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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会意地笑著,解开衣扣露出自己精壮的肩膀,可惜阳光般的肤色上,肩延伸至脖子全布满了红色的齿痕,那是近藤疼痛时留下的杰作。
“我也很痛啊,你要怎么补偿我?”
吃惊地倒吸口气,他还真是不记得何时咬过他的肩膀。
“对不起,很痛吗?”
他偎进田中宽敞的胸怀里,吸闻著他身上特殊的男人味道。
“算了,等我出院你再补偿我。”欲望冷却,紊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田中的语气转为淡漠。
“嗯,二月十四日那天……”欲言又止的,他仍羞于言辞。“我去找你。”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吗?亲了下他千丝万缕的芳香,田中挤出一个笑,那笑意并未传递至闪烁不定的眼底去。
是到该做抉择的时候了,拖泥带水向来不是他的作风。
这个男人用情太深,像是把全部都给予他,滂沱的感情太沉重,多到他负荷不起。
他深知自己不是可以让他交付所有的人,近藤亦非他任意玩弄的对象,就如他曾经说过的,这场赌局他赌不起也输不起。
所以,该对他说……再见了。
PART5つづく
愛の殺人者PART6
By 血禁
二月,正是农历冬日的尾声,不见回暖,大地仍被一片银白所覆盖。
下个月底是日本年度经济的结束,企业界忙著结帐,分红,发奖金。与此同时,日本的黑社会暴力团亦将不甘落后地开始秋后算账,经济不景气使得各暴力团所收的保护费逐年下降,加之近年来政府实施的暴力团对策法对黑道的打击,国内的几个主要黑社会组织如极武会、稻川会等均面临生存的困境。为了增加收入,他们纷纷蚕食对方地盘,两日前在川崎市与横滨市一共发生的13起互欧袭击事件,即是其中的组织所为。紧张的局势一触即发,连同盟性组织的关东二日会也解决不了问题,严重的流血事件更使二日会威信下降,调解失效,造成了纠纷的进一步恶化。
东京境内势力最强大的月海会与久保会虽不被经济危机所困,但势均力敌的二方长久以来都是表面互不侵犯,实则明争暗斗,彼此虎视眈眈,最近久保会更蠢蠢欲动地想将中立区的赌场据有己有;为此,新任的月海会会长小野今天召集了几个主要干事于新宿的事务所里,商讨对付久保会的策略。
“久保那个老头子,一把年纪还不回北海道去养老,偏偏要来惹我们,真是嫌命太长了!”
坐在小野身旁的川村隆语带嘲笑地拍著桌子说。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小野的另一侧,一个浓妆艳抹,穿著紧身黑衣长裤却显得身材平板的冰山美人目露凶光地直射川村,语毕,她狠狠地吸了口烟。
她,就是林智明口中的泼妇,小野的女人杉原悠子。
“是,对不起。”川村满脸堆笑,殷勤地站起来把烟灰缸送到她面前,他对杉原毕恭毕敬,阿谀奉承的态度大家早就见惯不怪了,明知她是小野的女人却心仪于她,这件事众人心照不宣。
两腿交叠架在桌上,背靠著旋转椅,蓬松的乱发盖住双眼看似已经睡著的井上清信忽然冒出话来:“听说他最近四处派人找枪枝,要不要先截去他几条门路?”
小野笑而不语,继而把目光投向刚来不久就趴在桌上的田中。
接收到他无声的提问,田中才懒懒地出声:“我认为先把姓外村的那个人拉到这边来。”
“别开玩笑了!”新仓大助粗暴地击了下桌子,那力气震得烟灰缸整个弹起来。“外村是久保会的重梁,久保那么重视他,他自然是受到极高的待遇,你以为想拉就拉得动他啊?”
本是同班,现在随著田中加入月海会的原仓龙也摇头表示不赞成。
“你们不知道吗,听说因为外村长得可爱又稚嫩,久保那色老头一直在动他的主意呢。”大助的情人,杉原的妹妹薰据实说道,即刻赢来田中颇为颀赏的眼光。
“还是你聪明。”不过聪明的女人并不讨男人喜欢。他邪气地笑看她,没有说出下半句话。
小野用手掌磨擦著长出须根的下巴,隔了好久才问:“你有办法拉他过来吗?”
