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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当代觉囊的法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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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木桌、几条板凳、一只听诊器、搁在一只小木橱里的百来瓶常用药,就是这所乡卫生院门诊室的全部家当了。

    我请乡卫生院的程医生谈谈这儿的情况。这位小伙子二十七岁,戴副眼镜,九二年从阿坝州卫校毕业,分配来这儿工作已有五年。

    “这儿的医疗条件,你都看到了,比内地‘文革’中的赤脚医生都不如。平时,我们就靠听诊器和注射器给病人看病,连最简单的‘三规’检查(指血液、尿液、粪便常规检查)设备都没有,更不要说象B超、X光透视、外科清创这类在内地最小的医院里也极普通的常规设施了……”说到这儿,他露出了一丝苦笑。

    “昨天来了个病人,名字叫益母,是个女的,六十岁,肝炎晚期硬化,已引起肝腹水和下肢水肿。象这种病,最起码要验验肝功能,最好再作个腹腔穿刺,可在这里显然不可能。我只是凭经验给她确诊。我要她去县医院检查治疗,她不愿去。她要我帮她消除水肿,我这里无药可开,唉……”他脸上显出沉闷的表情,作为一个读过四年卫校的医生,他希望能对所有来向他求援的病人尽到自己的一份责任,可他常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心有余而力不足。

    “前两个月,有人抱来一个小娃娃,出生才十五天,天冷,患新生儿硬肿症,象这种情况,只要用恒温箱进行保暖,就可治疗,可是,这儿哪有恒温保暖箱啊!过了两天,这小娃娃就死了……”

    这时,有个藏民抱着个二三岁的小孩来打针。程医生把他引到另一间屋子,那屋里的桌椅更破旧,桌上放着些外用药水,还有一只小型高温消毒锅。一张带靠背的长凳横放在屋子中间,凳子后面堆满木柴,一直堆到墙壁。这儿冬天很冷,刚才他说了,一到冬天,常常连药水、注射器都冻住。

    程医生用镊子取出注射器,安上针头,拿酒精棉花在注剂瓶盖上消了毒,抽出药水,又拿酒精棉花给小孩屁股抹搽几下,然后将针头扎进去。他的动作十分利索,小孩刚发出哭声,他已完成了一整套肌肉注射系列动作。

    我问他,在卫校学的是什么专业?

    “西医为主,内、外、妇、儿科都学过。到这儿来,就不分什么科了,什么病都看。”

    我又问,这儿一共有几个医生?如何分工?

    他说,连他在内,一共三个医生,都是卫校毕业分来的。门诊,大家轮流值班,不分什么内科外科。其它方面的分工是,他负责卫生防疫,杨医生负责妇幼保健,蔡医生负责预防接种。

    工作忙吗?

    “平时不算忙,但有时是很辛苦的,比如半夜里有人来找你出诊,再冷的天,你也要马上爬起来。今年春节,当地麻疹流行,我们三人在节日里也天天有一个人坚持上班。可我们连一分钱加班费也没有。”

    有交通工具吗?

    “没有,别说摩托车等交通工具一样都没有,连工作服白大褂都不发一件呢!”

    这儿缺医少药的情况上面知道麽?

    “知道。”他拖长了声音说。“有什么不知道?我们给县卫生局、县领导打过多次报告,给省里也写过报告,没用。噢,唯一的结果是,有一次上面批了点钱,给卫生院修了个围墙。去年,有个中央卫生部的副部长也到这儿来看过,他们是来搞扶贫的,我们汇报过,也没什么结果……”

    但不管怎么说,乡供销社的砖瓦房、搁在地上的锅形电视天线、小学校、卫生院……哪怕还有种种不如人意处,毕竟已为这高原上的穷乡僻壤带来了现代文明的温煦。

    一天,我又去看望贺老师。从他的屋里望出去,只见对面的屋顶平台上,正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一身不合身的破衣服,沾满泥巴,但脸上却透着一股灵气。他睁大两只眼睛,正好奇地望着我呢。

    我问贺老师,这是谁家的小孩?长得挺机灵的。

    这孩子没爹。贺老师告诉我。在这儿,孩子有母没父不是个别现象,旁人对于单身生男育女的女同胞也不以为怪,这是当地的一种古老风俗,渊远流长的一夫多妻、一妻多夫至今并没绝迹。听说,在单身母亲身上播下风流种的,还有那么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呢,县里的某局长,保持经常关系的就有四五个……你看到的这个孩子,他妈带着他去找过父亲,也是在县里拿工资的,本来不想认,后来看到这孩子模样长得俊,挺喜欢,就暗暗认了,有时给孩子妈一点补贴……

