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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の殺人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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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鹚苛业恼鞣!
静默不语让彼此的呼吸在车内的冷气中流动,许久,近藤先打破僵局说:“开门,让我走。” 
“抱歉,刚才是我不对。”田中诚恳地望著他,稍微放软语气问:“到我家去怎样?就当做是朋友的邀请,一起喝酒聊天好吗?”他双掌合一拜托著,深知这招绝对有效。 
“求求你好不好?我一个人回家很闷呢。” 
去一下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他恳切的眼神,令近藤坚决的心意开始动摇。 
长叹一声,他别开脸说:“我还有得选择吗?”反正这个三色脸的家伙也不容他Say no。 
得到意料中的答复,田中计谋得逞的笑容隐藏在幼稚的脸孔下,启动引擎飞快地驶离。 
一路上田中专心地开著车,近藤则把头转向车窗,心不在焉地观赏著窗外不断变化的夜景。 
“这辆车漂亮吗?”田中忽然出声问。 
“嗯。”其实刚才被他快动作拉上车,近藤根本没看清楚车的外形。 
“小野说要补送我去年生日的礼物,我就跟他要了这辆车。” 
虽不是最帅的,但Rageous对他意义非凡,他就是开著它去送阳志走完人生最后一程路的。 
近藤没有接话,只是轻轻点头表示他有听见他的话。 


还担心著跟他回去遇见杏子会不好意思,谁知经过隧道后,他在一栋类似别墅的大房子前停车,近藤还在纳闷,就见田中熟练地举起一个白色的遥控器一按,线条优雅别致的大闸门缓缓地自动开启,然后他将车驶入门内,在陌生而豪华的二层房子左侧熄了火,转身解安全带。 
“你住在这里?!”近藤终于忍不住惊讶地问。 
田中笑得傲然,他带过许多女人来这里,每个女人都有各种夸张的表情。然而近藤是唯一知道他过去的人,只有他露出这种表情,他才真正体会到个中喜悦,肯定了自己的实力。 
“走吧。”他拉起仍处于震惊状态的近藤走进房子。 
踏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田中没有开灯,走到大厅角落里的酒台上拿了瓶香槟后直接带他上楼。上了二楼,他进卧室开灯,近藤逐眯起眼,在一室温和的光线中看到房内气派不凡的摆设。 
宽敞的米白色地毯正中央置著一张床,床头有一套古典色彩的落地音响,几块和式坐垫和矮桌,所有的家具和颇有艺术感的凸纹墙纸皆呈白色系,镶著银色边缘,不似宾馆里总统套房镶的金边那么庸俗,更具品味,简简单单却给人一种悠闲的舒适感。不过怎么看也与田中的个性不太谐调,继而望见脚下散乱的机器模型和闪闪发光的几排子弹, 他才找到些许属于田中的感觉。 
“坐啊。”田中招呼著他,推开落地玻璃门,阳台适时吹来一阵夏夜的清风,透心的凉爽。 
闻言,近藤便走到坐垫上盘膝坐下,仰首观赏著上方精美的水晶吊灯,好奇心促使他不自觉脱口问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品味?” 
田中转身走来,咬著烟的嘴带笑地说:“一点也不像我对吧,其实这栋房子原本不是我住的,几个月前跟小野去和谈生意时认识了本间财阀集团的董事长,他很欣赏我,我们说话很投机,他就说要我当他儿子,我开玩笑地答应了。谁知他是认真的,还说这栋房子当做见面礼送给我。” 
“所以你就真的做了他儿子?”近藤脸上无一丝替他开心的神情,反而显得有些不悦。 
“有什么不妥吗?”他是第一个露出这表情的人,别人都为他的幸运称奇。“他要我帮他办的事我全部都会做好,所以我不是白吃白住Understand?”田中在他对面坐下,扬起下巴略显傲气地说:“像这种唾手可得的财富,是你当一世教师都赚不来的,我没理由拒绝,不是吗?” 
轻蔑地勾唇一笑,近藤拿起桌上那盒烟,抽出一根放到嘴边点燃。“你这么说好像看不起我的职位。”无所谓,他做人一向脚踏实地,财富不可强求,感情亦然。 
“你母亲呢?有没有去看她?” 
提起杏子,田中神情黯然。“没有,我走后就没再回去过。” 
他清楚记得离家的那天,是二月十四日,阴雨绵绵的情人节。 
“你真的变了很多。” 
“我没有变,只是由一个坏男孩升级为坏男人。”反正他眼里的自己全身都是劣质基因。 
“别妄自尊大,你还算不上男人。”没有半点责任心就足以证明他思想仍未成熟,年少轻狂地只懂一味追求财富与地位,贪慕虚荣。 
“什么啊,你想吵架吗!”田中装出生气的样子用力开香槟,木塞呯地声弹了上去,瓶口喷射出泡沫,有少许喷到近藤脸上,他急忙坐开。 
“哇哈哈哈哈哈”田中兴灾乐祸地大笑著抽了张纸巾递给他擦,然后帮近藤盛了满满一杯,举杯挑战他:“Man!你能一饮而尽吗?” 
虽然酒量尚浅,但近藤不甘被他小看,便举起酒杯真的一口气喝完。 
“Good!”田中亦仰头喝得一滴不漏,兴致大好的他又倒满一杯。“要听歌吗?” 
觉得这瓶香槟的味道很好,近藤端起杯子继续畅饮:“你有北岛三郎的Singel吗?” 
“北岛三郎?!拜托!”田中气绝地把头撞在桌子上美酒在手,美人在伴,倘若如此浪漫的情调配上北岛三郎的歌作背景音乐,他一定会哭起来的。“你不要破坏气氛好吗?” 
“哈哈哈……对不起。”又喝光了,近藤贪饮地再倒一杯,并未觉察自己的脸已升起红晕。 
“喂,你行不行啊?”田中奸笑著说:“别醉倒喔。”他可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禽兽行为。 
“你知道吗?这太不可思议了。”近藤一手托著下颚,感慨万分地说:“我们竟然可以像朋友一样一起喝酒谈话,我真的很讶异,不过这样子好像也不错呢。” 