话是对著田中说的,田中自信地瞄了眼小野:“十成把握,如果能让我见到他的话。”
他一早就打探过了,久保会内部四分五裂,相信利诱外村的话一定会成功。
“哈哈哈哈听说他家住在监狱隔壁!”大助不正经地大笑起来,缓和了紧迫的气氛。
不过川村却在这时提起一件令众人呼吸紧闭的事:“说到监狱,小野,樱泽泰德三年的刑期快满了。” 樱泽泰德是几年前解散了的虹日会的老大,以前一直是月海会的死对头,当时小野为了帮父亲对付虹日会而出计陷害他,害他被判入狱坐了三年牢,虹日会也因此分裂解散。如今刑期将满,小野即将面对另一个大麻烦。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无所谓地挑高浓眉,小野狂傲地蔑笑,根本不把这件事看在眼里。
“难道我们还要怕他不成?”杉原把头靠在小野肩上,妖媚地斜嘴一笑。
“没什么事的话,散会吧。”小野搂著杉原的细腰站起来,径自先离开了。
拖拖拉拉,懒懒散散的一场午会,就这么结束了。
不下雪的天空依旧空白一片,连残云亦消失无踪迹。
寒风刺骨,走出校门,近藤呼出一口白雾,戴著黑色手套的双掌上下磨戳著脸,试图用最原始的方法取暖。不知道是哪个穷学生偷走他的围巾,害他的脖子冻得连血管都收缩了。
忽然,一条花哨的围巾从背后套住他的脖子,他惊讶地转身,围巾正好被绑紧。
“你怎么会来?!”他睁大眼绽开一抹笑,一脸难掩的惊喜与兴奋。
“我来交退学申请。”田中两手伸过他脑后将被围巾捆住的长发抽出来,然后满意地扬眉。
不是特地来找他啊……近藤眼里闪过失望,但即刻又换回笑眯眯的脸,拉住田中的手往前走,一边埋怨著:“从你出院后就没再见到你了,小野交给你的工作很累人吗?”
“你不是也很忙吗?连寒假都要来学校。”
“没办法的事啊,学生要补习,又被主任拜托来帮忙整理图书馆。”
田中停步点了根烟,对著冰冷的空气吐出浅蓝色的烟雾,继而拥著他走进地铁站。
静静地注视著田中俊美稍带野性的侧面,近藤迷恋得移不开眼睛……最近,他好像成熟了许多,将昏迷后就不曾理过的长发稍微修剪成凌碎的中长发,再染成金白相间。裁剪精巧的长褛套上他宽肩窄腰的修长身段是那么绝妙的相称,那双长腿与高大的背影散发著诱惑的男人味,一频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英姿超群,教人心动不己。
想得入迷,近藤没注意到地铁里拥挤不堪的人潮,不小心被人撞了下,刚好跌进他怀里,田中亦自然地揽紧他免得又和别人擦撞。
被他这么抱著,这情景似曾相识……他忆起刚去教F班时,也曾经因为被撞到而被他抱在怀中,当时又开心又害怕,幸福的感觉如同现在一般,不过现在的他们多了一层肉体关系,早已渡过那个暧昧不清的时期了。
“你在笑什么?”看到他甜腻的笑容就觉得胸口烦闷。
“啊?没有啊,只是在想,我们好像回到以前了。”他抬头眯眼一笑,甜入心坎。
“是吗?”田中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合上嘴不再出声。
以前?他想起那时幼稚的自己,明明喜欢他却又死口不认,像个国小生一样可恶地捉弄他,惹他生气以掩饰自己对他的好感,真是白痴透顶。
'如果当时没转校的话,我也不会认识你了'地铁慢慢开动,思绪随震荡飘回十月前,许多早已遗忘的记忆逐渐被唤醒,他耳边响起自己曾几何时说过的话,不自觉笑得讽刺。是啊,没转校的话就不会认识他,不会爱上他,不会害死阳志,更不会让他苦等十个月了。可偏偏所有事情仿佛天注定,不该发生的,全在他报仇心切的一念之差间发生了。不该爱的也爱了,不该死的也死了,不该等的也等了,无力挽回,现在的他只想……逃。
“明天,我去学校接你。”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嗯。”近藤不顾周围乘客纷纷侧目,把头埋进他胸襟。
原来他记得,明天是二月十四,世界上所有情人都约定的日子。
下颚抵在他发顶,田中闭上眼睛独自承受涌上心头的苦涩与酸楚,狠下心做出决定。
要向过去告别的话,就必须先跟他说再见,因为他已经不能再爱了,他不知道夜以继日地当双面人,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精神崩溃,也许会害深爱他的近藤也跟著一起疯掉。他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害人,特别是……他。
灰色的云雾层层叠叠地压下来,月亮被无情的云淹没,整片天看起来好像快崩塌一样,不一会,豆大的雨点夹带著冰雹,在雷电一前一后的轰鸣下随后而来,噼哩啪啦地打在民宅屋顶上。
“哇啊”黑夜里响彻云霄的男人嘶吼,惊醒了楼下正熟睡中的杏子,她慌忙跑上楼冲进儿子的房间,开灯后看见田中缩在角落里,抱著头混身抖个不停。
“博英、博英你没事吧!”她心疼地搂住他,忧心如焚地询问。
他紧紧抱住杏子,哆嗦著问:“妈、妈你听到了吗?阳志回来了!他、他刚才在哭!”
