧瞧,眼珠儿乱转,连瞅了赵淘几眼,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乾元殿那边有些乱,陛下好像摔了杯子……”
张袭眉头一皱,还不怎的,旁边的赵淘心里却是咯噔一下,算起来,晋国公应该是在乾元殿中才对……
张袭挥了挥手,“我这里走不开,你去通禀娘娘一声,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小太监跑远,张袭轻轻拍了拍有些发愣的赵淘,笑道:“怎么?担心你那侄儿了?”
赵淘一惊,接着脸上一红,扭着身子道:“姐姐别乱说,什么侄儿不侄儿的……”
张袭瞅着她骨碌乱转的眼珠儿,以及那带着些纯真的娇俏面庞,心里暗叹,秦州赵氏教养出来的好女儿啊……
嘴上却道:“不要多想了,外间事,咱们管不得……”
说是管不得,但也要分人。
不多时,承庆宫这边便往乾元殿送了一次茶点,两个羹汤,无非是怕乾元殿中,君臣火气太大罢了。
实际上,这只是虚惊一场,乾元殿中,君臣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吃喝的很是高兴,中间也照例夹杂着游戏般的角力。
而说什么陛下摔了杯子,也只是成武皇帝失手所致。
当然,皇帝陛下此时心里多少也有点恼火,因为赵石这厮又玩出了新花样,想要带着妻妾出京游山玩水……
换句话说,这次入宫,除了正事之外,是来请假的。
皇帝陛下一听这个,也愣住了,然后……杯子就碎了,再然后,皇帝陛下就开始琢磨,这又闹的哪一出。
想来想去,也没弄明白,对面这厮是怎么想的。
要说最近吧,朝政渐渐平稳了下来,也没闹出什么风波,就算有事,也远远不到让一位大将军出京躲避的地步。
最终,也只能认为,这厮最近有纳星之喜,府中又接二连三的添了丁口,估摸是高兴过了头儿……
这怎么成?不说朝廷没有这个规矩,一个枢密副使,没有旨意,就想着撂下政务,出京游玩,别说成武皇帝,就算加上大秦历代先皇,估计也没见过这样不务正业的枢密副使。
就说如今枢密院那边,从上到下,忙的都快脚不沾地了,你一个枢密副使,却想要出京……游山玩水?
这也就是赵石,换个人,估计摔杯子都是小事,圣宠你还要不要了?枢密副使你还想不想当了?
借着宫人忙乱的机会,皇帝陛下燃烧了不少的脑细胞,最终认为,这简直就是胡闹。
“爱卿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也正是用人之际……”
赵石一边抿着酒,一边似笑非笑的听着,不用他说话,皇帝陛下先就说不下去了。
干咳了一声,皇帝陛下心中大恨之余,便直接道:“长安周遭,尽多好去处,爱卿若要散心,不用走那么远,而枢密院也离不得爱卿……”
没等皇帝陛下将话说绝,赵石赶紧道:“陛下,微臣也不是就想着去游山玩水,巡视地方军旅,查察情弊等等,都应在微臣行程之内……再加上,归义王有了嫡子……”
皇帝陛下目光灼灼,这回轮到赵石说不下去了。
再怎么侨饰,带着妻妾儿女一大堆,什么巡视地方军旅,查察情弊,也就都成了借口,至于归义王有了嫡子,也已是去年的事情了。
该贺的早已贺完,也用不着赵石亲自走一趟。
赵石咂了砸嘴,另外找了个借口,“臣想回乡省亲。”
皇帝陛下更不满意了,盯着赵石道:“跟朕说句实话,这是打算做什么?”
(身体越来越差了,再次感冒,阿草……唉,只能努力保证不断更了,本来还想着这一段忙完了,一天多更几章呢,看来只能等阿草养好了身体再说了,对不住啊。)(未完待续……)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缘由
“陛下多虑了。”
赵石心情大为舒畅,语气轻松的解释,“微臣自从军以来,去到过不少地方,但戎马倥偬,,从来不见山河之壮美。”
“去岁出使河洛,终于有闲浏览山川,心情大不相同……”
“加之……臣自履任枢密副使之职,时觉烦闷,后来也就想明白了,臣领兵征战,沙场却敌自不待言,然于朝廷政事上……却无有殊才,露丑不如藏拙,陛下也看见了,自臣入京为官,事事皆都避重就轻,为何?”
