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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凯奇看见妲拉不停地模仿着,一会儿使劲拉自己的鼻子,一会儿又扯耳朵,还把手指从嘴巴里往外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像精疲力竭的样子。
“大象?”凯奇问道。
妲拉连忙不停地点着头。
“好多……”她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屋外。凯奇听完这话就明白大事不妙,急急忙忙向外冲去,妲拉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惊恐地注视着他的双眼,似乎不愿意他出去。
“放手啊,我的朋友在外面呢!”凯奇焦急地甩着手,要把她挣脱,但妲拉却不愿松手,抓得更紧了,最后干脆一把抱住了凯奇,就是不让他离开。
“放手啊!”凯奇见自己怎么都无法挣脱,焦急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妲拉答应过我要保护好胡杨树是不是?”
“对呀!”这下妲拉立刻就松开手,好像被凯奇这么一提醒,忽然间想起什么事来一样,不停地拍着自己脑袋,“保护胡杨树,保护胡杨树,保护胡杨树……”她一边念念有词地说着,一边不时抬头看看凯奇,好像在权衡着哪个对她更加重要,终于一拍胸脯大声对着凯奇说:
“妲拉答应凯奇,一定要保护好胡杨树!”
说完,她就向屋外跑去,可刚跑到门口又折回,回到凯奇的面前,伸手在小包包里不停地翻着,好半天,终于摸出了一个小花环,枯草和野花编成的,不知道在那小包包里塞了多久,已经皱巴巴得不像样子了。她把这花环塞到了凯奇手上,然后望着凯奇的眼睛,傻乎乎地笑了一下,再次向屋外跑去。可是刚到门口她又停住了,扭过头,又一次盯着凯奇的双眼:
“凯奇答应妲拉,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直到看见凯奇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才一扭头跑了去出。
凯奇紧跟着她冲了出去,发现众人已经在外面等候他很久了。谢天谢地奥兰多不在,否则他又要看他笑得直不起腰的样子了。
“冲出去,慧仁大师说我们要找的少年在西方!”全副武装的安东尼对着刚出来的凯奇喊道,到处都是大象践踏地面的巨响和它们惊天动地的嘶吼。
“那这里怎么办?”凯奇大声问道。
“交给妲拉他们了!”就在安东尼说话的时候,奥兰多指挥着裴斐佛夫杀了过来。裴斐佛夫似乎比大象要高大强壮得多,它在象群中左冲右突,不停地把那些巨大的野兽掀翻在地,而奥兰多则坐在裴斐佛夫的背上高兴地大叫着,好像从没有遇见过如此兴奋的事。
在另一边,成群的大象已经轻而易举地突破了村民们的防线,向着村子中央的胡杨树攻去。但村民们并没有放弃,妲拉带领他们躲在树上,每当有大象靠近时,他们就飞快地从树上跳下,试图用身体阻挡大象。但他们哪里是大象的对手啊。这一下可忙坏了梨裳,她一边让众村民躲到安全的地方,一边忙着给受伤的人治疗。
“克拉莉!”梨裳大声叫道,“快点用你的迷雾。”
克拉莉一边跳着躲开那些大象,一边叫嚷着:“这不可能的!我的迷雾对付不了低智商的大象,如果要麻醉它们的神经,需要比我的法术高100倍的巫师!”
无数发了疯的大象向着这里冲来,它们疯狂践踏着一切挡住去路的东西,无论是大树、房屋还是活生生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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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满目疮痍的家园
“凯奇,能不能挡住他们?”安东尼一面踩着大象的鼻子飞到对面,一面大声向凯奇问道。
“我试试!”凯奇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体里逼出巴球希卡寄生虫,“克鲁森,帮我!”
凯奇把逼出来的虫子一下子扔到了空中,与此同时,克鲁森发出一股巨大的旋风把这些巴球希卡虫向四面八方吹去。这些巴球希卡虫一旦落在大象身上,就会进入大象体内控制它们的中枢神经。
“是慧智!”凯奇接收到了这些寄生虫传来的信息,向众人喊道,“他控制了大象!”
