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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阿桑也是一愣,吓傻了,抱着肖永声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肖永声挣脱了阿桑的手臂,冲进房间,给捆在椅子上的婉婉松开绳子,扯下塞在她嘴里的毛巾,婉婉一头扎在肖永声的怀里大哭起来,浑身不停地颤栗。
肖永声抱着婉婉,扳着她的肩膀,迫不及待地说:“他们欺负你了吗?”
婉婉抹着眼泪,摇摇头,肖永声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一把拉起婉婉的手说:“走,快和我走!”
肖永声拉着婉婉刚要离开,阿桑又堵住他的去路,俩个人红着眼睛,就像两头发狂的野兽一般相互瞪视着。
就在这时,只听几声高声呐喊,“不许动!站住不要动!”
随之,一队刑警冲了进来,动作之神速,行动之快,在肖永声和阿桑还没有完全醒悟过来的时候,就被刑警团团围住,擒住了双手,肖永声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惨白,一双惶惑的眼睛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警察。
《数字密码》 第三十五章(7)
紧跟着,孙大宇走进来,后面跟着邹涛。邹涛坐在轮椅上,白越峰推着他,孙大宇立刻指挥刑警搜索整栋楼房。
刑警给肖永声铐上手铐,婉婉完全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慑住了,吓傻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警察把肖永声押向楼门口,婉婉猛然醒悟过来,她扑过去,分开警察,抓住肖永声的手喊道:“放开他,为什么要带他走?他是来救我的,你们放开他!”
警察停下脚步,把眼睛看向他们的队长孙大宇,婉婉又反身冲到哥哥跟前,拉住他的手喊着说:“哥哥,你让他们放了肖哥,他们为什么要抓走他?”
婉婉还没有从适才的惊恐中恢复过来,刹那间又受到如此大的打击,她完全被惊骇住了。她两眼含着泪水,脸色苍白,满脸惊恐,以至于都没有反应过来邹涛是坐在轮椅上的。
邹涛扶住婉婉,无言以对,他和肖永声无言地对视着,肖永声默默地垂下头,好一阵沉默,最后肖永声低声说道:“我把婉婉还给你。”
在邹涛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香港的惊骇和痛苦,而是一种庄严的,神圣的神情。他无言地抱住婉婉的双肩。
警察又把肖永声向楼门口带去,婉婉又喊了起来,试图冲过去,邹涛和白越峰使劲地拉住她,这时,肖永声扭过头,对着婉婉大声喊道:“婉婉,我是爱你的!”
警察把肖永声带走了,婉婉眼前一黑,昏厥过去,白越峰一把抱住昏过去的婉婉,孙大宇对邹涛说:“你别着急,我马上送她去医院,她是太紧张了。”
婉婉被警车送走了,孙大宇又命令警员对楼房进行了搜查,在地下室发现了一片焚烧过的痕迹,还有范秉章的尸体,经法医检验,是自杀,而岳泊海却没有踪迹。
廖学铭坐在老板台后面的老板椅里,他微闭着眼睛,双手的肘部搭在写字台的边沿上,他面无表情,神情呆滞,眼体混浊,似乎眼珠和眼白混搅在一起,难以分辨。
他就这样地坐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房间里很静,静得让人窒息,没有电话,没有人敲门,没有文件,更没有人来请示工作,仿佛他这个堂堂的省行正行长突然被人们遗忘了,被历史遗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挪动了一下身子,把一只手从老板台上拿下来,在老板椅的扶手上按了按,屁股也下意识地在椅子上轻微地颠了几颠,仿佛在感受这把椅子还能支撑他多久,还能让他坐几天。
在这几天里,廖学铭一直受着煎熬,受着鞭笞,受着一种等待的折磨,那感觉就如同一个即将被判死刑的人,而又迟迟得不到宣判。
几天里他都这样沉默在办公室里,他不出房间,不找人谈话,也不布置工作。他知道今天是21号,全市的银行都将停业,整个银行内部正在紧张工作,然而他却逍遥地坐在老板椅里。他早就看出来了,邹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两天没有在行里露面。自从邹涛被停职之后,甚至比以前还忙,而这两天他突然不见了,仿佛意味着什么。袁靖忙得马不停蹄,根本不再找他,而是频繁出入扬娟的房间,白越峰跑上跑下,打破了他主管的业务,张行长一直盯在营业大厅,几乎成了那里的大堂经理,而扬娟俨然主持了全面工作,把他给替代了,所有人都直接向她请示和汇报,那样子就好像他从来就不是省行的行长,也从来没有他这么一个人。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他被架空了,并且还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
