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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效劳。你想干吗?”“我想画一幅监狱详图,上面准确地标明各层楼、外墙以及院子等等的位置。”“这不难,监狱里每一平方毫米我都一清二楚。”洋葱头在瘸腿蜘蛛的帮助下,把监狱的全图画了出来,用一个叉叉标明了院子的位置。
“你为什么在这里画个叉叉?”蜘蛛问他。
“我下回再给休解释,”洋葱头支支吾吾地回答说。“现在我交给你三封信:一封送给爸爸,两封加上这幅地图送给我的一个朋友。”“他在监狱外面吗?”“对。送给樱桃小伯爵。”“他住得远不远?”“就住在山冈上伯爵的城堡里。”“啊,我知道它在哪儿!我有一个堂兄弟在这座城堡的阁楼上做事。他好多次请我去看他,可我一直没工夫。据说那里很漂亮。好吧,我就上那儿去一趟,不过谁来替我送信呢?”“你一去一回,尽管一条腿不方便,路上也只要两天。两天不送信我想没关系。”“我是一天也不想离开,”热心的邮递员说,“不过这些信要是急的话……”“十万火急!”洋葱头打断他的话说。“事关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所有的囚犯能不能得到自由,就看这件事能不能办成了。”“所有的囚犯?”“对,所有的囚犯,”洋葱头说。
“既然这样,我一送完今天的信就去。”“我的好朋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我做这件事可不是为了要博得你感谢,”瘸腿邮递员回答说。“等监狱空了,我就可以住到乡下去了。”“他把几封信放进袋子,又把袋子挂上脖子,就瘸着腿向小窗口走去。
“再见,”洋葱头目送着蜘蛛离开,轻轻说道。这一次蜘蛛为了安全一点,爬到天花板上去。“祝你一路平安!”蜘蛛一出了小窗口,洋葱头就开始一分钟一分钟,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地计算时间,时间过得很馒:一个钟头,两个钟头,三个钟头,四个钟头……
过了一天一夜以后,洋葱头心里说,“这会儿他应该是离城堡不远了。
不过他找得到路吗?当然找得到。城堡周围有许多蜘蛛,他们只要知道他是伯爵阁楼里那位鼎鼎大名的蜘蛛的堂兄弟,也许有‘人’还会把他给送去呢。”洋葱头想象出这位个子小、头发白的老蜘蛛一瘸一拐地爬上阁楼,向它的堂兄弟打听到小樱桃的房间在哪里,就沿着墙下去,来到小樱桃的床边,轻轻地叫醒他,交给他两封信。
洋葱头坐立不安。他一个钟头又个钟头,一分钟又一分钟地等着邮递员回来。可是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瘸腿蜘蛛还没露脸。囚犯们收不到信很着急。邮递员走以前对谁都没提起他的秘密任务,只说请两天假。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呢?难道他拿定主意永远离开监狱,上他早已渴望着的乡下去了吗?囚犯们不知道怎么想才好。可是最担心的还是洋葱头。
第四天,囚犯们又给押出来放风了。洋葱头用眼睛找他爸爸,可他爸爸没到院子里来,谁也没法告诉他,他爸爸到底出什么事了。洋葱头绕着监狱院子走了几圈,回到自己的牢房里,绝望地扑到板床上。他简直失去任何希望了。
第二十五章 瘸腿蜘蛛和一只叫“七条半”的蜘蛛在送求救信途中遇险
蜘蛛邮递员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这就来一五一十告诉诸位。
话说他出了监狱,一路紧靠着人行道走,兔得被大车和马车压着。可他还是险些儿给一辆自行车压扁了,幸亏他及时跑到了一边。
“我的老天爷!”他害怕地想。“我这次出门,差点儿还没开头就结束了。”还好,他看见不远有个打开的阴沟洞,就钻进了下水道。他刚钻进去,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瘸腿蜘蛛转脸一看,看见了一位远房亲戚。这亲戚原先住在伯爵城堡的厨房里。大家管他叫“七条半”,因为他只有七条半腿。
