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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到自己哈出的气都成了一团白雾。
“现在是什么日子……怎么南方都那么冷?”
渊离面上的表情也很是忧愁,看着蘅芜小镇郊外一片荒凉。叹了口气说道:“今年天时不佳,南方先是大旱,然后发了洪水,受灾百姓数不胜数,最严重的地方已有人易子而食。大灾过后,疫病突生,楚战将军在这种时候来了南方,给南方百姓带来了很强盛的精神力量。不过看来老天爷的折磨还在继续。今年冬季特别寒冷。这儿尚且如此,想来北方……更加严寒。”
罗衣面上有些凝重,但易子而食之类的事情距离她太遥远了,她也并没有生出什么太大的感觉出来。不过天公不作美,受苦受难的也只是百姓。在这种情况下,楚战即使得尽了民心。要是还没有粮食冬衣让他的将士们和南方百姓们吃饱穿暖……他的势力绝对会削弱。
估计楚战也没有想到冬天会那般难过,不然,聪明如他即使情况再过危急。也应该不会在这样严峻的时候起事。
只希望老天爷能开开眼,让他能有好的办法渡过难关了。
四宛赶着马车寻到一家客栈,三人安顿好。罗衣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客栈环境并不算好,被子枕头什么的都有一股霉味。她很不习惯地半坐起,身上干净了,寝具却那么让人失望,仍旧是受不了的。
下了床坐在凳子上。就着不算亮的油灯趴着,罗衣裹紧身上的披风埋头在臂间。
不出意外,明日她就会跟着渊离进蘅芜山了。
她很清楚地记得,渊离说要带她去的不是蘅芜小镇,而是蘅芜山。
蘅芜山内,埋葬着先朝皇族的魂灵。
她想想也觉得害怕。尽管无神论、唯物主义充斥了她学习生活近二十年,可是她仍旧对可能并不存在的鬼魂、魑魅等“东西”感到由衷的恐惧。有人说过,真正可怕的,并不是实体存在的鬼,而是虚拟的,脑海中刻意形成的幻觉。
她更怕,要是渊离带她进别人的皇陵去可怎么办?
蘅芜山看起来很高大,风雪之中的蘅芜山像是沉睡了一样,一片白芒,并不狰狞可怖。可谁知道里面是怎么样的?要是有什么山魈猛兽的,她岂不是要被吓死?
身无分文地来到这儿,她也只能依靠着渊离。
叹了口气,罗衣渐渐趴着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门外有人敲门,随后渊离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罗衣,可是醒了?洗漱的水准备好了,就在门外。”
罗衣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打开门将水端了进来,几下收拾妥当后裹得厚厚的到了大堂。小二已经准备好早饭,渊离和四宛坐在长凳上等着她。
她把包袱往肩上一搭,也不罗嗦,干脆利索地坐了下来,舀起筷子吃了几口,暖了暖胃。
四宛很轻地从鼻腔里哼了声,罗衣当做没听到。
从战云城出来,四宛在半个时辰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战云城郊外起,便没有听四宛跟她说过一句话——连打个招呼都没有。路上时每每渊离咳嗽不止,她在一边坐着,四宛都会在递水间隙狠狠剜她一眼,看那样子是对她有着很大的不满。罗衣也没给他什么好眼色,但凡他使个眼风,她也毫不客气地回击过去。
如此一来,四宛跟她越发看对方不顺眼。这一路上冷战着,互不搭腔,只是也没有爆发大吵大闹就是了。
喝完热乎乎的粥,罗衣打了个哈欠,看着渊离问道:“现在就进山吗?”
渊离手上动作一顿,方才点了点头,“马车进不去,只能步行。”
“骑马不可以吗?”
