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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说真的川原你将来一定是个好妻子,能娶到你是莫大的幸福。”
“谢啦,我这么好你都不要我,是你的损失喔。”
近藤摇头笑著,继续吃他的寿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从小我就一直很想早早结婚,而且理想的女孩子类型,就是你这一种。”所以当发现她对自己的感情时,他觉得很无奈,如果早一点让他和川原相遇的话,或许他们会相爱,从而发展出一段平凡却羡煞旁人的恋情。
可惜在认识她之前,他却和先一个男人点燃了禁忌之恋。
“这是真的吗?”川原红通通的两颊难掩颀喜,但很快又提出疑问:“那……为什么……”
近藤低下头,披肩长发垂挡去半边脸。“认识他后,我才发现理想的爱和真爱不能相提并论。”
理想的出现,远远比不上一见钟情的震憾。他目空一切的狂傲,带来怪异的悸动和如催化剂般的吻,爱情来得如此无道理可言。“理想化的爱假以时日就会褪色,但我相信真爱能够永远。”
川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二人都静默下来。
“请和我交往。”她忽然打破沉静开口道。睨见近藤的困惑,她接著说:“既然老师喜欢我这种类型,而他又不能让你快乐的话,为什么你不选择我呢?相亲……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啊!”
近藤微微一笑:“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父母是相亲结婚的。他们在感情上很平淡,但就是因为不曾轰轰烈烈地爱过,彼此相敬如宾,便不会为爱情烦恼和出现倦怠期。”他努力劝说川原:“再说你还小,我们又是师生关系,你父母不可能将你交付给我;况且我对你不存在爱情,和你在一起的话,等于耽误了你的人生,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
“会,只是未到那个时候而已。”就像他爱上田中一样后悔莫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老师”
“我去听电话。”她听不懂,他也不想争论,所以电话一响他便急速避开。
“喂?”
“他今晚在我这里睡。”是姓茂生的女人打来的,不同于先前的礼貌,她气焰嚣张地说。
作深呼吸后,近藤冷冷地反问:“那又怎样?”
“他刚才答应了我,从明天开始到我的公司上班……你输了,他再也不会回去了。”
“连一个吻都得不到,任一副只懂说甜言蜜语的躯壳拥抱的人,才是最大的输家。”他从容不迫地反驳后挂上电话……一秒前的镇定,全在电流断绝后消失无踪迹。
他在作可笑的垂死挣扎不是吗?值得骄傲的,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吻,这个小得可怜的筹码,真能让他稳操胜券吗?他颓败地靠著墙壁,滑坐在地上。
白色的圣诞节,街道被一片银白所渲染,纯洁而神圣。近藤拉紧双臂以黑绒长衣帮自己挡去寒风,路经中央医院,他停住脚步,仰望著在风雪中显得突兀的红色十字,胸口泛起惆怅。
时光飞逝,已是和他在一起的第二年了,今年的圣诞节,比去年更孤独。
至少去年他还躺在病房里静静地陪他度过……原来今年,才是寂寞真正来临。
叹出一口白雾,他转身想走,背后传来一把久违了的低沉声音:“老师!”
他回头,奇怪地看见一个金发男人向他招手跑来,待他跑到眼前,他才看清楚是小野。
“小野?你的头发变长了,我差点认不出来。”看到他平安无事,近藤放心地舒展笑容。“你不是失踪好久了吗,跑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很担心。”
小野神采奕奕地拍著后脑傻笑:“我被人追杀,一路逃到英国,在林智明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哇对了!你有没有见过他女朋友啊?好胖喔,不过很会开玩笑,是个乐观主义者呢!”
“哈哈哈……我只见过他们情人节拍的相片。你来医院看病吗?”
“不是我,是他。”他翘起姆指,指向站在不远处的井上。“被人追杀时他为我挡了一枪,子弹在英国的医院取出来了,现在伤口还没完全愎原,我带他来复诊。田中呢?你和他还好吧,本间曾问我'和田中同居的男人是谁',我在想一定是你!”
近藤点头笑得生硬,为免小野再问及他们的事,他假意看表。
“啊……我要去帮学生补习,时间快到了,改天再谈好吗?”
又怎么了?小野自然不易被他虚假的笑容敷衍,但也不想令他难堪,所以豪爽地拍拍他的肩膀说:“有空来我的酒吧,我免费请你喝通宵酒喔!”