在他把大笔款项非法汇往国外以后,他就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神秘性感的女人又指示他打开王杰留下的302号保险箱,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听从她的指令。他知道如果那样做,他恐怕此时已经不在这把椅子上了。此时,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但在正确的道路上偏离得太远,而在女人那边也背道而驰,两边的人都不会饶恕他,他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患老年痴呆症。
时间接近正午,廖学铭已经呆坐了好几个小时,大脑呈真空状态,仿佛僵死了一般,这时,扬娟敲门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廖学铭茫然地抬眼打量了他们一眼,脸上毫无表情。
《数字密码》 第三十五章(8)
扬娟说:“廖行,这位是总行来的郑处长,总行的黄局长正在亚洲大饭店,他指示我们过去汇报工作。”
廖学铭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示去还是不去,只是又茫然地看了一眼扬娟身后的郑处长,双手抚摸着老板台的桌面。
扬娟看见廖学铭表情淡漠,心里有些紧张。她不知道廖学铭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黄局长指示,把廖学铭带到亚洲大饭店进行谈话,对他的问题暂时封锁消息,避免在行里引起骚动,影响员工的情绪,妨碍正常工作。扬娟思忖,如果他执意不和她去亚洲大饭店,她也不能强行,更不能把问题摊开了讲,因为毕竟她还没有这个权利。
扬娟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说:“廖行,您现在没什么事情吧?那我们就过去吧,黄局长还等着我们呢。”
廖学铭没有再看扬娟,也没有说话,他站起身,双手按在写字台上,稍倾,又回过头凝视着自己身后的那把老板椅,似乎在与自己坐了几年的这把椅子做最后的告别,他眼睛毫无表情地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然后倒背着手,驼着脊背,步履维艰,向办公室的房门走去。
扬娟和总行的郑处长陪着廖学铭来到亚洲大饭店。刚一踏进房门,廖学铭就看见黄局长和扬市长正在握手告别,黄局长说:“谢谢你对我们银行工作的支持。”
扬市长说:“那是我应该做的,别忘了,我可是这个城市的父母官,邹涛和江威他们都是我的子民,我当然要爱护他们。”
两个人都笑了,黄局长和扬市长再次握手。扬市长走到房间门口时,看了廖学铭一眼,微微一点头,没有说话便过去了。
廖学铭站在原地没动,他既没有过去和黄局长握手,也没有打招呼,而是僵持在那里。
黄局长也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着廖学铭,紧锁眉头,神情庄严,脸色严肃,眼睛里带着复杂的表情。
半晌,黄局长抬手一指沙发,示意廖学铭坐下,然后轻轻地,但极其严肃地说:“廖学铭,你能过来,还是好的,你要端正态度,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黄局长引用了“交代”两个字,这两个字一出口,似乎已经把廖学铭的问题定论了一半,房间里的空气戛然凝固了,扬娟不由自主地瞥了黄局长一眼,然后又把眼光调向廖学铭。
廖学铭依然没有说话,他看看黄局长,那眼神仿佛一个刚刚目睹了一场劫难的受难者。他缓慢地走向沙发,脚底下和地面发出嚓嚓的摩擦声音,他走到沙发跟前,像机器人那样,上身不动,双膝挺直,身子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让自己面向沙发的外边,然后直挺挺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仿佛膝盖已经不在他的腿上了。
在廖学铭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房间里所有人的眼睛都跟随着他,扬娟和黄局长交换了一个眼神。
廖学铭坐下之后,扬娟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的面前,然后退到一边,黄局长的表情依然严肃凝重,他的脸绷得很紧,似乎那些话有千斤重,他迟缓地说:“廖学铭,你是我们银行一手培养起来的干部,你从底层做起,一直做到现在这个极其重要的位置上,你受党教育多年,在银行工作了30多年,应该说,你对银行是有感情的,然而为什么会出现今天这个状况呢?”黄局长停下来,凝视着廖学铭。
此时此刻,廖学铭依然端坐着,依然没有说一句话,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忏悔,更没有解释,眼睛直视前方。