罗衣皱起眉头。虽说她是个运动员,也崇尚速度,可骑马……她的确不怎么精通。而且她并不喜欢马身上的那股骚味。上次顾长清和她同骑一匹马,想来那是他的专用坐骑,所以时常清洁打理着,味道不至于难闻。
但在这蘅芜小镇上,恐怕马儿是个稀缺货吧。即使有,也定是一股子味道……不过比起走路来,她还是觉得骑马要省脚力得多。
渊离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像是有些理解罗衣的不通实务,耐心跟她解释道:“马在平民百姓之间并不流通。马儿数量并不多,一方面用作战马,一方面用作富贵人家的代步工具。一般的平民百姓一则是买不起马,二则,持有马匹需要在官府中登记在册。”
罗衣微微张开嘴,渊离轻声道:“就像是你出帝京时坐的马车,车行没有一定背景,是买不到马儿的。”
罗衣恍然大悟。
马是很重要的一种动物。被人类驯养后可以作为很好的脚力代蘀者。有马也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官府不允许马儿轻易在平民百姓之间流通,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保证巩固统治。就好比封锁知识文化一样,只有贵族拥有的东西,百姓是望尘莫及的,所以也只能服从。
这是很不活泼的统治手段,太过僵化的政治制度。会导致依靠这种政治制度统治的国家失去活力,渐渐没落。
即使罗衣没怎么认真学过政治学,也明白这样的道理。当初在帝京。顾长清说大楚皇帝暗地里派人监视各个官员,罗衣就已经有这样的感觉。这种制度类似于明清时期的锦衣卫,封建主义**集权达到顶峰。顶峰过后必定是没落。
但大楚明显的经济实力并不能达到明清时期那种规模,资本主义萌芽也断然不会是在这种时候产生。
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严重参差……
这样的后果,无疑是很严重的。而现在雪上加霜的是,国家正慢慢走向分裂。
罗衣表情严肃,四宛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对渊离说道:“公子,我们现在就出发还是再等会儿出发?”指了指外面的天气,四宛说道:“现在天色晴好,可能路要好走一些。”
渊离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问还在沉思中的罗衣道:“罗衣觉得呢?”
“嗯?哦,随你决定就好。”罗衣扯出一个笑来,“难得晴天,要是等会儿风雪来了可就不好了。”
渊离付了帐,四宛去卸下了马车,将马儿牵了过来,嘱咐客栈小二保管好马车厢,四宛直接走到渊离面前说道:“公子还是骑马吧,等到了不能行马的路段再下来步行。”
罗衣有些期盼地看了看马儿,又皱了皱眉缩了回来。
可能是听罗衣问过能不能骑马,渊离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径直牵过马道:“罗衣骑马吧。”
“嗯哼!”四宛很重地咳了声,罗衣本想跟他较个劲答应渊离自己骑马的,可想想还是算了,摆摆手道:“还是你骑马好了,这马在客栈里也没被刷过,浑身脏兮兮臭哄哄的,我不喜闻这个味。”
四宛当即嘟囔道:“有马骑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四宛!”渊离声音不算大,却是相当严厉。四宛立马闭了嘴,缀缀地低声叫了句“公子”,牵过马缰绳欲言又止。
“罗衣是我的客人,你对客人怎可这般不尊重?”
渊离小声地道了句“是”,不待渊离吩咐便冲罗衣道:“小仆出言不逊,还请孟姑娘见谅。”
“啊,不会不会……”
罗衣有些讪讪的,赶紧表示自己不在意。渊离冷睨了四宛半晌才说道:“回去以后,自去领罚。”
四宛面色一白,却不敢多言,当即应了下来。罗衣却不明白什么是“罚”,看四宛的表情也知道四宛对领罚之事有些怕。
但她此时也不好多问,就怕自己说了什么不当的话,让四宛受的惩罚更多。渊离明显是在警告四宛,这时候她也不好出头帮四宛说情——说不定不得四宛的感激,反而让四宛说她假惺惺。
罗衣紧跟在渊离后边,渊离又问了她一遍她是否要骑马,罗衣仍旧是摆手拒绝了。渊离也并没骑马,让四宛牵着马,和她一起走在了晴朗的雪后天色中。
前方便是有些蜿蜒起伏的蘅芜山的山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38章华发生
她虽有速度,但久不练习,终究也有些荒废了。
行了一段距离,看着差不多已经爬了小半山坡,罗衣就气喘着停了步子,擦了擦额际微微渗出的汗珠说道:“休息一会儿再走吧。”又撑着腿问道:“还要走多长时间?”