说到这里,二人相视而笑。 
忽然间觉得命运很讽刺,他和他两度交往,都不曾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认真谈话。每次在一起的时间里只有短暂的相拥缠绵,不然就是反复的争吵斗气,以至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情人节被抛弃的原因。但他相信,当时田中肯定有什么苦衷,才导致后来受了伤还跑去见他。 
思绪万千,淡淡的忧伤溢上心头,或许是酒壮了胆,他鼓起勇气问:“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情人节那天要对我说那些话?”他不想一辈子都带著这个疑问,任疑问变成遗憾。 
田中不正经的笑颜退去,垂下眼帘愧疚地说:“如果我说,当时我因为……”说到一半他停顿,转而叹气,取笑自己说:“算了,你不可能相信我的。” 
瞥见近藤困惑的神情,他垮下脸,拿起香槟倒酒:“别扫兴了,今晚不提以前的事。” 
近藤接过酒杯,微微皱起长眉,眼神复杂地望著他。其实他的心已被他搅乱了,有股冲动,他很想告诉田中,只要他愿意说,就算可能再受欺骗他也会尝试著去相信。奈何,他已没有多余的勇气将心里的话说出口。啐饮著香甜带辣的酒,二人均陷入沉默。 
“你刚才和学生去赏烟花?” 田中忍受不了尴尬的气氛,随口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嗯。” 近藤勉强地挤出笑容问:“你呢?也去赏烟花吗?” 
“不是。” 本来他准备带那女人回家玩上一晚呢,没想到却把他载回来了。 
近藤没有再问。刚才坐车时他闻到车内有一股很浓的香水味,那是女人才用的香水。 
即使没有他,田中照样可以和女人在一起,纵情纵欲。但他不行,他忘不了田中,所以当脑中构起他抱著女人的画面时,心脏就剧烈的抽痛。 
他举起酒杯饮尽甜酒,却压抑不住酸涩的醋意。 
“喂,不要只顾著喝酒,随便说些什么吧,我很无聊吔。”胸口闷热,他解开钮扣敞开衬衫。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回去看你母亲。”岔开敏感的话题,近藤首先想到这件事。 
“别说这个啦,不如我讲些好玩的事给你听……” 
“田中!拜托你正经一点。”放下空杯,他板起教师的面孔。“杏子一个人很孤独的,她辛辛苦苦抚养你,现在她年纪大了很需要你照顾的,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只顾著玩……” 
“这种时候不要提这些事好不好?!”烦死了,跟小野如出一辙。田中打断他,摔下酒杯。 
被他不耐的吼声震慑住,近藤手握著空杯紧张地上下滑动,抿住下唇不再作声。 
“热死了,去阳台吹风吧。”或许是酒精作祟,田中又不喜欢冷气,便拉起近藤走出阳台。 
眺望夜空深处,挂著一轮象牙色的皎洁圆月,隐约可听见街道上七夕祭典的嘻嚷声,却闻风不见影,皆因这栋豪宅位于地势偏僻的高尚住宅区。呼吸著凉风带来怡神的空气,放松了心情,近藤扶著眼镜带笑赞道:“今晚的夜色真美,从这里可以看到东京铁塔呢。” 
“嗯,还有沿海高速公路,连著隧道,那里两排路灯在夜里特别漂亮。” 
忽然眼镜被田中摘下,近藤转身,只见他指著自己的眼睛说:“你不知道吧?我也是近视,平时都戴隐形眼镜,但现在没有戴,你试试看不戴眼镜来看夜景,景色反而更漂亮喔。” 
“真的?”他将信将疑地听他的话眯起眼眺望远处的公路,果然发现沿海公路在变得朦胧的金色路灯映照下,比清楚看见时显得更虚幻迷人,不由得兴奋地抓著他说:“哇,真的很美呢!” 
大惊小怪,田中似笑非笑地抽了根烟放到嘴边,火焰燃起时,抬眼与近藤开心的笑眸对上,相视的一瞬间,二人的笑容都僵住了,气氛无端地变得诡异。 