黄局长接着说:“如果对你说,是你意志薄弱,这一类大道理的话,我看也不必多说,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你嫉贤妒能,内心狭隘,做人的准则有问题,做人的素质有问题,所以,导致了今天的悲剧。”黄局长停下来端详了一眼廖学铭,“你还是把你自己的问题向组织交代清楚,听候组织对你……”
黄局长一句话没说完,只听扬娟脱口叫了一声,“廖行……廖行您怎么了?”扬娟依然使用了老称呼,因为她也不知道目前应该管他称呼什么。
《数字密码》 第三十五章(9)
只见廖学铭突然脸色煞白,嘴角不停地向上抽动,面孔痴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正前方,嘴里发出轻微噗,噗的声音,任凭其他人如何呼唤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并且失去了行动能力。
扬娟立刻与急救中心联系,将廖学铭送到市立医院,经神经内科专家们会诊,廖学铭由于精神受到强烈刺激,导致大脑中枢神经瘫痪,患有精神瘫痪症,不但不能行动,像瘫痪病人一样,而且失去思维能力,如同痴呆,是否还记得以前的事情,无从知道。
廖学铭曾经打算伪装患有老年痴呆症提前退休,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实施,便真的患了精神瘫痪症,成了名副其实的痴呆。
廖学铭的一生虽不能说是叱咤风云,功绩显赫,但也是青云直上,官运亨通,然而,在经济改革的浪潮中,在激烈的正义与邪恶的斗争中,在凶险的风口浪尖上,他最终沉了下去。
下午,八点半钟。
黄局长,李处长,郑处长,邹涛,扬娟,袁靖,张行长,全部聚集在计算机主机房,看着江威将最后一个程序输入电脑,按下最后一个键纽,电脑的画面上出现了一片碧绿的草坪,几只白色的和平鸽展翅飞翔在蔚蓝的天空中,全行的计算机程序全面换板升级顺利完成,接着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江威站起来,伸手推了一下眼镜,看着大家,咧开嘴笑了,并且向邹涛竖起两根手指,打出一个胜利的符号。
黄局长走向前,和大家热烈握手。他握着邹涛的手说:“我们的金融界,银行界有了你们这些优秀的领导者,开拓者,将会翻开崭新的一页,你们年富力强,具有高学历,高水平,高素质,具有国际先进的管理思维和管理模式,具有超前的经济头脑,和敏感的防范意识,我们的银行一定会越来越好,走进世界金融先进之列。”
大家在黄局长一席话的鼓舞下,眼睛放出异彩,再一次发自内心地鼓起掌来。
尾声
一年后,省行的会议室里,椭圆型的会议桌,中心环绕着碧绿的万年青,茂盛的绿萝,桌子上的白色百合散发着优雅的清香,沁人心脾,飘浮荡漾。
会议桌的正面坐着海丰市省行行长邹涛,依次下来,副行长扬娟,袁靖,江威,张行长,还有主要部门的处长白越峰。
会议已经接近尾声,邹涛传达了总行的会议精神,作出了新的工作方针,他的讲话简单扼要,中心思想明确,他说:“在去年,我们行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经济案件,案件隐藏之深,牵扯到中高层干部,使我们很震惊,也很痛心,我们行的全体干部受到了严峻的考验。然而,在这场殊死的斗争之中,在大是大非面前,在正义与邪恶之间,我们新一代的银行干部都经受住了这血一样的洗礼,毫不犹豫地站在国家一方,站在正义一方。因此,经过我们共同努力,在其他银行的帮助下,在公安部门的协助下,我们已将流失掉的资金陆续追缴回来,流失到国外一部分资金也已经冻结,只要抓捕到案犯,案件审理之后,就可以全部追还给国家,使国家财产免遭一次重大损失。由此,通过这次严峻的教训,我们应该思考一个问题,在当今现代经济浪潮下,作为我们银行领导者,我们手里有权,手里有钱,手里有大把的利欲,我们应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应如何树立我们的人生观,树立我们的道德意识观,道德素质和职业操手,做人要有准则,道德规范是不容忽视的。”邹涛向大家扫视了一眼,他可能感觉空气有些过于严肃,便放松地说:“也可能你们觉得我的这个提法太大了,太高了,那么就通俗一点,说得再简单一些,我们要安分守己,把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不要伸到别人的钱袋里。”
邹涛一句形象的比喻,大家都笑了,这时,秘书捏手捏脚地推门进来,走到邹涛身边轻轻地说:“邹行,刑警队的孙队长来了。”
“是吗?他回来了?”邹涛兴奋地说:“请他到贵宾室,我马上就来。”
《数字密码》 第三十五章(10)
秘书点头退出去,邹涛快速地结束了会议,然后对扬娟和江威说:“孙大宇回来了,我们过去看看。”
三个人来到贵宾室,孙大宇迎上来。
邹涛热情地握着孙大宇的手说:“大宇,你可回来了,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们吗?”