“非是臣有韬光隐晦之心,而是真的力有不及,蒙陛下信重,凡有重务,多有相询,臣也能答之一二,但……”
说到这里,赵石摇了摇头,“但……臣时常觉得,建言多有疏漏,而陛下又素信臣之所言,往往仔细考量,长此以往,臣以为,于大有国事不利……”
说到此处,皇帝陛下脸色也严肃了起来,这是要辞官归隐,还是想要出京领兵?甚或是对朝廷施政不满?
电光火石间,无数念头在成武皇帝心头掠过。
皇帝陛下定了定神,端起酒盏,狠狠灌了一口酒,不顾仪态的抹了抹嘴角,干脆的打断了赵石的话头。
“爱卿与朕,君臣相知二十余载矣,朕知你为人,所以信之重之,素无猜忌之心,难道说,爱卿竟不知朕之心意若何?”
“再者。卿之才干。朕难道不清楚?不说军伍之事。卿立国武监,国武监日渐昌盛,人才辈出,卿入枢密院,枢密院权重一时,革除旧弊,裁汰军伍,外间军将。无有不从,此等大事,皆赖卿之力也。”
“此时,正值多变之秋,有卿坐镇枢密,朕便安心,如今卿自曝短长,可是怪朕系你于京中,有用人无方之嫌否?”
赵石见皇帝陛下越说越激动,心中微暖之余。也不由腹诽不止,这皇帝啊。真不是人做的,很简单个事儿,硬是浮想联翩到这个地步,换个人来,还不得被你这样子给吓死?
心里腹诽不已,却不想想,他之前所言,确实有着这样那样的歧义,也就怪不得皇帝陛下生出这许多有的没的的心思。
“陛下想的多了,微臣不过是想带着妻妾出去散散心,可没想旁的什么,更没怪谁的意思,嗯……说起来,臣确实在京中呆的有些腻了,陛下若是有心,想放臣出京领兵的话……”
这回,皇帝陛下险险真将酒杯摔出去,他哪里不明白,自己真的是会错意了……
自古以来,能拿皇帝做耍的,可没几个,眼前就是一位。
半晌,皇帝陛下才瞪着眼睛,狠狠的吐出一口气,没好气的将酒杯推了推,赵石顺手给其斟满。
皇帝陛下按捺着心里的火气,闷声道:“爱卿想到何处领兵?”
赵石愣了愣,之前那句只是个玩笑话而已,为的也是给皇帝陛下添点堵,没想到,还真成了机会?
不过想了想,赵石无奈的发现,如今再非当年了,除了边边角角,还有着战事外,其他地方,近两年内,不太可能重燃烽火了,而他这个大将军,去哪里又好像都不太合适。
看着他沉吟的样子,皇帝陛下火气一下就散了不少,又加了一把火,“瞅瞅,爱卿自己都拿不定主意,让朕如何安排?”
说完,皇帝陛下脸上终于浮起雍容的笑意,自得的想,一个曾经统兵数十万,屡灭敌国的上将,想要寻找再次领兵上阵的机会,哪里会那么容易?
想了半天,赵石自己也不得不讪讪的承认,这两年还是在京中呆着更合适些,出外领兵的机会还没到。
一些地方他根本看不上眼,一些地方又不合适,仔细想来才发现,他的选择余地竟然这么的少。
微微叹了口气,“多谢陛下,微臣还是趁闲出去走走吧……”
由此,又绕了回来。
这回,皇帝陛下就心平气和多了,“趁闲?闲从何来?”
不待赵石说话,皇帝陛下径自继续道:“不说枢密院政务繁重,就说过上几日,便是今岁大考,爱卿不会不知道,今岁大考意味着什么吧?”