“你知道吗?”田中合上火机,抽掉嘴里的烟。“三个月里,钱,女人,刺激,我什么都玩过,什么都得到了。”说著,他两手按在阳台栏杆上,俯瞰著公路感慨道:“像住进这种豪宅,在高空傲视脚下的一切,以前我也想过,总有一天我会拥有。不过没想到,我竟然有种失败的感觉。” 
……失败? 
看著他,田中叹气笑道:“从来只有我抛弃别人,不曾被人抛弃过,你是第一个。” 
近藤愣愣地望著田中,直到领悟他话里的意思时,整个身子已落入他怀中。 
像急著填补胸口这份空虚似的,田中几乎是不留一分呼吸余地地将他往怀里塞。 
“我一直认为,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到手,可是我……偏偏就得不到你。”他低沉的声线泄露了满心不甘。刚刚搬来的那天晚上,他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明明得到了憧憬已久的东西,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惘然若失的感觉越来越浓重,然后,他就恨恨地想起他。 
得不到……他?近藤抵在他肩上的脸漾起苦笑。他是不是该告诉他你什么都得到了,我的人我的心,都被你夺走了,只是你不懂得去珍惜,只懂得怎样去破坏。 
“那时你打得我好痛,到现在还很痛。” 
痛?好笑,最痛的人,恐怕是亲口说出分手的他吧。 
“不过没关系,比起过去,我更想要的是未来。”田中深呼吸后,将近藤拉开一点距离,认真地道出今晚带他回家的目的:“忘掉以前种种不快乐的事,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从他真切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作假,近藤郁结的长眉下,目光忧伤地望进他瞳孔深处。 


“你能给我永远吗?”放手一搏,他用背负著旧伤的心下赌注,永远,是他对爱的坚持。 
“……永远?”田中迟疑地顿了下,眼底闪过些许微妙的杂讯,待他思索完准备回答时,张开嘴却被近藤捂住。 
“不要说,我不想听谎言。”够了,答案在他犹豫不决的那一刻就揭晓了。 
“从那时起,我们就结束了,现在也,以后也不可能再重新开始。”近藤狠下心,道出无情的话语,继而缓缓从他僵化的臂弯里退出,越过他走回卧室。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他一早就笃定自己会输,伤痕累累的心,再加多一项失望,也不会太痛……走到房门口的脚步暂停一秒。真的没有感觉吗?那伤口被人撕裂的滋味该怎么形容? 
迟缓地扭动门把,门刚开了条缝,突然从后方伸出一只戴满银饰的手掌覆盖住他的手,灯光照射在门框的影子,被一抹更高大的阴影笼罩了。 
“至少……今晚留下来。”田中性感的嗓音在他耳边轻轻诉说著心底的欲求。 
“我需要你,这是我最后的要求。”既然他无法完美地表达心意,那么就让身体去传递这份情感,这样的话,他一定能感受得到吧。 
近藤转身,哀凄地望著他最后一次吗?这样也好,既然忘不掉他,就让灵魂也永远记住他的身体,记住这份比初恋更刻骨铭心的真爱。 
楼梯口透射出来的那丝微弱光线,随著合上的门,消失了。 