    据社会学家考证,一夫一妻制是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在远古时期,人类在家庭与婚姻关系上实行群婚制,群婚造成孩子的父亲身份难以确认,而母亲则不可能摆脱生养子女的责任,这样,整个社会和家庭就形成了以母亲为主体的结构,在历史教科书上,这种社会形态被称之为母系社会。青藏高原,由于其与世隔绝的地理环境,数千年来的发展变化十分缓慢,壤塘这一带向来跟外界交往尤少,原始风尚保存得更多一些。几十年前,这块地方一下子跨进了新社会的门槛,当地人的生活方式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几十年的改造毕竟难把几百几千年的习俗完全扫进芝尕河里去,在这一大片泥屋组成的村落中,母系遗风犹存,也确乎无须叫人惊奇罢。

 十二、拜访噶尔旦活佛

    沿芝尕河溯源而上,离中壤塘乡十几里,有个上壤塘乡。在上壤塘乡住着个噶尔旦活佛,是云登桑布上师的金刚兄弟,在当地名气很响,不管你碰到哪个喇嘛,问起嘎尔旦活佛,对他无不尊崇有加。

    我问汪居士,你可知道到上壤塘乡怎么走?我想去拜访嘎尔旦活佛。

    汪居士说,好哇,他去年来壤塘时,去上壤塘拜见过嘎尔旦活佛,一年了,他也想再去见见,俩人就一起去吧。

    夜里又下过雨,屋顶仍漏得厉害。天亮雨止,我和智悟找到一架摇摇晃晃的梯子,让智悟给扶着,我爬上屋顶,在漏雨漏得厉害的地方,将瓦片重新叠叠好,若发现有碎裂的,就给换到下面去。瓦片脆得很,一不留神,呱喳,就踩碎了两块。我怕踩碎更多瓦片,不敢恋战,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战场,就下来了。

    我和汪居士走在乡村的泥土小路上。路两旁,一面是水声哗哗的芝尕河,一面是草木葳蕤的山坡和草原,再远处,不管你往哪里望,天际尽头,群山绵绵不绝。走了好久,路上不见一个人影,也没任何车辆通过,偶尔才望见路旁有个小村落,在一片土屋之中,最高的建筑物定是那带有觉囊派独特色彩的寺塔,底部方,中部圆,上头绘两只大眼睛,你盯着他看,他也盯着你看,顿时你会觉得那座塔活了起来,分明象一个威猛的武士,守护着这一片神奇的土地。最形象的,莫过于塔的棱形尖顶,不就是戴在武士头上的头盔麽,塔尖上的圆珠,就是头盔上的武缨。

    经过一个嘛呢堆时,我和汪居士停下来,绕嘛呢堆走了三圈。那嘛呢堆四周贴满了大大小小不规则的石片,石片上凿刻着若干个藏文字母,有些字母还被漆成了红色或黄色。那些石片上大都刻写着“嗡啊哄”三字咒或“嗡嘛呢呗昧哄”六字大明咒,在藏地,人人都会念“嗡啊哄”三字咒和“嗡嘛呢呗昧哄”六字大明咒。就象汉地许多信众相信常念“阿弥陀佛”就可往生西方净土一样,藏地不少人从早到晚不停念诵这三字咒和六字咒,相信这神奇的咒语会沟通凡人与佛菩萨的信息交流,保佑你吉祥如意。

    走了一个半小时,目的地到了。

    噶尔旦活佛住在一间很小很简陋的土屋里,那屋子比周围普通藏民的住宅还要小还要简陋。我们进去时,活佛正和衣卧在床上,听一个喇嘛说话。他穿一件红色藏袍,盖一件黄色的大羊皮袄,头上戴着顶红色羊皮帽。活佛已77岁,但一点也不显老,戴副眼镜,气度不凡,看上去很象是个还没到退休年纪的学者哩。

    我和汪居士按藏地习俗向活佛献上哈达,恭恭敬敬地行了叩拜礼。

    活佛为我们摩顶祝福后,笑盈盈地示意我们随便坐下。因为语言不通,没法进一步交流了。我们刚进去时,汪居士就对屋里的那个喇嘛说了,“通师通师”,请他去请个“通师”来,在藏语中,“通师”大概就是“翻译”的意思吧。这会儿,来了个藏民,也够不上“通师”的资格,但多少能说几句汉语。他结结巴巴地表达了噶尔旦活佛的意思:“你们不用来找我,我是一个睡觉的活佛,什么本事也没有。”