有一次人家扫地,不幸把他的半条腿扫掉了。
瘸腿蜘蛛很客气地跟这老熟人问了好,七条半不跟他并排走,一路走一路扯个没完,扯得最多的是他丢了那半条腿的事。
七条半不时停下来,要把他碰到那倒霉扫帚的事件讲得更详细些,可是瘸腿蜘蛛把他拉了就走,不让他这位旅伴引得自己叽哩呱啦、把话都给说出来。
“你赶着上哪儿去呀?”七条半最后问他说。
“去看堂兄弟,”瘸腿蜘蛛支支吾吾地回答说。
他在监狱里学会了保守秘密,因此没说出他在替洋葱头带信给小樱桃和田鼠。
“去看堂兄弟?”七条半反问道。“是住在城堡里的那一位?他早就请过我,叫我上他那阁楼去住上个把礼拜。好,我这就跟你一起去,反正我这会儿也没什么要紧事。”他要跟瘸腿蜘蛛一起走,瘸腿蜘蛛不知是喜是优。可他后来拿定主意,两个一起走更带劲,万一出什么事,这个想不列的旅伴还可以给他帮帮忙。
“好吧,咱俩一起走,”瘸腿蜘蛛表示欢迎地回答说。“不过,你不能走得快一点吗?因为我有急事,可不想迟到。”“你还在监狱里当邮递员吗?”七条半问他。
“不当了,我辞职不干了,”瘸腿蜘蛛回答说。
尽管七条半是他的朋友,而且是亲戚,可有些事情是连最知己的朋友也不能讲的。
他们亲热地谈谈说说,不知不觉出了城,最后爬出了下水道。瘸腿蜘蛛轻松地叹了口气,因为下水道里空气大闷,他头都晕了。他们两个很快就来到田野上。这天天气很好,风微微吹动了芳香的青草。七条半不时贪馋地把嘴张大,恨不得把所有的空气一下子都吞到肚子里去。
“这儿多好啊!”他叫起来。”已经有三年,我连鼻子也没伸出过我那气闷的下水道。现在我怎么也不想回去了。我住在这里,住在这又清静又空旷的乡间不好吗?”“这儿看来住得满满的,”瘸腿蜘蛛不同意地说,给他的朋友指指一长行蚂蚁,他们正把一只青虫拖回蚂蚁窝。
“城里的先生们,看来你们不喜欢我们这乡间,”一只蚱蜢正坐在自己的洞口,不客气地说。
七条半怎么也要停下来,告诉蚱蜢说他正好向往乡村生活。蚱蜢回答他一句。七条半顶他一句。蚱蜢唧唧叫了两声。七条半又表示反对。
一句话,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这场谈话就一刻不停地拖下去没个完。
他们两个这样争论不休,围上了各式各样的动物:蚱蜢、甲虫、瓢虫,远处甚至还有几只大胆的小蚊子。一只麻雀摆出在维持街上交通的样子,注意到这里围着一大堆人,就飞过来要赶散他们。他一下子就看到七条半。
“啾啾啾!这么好吃的东西,正好拿去给我的小麻雀吃!”它啾啾地说。
幸亏有一只小蚊子及时叫起来:
“逃命啊!逃命啊!警察来了!”所有的甲虫、瓢虫一转眼都没了影,好像遁到地里去了。七条半和瘸腿蜘蛛躲到蚱蜢的洞里,蚱蜢赶紧关上门,站在门边守望着。
七条半吓得浑身哆嗦,瘸腿蜘蛛已经后悔让这个多嘴多舌的伙伴跟了来,这家伙碰到第一个人就争吵,竟让警察给盯上了。
“好,他一准已经把我给记下来,”老邮递员心里说。“麻雀准是把我的名字记到了他那本本里。名字一进他的本本——可就好不了啦!”他转身向七条半说:
“喂,老乡,瞧,咱们一路上越来越危险了。也许,咱们该分子吧?”“你这是什么话!”七条半叫起来。“是你先请我跟你一起走的,可这会儿遇到患难,却想扔掉我了。你真不够朋友,没说的!”“是你说要跟我一起走的!好了,不谈这个了。我上城堡有要紧事,不想整天坐在这个洞里,尽管我非常感谢蚱蜢这样好客。”“好,我跟你走,”七条半总算同意了。“我答应过你的堂兄弟要去拜访他,我要守信用。”“那咱们走吧!”瘸腿蜘蛛说。
“等一等,先生们:让我往门外看看警察在哪里,”小心谨慎的蚱蜢提议说。
一看,麻雀还在执行他的任务。他在地面上飞得很低,仔细地在草上搜索。
六条半担心地叹了口气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一步也不走。
“既然这样,我独个儿去!”瘸腿蜘蛛坚决表示。