午夜,阵阵凉风吹送,除了风撩动树叶的细小声响,万籁俱寂。 
小心翼翼地拨开趴睡的田中勾在他腰间的手,近藤尽可能不发出声响,坐起来穿衣服。 
忽然,床头的电话与楼下的主机同时响起,于深夜格外响亮。他吓了一跳,转身看熟睡的田中,铃声响第三遍时,田中终于被吵醒,眼睛却没睁开,迷迷糊糊地低咒几句后,抓起枕头把头包住。铃声响第四遍后停止,换成一段预先录好的交代来电者留言。 
“喂博英,是Daddy啦!我知道你一定还没睡,快拿起来听啦!”是一把成熟男子的声音。 
近藤纳闷地盯著电话,想必自称Daddy的人应该就是田中刚认的爸爸吧。 
“博英!奇怪,真的不在家?”那人不满地嘀咕:“早上不是听你提过今晚要去横滨带Alyna回家玩的吗,真是的为什么连手机也关掉,我有事找你商量,回来记得打电话给我喔。” 
他收了线,但几秒前的留言却分毫不差地全收入近藤耳中,字字如针扎心。 
女人……原来不是旧情复燃,只是巧合地遇见他,便把他带回家,代替女人让他发泄欲望。 
他只是女人的替代品,他对他,只是一种需要。瞟了眼沉睡的田中,他冲出房间直奔下楼。 
然而出了门,他却止步回首,爱恨交织的目光越过铁门,遥遥望著二楼漆黑的六格窗。 
再见……不,不会再见了吧……他苦笑著。自分手的那天起,就学会了用笑容代替眼泪。 
他转身,向洒落满地的月光走去,今夜是七夕,满月的障碍,令他看不到漆黑一片的窗内,有一对爱恋的眼睛,一直目送他瘦长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中。 

七夕,真的是恋人们一年一次的约会吗? 

つづく 

PART TEN 

满月,黑色油漆的铁闸,豪华的别墅,唯美的六格窗…… 
月光为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披上一层忧郁的颜色,他凝视著眼前的房子,任脑海破碎的记忆,一片一片地拼贴起来。 
“你还记得这里吗?”推著轮椅的少年低暗的声线,打破了夜的宁静。“我记得你只来过一次。” 
说到这里,他走到他面前蹲下,握住他置于膝上的手。 
“那一次,也是七夕。” 
……七夕?坐著的男人冰冷的脸孔上没有任何表情。 
见他没什么反应,他失望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轮椅转向,推著他一边走远一边自言自语。 
“现在啊,房子早就卖掉了,换成别人在住,等我征求房子主人的同意后再带你上去。” 
两个轮子慢慢地滑动著,走出数步远,轮椅上的男人蓦然回首,遥望二楼的六格窗。 
突如其来的风,撩起他如丝般柔软的长发…… 


原以为那次之后,他们就不会再见面。 
然而命运却安排他们再次相遇,而且是在这种场合里。 
两根白色的蜡烛,中间摆著一张女人生前的黑白框照,她笑得灿烂,像蜡烛上跳动的火光。 
灵堂上稀疏的客人,三五成群,散乱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一个穿著高档的中年妇人,用同情的眼光看著两膝对折,低头跪在灵位下方右侧的男人,嘴里念著千篇一律的安慰语。 
匆忙赶到门口的男人,从一踏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情景,难免被灵堂灰暗庄严的气氛所感染,顿感透不过气之余,更觉心情沉重。 
他迈步到灵位前,哀伤地望著照片发呆,再向灵位弯腰鞠躬,然后他走到身著丧服跪在榻榻米上的逝者家属面前他奇怪著为何来拜祭的人没有出声,视线从下往上移动著。 
抬头看见一张最熟悉的脸,难过地望著他。 
“你终于回来了。”近藤先开口说。 
田中自嘲地哼了声,别开脸说:“我以为你会叫我节哀顺便呢!” 
“她真的走了。” 
田中诧异地直视他,发觉他们的对话好像衔接不上。 
“难道……难道你早就知道她有病?!”他忽然跳起来吼问。 
“我不知道。”相对于他的愤怒,近藤显得沉著冷静,答完问题便转身离开。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经常来看她吗?”无视宾客已对在灵堂上争吵的二人纷纷异议,田中追著近藤的脚步跑出门外,赶上他后激动地将他扳过来。“她在留给我的信里提到你、你一定知道她生病的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近藤默默地任他发泄情绪,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刺激他比较好。 
“你为什么不回答?” 
他是她儿子,却等到邻居发现她腐烂发臭的尸体,报警后才被通知她死了。 
近藤闭上眼睛,不想和他纠扯,亦无多余的气力与他辩驳:“我真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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