“好,再见。”他转身快步离去,小野望著他瘦长的背影,一股莫明的沉重感压上心头。
两架同色系的跑车面对面停著,两个同是金发的男人就这样坐在自己的车里,进行一场朋友间的谈话。小野吹了口蓝烟,感慨地说:“没想到我才离开几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也没想到一向最爱坏女人的小野竟然爱上男人,还是自己的表弟。”田中斜嘴取笑道。
“跟性别无关系,而且你也知道他没有小野家的血统……不说这个,本间的债还清了?”
“FBI在美国加州捉到Joen,钱也还得差不多了。”
“那你还呆在那女人身边干什么?该不会是想……炒掉我这个没用的老板吧?”
“哈哈哈……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万死不辞!”
“博英,我跟你说正经的。”小野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虽然黑道是邪路,但我们全凭一个义字出来行走,做任何事都应做到自己问心无愧,那才是真正的男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最听不惯这些大道理,田中有点不耐烦地问。
“你是个聪明人,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多年兄弟,你的聪明和野心是我向来最颀赏的,但经过这次死里逃生,我受到惨痛的教训但也得益不浅,钱和自由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得到了人类最珍贵的感情。”他架起墨镜,掩去黯然神色:“我对不起悠子,但她是个成熟洒脱的女人,拿得起放得下。老师不同,从你跟他分手他就去自杀这一点看来,他爱你爱得很深,不是轻易就放得下的。如果你变了心,那就直接了当地跟他说,不然……就和那女人一刀两断。”
沉默了一阵,田中面无表情地问:“他跟你诉苦?”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我在医院门口遇到他,发现他还在等,像去年一样。”
“等?”
“不是等你,他在等以前的田中博英回来。”
田中冷笑一声别开脸:“你今天说的话很深奥,我听不懂。”
“我当你是兄弟才奉劝几句,听不听随便你。”小野启动引擎,驶过Rageous时扬手抛给他一个手掌大的纸袋。“林智明托我交给你的!”
田中瞄著车镜中远去的跑车,疑惑地打开纸袋,倒出里面薄薄的几页……
刺骨的寒风,将他手里的纸袋吹扫落地。
“真的好冷喔,我包得全身圆圆的,居然还这么冷!”川原挽著近藤的手臂瑟瑟发抖。近藤无奈地摇头笑著,取下围巾圈在她脖子上说:“这样还冷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了。”
现在他的长外套,手套和围巾都被她剥削了,难道连裤子也……
“哇好开心,我在享受老师的体温喔”
“喂!”他又气又好笑地捂住她的嘴。“不要乱说话,别人会误解的……咦?”裤袋里的手机在响。他拿出来看,睁大的瞳孔里映照出萤光显示屏上的电话号码。
他迟疑了一阵,才按下接听:“……喂?”
“你在哪里?”去茂生工作后就不曾回过家的男人,这是空虚漫长的一个月来他第一次打电话给他,声音……感觉竟是如此怀念。
“和学生在街上。”近藤瞥向川原,她脸上写著'我已经知道是谁的来电了'。
“今晚我想和你一起过圣诞。”
“……啊?”
“二十分钟后,在中央区晴海广场的花埔那里等我。”
“可是”川原怎么办?他紧张得再度瞥向她,只见她摆手表示'没关系,不用理我'。
“你一定要来。”他感性的声线透露著霸道的独裁主义。“我爱你。”
来不及多说,他就收线了。一切来得太突然,近藤盯著手机呆站,直到川原脱下外套,手套和围巾往他怀里塞,他才回过神来。“川原?”
“快点去吧!我要去找朋友拿圣诞礼物了!还有你要给我圣诞礼物的附赠品喔!”
趁他还在发愣,她蹬起脚尖迅速亲了他一下,转身便消失在人海中。
“什么见鬼的宴会?!我约了人、时间快要到了!”
“无论如何今晚的宴会你一定要出现,我爸爸回来了你知道吗?”
“Shit!你爸爸来不来关我什么事?!”田中恼怒地一脚踢翻椅子,吓得茂生忙往后退。
“你听我说,爸爸想见你,而且今晚出席的贵宾都是些大人物,所以你不能够缺席!”
