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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去了。”
孟罗衣懒懒地应了声就拉了玉恒打算回屋,楚煞微怔之后一个箭步上前挡住,“孟姑娘,将军有吩咐……”
“那我要带玉恒去。”孟罗衣当仍不让,“留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楚煞权衡一番只能妥协,领了孟罗衣沿着竹院墙角逶行。孟罗衣面色不变却是细心观察周围环境,手紧紧地拉着玉恒。天知道与楚煞呛声的时候她有多紧张!要是楚煞不同意她也毫无办法,只是她身边没一个自己人,心里真的平静不下来。
楚战大晚上的要见她这事儿本就透着不寻常。第一次见他是在大觉寺,由崔氏安排之下见面;第二次见他是在大觉寺温泉边,遭遇了刺客杀手,至今她也没有弄明白那晚楚战的目的;第三次见面是在梧桐居,楚战送了一把匕首给她,坦言多言是为他做事的,而她上了他的贼船,也必须为他做事。这将是他们第四次见面,亦是在晚上,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让她来得惊慌。
统共不过三次见面,楚战给她的感觉却一次比一次神秘。大太太说区区将军府还不被他看在眼里,可他花费那么多心思关注这块地干嘛?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或许,今晚她能有所收获……
楚煞走得很巧妙,出了出院绕过了好些个地方,往往是正要撞上某个守门的婆子,楚煞立马就能转变方向觑个漏洞躲开。这般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孟罗衣倒是越来越平静下来,玉恒也仍旧小心地注意不发出声音,一心一意地跟在她身边。
又穿过一条长廊,孟罗衣认得这是通往尚胜堂的方向。尚胜堂是将军府的主院,住的是将军府的家主顾卫城老将军,楚煞与她约在这里见面?
正在孟罗衣不解且忧心之时,楚煞的方向又是一转,朝尚胜堂后南处的一处人工湖泊走去。
垂柳依依,丝丝凉意随着湖面的风吹来。比起七夫人秋荷苑的那一池碧水遮天莲花来说,显得更加大气沉郁。湖面呈圆状,只是在一处伸出一个钩来,慢慢变得狭长。如果从天空俯瞰,孟罗衣会形容这是一个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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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姑娘,请。”
楚煞做事一板一眼,解开系住船的绳子冲孟罗衣示意。孟罗衣沉吟道:“楚将军人呢?”
“姑娘不一会儿就能见到将军。”
楚煞不明说,孟罗衣也无法询问个究竟。都走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孟罗衣跨步上船,玉恒紧随其后。楚煞执了船桨划起船来,慢慢朝斜对面划去。如果不出意外,终点应该是那逗号最窄的地方,孟罗衣这样想。
谁知楚煞划到了水中央竟然就停了下来。湖面平静,只因为方才划船的动作而生出了一圈圈涟漪,荡漾开去碎了映在湖面上的月亮倒影。
玉恒有些无措,孟罗衣抬头看向楚煞问道:“停在这儿做什么?”
楚煞道:“孟姑娘稍等。”
说着就腾空而起,脚点水面几下窜到了对岸,不一会儿才回来,继续朝前划去。
孟罗衣先是皱眉思索,后来才想明白。估计楚战本来要见的是她一个,没想到她硬是带了玉恒来。如果是她一个估计这船也用不上了,直接被楚煞扛起飞过去便可以了。多了玉恒,楚煞没法扛着两个人飞过案去,所以只能划了船。
这样想来就觉得有点儿麻烦了别人,想着说一声抱歉,但见楚煞那副面瘫相,孟罗衣还是聪明地闭上嘴。
船行至岸,孟罗衣毫不意外地看到楚战背对着她束手站着,一身能融入黑暗的墨色衣袍因为无风的关系紧紧贴合在他身上。
楚煞上前与他说了几句,孟罗衣只见楚战微微点了点头,下一瞬便见楚煞朝她们行来,低道了句“得罪了”,便掳了玉恒上船,速度极快地划回了湖面中央。
孟罗衣正要开口,楚战却是转过了身,孟罗衣欲要出口问责的话霎时吓退了回去——
皎洁的月光下,楚战的脸色一览无遗,左半边脸青白变幻,右半边脸上有一条新痕,似是被人手给抓的,看上去狰狞地厉害。偏偏这人目光刚毅,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静静看着孟罗衣,即使他左脸上起了青筋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沉稳。
“你、你……”
孟罗衣找不到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惊骇,却是楚战先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与顾长清交好,能否引他为我所用?”