孙大宇兴高采烈地说:“当然有好消息告诉你。”说着又卖弄地瞟了一眼江威,极其兴奋地说:“谢浦源已经被抓捕了。”
“真的!太好了!”邹涛使劲地一挥手,眼睛放出一股明亮的光。
“是,”孙大宇点点头说:“是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在南非把他抓捕归案的,并且还同时抓捕了钱成。”
“还抓到了钱成?大宇,真应该给你好好记上一功。”邹涛照着孙大宇的肩膀友好地给了他一拳。
江威伸手托了一下眼镜,“大宇,你真是劳苦功高,晚上我请客犒劳你。”
扬娟在一边也禁不住笑着说:“看把你们俩高兴的,快让孙队长坐下来给我们讲讲详细。”
“对,对,”邹涛把孙大宇拉到沙发上坐下说:“你仔细给我们讲讲。”
孙大宇说:“经查,上次在南方死于火车事故的不是钱成,而是阿赖,是谢浦源指示吕汗干的,原因可能是……”
“因为他泄露了柯利卡计划。”邹涛接口说。
“对!就是这个原因。”
孙大宇说:“谢浦源目前已被拘捕,他使用假护照,要在南非监禁六个月,然后,我们再把他引渡回国。”
“太好了!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江威说:“那钱成呢?”
“钱成已经被押解回来,目前正在路上,过几天就到了,至于岳泊海,据悉他已经死在美国。”
“死了?”邹涛诧异地扭头看了一眼扬娟。
“是,岳泊海带走一部分资金,逃到美国,好像是因为和同伙分赃不均发生了火并,被人暗算了。”
江威说:“他罪有应得,岳泊海一辈子阴险狡诈,算计别人,最后自己反被别人算计了。这是他命中注定,这种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扬娟由衷地说:“孙队长,真是辛苦你了。”
孙大宇说:“辛苦不要紧,就怕没结果。现在这个结果是最好的,资金你们银行大部分已经追回,犯罪分子也绳之以法。”
邹涛满怀信心地笑着说:“这才公平,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法网恢恢,老天爷也长着一双法眼。”
“难怪老天爷那么忙。”江威幽默地说。
扬娟看了一眼邹涛,略迟疑了一下说:“孙队长,你……你怎么没把苏航带回来?”
邹涛也猛然想起来,孙大宇头走的时候,他嘱咐孙大宇一定要把苏航从国外带回来,而现在他并没有看见苏航的影子,他连忙问道:“对呀,大宇,苏航呢?她怎么没跟你回来?”说着向四下里巡视了几眼,好像苏航躲避在房间的某个角落。
江威说:“就是呀!大宇,苏航呢?你看见她了吗?”
孙大宇的表情暗淡下来,他略犹豫一下说:“看见了,但……”他看了一眼扬娟,又扭头去看邹涛。
邹涛感觉出孙大宇眼光的踌躇,“怎么了?她出事了?”邹涛微微皱起眉头,疑虑地问。
“噢!没有,没有!”孙大宇赶紧摆摆手说:“她挺好。”
“那怎么她没和你一起回来,谢浦源已经抓起来了,现在没有人再能威胁到她,她应该和你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