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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的唐乐姗和机括房的唐平,他们两人都是分家所出的弟子。”唐情稍加思索道。
“那就是这两个人最有嫌疑。”楚煜恨不得立刻将那二人绑来,审问个清楚。
“可我还觉得少了些什么。”唐秀秀有些头疼的按着太阳穴。“今天第一场比试是什么来着?”
“制作碧玉丹以及其解药。”唐谅清楚的记得,唐七公对自己语重心长的教诲。
“对了,问题就在这。大哥所中的毒剂中有一味就是断肠草,也就是说有晋级成功的弟子在比试过后将断肠草私藏了些。”唐秀秀只觉得面前的疑团越来越清晰。
“比试开始之前,应该没人会知道比试的内容。现在看来,是有人在此之前走漏了风声,不然那人怎么会知道在准备的药材中会有断肠草?”段青彦也意识到问题根本的所在。一定有人在比试前,私自泄露考题。
“听说试题是在唐老爷子那里保管的,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那件净室。”楚煜深知,唐竹那座看似寻常的小竹屋里不知究竟藏了多少机关暗器,寻常人若敢贸然靠近,横竖是个死。
“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这次的比试压根就是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挑拨我和二弟关系,顺带把二弟逐出唐门?”唐情有些担忧的说出盘桓在心底已久的想法。“断肠草和二弟梅花镖上所用毒剂中的七星草,是天生的克星。知道这点的人算上在座的各位,亦是寥寥无几。就连师父的三位弟子也无从知晓。”
“大哥的意思是?”唐秀秀压根就没敢把话接下去。
“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爷爷借着下面人的手做的。”唐情难过的闭上双眼。“二弟的功力早已在我之上,这点他清楚的很。为了防止今日我会落败在二弟手上,所以爷爷才会精心策划这一切。”
“可这一切还只是我们的推测!老爷子没理由要这般对待唐谅兄。”段青彦只觉得这个结论是无法接受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不用说隔代亲的祖孙二人了。
“有没有理由,我自己心中有数。”唐谅只得苦笑几声,唐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掌门之位落入一个毫无血缘的外人手中。恐怕到现在,就连唐天容也还被蒙在鼓里。唐竹以自己霸道几乎不近人情的方式告诉他,这掌门之位永远不是他可以妄想的。
“除了唐老爷子,没人能窥探到比试的题目。其实有时候最不可能的结果,往往就是最接近事实的那一个。”楚煜仿佛也回忆起了什么似的,有时害了自己的人往往会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总而言之,明天我会去向各位长辈请罪。唐门的掌门人除了大哥,不会再有第二个!”唐谅暗自握紧双拳道。
☆、第九十一章 月华微凉
好生安抚完情绪低落的唐谅之后,唐秀秀便催促着段青彦护送大哥唐情快些回去静养休息,至于自己则是想关于先前的问题再探探楚煜的口风。可她没想到的是,平日里对人爱理不理的棺材脸,今日却是不与二哥唐谅同甘苦誓不罢休的做派,大大咧咧的和衣向柴垛上一躺,要陪着唐谅再柴房打一夜地铺。
“好端端的突然黏着我二哥作甚?你该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断袖之癖吧?敢打我二哥的主意,小心我用暴雨梨花针招呼你!”临走前唐秀秀威胁似的拍了拍身上的暗袋。
当着几人的面,眼角青筋暴跳的楚煜只能无可奈何一字一句道:“鄙人正常得很,不劳挂念!”待几人走后,楚煜身旁不幸成为发泄对象的柴草堆,被内力生生震碎了。