“能逆转吗?”安东尼大声吼道,因为现在他几乎已经被疯狂的大象包围了。其他人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在大象的脚边躲来躲去,一不小心就有葬身象腿之下的危险。情况越来越危急,大象们不断冲击着胡杨树,眼看着就要将它掀翻,但妲拉和她的村民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凯奇急忙在无数大象的中间集中精力,想控制住他的寄生虫,彻底清除慧智对大象的影响。
“凯奇小心!”看见一只疯象正向着沉思中的凯奇飞奔而去,克拉莉急忙大声警告,但已经太晚了。当凯奇抬起头看见那只大象时,它已经离他不到一百步了,他根本无处可躲,只能等待被大象踩扁的命运。
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胡杨树上跳了下来,是妲拉!她疯狂地冲向被吓呆了的凯奇。她狂奔着,好像已经忘记了在她四周践踏着的大象,她的眼中现在只有凯奇,她的凯奇。她跑得飞快,从没有这么快过,她也从没有这么清楚地意识到她现在要办的事。
她要救她的凯奇。
她是那么快,比大象还要快。
她成功了。
她终于在大象踩到凯奇之前跑到了他的身边,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但她却没能躲过那发疯的大象,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叫,大象的长牙洞穿了她那瘦弱的身体,把她高高地抛上了半空,死亡的迷雾立刻蒙上了她呆滞的双眼。
妲拉就这样离开了,离开了她的凯奇和她的世界。尽管她保护好了胡杨树,也保护好了凯奇,但她却不幸地忘记了保护自己。
那具正从半空中坠下的躯体,推翻了凯奇所有的理性,他的双眼因为愤怒而发出异光,连驽钝的大象都已经感到了这样的愤怒,寄生虫在大象体内狂暴地吞噬着、撕咬着、排挤着,把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到了慧智残留的阴影上。
这一定就是慧仁所说的那种对“恶”的恶了!
随后这世界便平静了,恢复了理智的大象在村中懵懵懂懂地转悠着,而村民们则惊魂未定地注视着他们满目疮痍的家园。一切都恢复了宁静,只是这宁静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凯奇抱起了妲拉残破的躯体。他再也不担心奥兰多的嘲笑,把一个热吻深深地印在了妲拉的嘴唇上。
我的妲拉,凯奇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凯奇答应妲拉,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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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真是你无能吗
“大人……”古城皇宫的内殿上,气氛是从未有过的肃杀。侍卫们都已经退了出去,偌大的一个大殿里就只剩下了宫廷第一卫士于轲和国师慧智二人。
“于将军,”慧智背对着跪拜在地的于轲,说道,“古城里有老鼠你可知道?”
“属下知道。”于轲双膝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你可曾把这些老鼠都消灭干净吗?”
“还没有……是属下无能……”
“是你无能?”慧智猛地转过身,盯着地上的武士说道,“真是你无能吗?”
说完,慧智便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用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他面前的那片空气渐渐凝结,不一会便形成了一块黑幕,图像出现在了那黑幕之上。
于轲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那竟然是在林中战斗的一幕。他挥舞双刀奋力迎战克拉莉,克拉莉节节败退。这些动作他都太熟悉了,双刀外格,接着右刀下刺,洞穿了对手的大腿,左刀翻腕砍颈,振飞轻灵钩,双刀并握……胜利就在眼前。但双刀却在这时停住了,那个女孩儿挡在了他的面前,他下不了手。
于是理查救走了克拉莉,安东尼冲了上来……
画面在这时出现了扭曲,变成了另一幕:于轲正和安东尼战成一团,另一侧,众人与巨罗刹激战正酣。理查被巨罗刹击到一边,又是那女孩冲上前挡在了他身前。而这时的于轲不顾对手咄咄逼人的招式,居然停住了双刀大声命令罗刹停手。如果不是安东尼也停下了攻击,他必然已经死于剑下了……
“怎么样,于将军,这还是你无能吗?”慧智说道,“那个女孩儿好像很讨你喜欢呀,那就再让你看一些其他东西吧。”
慧智说完,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紧接着黑幕上的画面又发生了变化。夜幕下,那女孩儿坐在草坪上,不时环视四周,似乎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过了好半天,终于又有一个人影出现了,是安东尼……
“够了!”于轲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浑身痉挛,高声怒吼着,画面也随即消失了。
“都看见了?”慧智说着便转过身,盘腿坐下,闭上了双眼,“现在就替我去抓老鼠吧……”
于轲站了起来,黑色的眸子似乎还闪着怒火。他拔出了双刀,但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站在原处,仿佛有话要说。
“还有事吗?”