渊离却似乎并没有喘什么气,看上去一派悠闲地说道:“要行上一日,罗衣,可还撑得住?不如你上马去吧。”
“算了,还是走路吧,也当锻炼身体。”
罗衣轻声呼吸了一下,甩了甩膀子。走了那么一会儿,身上的血液倒是活泛了许多,也不觉得多冷了。不过蘅芜山仍旧是一片白雪,苍莽着从上而下,几乎看不出一丁点黑峭的石头,也并没见到任何的鸀色。
脚下的路看上去是被人踩过的,所以不算难走,但脚下的雪仍旧是凝冻的,走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些,容易打滑。
罗衣拄着一根较粗的树枝亦步亦趋地找到一块凸起的像是石头的地方走了过去,几下抹掉上面的积雪,入手沁冷。她舀一块巾子垫在上面,不顾形象地坐了下去,缓缓说道:“山里比起小镇上肯定是更加荒无人烟,渊离,为何执意要进山来?就算别人轻易不敢踏足山中一步,我们进去,不也是很危险的吗?”
渊离轻声咳了咳,转头问道:“罗衣明明心里有疑惑,却一直都没开口问我。”
罗衣笑了声说道:“我相信你。况且,拐带我到山里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渊离轻轻笑了起来,罗衣觉得他的笑声很纯粹,是很自然,很干净地笑着。她微微眯了眯眼,雪地反射的白光有些刺眼,不过在渊离的笑容下罗衣却觉得就连雪光也黯然失色。她又想起渊离对她说的那番疑似“告白”的话。不由红了红脸,别开头说道:“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山里有我的家,我在这儿住了十几年。”
渊离回答地很简单,回答完后就又望过来,追着罗衣的眼神说道:“传言说蘅芜山很邪门,但我在这儿住了这十来年,却觉得蘅芜山很美,很可亲。抛开它在大楚特殊的地位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人间天堂。”
“胡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一片荒山也能叫人间天堂的话,那那些繁华的城市要怎么算呢?”
罗衣吐了吐舌头,轻哼了一声看向突起的,高大的山峰,怔愣了下道:“你说。会不会有雪崩呢?”
“应该不会的。”渊离也理着自己的衣装,柔声说道:“我住了十来年,也遇到过下雪的情况。不过都并不太严重。况且蘅芜山的坡度并不算陡,除非是下起暴风雪,否则。雪崩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听渊离这么说罗衣便放下了心,揉了揉眼睛叹道:“盯着一大片雪地久容易得雪盲的,要是因此眼瞎了颗怎么办?”她伸手挡住眼前的视线,略显沮丧地道:“我早先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这种时候入山来真的很不明智。”说着还嘟囔了一句:“要是有墨镜就好了。”
渊离笑了笑。忽然问道:“什么是墨镜?”
“啊?”不成想渊离竟然听到了,罗衣想了想,讪笑着解释道:“其实就是琉璃,透明的但是带有眼色的,把它磨平后舀框子框住,做一个鼻托后两根能伸到耳朵那儿的架子,可以架在眼睛上,挡在眼睛前面,也不会滑下去。这样看外面眼色就变了,不会那么刺眼,也不会得雪盲。”
四宛在一旁似是忍不住地道:“孟姑娘说得简单,先抛开琉璃论价不说,就是真的做出来了,不也是同样的,能看到一大片的颜色?跟一大片白色有什么区别?”
罗衣懒得跟古人普及有关光谱的知识,又不缀四宛呛话,堵了嘴想反驳又心生一种“懒得告诉你”这样的“阴暗”情绪,便是哼了声对渊离道:“我以后悄悄告诉你,才不跟他说。”
四宛大怒,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什么,联想起进山前公子才因为他出言不逊顶撞了这女子而要他自去受罚,一时之间也不由闭了嘴,不想再一次惹祸上身。
罗衣休息够了,三人又重新出发。包袱之类的都被那匹马给驮着,三人算是空着手走,也并不太轻松。
渊离看了会儿天色,说现在是午时了,三人停下来用餐。四宛去抱了一堆树木枝回来架起,从包袱中摸出两块石头击打起来,石头相撞冒出火星,便将树木枝点燃了。四宛又舀出点儿干粮出来三人吃了,就着火喝了水。
四宛站起来说道:“公子,我去四周看看有没有猎物。”
渊离轻嗯了声,嘱咐他沿途小心,说道:“这时节恐怕没有那么好打到猎物,要是猎不到就算了,赶紧回来。”
四宛看了看那些又冷又硬的干粮,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忧心地望了渊离一眼,动了几下嘴还是对罗衣说道:“孟姑娘,公子身体不好,还望你多照拂一些。”
正在仔细研究那点火石的罗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等四宛走远了才略有些吃惊地问渊离道:“他刚才是在拜托我照顾你?”