“OK!我只出现二十分钟然后就走。”这是他作最大的让步了,田中甩开她缠人的手,怒火攻心地冲出办公室。茂生怀疑地追上去问:“你约了谁?”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他咆哮著凶恶地瞪了她一眼,面目可憎的女人,真恨不得把她掐死。
我爱你……
站在中央区十月中旬才新落成的广场前,近藤放眼望去,眼前是一幅壮观的奇景。从电视上看到过,这片花埔是艺人们用六万朵玫瑰花花瓣铺成的画毯,长达一百米,以不同颜色的花瓣绘构出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名画'维纳斯的诞生';充满艺术感,颇为新颖独特。
无暇顾及别具特色的景致,他的心思早就飞到未知的彼方去。
刚才那通电话,是在做梦吗?田中的声音犹在耳际,但他在这里站了好久,超过约定的时间快三十分钟了,他仍未出现。他极力否决田中骗他的可能性,一边安慰自己说他忙得迟到了。
等著等著,白雪降下。
好冷……他合起双手,放到嘴边轻轻呵气取暖。棵棵吊著精致小礼物的圣诞树被灯饰圈圈围绕,闪烁著萤火虫的光芒,纷纷扬扬的雪片飞舞,将这个圣诞夜点缀得充满浪漫色彩。如果…在大雪飘逸中看到俊邪高挑的他穿梭走来,那种画面,是任何一个少女都魂牵梦萦的。
可是人来人往,一个小时又过去了……他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Rrrrrr手机一响,他连看也不看就迅速接起:“喂?”
“Merry Christmas!”是林智明的声音,那边似乎在开Party,十分吵杂。
“Merry Christmas。”他不免有点失望。
“老师你好吗?好久没通电话啰,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礼物?”
“咦?还没有啊?那我先透露一点点,我的礼物是和田中一起送的喔!”他叮嘱小野一定要在圣诞节之前送到田中手里,所以他断定他们今晚会在一起。“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没有,他约我出来,但迟到快两个小时还没来……”雪越来越大,夹著寒风撩起外套,他冷得拉高围巾裹紧脖子。“我刚才打过他的手机,可是他关掉了。”
“怎么会这样啊?”林智明也觉得奇怪。
“我也不……”被风刺得睁不开眼,他戴上眼镜四处观望后,声音被远处的画面截去。
“我……看到他了……”
“喔!那打扰了!以后再谈吧bye…bye!”
耳内尽是电流通过的音律,他怔怔地往前走去不是看到田中本人,而是他的身影,出现在对面的电视墙中。一个模样颇搞笑的记者手持话筒,边走边直播报导今晚某盛大宴会的实况:“……超人气歌手凉子小姐,内深原董事长,还有茂生银行总裁茂生幸三,哇茂生先生的千金真是貌美如花,咦?这位与她结伴同行的英俊男子,不就是她传闻中一直出双入对的准男友吗?”
呼吸一窒,近藤交叉的十指握紧。镜头随著记者的走近,移到田中和一个浓妆艳抹,身著名贵低胸晚礼服的女人前面。“请问茂生小姐,这位就是你的男朋友田中先生吧?”
只见那女人娇媚地笑看田中,挽著他的手明显地收紧。记者对著镜头讲解:“田中先生是本间财阀董事长的义子喔,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二位果然俊男美女,十分登对……”
盯著画面里的田中,他两手握紧手机抵在下颚,仿佛在祈祷些什么。
“请问二位可有结婚的打算?”
“这个……”茂生矫作地倚向田中,然后说:“最近我们可能要订婚呢。”
订婚?!纯白色的手机由十指交握的中间松脱滑落,他的恐惧变成真实。这个名词,刹那间将所有隐藏的痛苦全部刻上他惨白的脸颊,呼吸亦冻结了。
“请问田中先生,这是真的吗?那可是关系著本间财阀和茂生银行的一件大事啰!”
九格电视拼成田中傲慢的笑脸,下雪的夜空里传来他以频率播出的声音:“订婚?可能吧。”
……可能?原来他安排他来这里等,等了两个钟头,就是要他看这段新闻?何苦花费那么多心思?要分手的话直接说即可,他又何必说'我爱你',然后将他由天堂推下地狱?