“还有一件事情。”于轲回答道,仿佛还有些迟疑,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把他的疑惑统统说了出来。“属下昨晚去过了玉佛寺的古塔,发现了这个……”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遇难者的肋骨。
“国师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你到底还是去了……”慧智的语气平静得让于轲不禁觉得有些恐惧。“既然你想知道,那就让你一次看个明白吧。”
说完,那黑幕又一次出现在于轲面前,十年前的一幕浮现在了上面。
一队工人在卫兵们守卫下抬着不再发光的玉佛走进了古塔,慧智也在其中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很快便登上了塔顶,安放好玉佛之后,慧智给了工人们各自的工钱,一切都没有什么异常。就在工人们拿了工钱,欢天喜地地准备离去时,塔内墙壁上的砖缝中突然喷出很多白色的毒气来。那些可怜的工人,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已经一个个地倒在了地上。
到此为止,对玉佛像知情的人,就只剩下了慧智……
“怎么样?”慧智冷笑着说,“是否天衣无缝?”
“的确天衣无缝……”于轲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中的双刀越捏越紧。长久以来,他第一次知道被愚弄的竟然是自己,惨剧似乎历历在目,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遇难者凄惨的叫声,现在他的目标就只有一个……
“来吧,用你的愤怒来杀掉我吧。”慧智平静地说道。
“立刻把玉佛恢复原状,然后滚出我的国家!”
“哦?”慧智冷笑道,“那你准备怎样来实现你的这些话呢?”
“用我的生命!”于轲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慧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量着于轲话中的分量,紧接着他便哈哈大笑起来,好像于轲是在开玩笑一样。
于轲绝不是在开玩笑,慧智离自己还有一大段距离,他没有办法立刻施法,但是对于于轲惊人的速度而言,这段距离并没有那么遥远。
他一蹬后腿,挥舞着双刀,瞬间激射而出,全身的肌肉紧绷成了一条完美的弧线。
就在这时,慧智的指尖释放出威力强大的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霹雳声,闪电烧焦了军官胸前的皮护甲。但要阻止这愤怒的战士,需要的是比闪电还要强的力量。他丝毫没有迟疑,头一低,连人带刀朝着敌人扑了过去。
双刀瞬间刺穿了慧智的身体,但那却只是他的幻象!
于轲重重地撞上墙壁,飞快地滚向另一边,试图躲开那即将到来的攻击。
事实上,慧智站在自己幻象的侧面足足有三十尺,他不容于轲喘息,一瞬间便射出了一连串闪电,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那正在闪躲的战士。伴随强大打击而来的是剧烈的痛苦,仿佛要将于轲的五脏六腑统统撕裂一般,皮肉烧焦的气味立刻在大殿中弥漫开来。
于轲强忍住让人眩晕的疼痛,站稳了脚跟。他现在已经知道慧智真正的位置,不准备再让这恶魔离开他的视线。
然而慧智就站在那里,看着于轲无声地逼近。
于轲不明白:为什么慧智没有准备另外一次的施法?刚刚的攻击已经让于轲头晕目眩,全身上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是,只要除掉这些伤痕,慧智要和他一对一的打斗根本毫无胜算。
慧智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等待着于轲,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你的力量都是我给的,想用它来对付我吗?”