“你怎么啦,我怎么也不让你冒这种生命危险!”七条半激动地说。“我跟你故世的爸爸是老朋友,为了纪念他,我要阻止你去找死!”只好坐下来等。由于麻雀不知疲倦,不肯休息,整整一天就这样在令人难受的等待中过去了。直到天黑,这位警察才算回他那个在仓库旁边柏树上面的营房。他走以后,咱们这两位旅伴就决定重新上路。
瘸腿蜘蛛眼看浪费了整整一夭时间,心里很懊恼。
一夜工夫他们本可以补回失去的时间,走很远的路,可七条半偏偏又忽然提出,说他累坏了,想要歇一歇。
“这不行,”瘸腿蜘蛛反对说。“绝对不行!我在路上不能再停留了。”“这么说,你又想深更半夜的把我抛弃在半路上啦?你是这样对待你爸爸的老朋友的吗!我真希望这位可怜的老人家活着。看到你这样冷淡地对待亲友,把你狠狠骂一顿!”这回瘸腿蜘蛛又只好让步。两位旅伴在一座教堂的自来水管后面找了个舒服地方,待下来休息。
不用说,瘸腿蜘蛛一夜没合眼,生气地看着自己的旅伴甜甜地打着呼噜。
“要不是碰到这个胆小鬼和多嘴多舌的家伙,我这会儿早就到了,还说不定已经往回走啦!”他心里说。
东方天一亮,他赶紧叫醒七条半。
“走吧!”他吩咐说。
可他还得等着七条半打扮了半天。这多嘴老家伙仔仔细细地洗刷干净七条半腿以后,才说可以走了。
上午总算没出什么事,太太平平地过去。
靠近中午时候,两位旅伴来到一个踏得很结实的宽大场子,上面横七竖八地有许多不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脚印。
“这地方真奇怪!”七条半说。“甚至可以想象着这里走过了一支大军。”场子尽里头有座矮矮的建筑物。里面发出一仲很响很可怕的声音。
“我不是个多事的人,”七条半又嘟嚷起来,”可为了知道咱们到底到了哪儿,谁又住在那里面,我情愿再牺牲半条腿!”可瘸腿蜘蛛毫不东张西望,快步向前走。他由于一夜没睡,累得要死,热得头痛。他觉得自己尽管在走,城堡却不是越走越近,而且越走越远,像永远走不到似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走错道了,因为城堡的高塔理应已经在远处出现。……对,他们一定是迷路了。他们两个都已经很老,又没戴眼镜(还没人见过蜘蛛戴眼镜)。说不定他们一不留神,已经在城堡旁边走过去了。
瘸腿蜘蛛正埋头想着他那些窝心事,忽然一只小青虫像箭一样在他身边跑过,一面跑一面叫:
“快趁早逃命啊!鸡来了!”“咱们完了!”七条半吓得轻轻说了一声,关于这种贪吃的巨鸟,他已经听说过不止一回。
他失魂落魄地撒腿就逃,很快地划动他七条又细又长的腿,还有半条腿一蹦一跳的。
他那位瘸腿伙伴没他灵活——第一,他只顾着想心事,第二,他从未见过鸡,连听也没听说过。可等到一只他不认识的这仲可怕飞禽把嘴伸到他头顶上时,他极其冷静地把装着信的口袋扔给他的伙伴,叫了一声告别的话:
“送给……”可他已经来不及说把这些信送给谁了。一转眼,鸡已经把他吞下了肚子。
可怜的瘸腿邮递员!他再不用一个牢房一个牢房地收信送信,跟囚犯们叨唠了。没有人再会看见他瘸着腿,顺着监狱用阴暗潮湿的墙一步一步地爬了……
伙伴送命倒使七条半得了救。他趁机钻出了拦住鸡树和场子的铁丝网,等到鸡回过头来追他,他已经到了安全地点。他接着就昏倒了。
等七条半过了好半天醒来,他怎么也弄不清自己在哪里。太阳已经在下去——这就是说,他昏倒了已经有好几个钟头。
他看见离他两步有一只母鸡的可怕侧面,这只母鸡一直盯住他,拼命要把嘴伸过铁丝网上的小窟窿来啄他。可是伸不出来。
一见这个可怕的鸡嘴,他马上想起了瘸腿蜘蛛的惨死。七条半一想起亡友的遭遇,不禁叹了口气,就想离开这儿走了。可直到这时,他才发觉它那半条断腿被什么东西夹住。这原来是个信袋,瘸腿蜘蛛死前扔给他的。
“我这勇敢的朋友关照我把信送给什么人,”七条半心想,“可是送给谁呢,送到什么地方去呢?……看见有水沟就把这袋信扔掉,回到我的下水道里去不是更好吗?那儿没有麻雀也没有鸡。下水道里虽然气闷,可是绝对安全。不过我还是把袋子里看一下,也不为什么,好奇嘛。”他开始读信,读着读着,禁不住流下泪来。为了把信读下去,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擦眼泪。