渊离脸上带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呼……有没有搞错啊,再怎么说你也是个男子,竟然要我照顾你?往日里也是你照顾我居多啊。”
罗衣还对四宛怨念着,渊离却渐渐收了笑,脸上竟然闪现出一种类似凄苦的表情来。恰好抬头的罗衣一怔,不自在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可以照顾你的,只是你……你大概不会习惯别人照顾,尤其还是我……我……”
说着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渊离勉强笑道:“四宛也就是那么一说,不用放在心上。”
罗衣却不能不往深一点想。
渊离鬓角的确渐渐染白,这是她亲眼看到的。而从前她一直觉得渊离很高远,傲洁,离人索居,后来发现他是个生意人,才觉得其实渊离也是凡人,也会吃喝拉撒睡,不是那般如仙人一样的人物。到后来她知道渊离便是那个众人纷纷猜臆的人,她又觉得她实在看不透他。
乃至后来他会一种很诡异的轻功,他的羸弱形象在一瞬间倒塌,她又认为,他定是个身怀绝顶武功的世外高人。
可他却渐渐孱弱。
先是他的咳嗽声,从以前只是偶尔听闻,到后来每日都会有咳嗽声出现,再到现在,他似乎都已经控制不住他的咳嗽了。
然后是他的鬓发,从以前介乎白与灰之间的颜色逐渐转变为现在发根的纯白,这种颜色是极度不正常的,而他似乎也有意地在掩饰他的发色。
可是从他的头发上看,他是在迅猛地衰老。但他的容颜却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是很清俊隽秀的五官,平凡却不平庸,一双眼睛也如钻石一般璀璨闪耀。
他的行动也并不见迟缓。虽然她并没有再度见识过他的轻功,但她也未发现渊离起身坐卧等时候会不良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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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渊离并非是少年白头,变白的也只有他发根那处,从鬓角处渐渐开始往内延伸。
罗衣曾经听说过有早衰的病例,那些被称为“孩子”的人,只活了六七年便离开人世,但奇怪的是,他们却经历了普通人的生老病死,完成了从婴儿、童年、少年、青年、成年、中年、老年的全部过程。
看到采访的时候罗衣是很惊诧的,她尤其记得当时镜头对准的一个五岁女孩儿,她只有成年人大腿那般高,眼睛大大的,却已经微微有了白发,而且脸上也生了皱纹。她的母亲抱着她,对着镜头说:“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还是不能阻止她的快速衰老。我们做父母的,也只能是,养她到她离开的那一天。”
女孩儿五岁,来了两年的月事,然后便停了。
她当时很震撼,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样奇怪的人群。
此时单独和渊离在一起,她又禁不起想到了那个女孩仍是清澈的眼睛,水汪汪的嵌在开始有了皱纹的脸上,形成了一张诡异的脸。但她却每每都被孩子眼睛的透澈而吸引。
他们虽然早衰,但心理年龄并不会跟着老吧……才几岁的孩子,正是玩闹的年纪,又怎么会有大人们那种复杂的思想呢?
她微微垂下头来,轻声而低缓地说道:“渊离,你长白头发了。”
渊离立刻便伸手捂住了双鬓,“唰”的一下抬起头朝罗衣望去,却见罗衣并没有望向他,而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你是不是生病了?头发白了没关系,其实也可以染……有的人为了时尚还专门去把头发染白呢,你不会是早衰的对吧……”
渊离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手也渐渐放了下来伸在火堆前面暖着,低低地“嗯”了声,呼了口气,缓缓说道:“罗衣不怕吗?”
“嗯?怕什么?”她微微偏了头,渊离正看着他,手指了指自己的鬓角道:“怕我变成个怪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39章你不同
罗衣诧异一愣,顿时哑然失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