“去死吧!”于轲怒吼起来,他的怒气压抑住了内心的理智。慧智成为他怒气的焦点,而他嘲弄的笑容更激得于轲飞步冲向前。可正当于轲逼近时,慧智手指一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隐形了!”于轲暴吼着挥刀砍向眼前的空气。他已经被狂怒完全淹没了,只渴望着发泄、渴望着杀戮、渴望手中双刀上溅出的鲜血。
“对呀,无能之辈,来报仇啊。”慧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来,而于轲舞动着双刀,化成了一片耀眼的白光,在身边的空气中毫无意义地挥砍着、挑刺着。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原因——
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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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今晚就行动
此时,他隐约地感觉到头顶上传来了慧智念念有词的吟诵声。
他本能地要躲避,但已经太迟了,一束巨大的电流从天而降,将他牢牢束缚在了其中,强大的能量从头顶将他贯穿,痛楚仿佛要将他撕裂。双刀从手中滑落,于轲只觉得痛楚正伴随着意识的消失而渐渐减弱,黑雾从充斥视野的电光中腾起,将他慢慢包围……
大殿里又恢复了平静。
超度死去的人们,花去了很长时间。到了傍晚,众人终于准备就绪离开了贱民村。一路上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似乎一切已经包含在了沉默之中,无论是悲痛也好、仇恨也好,都已经过去了,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找到慧仁提到过的少年。
一路西行,不知不觉再一次回到了古城。现在古城的景象竟然比上一次他们离去时还要凄凉。天色已晚,众人开始寻找地方准备过夜。
城内四处都是慧智的耳目,一行人找了半天才在城门边找到一个不大的小客栈。客店老板是个长着一双小眼睛的中年人,只见他贼咪咪地盯着众人看了良久,感觉他们都不像是有钱人,便把他们带到一间好似马房的空房间里。
“不管吃喝,一晚上五个金币。”老板冷冷地说道。安东尼便摸出五个金币扔到了他怀里,想把他立刻打发走。
“是一人五个金币……”
“滚!”克鲁森怒吼道。老板还想说些什么,但一看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只好统统咽了回去,一扭头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众人席地而坐,一言不发,各自思考着问题。过了好久,克拉莉终于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开口说道:
“古城这么大,我们该从何处找起呢?”
“是啊,总不能挨家挨户地敲门看人家小孩的额头吧?”奥兰多接着说道。
众人又都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安东尼见这样也理不清头绪,便让大家先睡下,养精蓄锐,明早再在城中开始调查。
第二天天一亮,众人便化好妆离开了客栈,分头在古城内开始打探起那个头顶有佛字的少年。安东尼和梨裳去了东城,理查和克拉莉潜入了内城,奥兰多和克鲁森则在全城的大小闹市里调查起来。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紧接着便是第二天、第三天……一连好几天过去了,七人几乎查遍了城中每一处闹市、每一户人家,居然没有人听说过有这样一个怪异的少年。
七人只好又回到了客栈的房间中,讨论起这几天的收获来。
“奇怪啊,难道真的有这个人吗?该不会是那老和尚说疯话吧。”克拉莉泄气地说道。
“不会的,只要我们这样找下去,一定会找到的。”克鲁森说着看了一眼凯奇,说道,“凯奇你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之前凯奇一直闷在房间内用巴球希卡虫四处探索,却没有一丝收获。他一直在思考着: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听克鲁森这么一问,才如梦方醒般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额头上有一个佛字……这算不算是一个十分明显的记号呢?”凯奇问道。
“对呀,应该是十分明显了。”奥兰多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额头上比划着,想像着这样一个少年应该是什么模样。
“可我们仔仔细细地调查了整个城市,却没有发现他,这说明什么呢?”
“难道这少年不在古城之中吗?”克拉莉问道。
“不可能!自贱民村以西就只有古城了,如果在这四周的某一个小村中出现这样一个怪人,那一定是非常轰动的,我们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安东尼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们说,会不会只有慧仁知道有这样一个少年能解救古城命运呢?”凯奇突然说道。
“你是说慧智他也……”
“对,”凯奇肯定地说道,“慧仁、慧智出自同门,而且慧智比慧仁在古城还多待了二十年,对城内的情况应该比慧仁更加了解,他不可能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少年出现。”
“你的意思是……”众人渐渐开始明白凯奇的想法。
“很简单,慧智既然能把搬运玉佛这样的大事隐藏这么多年不为人所知,那么让一个少年从这世界上不落痕迹地消失掉,又有什么难的呢?”
“难道他已经向那少年下了毒手?”
“不一定……如果他能够下手的话,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慧仁应该很了解这一点。所以,如果他真有可能杀死那少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