阳志凄厉的哭声犹如在耳,他吓得脸色铁青,手振脚抖地爪著杏子的背,汗水渗进眼眶里。
“没有,他没有回来,不用怕,阳志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吐著令人心酸的安慰,杏子禁不住流下眼泪。他从出院回家后就一直这样,白天好好的一个人,一到夜晚就疯疯颠颠的,有时闯进她房里说阳志要杀他,有时躺在床上做恶梦,大吼大叫吵到邻居来敲门投诉。
她真的好怕,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她每天到神社参拜,终于盼到他醒了却变成这样,她只剩他一个儿子,要是他也疯了,那教她该怎么活下去?
“不!他没有死!他刚才还在房里哭!”阴魂不散,翻车前的那一幕反复在他梦里重演,然后是阳志装疯时的哭喊声,和安藤的笑声,听得他毛骨耸然拼死挣脱,夜夜如此,想不疯也难。
“他死了!你听到我说吗?他死了!”杏子泪流满面,伤心地哭道出她一直不愿相信的事实。
“……死了?对,被我害死了……”田中镇静下来,不再恐慌发疯,但取而代之的,是空洞虚乏的眼睛,垂视著地板,像战败的死士,连生存的勇气都丧失了。
“博英?”他又在胡说些什么?
“药呢?你藏在哪里了?”田中突然变了一张脸,凶恶地揪住杏子吼道:“快把药给我!”
他托小野买了几包安眠药和麻醉药,一直都靠吃药才睡得著觉,可杏子却藏起来不让他吃。
“不行,长期使用麻醉剂会上瘾的!我扔了!”她态度强硬。
她怕他会疯,更怕他像吸毒成瘾一样服用麻醉药品。
“滚!你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田中再度抓狂地向她掷东西,逼得她退出门外。
鬼地方,过了明天他就搬走,搬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一年一度的情人节,虽下著绵绵细雨,却为大街上一对对如胶似漆的恋人们增添了浪漫的气氛。与田中牵著手走在路上的近藤,满心欢喜地盯著商店橱窗里摆放的红玫瑰与巧克力发愣。
玫瑰,是爱情花朵的名字,缓缓透露著殷红的热力;巧克力,甜蜜的滋味,细细品尝时,会尝到浓得化不开的爱。而此刻他手中亦捧著以上的物品,这正是他兴奋的心情居高不下的主因。
当如此罗漫蒂克的花束与沁人肺腑的巧克力,由情人送到他手里时,他的心情自然激动澎湃得久久不能平静了,他望著田中傻瓜般笑著。
“你不会是没收过巧克力吧?”用得著这么开心吗?田中瞥了他一眼取笑说。
“有,但没收过花。”当然了,花一向是专属女人的礼物,他又不是先天性同性恋。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啊?”
“咦?我不是也送了礼物给你了吗?”