“哈哈,你生气也没用。论起口水仗,唐家堡上下没人是秀秀的对手。”看着楚煜少见的光火神情,唐谅也不得不佩服自家妹妹损人的水平。随即意有所指道:“我们最近是不是来往太过频繁?小丫头似乎看出点什么来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有几分相似肯定难免,早知道我应该准备些人皮面具再进唐家堡。”楚煜生气归生气,心下对唐秀秀的敏锐力感到讶然。“可就算她看不出来,也会有其他人发现端倪。何况那天唐掌门询问我师从何处,就大概猜到我的身份了。”
“也是,不过当初郁覃阳为何会突然安排你来到唐门?按照你的年纪,应该离回北沧国受封的日子也不远了吧?”唐谅想起半月前的洛阳惊魂夜,不禁有些疑惑。
“今年开春之时我便动身北上,郁兄执意安排我到唐门来,也许是想让我多结交些江湖志士,以免日后在北沧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想到那个待自己如同手足的温润公子,往事在楚煜脑海中泛起。
“前几日问了世子,十三王爷中毒的事情仍旧没个着落。倒是难为了洛熵,把所有事都揽了下来,听闻现在洛阳已经在通缉他们师徒了,林悠然已经出城跑路,就连凌相也被迫在府中思过。”唐谅过了半响,说出自己半月以来的心结。“想来段青衣这把火迟早会烧到唐门头上,到时候你记得切莫引火上身。”
“覆巢之下无完卵,虽然我跟唐门没有直接的牵连,但更有可能会成为罪加一等的理由。若真有那时,我的存在或许能助唐门渡过此劫。”楚煜没有忘记自己来到唐门的目的,护得唐秀秀和唐门上下周全,是他与郁覃阳击掌而立的誓言。
“随你。”唐谅自知楚煜的性格,他是那种一旦下了决心,就没人能改变的人。
“夜晚风凉,我去寻些被褥来。”深知蜀州二月的天气虽不及东都洛阳那般天寒地冻,却也阴冷潮湿。楚煜随即起身,避开门前看守的两名弟子,从柴房屋顶悄悄潜出。
此时送唐情回屋并安排好一切的唐秀秀正打算返回自己的篁茗亭,却被身后的段青彦喊住。“今晚月色不错,要不要一同走走?”唐秀秀抬头望了望天际,逐渐盈满为玉盘的皓月果然如同段青彦所说,慷慨的向人间洒落着堪比银霜的清辉。
行走在林荫小道间的唐秀秀心不在焉,自己心中的疑惑还未揭开,可二哥却平白无故惹祸上身,就连向来心思豁达的她这回都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从唐情兄出事开始,你就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有心事么?”眼见唐秀秀兴致不高,段青彦试图缓解沉闷的气氛。
“没什么,就是觉得二哥这样无端的背黑锅,有些不平罢了。”唐秀秀摇摇头,想将这些扰人的心绪赶出脑海。
“若真是老爷子的意思,那也不奇怪。就算两位兄长都是嫡出,按照祖上的习惯也是嫡长子继承,此举可谓是无奈之举。”知晓帝王家为嫡庶长幼之争无数的段青彦只能宽慰着。
“其实这不是主要的。”唐秀秀深呼吸一下,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二哥和楚煜很像?无论是相貌神态还是言行举止?”
“难道你就是为了这个闷闷不乐?”惊讶之余,段青彦有些无奈的笑道:“若你真的想知道直接去问他们二人不久得了?”
唐秀秀自然不能说自己不仅没问出个所以然,还吃了二哥唐谅的闭门羹。“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我怕是自己多心看花眼了。”
段青彦闻言仔细想了想,片刻道:“的确很像,有好几次从后面我都把楚煜错认成唐谅兄。别说样貌,就连衣饰也很像,他们似乎都很喜欢身着一袭黑色。”随即问道:“怎么,秀秀对楚煜这个人有兴趣?”没有人高兴被自己喜欢的女孩问起别的男人的事情,即便是段青彦也不例外。
“鬼才会对那张冷冰冰的棺材脸感兴趣!”闻言唐秀秀翻了个白眼,那个似乎永远不苟言笑的楚煜凭什么赢得自己的关注。
听完唐秀秀的回答段青彦甚是满意,他才不乐意一个莫名出现的江湖刀客夺走本就属于自己的关心,更何况那个人还来自敌国北沧。“既然秀秀没兴趣,不妨看看周身的月光如何?”
