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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轻声接道:“罗衣坊重信誉,一定是说到做到。”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她都用了。
能不能成功,也只在伤痂男人一念之间。
罗衣早看出来了,伤痂男人和哑巴男人两个人,大概是因为哑巴与人沟通有障碍,所以二人中该是以伤痂男人为领导的。伤痂男人若是愿意放她们走,哑巴男人顶多“啊啊”地阻止两下,却也必须跟随伤痂男人的步子。因为是他们二人转移她和玉恒出来的,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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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恒有些急,见久久没人应话,不由道:“说了那么多难不成你们还不信?骗你们有什么用啊!我家小姐不会与你们计较,绝对不会再反咬你们一口把你们送交官府!她一向心善,又知道你们是可怜人……”
罗衣心里一动,轻声道:“没有人是注定要做一个可怜可悲的人。我听过这么一句话,人,决定不了生命的长度,但可以决定生命的宽度。人活在世也就那么短短数十载,无法选择出身,但凭借自己的努力也可以往上爬的。你们要做一辈子的拐子吗?难道,你们不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谋个出路?我看你们都还年轻,不知你们是否成亲生子。不过如果你们有妻子和孩子,我想,你们应该要多一份责任心和使命感,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一个清白的历史。”
伤痂男人心中一动,转眼看了看那一边手舞足蹈的哑巴男人,心中微微酸涩。
他轻声开口道:“我……可以考虑……”
见他松动,罗衣按捺下狂喜,点头道:“是需要考虑,毕竟是人生的大事。”
伤痂男人微微咧嘴,意识到罗衣蒙着眼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想着要不要将她眼上的布都揭了,最后还是没有动作。
罗衣揉了揉腿,忽然想起追他们而来的据伤痂男人讲并不是官兵,那么会是什么人呢?战云城里能买得起马,还能让候四也有所忌惮的,又与她能挂上关系的,应该不多啊……
伤痂男人忽道:“你……叫什么名字?”
罗衣一怔,还没答话玉恒便怒道:“我家小姐的闺名岂能随便说出去!”心里虽然知道小姐的名字早就挂在了罗衣坊的牌匾上,但这话是不能说的,“小姐姓孟,你叫声孟小姐就可以了!”
伤痂男人闷闷地道:“孟姑娘……”
“你这大老粗……”玉恒缀缀的话还没说完,罗衣便止住了她,心中犹觉得好笑。
伤痂男人大概是觉得自己还没成为她铺子里做工的人,所以不想认她为“主”,叫“姑娘”而不叫“小姐”。看来这伤痂男人还是很有智慧的。
“大哥有何话不妨直说。”罗衣轻声道:“若是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出来,我们万事好商量。”
“不……条件?”伤痂男人似是为难得很,“阿哑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声音,也能做工?”
按照一般需要求救的人,自然是会立刻点头。但罗衣却是想了想,才回答他道:“不知道……阿哑大哥会些什么?虽然他不能听不能说,但仍旧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工作。若是他能有一些技能,比如会木匠活,会编藤之类的活,那便更好,更有利于我为他做安排。”
伤痂男人闷闷地应了声,然后道:“阿哑会雕刻。”
罗衣眼前一亮,由衷地叹道:“这也是一项不可多得的技能了。”
“我……什么都不会。”却是伤痂男人低得不行的声音,“我只有一把子的力气……”
“有力气也是一项资本。”罗衣轻笑了声,“看守店铺也不可多得。”
事情似乎便这样说定了,罗衣轻轻揉着脚,忽然道:“对了,还不知道大哥你叫什么?”