☆、第059章揭开伤疤
一片黑暗之中孟罗衣却能很清楚地看到楚战的神情。平静无波,没有因为自己脸上的奇怪而避人三分,问她的话也是理所当然地出了口。
孟罗衣狠狠吸了口气方才平复下心中的那股莫名的骇意,回他道:“最近我也没怎么见过他,你如果要认识他,找大太太不更好些?”
“不方便。”
楚战简洁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不会通过大太太,却欲要从孟罗衣身上下手去与顾长清联系上。孟罗衣明白,大太太始终算是顾家的媳妇儿,她的初衷也不是要让将军府倒下。楚战的目的是什么一直不明朗,但她知道,绝对不止是向大太太报恩,帮助大太太留个王牌保身那么简单。
这样一想,孟罗衣不禁又联想到那日大太太说,是因为她偶然间救了楚战一命,所以才令得楚战有了接触将军府的机会,让他有恩报。这个“恩”,是否也是楚战算计好的?
孟罗衣不禁打了个寒颤,抬头望向楚战的脸。左半部分依旧是青白两色交蘀变换,右边脸上那道红痕从眼角下的地方开始,一直划到了嘴唇上部。这么一个号为战魔的男人,出生寒族,靠着自己的军功一步步爬上高位,让世人震撼的男人,也会用这些个龌龊的手段吗?即使她曾经那么怀疑他,想要远离他,告诉着自己不要与他走得太近,但世事难料,她不但与他纠葛更深,甚至是无法摆脱……
“我……试试看,如果不成,那也没办法。”
良久,孟罗衣才轻声答应了下来。楚战依旧是静站着,不表示感谢,湣鹈下抟绿幕笆抢硭比坏摹J前。下抟率俏阶鍪碌囊幻镀遄樱魅说姆愿浪挠刑羧鹚牡牡览恚�
孟罗衣不禁自嘲了一声,楚战这时却道:“最近朝堂变数颇多,将军府可能也有一番动荡,你……好自为之。”
“嗯。”
两人就此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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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罗衣,你得加快步子,将军府不是你的归宿,待在这里只是暂时的,你的成长需要动力。”
楚战忽然开口,孟罗衣吃惊地看向他,他亦定定地望向她,“你记住,你不止是你而已,孟怀良的案子、孟氏一族对你一家人的羞辱、你娘的死、还有你两个哥哥的行踪,都由不得你松懈。”
孟罗衣沉默,楚战又道:“今日皇四子用鞭给了我一记,鞭上倒刺划出了红痕。”他有脸的伤便是如此而来,“皇帝偏疼这个儿子,不责罚也就罢了,却连句训斥的话都没有。你要知道,有仇必报才是男儿所为,我不会忘记今日的耻辱。”顿了顿,道:“相信你也不会忘记你爹娘的死状,还有那段活不下去的日子。”
周围如此静谧,他的话却像是石头一样重重地,一记一记地砸在她的心上,钝钝地疼。
她想开口反驳,想骂他多管闲事,甚至想斥责他没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自觉,张了张口却是哑口无言。
他说的又有何错?那些她虽然不曾真的亲身经历,但骨子里的记忆镌刻着,她又如何能不在乎?那种痛是真实存在的,是不可磨灭的。
孟罗衣深吸一口气,“这些话你通过多言来告诉我就可以了,没必要亲自来一趟。她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尾随而来,被人发现可不是件小事。”
楚战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缓缓道:“有些事情,必须我当面来告诉你一声。”
她欲要问他要告诉她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亲来当面问,楚战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二十八那天是将军夫人的笀辰,你的礼可准备好了?”