“人家托他做的事,他对我一个字也没说过!我什么也不知道,在他十万火急要赶路的时候,我却多嘴多舌地耽误他的时间!不行不行,现在我全明白了:瘸腿兄弟遇害都怪我,我有责任完成他的遗嘱。就算我死,死以前也至少要做一件事来纪念他,纪念这位忠心耿耿的朋友。”七条半觉也顾不上睡,连夜赶路,天亮时顺利来到了城堡。他很快就找到路上阁楼,很高兴地见到了他的蜘蛛亲戚。他三言两语地把发生的事情讲了以后,两个就去把信交给小樱桃。小樱桃由于参加造反受到处罚,依然关在阁楼里。接着住在城堡里的蜘蛛劝七条半跟他一起过一个夏天,这个老多嘴鬼欣然同意了,因为回去的那条路他觉得实在太可怕。
第二十六章 这一章讲一个不会计算人数的柠檬兵
一天早晨,柠檬兵给洋葱头送来土豆羹,把碗放在地上以后,认真地看看洋葱头,轻轻对他说:
“你那位老人家情况不好。他病得很重。”关于父亲的事,洋葱头还想多知道些,可是柠檬兵不肯讲下去,只说老洋葱身体太弱,不能走出牢房。
“小心点,对谁也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柠檬兵补上一句。“我会丢掉饭碗,可我得养家活口。”洋葱头保证不讲出去。可即使不作任何保证,他也绝不愿意连累这个穿着柠檬兵制服、要养家活口的上岁数的人。显然,他当狱卒只是因为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来养活他那些孩子。
这一天又到了放风时候。囚犯们到了外面院子,又团团转走起来。柠檬兵冬冬、冬冬敲铜鼓:
“一二,一二!”“一二!”洋葱头心里在重复。“我那位送信人好像石沉大海,无影无踪。他走了已经十天,一点回来的指望都没有了。他没有把我的信转到,不然田鼠已经到这儿来了。一二!……爸爸又生病——这就是说,逃走的事现在根本不用去想。怎么把病人带出监狱呢?怎么给他治病呢?谁知道我们在林子里或者在沼地上得待多久啊,就那么无遮无盖,也没大夫药品什么的……
唉,洋葱头啊洋葱头,你就别想什么自由了,准备着一年又一年地在监狱蹲下去,说不定要一直蹲到死……就是死了还得待在这里,”他瞧瞧院子围墙上那个小窗口外面的监狱坟地,暗自补上一句。
这一天放风比平时更加凄凉。穿着一身条纹囚衣囚裤的囚犯们弓着腰,拖着腿,绕着院子一步一步走。甚至没有一个人想要跟平时那样同难友交换一言半语。
大家向往自由,可这一天自由却是那么遥远!比雨天藏在乌云后面的太阳还远。而且偏偏下起冰冷的细雨来,囚犯们怕冷地缩起肩膀继续走,根据监狱条例,不管什么天气都得走。
洋葱头忽然听见——也许是听错了吧?——好像有人在叫他。
“洋葱头,”一个耳熟的暗哑声音清楚地又叫了他一次。“下一圈到这儿稍微走慢点。”“是田鼠,”洋葱头心里说,高兴得血都涌到脸上来了。“他来了!他在这儿!”可爸爸关在牢房里怎么办?
洋葱头只顾着赶到传来田鼠声音的地方,不知不觉地踩了前面一位囚犯的脚后跟。前面那位囚犯回过头来埋怨说:
“瞧你把脚踩到哪儿去了!”“别生气,”洋葱头悄悄对他说。“你给一圈人传话过去,再过一刻钟,咱们全都离狱了。”“你疯啦?”那囚犯听了大吃一惊。
“你就照我说的办吧。传话叫大家作好准备。不等放好风,咱们就都逃走了。”这位囚犯拿定主意,就算传了话也出不了大毛病。
大伙儿一圈还没走完,他们的步子就变得更坚定,更带劲了。他们的腰板硬起来。连敲铜鼓的柠檬兵也察觉了这一点,决定给囚犯们打气。
“这样很好!”他叫起来。“就要这样,对,对!挺起胸,收起肚子。
肩膀向后……一二,一二!……”这已经不像囚犯放风,倒像军人出操了。
等洋葱头来到田鼠叫他的地方,他放慢了脚步仔细听。
“地道挖好了,”地下传来了话。“你只要向左跳一步,脚底下的土就会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