“范广。”伤痂男人闷闷地回答,又指了指阿哑,才意识到罗衣看不见,“阿哑姓陈,他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别人说话,便没有名字,大家都叫他阿哑。”
“范广,陈阿哑……”罗衣念了一遍,点点头道:“我记住了。”
“我现在还不能给你松开眼睛。”
范广说话始终是闷闷的,试图解释道:“这里是候四哥的地方,别人,不知道。知道了,不好。”
“嗯,我明白。”
想来这里便是候四的秘密基地,也应该是逃生之所,为最后一条退路了。范广和陈阿哑应该是那种很老实的人,所以候四放心将她们交托给他俩送出来,又不避讳自己的后路,让他们带了她和玉恒来。
这两人也是讲义气的,即使是首肯了罗衣提出的条件,也不会暴露出候四的弱点来。
罗衣或许不会迁怒到范广和陈阿哑身上,但对于拐了她们还要将她们卖掉,并且言语行为上对她们还有所玷污的人,罗衣自然是不会放过。
又过了一会儿,罗衣觉得天色都似乎暗了下来,也渐渐感到有些凉时,范广才道:“等天黑了,我送你们出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18章九鼎
天黑得很快。
等罗衣感觉到四周已经阴暗,透过蒙着的布也不能感觉到光亮的时候,范广终于动了。
他先是又将罗衣的手脚捆了起来,然后将人扛起,走得虎虎生威。哑巴男人大概也是照做的,不过玉恒的呜呜声又传了过来。罗衣想,这大概是因为玉恒一直不安稳,老是要嚷嚷,让范广和陈阿哑不放心的缘故。
倒是没堵上她的嘴。
罗衣深深叹了口气,轻声道:“扛着走,会很累。”
“你们走,慢。”
范广简短地说了再扛起她们的原因。这倒是事实,她们两个弱女子,又不能扯开布看着路走,而且还是大晚上没有光亮的时候,自然行进速度会更慢。
玉恒挣扎了会儿倒也不挣了,除了能听到两个男人的脚步声,夹杂着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其余的声音罗衣却是听不太清。
有点儿困。
倒垂着头供氧不足,大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又加上下面的步子拉得大,速度有些快,难免颠簸地厉害,罗衣隐隐有想要呕吐的感觉。
她强忍住不适,尽量放缓了呼吸,然后闭上眼睛假寐,希望自己能睡着过去。等睡醒了,要是路也走完了,便是最好。
不过天不如人意,她一直是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耳听得到远处有隐约的犬吠声。罗衣咳了咳,轻声道:“要到了吗?”
“快了。”
又是走了大半个时辰,罗衣被范广放到了地上,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揉了揉胃和头上太阳穴缓冲那股不适,却感到脚上也有动作,似乎脚上的束缚也被人解开了。
罗衣低声说了句谢谢,试探地问道:“我现在……可以解开眼睛那儿遮住的布吗?”
范广顿了会儿才道:“可以。”
手脚获得了自由。罗衣正觉得舒服许多,又得了范广的允许,立刻伸手揭了眼睛上的布。
入目确实是一片黑暗,远处隐隐有灯火,应该是一个小村落。犬吠声还隐约可闻,似乎还荡着回音。朝四周打量,罗衣确信自己现在身处一片密林之中,周围多的是参天大树。灌木丛穿插其中。偶尔能听见两声鹩哥儿的啼叫,带着些渗人的回音。
“这……是哪儿?”
饶是罗衣和范广已经达成了协议,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她和玉恒又是这般被人劫持控制,心里难免发憷。
范广闷着声道:“外面。”
知道他不愿意细讲。罗衣也不愿意费口舌再问,只是道:“我们要从这里走吗?”