    我想请活佛介绍一下他自己的经历并谈谈对觉囊派的看法。

    那藏民对活佛说了几句,活佛就在床上坐起来,然后呜噜噜说了一通。藏民急得抓耳挠腮,说不出话来,最后表示,他会讲的几句汉语实在没法把活佛的意思表达出来。

    这可咋办呢?我拿出小型采访机,对藏民说,你跟活佛说,请他对着录音机讲话,随便讲什么都行,你也不用“通师”了,等我拿回去请别人“通师”吧。

    活佛接过我给他的索尼M727采访机,拿在手里,翻来复去,觉得挺好玩,神态就象一个孩子在察看一个新鲜的玩具。等玩够了,他正襟危坐,看准录音键,将它揿下,滔滔不绝地念起经来……

    中午,我和汪居士在噶尔旦活佛的几个女弟子那儿吃了午饭:糌粑加奶茶。

    那几个觉母的年纪都很轻,但出家都已有些年头。她们的屋里也简单得很,不过比起一般喇嘛来,收拾干净得多。哪怕是出家人,女性的某些本能还是磨灭不了的吧。

    我和汪居士还到一个年轻喇嘛那儿坐了会儿,他住在噶尔旦活佛对面的一个小屋里。小屋的一半地板上堆着木柴,一半地板供起居用,有一面墙壁上糊着泛黄的《四川日报》等旧报纸。使人感到有趣的是,纸壁上贴着好些色彩浓丽的图片,反差极为强烈,九十年代的风,多多少少也吹到这带有原始气息的瞻巴拉山里来了。那些图片中,有几张是反映藏地宗教内容的唐卡画,莲花生大师端坐莲台,空行母紧伺其侧,无数天人神灵围绕着莲花生大师在空中盘旋;更多的,是港台明星的半身像,刘德华西装革履,何华健笑容可掬,……这些明星照取自一本过期的挂历。我注意到,纸壁上贴了那么多港台明星象,一贯在挂历中尽领风骚的佳丽靓影却一个都未入选,也许,主人公自觉尚未修到柳下惠怀抱不乱的境地,还是避开异性为妙吧。

    回到中壤塘乡后,我从别的喇嘛那儿,了解到噶尔旦活佛的一些事迹。从五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初,噶尔旦活佛曾相继两次被投进阿坝州的一所监狱,一共关了十四年。头一次关押十年,放出来后,上头问他:有没有佛?有没有鬼?他说佛也有鬼也有。于是又把他关了四年。他在当地影响很大,他的一个上师是近代觉囊派最著名的高僧之一喇嘛多杰桑布。他被关在监狱里时,常有认识的或不认识的藏民赶去看望他。在“自然灾害”那几年,监狱外的人都饿得要死,监狱里的日子更是可想而知。那时他弟弟跟他关在一起,他把别人来探监送给他吃的东西,给弟弟留下一份,其它的都送给了别的犯人。他自己快饿昏了,在打坐入定中对自己的师父说,这种日子太难熬了,我要离开这里了。师父不同意,告诫他说,你现在不能死,以后形势会发生变化,到时候你还要带很多很多徒弟。师父拿出一碗酥油,让他吃下去……他出定以后,肚子不饿了,头不昏了,连身上的毛病也全好了!他师父的预言,后来都一一应验,今天,光是壤塘一带,他摄授的弟子就有一千多人,是当今觉囊派里和云登桑布上师一样的得道高僧。他一生清苦,很少跟外界接触,这反映了觉囊派历代祖师遗留下来的宗风,即不接触或少接触世间法,一心一意持戒修行。不少弟子想帮他盖一幢宽敞些的屋子,他一概不让。他说,当年米勒日巴住的是什么房子?根本连房子也没有,就住在山洞里嘛,比现在苦多啦,修行人在生活上越简单越好,现在有房子住,可以啦。

    中壤塘有个名叫绛乌砉的喇嘛,是噶尔旦活佛的弟子,三十三岁,能讲几句汉语,他向我谈了当年跟噶尔旦活佛学法的情景。他从小身体不好,瘦弱得很,干不了什么活,他想出家人可以学功夫,身体会好起来,就请求父亲让他出家(母亲在他五岁时已去世)。那时政策还不如现在开放,还不能公开出家、念经,父亲同意了,他就悄悄地出了家,那年他才十几岁。那时中壤塘只有三个跟他差不多的小喇嘛,都想学功夫,碰在一起互相交流,觉得人太少,不够劲,听说上壤塘的噶尔旦活佛招了十几个小喇嘛教功夫,他们就一齐跑到上壤塘去了。