“没有……”孟罗衣下意识地拽了拽裙角,“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没那个心思想,眼看着还有几日了,也不知现在准备还来不来得及。”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当时楚战这样说,孟罗衣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知道他做事一向谨慎细致,能着眼到别人理所不能及的地方,也未曾放在心上。
谈话到此似乎也该结束了,孟罗衣正想如何切断这一场莫名其妙的会面,楚战忽然拉了她的手死死拽着,孟罗衣没有提防,被他抓了个正着,他那指甲似乎都要掐进她的肉里去了,“楚将军!”她轻呼一声,船上的楚煞赫然站起,略带焦急地望向这边,孟罗衣没注意,晃眼间似乎看到楚战挥手做了个手势,楚煞便又坐了回去。
“楚将军!”
“孟罗衣,你痛不痛?”
废话,怎么可能不痛!孟罗衣一手按住他抓着他的手,一手拍打他:“你快放开,痛死了!”
“这点痛,及得上你父母惨死,兄长失踪的痛么?”
孟罗衣一呆,随即剧烈反抗起来:“要你管!放开我!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孟罗衣!”楚战猝然松开她,双手掰了她的肩正视着自己,“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似乎所有的力气都蓦然消失了,孟罗衣软了身子缓缓滑下,慢慢坐到了地上不吭一声。楚战没有搀她起来,任由她傻了一般坐着,“前两次我也提醒过你了,你躲开这段记忆,我也无法。但如今由不得你继续任性下去,天要变了,如果你还是这副样子得过且过,别说寻回亲兄为你爹平反,就是你自己,也自身难保。”
孟罗衣低垂了头,手死死按在地上的石子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木然地开口问他:“你到底想要如何?夺皇位做皇帝俯览江山?为什么你就是不放过我,要把我搅进这趟浑水里来……”
楚战良久才答她:“因为你是孟罗衣,孟怀良的女儿,孟罗潇和孟罗源的妹妹。孟氏一族背叛了孟怀良,不然,孟怀良该是下任族长,而你,族长之女,是孟氏最尊贵的姑娘。”
“呵,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尊贵?”
“不。”楚战蹲下身直视她,“你身上,有孟氏一族的最高信物,没有此信物,即使做了族长也无法辖管全族族人。如今孟氏一族因为新继族长的位子闹得不可开交,就是因为缺了这样东西。”深深看定她:“我确信这东西在你身上,你爹娘一定把它交给了你。同样,他们也正在寻觅你的踪迹。到那时,你以为你还有活路么?”
她的母亲在临死前的确是给了她两样东西,她收得好好的,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起过动这两样东西的念头。潜意识里她将这两样东西当做了父母给予她的传家之宝。家没了,爹娘只留下了这两样东西,也是个念想和希望。
难不成其中一个还是族内至宝?
可这又关他什么事!
孟罗衣缀缀地瞪向他,“你要我强大起来,回孟氏去控了整个孟家,然后为你所用,对不对?”
楚战没有否认,很平静地回道:“是。”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到那个时候我不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需要为你做事?你想的也太天真了点!”
“我要的霸业,早已在我脑海里构建。”楚战丝毫未见犹豫,“我说你会为我所用,就一定能为我所用,不必怀疑。”
孟罗衣冷笑一声,“如今天下也太平,你偏偏要做那个兴起战乱的乱臣贼子?你以为你能有几层胜算?”
“天下太平?”楚战蓦地笑了声,“孟罗衣,你当真以为这天下,太平?”
“南方水患,累及良田上万亩,流民成蚁奔赴北方。疫病横行,流民间易子而食已为常事,饿殍遍野,朝廷上报之数却少之又少,引为小型乱民造反,上面那位龙袍一挥,要造反乱民通通伏法,如今南边已经开始杀流民抑制他们北上步伐了。”
楚战冷冽地看着她,“你莫不是以为天下都如帝京如此繁华?”