范广说天黑了送她们回去,但想来他们还在“通缉”名单之中。自然不会带着她们堂而皇之地进罗衣的家门。所以罗衣和玉恒只能是自己摸着回去,这样她们不知道自己曾被关在何处,更无法泄露候四等人的藏身之所。官府也不能顺藤摸瓜把范广和陈阿哑摸出来。
不过罗衣能提供的也就是候四和范广等人的名字了,但这名号是否是真的也有待考量。罗衣直觉范广的名字应该是真的,范广这个人看上去很稳重,一点儿也不急躁,她问他话的时候他能回答的就简略回答。不能回答的就闷不作声。既然范广将名字告知了她,那么想来名字是真的。
如此看来,范广也算是押了一回宝。押对了,余生的日子不用再过得胆战心惊,也不用再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能安享晚年,给子孙后代谋个福祉。要是押错了……一条命就得搭进监牢里去,可能好长一段时间,甚至是一辈子都不能重见天日。
见范广有些怔忪,罗衣轻声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说过的话,一定算话。只要你们来,我定不计前嫌,给你们安排食宿与工作。算起来,你们也算是我命中的贵人。若不是你们,这时候,我和玉恒指不定已经曝尸荒野了。”
才被解开束缚的玉恒闻言一颤,嘴里啊啊两声,一会儿后便道:“小姐,你别胡说!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罗衣笑了笑,不理她,仍问范广道:“我们要从这儿走吗?你们……”
范广接道:“你们从这儿,回去。我和阿哑,再说。”
罗衣轻轻摇了摇头,“你们回去躲段日子,等风头过去了,这件事儿差不多销声匿迹了,你们再出来。给自己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到我的罗衣坊来应聘。”
范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闷闷地应了声。
月光之下,罗衣这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打量范广。长得却是很平凡不起眼,和陈阿哑一样,是那种丢在人群就找不出来的人。但平凡的外表之下,并不是一个暴虐的亡命之徒,他心里还残存着良知,不管过去做过多少不好的事情,这一次,他到底算是在命运的推动之下,救了罗衣的人。
所以罗衣不会计较他从前做过什么,只要以后,他能好好做人,罗衣便不会介意给他一份安稳的工作,让他衣食无忧。
玉恒自行解开脚上的绳子,朝罗衣跑了过来,紧紧挨着罗衣,并对陈阿哑投以愤怒的目光。
令罗衣觉得诧异的是,陈阿哑竟然还在笑,对着玉恒笑得极为开心。等望向她,却又收敛了笑意,朝范广走过去,戳了戳范广的胳膊,啊啊了两声,又望向罗衣。
罗衣不解,范广说道:“阿哑怕你说假话。”
罗衣一听便明白了。也不知道范广是如何与陈阿哑沟通的,反正陈阿哑是知道了罗衣与他们之间做成的“交易”。对于健全人范广来说,被聘下做个工倒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对于陈阿哑来说,他自己知道自己不健全,任何唯利是图的商人会收留他这么一个耳不能闻,口不能言的残缺之人?他定是持怀疑态度的。
这种心态很自然,罗衣便要耐心地解释一番,可玉恒一听便炸了毛,吼范广道:“我家小姐一言九鼎,才不会骗人说假话!”
罗衣暗地里撇撇嘴。一言九鼎这个词玉恒是用得很好,可是她似乎也没有像玉恒说的那样,不会骗人说假话吧?她都行商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早就在练着了,哪能还什么都往实诚方向说?这算是夸她还是贬她呢?
罗衣好笑道:“其实,也没有玉恒说得那么夸张。我是商人,自然要看利的。对我而言,现在与你们做交易,对我有利,所以我做。等以后你们来我罗衣坊,对我有利,我照样可以接受你们。反正我都要聘人的,聘谁不是聘?我对你们还算相对了解一些,轮到招人的时候,自然你们更加优先。”
便是话锋一转,“我知道,阿哑大哥定是不相信我会也给他一份工作,也不信我能给予他年老之后衣食无忧的保证。任是谁碰到这样的情况,恐怕都不会相信。不过我前头也问过范广大哥,范广大哥说过,阿哑大哥会雕刻,这是一门极好的手艺,对我也是有用的,所以阿哑大哥,你无须担心以后的出路。”
想了想,罗衣道:“对于身有残疾的人,我报以同情,却并不认为他们就是废人了。许多正常人不会做的事情,他们却能做。能凭自己一双手吃饭,又有谁能歧视他?我也可以给你们保证,罗衣坊以外的人会是什么态度,我管不了,但阿哑大哥只要进我们罗衣坊做工,罗衣坊内但凡有一点儿对阿哑非议的声音传出来,我定不会继续聘用那嚼舌根之人。这一点,你们绝对可以放心。”
范广似是松了口气,然后罗衣就看到他对着阿哑手舞足蹈地解释起来。阿哑的表情先是讶异,然后很激动地握了范广的手,又望向罗衣,“啊啊”地叫了两声,眼神里更是带了一点儿感激和感动。若不是罗衣看得真切,还会以为这阿哑快要涕泗交加了。
玉恒在一边撇撇嘴,哼了一声,看向阿哑道:“我家小姐对你那么好,你可要知恩图报,听到没有哑巴?”