“这个时候,爱卿还有闲暇出京悠游,未免有尸位素餐之嫌……嗯?”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顿了顿,疑惑了看了赵石一眼,突然就笑了,“不会是爱卿觉着今年多事,想要出京躲上一躲吧?”
赵石坚定而又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陛下想哪里去了?微臣哪有那般不堪?”
听了这话,皇帝陛下哈哈大笑,之前种种不快,尽都一扫而空。
赵石暗自咬了咬牙,这小子就是脑子转的快,绕来绕去,还是被他绕到了点子上。
今年大考会发生什么,赵石大概的已经知道。
此事非同小可,正正经经改的是祖制。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看读书人再不顺眼,赵石也不得不承认,这年头,读书人才是也必定是朝廷用人的首选。
这个群体的地位,不论古今或者将来,都不会轻易动摇,只有脑子坏掉的人,或者极为疯狂的统治者,才会拿这个群体开刀。
而这一次,虽说不是拿读书人开刀,却会触动非常多的人的利益。
所以,皇帝陛下有意于此的时候,必定会寻求臣下们的支持,也征询过赵石的意见,而中书那边儿,更是避无可避。
现在,显然皇帝陛下已经做好了准备,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
而读书人的事情,赵石向来不愿过多的掺和,但皇帝陛下却需要军人们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儿。
这事还没法跟人商量,在赵石看来,这事也许会简单的了结,必定有先例可循。
但……谁知道呢,那么多的读书人,寒窗苦读十数载,求的就是一个金榜题名,一旦有了变故,会不会闹出滔天波澜,谁又能清楚呢?
如果他在那个时候,身在长安,麻烦会非常的多,至于多到什么地步,还要看皇帝陛下以及中书那边儿的手段。
最糟糕的局面是,一旦事有不谐,可能就要流血,那么,谁来操刀?他赵石可能就是当仁不让的人选。
杀再多的人,他也未必能眨一下眼睛,但……
这就是他要领着妻妾出京游玩的初衷所在,就像当年他不愿意承担手刃太子李玄持一般,现下,他也不想一头扎进这场风波之中。
不过,既然被皇帝陛下看破了,他这如意算盘也就打不成了。
皇帝陛下心情舒畅之下,也就不再呲牙瞪眼,立马恢复了帝王该有的仪态,慢悠悠的道着,“放心吧,朕非炀帝,若无万全之策,怎能……”
说到这里顿住了,自失一笑,道:“说起来,这科举之制,还是炀帝所立,惠及后人无数,当为千载之功,然……炀帝暴虐,昏聩无加,以致天下大乱,隋祚乃绝,哈哈,这千秋功罪,真是难以辨析清楚啊。”
一旦涉及历史,赵石明智的闭紧了嘴巴,只听着不言语。
这就是他和读书人的区别了,虽说二十多年过去,他看到的,听闻的,以及记在心里的东西并不算少。
但和真正的读书人比起来,还是无法企及,尤其是在谈史之上,跟读书人更是没法相比……
若是换了中书重臣在这里,或者是枢密院张承,种燧之类,大多能说几句合皇帝陛下心意的话,但赵石就不成,一说多数就要露怯,不定就让这位皇帝陛下抓住话柄,一顿嘲笑,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没人在旁边凑趣,皇帝陛下也没有议古论今的兴致,稍稍感慨,就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朕如今所做,乃为社稷故,为天下故,此时爱卿不能鼎力相助,更待何时?爱卿可还记得,当年在这乾元殿内,你我君臣曾共勉曰,能同心协力,建下一个大大的基业,如今路途已半,艰难之处,不让于前,爱卿却存畏首畏尾之心,何也?”
赵石扬了扬眉头,心道,你说的再是冠冕堂皇,却也别指望咱纳头便拜,君臣同心不假,但若什么事都往老子头上压一压,你当老子是低头耕田的老牛不成?
就拿这事来说吧,做好了,是皇帝陛下英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