孟罗衣默默地听完,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过不久,想来举起义旗的人也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天下之乱象,已然开启。如我一般想要建功立业的人,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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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呼吸间,孟罗衣轻声道:“我帮你联系顾长清,他并不是在乎罗家那笔巨富之宝,只是不愿这笔钱流入将军府去。如果你能和他谈得来,请他合作也不是不可能。至于我,请你给我时间,至少等将军夫人笀辰过去,再说吧。”
楚战静默地看了她良久,方才轻声应了句,“好。”
☆、第060章认母抉择
她从来都以为自己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寄居在这将军府中不过为寻求一块落脚的地方,寻个庇佑。若不是因为日渐长开的脸可能遭致的噩运,她不会去拜访大太太,也不会慢慢地与这府中的主子们牵扯上什么瓜葛。
可是如今,骑虎难下。
楚战说的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身上有那族宝便是祸患。如若不能凭借这东西站到高处,恐怕她真的只能落个凄凉的结局。
她莫名地来到这,难道就是为了有个凄凉的结局?
“小姐,你睡着了吗?”
玉恒小心翼翼地在压低了声音凑近她,挨着床壁呢喃道:“我睡不着……”
孟罗衣翻身坐起,清凉的眼睛蓦地张开,“玉恒,你怕吗?”
“我……”黑暗中玉恒看不清孟罗衣的脸色,却能从她平静而淡定的言语中寻求到一丝坚定的力量,所有的犹疑便慢慢退了去,“只要在小姐身边,我就不怕。”
“那很好,人活着需要勇气,一旦勇气耗光,活着也没意思了。”她叹了声,“我以前总觉得守住自己一方天地就可以了,别人的事情与我何干,可如今想来却觉得可笑,人在社会中又怎能逃脱这种社会关系,就连动物也知道群居比独居来得安全,人又怎能离人索居……”
玉恒不大懂孟罗衣这番话,在一旁乖乖听着,略带了不解,“小姐又未曾离开人群……”
孟罗衣失笑点头,“对,你说得对,只要比以往做得好些罢了。天色不晚了,睡吧。”
回到竹院的二人简单地洗漱过后便躺下了,楚战言说他另有事要办,令楚煞送她们回来后便失了踪迹。孟罗衣看的分明,他掉头离开前去的方向是那湖延伸的最窄处所指向的地方,桂枝居,她也看的分明,在他离开前一刻,有人影一闪而过。
楚战从来神鬼莫测,她看不清他,也再无力去探究。只是今晚,她注定失眠。
她忽然发现自己从头到尾就没有摆脱过所谓的桎梏,从去梧桐居拜访大太太起,她所有的一切就已然入了楚战的眼。她于他而言未尝不是一枚很好的棋子。今夜与楚战的谈话让她豁然开朗。
大觉寺相见,为的是相识。那晚温泉边的意外,为的是试探。梧桐居的会面,为的是进一步的了解。而今晚上的坦诚,是为了逼她做出抉择。
好一个楚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将她一步步引向他的阵营。她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诚如自己以前察觉的,她上了他的贼船,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直走下去。
他们目的不同,却难得殊途同归,如果真的合作成功,受益的又何止楚战一方。
是进,还是退?
孟罗衣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野心,她不过想多点银子傍身,想自由点儿,不会被人欺负,也不会去欺负别人。如果要嫁人,可以找一个自己心仪也心仪自己的,没有第三第四者插足。等有了钱,可以去游历天下,毕竟这儿比自己的那个时代自然原生态了好多,旅游的地方一抓一大把。人生苦短,怎能屈居在宅院子里,为着男人的左搂右抱、女人的虚假友好而费尽思量?
她知道,她没有退路了。因为楚战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慢慢阖上眼睛,孟罗衣伸手捂住整张脸,漆黑一片中似乎又看到了楚战那深邃如点漆般的双眸,眸中写着坚定、不屈、顽强、霸气。他不简单,她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隐隐猜测到他应该不会满足于如今的地位。有些人,生来就是需要人仰视的,楚战是其一。那种凛然的气势,威霸的庄严感,还有举手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