    “上师教了我们很多东西,时轮金刚啊、金刚萨哚啊、马头金刚啊,还有绿度母啊,等等,闭关、坐经,三年一过,很多东西都教给了我们。不过,对外面,只说我们是在学气功、练气功……”绛乌砉的话说明了这么一个事实,壤塘这地方虽然落后、闭塞,甚至至今还留有母系社会的遗痕,但是,它毕竟是中华大地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一部分,它逃不脱无所不在的社会大气候的影响力。随着拨乱反正、宗教政策逐步落实,许多佛门弟子顺随各自因缘,依止有缘上师学法修行,不用再偷偷摸摸念佛拜佛了。这几年,他又住回了中壤塘,因为他有个舅舅,也是个出家人,风湿病十分厉害,连路也不大好走,他跟舅舅住一起,可照顾照顾这个单身老人。至于他自己的身体,不用多说,看他壮壮实实的样子,就可知道早已今非昔比了。

    我问绛乌砉,噶尔旦活佛的修行怎么样?

    “上师平时不出门,可他什么事都知道。”绛乌砉说起师父的修行,语气十分崇敬。“有一次,有个病人病很重,我们把他送到县医院下来,已是晚上,过一个桥时,水涨得很大,晚上,看也看不清楚,过桥,走到桥中间,桥断了,我们几个人,还有病人,都从桥上掉下去,这时,忽然有一道白光,旋转着,把我们裹住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把我们送到了岸上,我的衣服浸湿了,病人的衣服一点都没湿。回到师父身边,我的衣服已干了,我还没开口,上师就说了,你咋把衣服搞湿了,要是把病人也搞湿了,会死的啊,晚上过桥一定要小心……”

    “那道白光,就是师父来救你们的吧?”我问。

    “就是,就是。”绛乌砉连连点头。“还有一次,师父自己去县医院,是我陪着去的,早上起来的时候,师父对我说,有几个人给他送东西来了,其中有个人会出点事,不过不要紧。这一天,果然有上师的几个徒弟骑自行车来看他,路上,有个徒弟骑着车从山上摔了下去,但还算好,没怎么受伤……”

    我请多尔吉把噶尔旦活佛留在我的录音机上的内容讲给我听听。

    多尔吉说:“这段带子你要保存好,上师为你念了很多经呢!”

    我问,念了哪些经?

    “念了四大出离心八句偈、菩提心偈发心、俱生时轮金刚经文、六支瑜伽发愿经、香巴拉祈愿经。”

    我想起活佛对着小录音机念经时正襟危坐的样子,心里很受感动。

    多尔吉接着把活佛对着录音机说的一番话翻成了汉语:

    “我并不是讲什么理论的人。我只是一个生在小地方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觉囊教派的‘时轮金刚’,确是非常殊胜的一个大法。按照‘时轮金刚’的渊源,释迦牟尼自身的出世间,经历了无数次波折的路程,最后才显示了觉悟;而后用四十多年时间,三转了***。在转第三次***时,佛陀曾在灵鹫山宣扬波罗蜜乘,同时应香巴拉国月贤国王之请,在南印度聚米塔宝瓶里,以自己身口意化现坛城,宣说了以‘时轮根本续’一万二千颂为主的密法。详细讲述后,把所有密法全部交给了月贤国王。月贤国王把这些法请到香巴拉,用文字记载下来,并著了《时轮根本续释》,从此在香巴拉一代一代传下去。传到难胜法王时,一个印度的瑜伽师收到本尊的预言,前往香巴拉请到以‘时轮金刚’为主的密法,由他起在人间一代代传到现在。”释迦牟尼曾有预言,《大法鼓经》中也有此记载,五百罗汉中的一个叫见喜的比丘将在藏区迦尤日宏扬第三转***,传到壤塘这地方的,就是更钦·笃布巴,也就是刚才那个比丘的化身。在这一传承过程中,从释迦牟尼到香巴拉到印度到康藏到壤塘,从未断过,传承很纯洁,历代祖师个个精通显密、戒德高尚,保持了法的纯洁性、完整性。

    “从那以后到现在,我们是这一法的继承者和后代。现在有这么殊胜、纯洁的法,不是谈一谈、说一说就可以的东西,而是要修持到自性相续,这才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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