泪,滴落白雪中,化为无色的恨。
该死的,他最讨厌自作主张的女人!因为她一句'订婚'而被记者问得头昏脑涨的田中终于摆脱那群苍蝇,焦心似焚地将车直驶往晴海广场,然而围著深夜仍热闹非常的广场跑了几圈,却已寻不著他的踪迹。
他气急败坏地打他的手机,不料响起的铃声……竟埋在脚下的雪堆里。
听到熟悉的喧哗,他抬头一看,电视墙中仍继续播放著宴会的实况录像。
心往下一沉,他敢肯定刚才记者的问答被近藤尽收眼底。
“Shit!他会跑去哪里?!”他爆躁地爪著后脑跑回车上,Rageous调头往出口疾驰而去。
“哥哥,哥哥?”一只小小的手掌轻轻拍打近藤的脸,意识渐醒,他睁开眼睛,看到一群可爱的小女孩蹲在他身边,拍他脸的那个笑眯眯地指著头上说:“汽球飞得好高,我们拿不到。”
近藤硬撑起沉重的眼皮抬头望去,几个五颜六色的汽球飞挂在圣诞树树顶,他站起来伸手拿下,递给那个小女孩。
“谢谢你!圣诞快乐!”她们齐声祝福后嘻闹著跑开。
几点了?广场变得好静,人影稀疏冷冷清清的。他竟然坐在这里睡著了?拍掉肩上的积雪,他扬起唇角嘲笑自己幸好雪停了,不然就被雪活埋了。
一面往前迈步,他单手滑触棵棵圣诞树,另一只手插进口袋,这才察觉袋里空空如也手机呢?弄丢了……?
想保留记忆的戒指,相片都被扔掉,情人被抢走,存款花光了,心也碎了。
公寓退了租,那个男人又不要他,他该回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神注定要他在白色圣诞夜露宿街头吗?连圣诞也……不被祝福。
蓦然回首,他冷冷地瞟了眼一片闇黑的电视墙,继而转身走去。
从此以后,他憎恨情人节,憎恨七夕,憎恨圣诞,憎恨轮换的四季……
つづく
PART THIRTEEN
By 血禁
烟灰多到烟灰缸盛不下,田中烦躁地把烟蒂按在桌子上。
从昨晚等到早上,天亮了他还没回来。在一尘不染的客厅坐著,他终于亲身体验到等人是什么滋味。空虚,胸闷,焦急和精神紧绷,除此之外,他擅自加多一项罪恶感。
他不归家的日子里,他都是这么等他的吗?
不是等你,他在等以前的田中博英回来。
以前的他?他真的变了很多吗?全然不觉。
他不是一向都风流成性,玩世不恭的吗?
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至此,田中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从未去深入他内心,也没有过问他的生活,才会弄到今天眼睁睁看他人间蒸发的地步。反正习惯了回到家他就坐在房里,除了备课或批改试卷,就是静静地学电脑,偶尔说话也不超过十句。以致现在要他回答他有几个朋友都答不上来。他好像提起过亲人不在东京……又不知道有没有朋友,这样叫他去哪里找他?昨晚的雪断断续续地下个不停,他该不会是睡在路边吧?!
耳边的电话突然大响,吓了他一跳,慌忙抓起来听:“喂?”
“你果然在那里。”电话里传来茂生带著审问的语气,一夜未合眼,有低血压的田中不由得火冒三丈:“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昨晚丢下我一人害我丢尽脸,还被爸爸骂了一顿?!”
“我就是这种态度,告诉你,别以为对外宣扬我们的事我就会娶你!我有的是钱,只不过跟你玩玩而已,你别自作多情了!”
想必是受到他无情话语的打击,她顿了好久,才愤恨地说:“好啊,你够狠,本间背债的时候就口口声声说爱我,现在雨过天晴就想把我踢开?!”这个男人转眼就变了一张脸。
“是又怎样?你早就知道我是这种人不是吗?是你自作贱缠著我不放!”
“田中博英!你不要把话说得太绝,这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气极的她撕破喉咙跟他对吼。
“你能拿我怎么样?我死过一次什么都不怕,你不甘心就杀了我啊!”
懒得再跟她吵,田中干脆砸下电话,顺手把电话线也扯出来。
“我不要你死……”茂生气得不断抖动的手里握著从田中忘了带走的外套里找到的纸袋,脸上布满阴森恐怖的笑容。“这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