雨伞倾斜,田中不怀好意地笑著,俯首贴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最想要的礼物……是你。”
剪水双瞳猛地张大,他连害羞也来不及,就被他欺上来的唇封住了话语。
幸福,似乎离他很近,过多的幸福感层层笼罩著他,他心醉地接受他的吻,吻到晕厥……
室内的高温与窗外的寒冷成鲜明对比,相拥躺卧在床上的二人,急促的呼吸一时之间不能平息下来。田中坐起身惯性地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淡淡的香味,浓浓的苦涩,入喉时的迷乱感觉,适时地化解了胸口仍猛烈燃烧的欲望。他还是不变地贪色纵欲,三次对他来说根本不够。
近藤趴卧在他身旁,枕在田中臂弯里的侧脸透著迷人的粉红色,微张的唇瓣轻喘著气,白皙的肩骨与形状姣好的脊背被散开的发丝披盖,连著羽毛被子遮去腰腹,不带丝毫情色的诱惑,他像油画中圣洁的处女般,半裸且充满艺术感。
田中贪婪地倾身亲吻著他微热的脸颊,直到他觉得够了,才下床穿上裤子,然后……他从裤袋中掏出一个银白色的丝绒盒,打开它,里面立刻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握住他纤尘不染的手指置于掌心,他为他戴上精心挑选,代表情人婚誓的钻戒。
感到手指被套了什么上去,近藤模糊的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睁眼一看,他惊诧得连忙坐起来。“戒指?!”
田中没回答他,拾起扔了一地的衣服穿上。
“为什么……”任谁也明白送戒指给对方代表了什么含义,他怔怔地盯著手指,喜悦与感动同时溢满胸腔,语不成句地说:“你不是……已经送了花给我……我……”
“那是情人节的礼物。”田中站起来扣上衣纽,一反刚才如火如荼的热情,俊美的脸孔变得如扑克牌般冷漠且无情。“这是分手的礼物。”
“别开玩笑了。”近藤又喜又气地瞪著他。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分手吧……你的脸,我已经看腻了。”
犹如晴天霹雳,近藤的笑脸刹那间僵化,脑袋一片空白。
不是开玩笑的,若他此时冷若冰霜的表情是在演戏,那他已经成功地被他逼真的演技骗了。
“你说什么?”心跳暂停,他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话,屏住呼吸再问一次。
“别说你听不懂。”田中扯开一抹邪恶的媚笑,称上金白相间的碎发更显慵懒华丽,弯下腰将脸贴近他的唇,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和你分手,你的脸你的身体,我已经厌倦了。”
真切的话语如雷贯耳,乱了节奏的心由高空直坠下地狱,跌至冰点。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也太诡异了不是吗?他是不懂,不懂为什么刚才还热情地吻他,抱他的男人,可以在五分钟之内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说要跟他分手?
顷刻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近藤愕然地瞪著背对他的田中,不曾发觉自己的姆指正按著无名指上的戒指不断扭绞,下唇被咬出血亦尝不出咸涩的血腥味。
“即使被你说残忍也无所谓,反正就如林智明所说的,我是那种和对方上床后就会抛弃她的人,不过你比较特别,或者说是我没玩过男人吧,我们的关系能维持这么久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让你等了我十个月,真的很抱歉,所以这戒指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田中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伸长手臂套上长褛。
“你以前、以前说过的话、说爱我全都是骗我的吗?”再也无法冷静,他激动地出声质问。
我爱你……我是不会让你伤心的,因为我爱你……他曾经说过的话,深情款款的眼神,骤时全部涌现在他脑中,和眼前的他所说的话,互相矛盾冲撞著。
田中转过身以冷笑面对他,说出口的话更令人彻骨的心寒:“我说爱你,是因为那种场面应该说那种话,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看来你的年龄和做男人的经验完全不符嘛。要我说实话吗?我从来就没有真心爱过你,只不过你长得漂亮,我才会对你有兴趣的。我又不是同性恋,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真心呢?”实际上这么话也并非编出来的,至少有一半和他的想法相吻和。
静静地听著,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近藤难以置信地瞪视他,直到在他玻璃般透明的目瞳里寻不著一丝情感的存在后,他才真的相信,相信自己被这个小他五岁的混蛋彻底地玩弄了。
心脏一阵猛烈的刺痛,羞耻与被欺骗的伤害,田中残酷的话像把利刃在他胸口狠狠挖绞著。
何必呢?若是想玩弄他的身体,单凭力量即可,他何必花那么多心思来引他上钩,又何需待他付出所有感情,献上全部,爱到无法自拔的时候再一脚踢开他?
“算了吧,我不喜欢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就算你怎样爱我也好,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再继续了,你就干脆一点死了这条心,当做陪我玩了场游戏,Game over now,OK?”嘴里咬著烟,田中一脚踩上床垫,低头轻触近藤染血的薄唇……退离那令人心痛的最后之吻,他舔了舔沾血的嘴唇淡淡地笑著。“我不会忘了你的,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老师。”
老师?游戏?思绪一片混乱,百感交集的他顿时失去任何反应,木偶般地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