阿哑只是笑,玉恒又哼哼两声。罗衣听得她嘟囔道:“一路上掐他都还能这般生龙活虎的,下次我再掐重一点。”
罗衣“扑哧”一声笑了,范广的眼里也染了笑意。
范广道:“你们从这儿走,往北,两个时辰,到城门。”
罗衣一呆,禁不住喊道:“两个时辰!”
“嗯。”范广惜字如金,“我们,出城了。”
候四的老窝竟然已经出了战云城的城门!这会儿去敲城门,那守城官如何能应?两个时辰……她们走过去岂不是正是大半夜?而且是两个弱女子,这……这可真的不安全!
罗衣有些迟疑,“不能再送我们离得近些吗?这么远……”
范广顿了顿,摇了摇头,“外面,有兵,不会走那么久。”
这意思便是说,她们走不远就会遇到官兵的,也不会真的走两个时辰到城门口,也不会真的去敲城门。
罗衣疑惑道:“城外也有巡逻兵?”
范广点点头,“昨天,全城,戒严。”
“戒严!”
罗衣睁大眼,不可置信地道:“战云城戒严了?难道战火在短短两三天的时间里就烧到了战云城了?不会啊……若是真的战火蔓延,怎么会那么突然才收到消息?而且,城外并不热闹,还是一片宁静的……”
范广摇了摇头,似是有些苦恼,“我不知道……”说着又道:“好像,来了位将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19章顾家
罗衣大骇,望向玉恒的眼里竟然染了层恐慌。
玉恒炸了眨眼,没注意罗衣的表情,便是问道:“将军?是否姓……楚?”
范广摇了摇头,在玉恒一脸期待的表情下说道:“我不知道。”
玉恒有些丧气,转头看向罗衣,却见她家小姐一脸惨白,在月光下很是吓人。
“小姐!”
玉恒惊呼一声,急忙握住她的手臂摇了摇有些呆滞的女子,焦急地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
罗衣狠命甩了甩头,压下心里的那股不安。
不会的,楚战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到战云城来?即使战云城暗地里已经是他所掌控部署的军事基地,在战事陷入鏖战的情况之下,楚战又怎么能撇下南方的大好形势来这极北之地?单就是要越过帝京便是再难不过的事情,他如此精明,怎会给敌人暗算夹攻的机会?
不会的!不是楚战,一定是另一位将军。
另一位将军?
另一位将军!
那也……不可能的!
她这样告诉自己,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一遍又一遍,把脑中的那些担忧和害怕都给甩了去,这才恢复平静的心态对玉恒说道:“我没事了,我们启程吧。”
玉恒仍旧担心地望着她,像是要在她脸上看出花儿来。罗衣挽了她的手,手还微微有些发颤,引得玉恒不解地凑到她耳边轻声耳语道:“小姐,如果是楚将军不就好了?我们不一直都是楚将军的人吗?有他给我们做主,在战云城里,谁还敢给我们气受?”
罗衣忍不住想捏她一下,到底是忍住了,耐着情绪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从现在开始。不要说什么将军将军的话。”
“可是……”
“没有可是!”
罗衣蓦地提高了声音,把玉恒唬住了。玉恒再不敢多话,范广却是奇怪道:“孟姑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罗衣强扯出一个笑,“我们这就走了,你们俩先回去躲着吧,事情平息后你们再出来。”
范广看了陈阿哑一眼,点了点头道:“还希望孟姑娘到时候说话算数。我和阿哑的身家性命。都在孟姑娘手上。”
罗衣点头,“我不是出尔反尔之人,你们对我有恩,我都记在心里。”
说着便拉了玉恒往前匆匆离开了,范广顿在原地看了会儿,才和陈阿哑隐匿在了这处密林之中。
“小姐……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