唐秀秀打量四周,只见如水的月光铺满庭院,纵横交错的竹柏枝桠投影在地如同荇藻漂浮在水中,反观周身,就如同置身于水中漫步一般。由景生情,便吟诵道:“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段青彦颇有默契的接过:“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此情此景,正是如此。”想到段青彦提出赏月便是想替自己梳理心结,唐秀秀不禁莞尔。然而段青彦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她惊讶,原本站在她面前的段青彦忽而绕到她身后,整个人像牛皮糖一般黏上来。
“喂,你干嘛?”被段青彦拦在怀中的唐秀秀不悦的用手肘抵了抵身后的粘人精。虽然她唐秀秀从小与两位兄长打闹、嬉戏,日子过得如同野小子没两样,可与亲人以外的异性如此亲近还是头一回。心跳迅速加快的唐秀秀暗骂自己没出息,同时很想摆脱背后的‘麻烦’。
“嘘,秀秀你看今天夜晚的月亮是不是跟平时有些不同?”段青彦带着温热气息的话语自头顶传来,唐秀秀又是没由来的脸红。“拜月教中可是一直流传着一个很神奇的传说。”自耳畔传来的声音好像有魔力一般,让方才试图挣脱的唐秀秀很快安静下来。
“据说拜月教所信奉的月神,会在中元节月圆前夕降临人间。如果这个时候对着月亮许下心愿,那么月神就会帮人实现这个愿望,想不想试试看?”看着怀中唐秀秀愣愣的样子,段青彦微笑着建议道。
“是真的?”也许在平日里唐秀秀早就对这种哄三岁小孩子的传说嗤之以鼻。可现在看段青彦一副颇为认真的神色,倒真的有些迟疑。
“那我先许愿好了。”听闻细微的衣袖响动,唐秀秀感觉到身后的段青彦缓缓举起了右手。“希望以后经年此时,都可与秀秀相携赏月。”听着有些好笑的愿望,唐秀秀无奈的摇摇头,若是知晓今后如此简单的愿望对于两人而言会成为奢望,她或许会选择同样的心愿。
“现在轮到秀秀了。”段青彦将下巴抵在唐秀秀头顶,老实说他很好奇唐秀秀会许什么愿望。
“有很多啊,希望二哥早日能摆脱污名,希望大哥能成为掌门,还希望十三王爷的事情早些水落石出……”心中的期盼简直多的数不过来;唐秀秀歪着脑袋扳手指一一数着。
“贪心鬼,月神帮扶众生那么忙,你想累死他?”段青彦伸手刮了刮唐秀秀的鼻子。
“嘿嘿,多多益善嘛。反正月神年年都会来。”唐秀秀有着憧憬的望向天际一轮明月。不管段青彦所讲的传说是真是假,心中留着份期盼总归是好的。
“那以后每年我都帮你许很多愿望好了。”看到唐秀秀终于恢复平时精灵古怪的样子,段青彦会心一笑。月光下两人重叠的影子看起来是那样的和谐,与周围丰林草木的树影融成一副水墨月景图。
同样倚身在高处树梢的楚煜也是难得露出笑颜,在去找来被褥的返程中,无意间听到唐秀秀与段青彦谈及此事,本以为自己与唐谅的关系会因唐秀秀的猜疑而被追问,谁知段青彦如此诗情画意的月下许愿就将整件事情不着痕迹的抹去了。庆幸之余却多了些许失落,比起只懂得杀人和喝酒的自己,也许段青彦这种如影随形的呵护与关心才是如今唐秀秀真正需要的。
☆、第九十二章 公道自在
随着掌门人继承大会的落幕,唐家堡从几日的热闹非凡恢复往日的平静。只是唐谅无可避免的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所有人都好奇身为唐门门主的唐天容会如何处置这个大逆不道的次子。也许是家丑不可外扬,最近两日除却听闻陆续送走各大门派掌门的消息之外,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风吹草动。可就在众人以为,唐谅企图弑兄的事情就会这样风平浪静的被暗地处决之时,偏偏有人就会在此掀起轩然大波。
不愿看着自家二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背负上污名,唐秀秀主动找到内房外房五十名弟子,联名上书要为此事——翻案。
也许是觉得年轻一辈弟子的联名上书还分量不够,唐秀秀甚至软硬兼施的将唐门内外六大房的掌事全都邀请到场,为此事作证。而此次翻案的地点就选在放置唐门历代祖先排位的祠堂之中。就连欲将此事压下的唐天容,也迫于压力不得不听小女儿的话一回。
“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唐秀秀今日在各位先祖、长辈、同门面前,欲为我二哥唐谅弑兄的事情翻案,若有丝毫偏袒不公则为天地之共诛、同门之不容。”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唐秀秀恭恭敬敬的敬香起誓,随即转身面对坐在祠堂上位的爹和各大掌房深施一礼。
“秀秀,你可知若是此事翻案不成,按照我唐门门规便以同谋之罪惩处?”唐肃身为唐门内敬思堂的掌事,因其武艺高强和执法时的甜面无私,使得唐门内的一干弟子对他是又敬又怕。
“多谢肃掌房提点,对于这一点我自然铭记在心。”唐秀秀礼节性的颔首致意,明亮清澈的目光掠过在场众人开口道:“各位都知道我大哥唐情在比武中中毒一事,这件事情看起来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二哥唐谅,其实却不然。”
唐秀秀只一句话便引得全场哗然,唐情在与唐谅交手时中毒可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情,难道亲眼所见还会有假?唐门弟子多为习武之人,爽直的性子和行事作风也会习惯性的影响思考方式,看到什么便就是什么,没人会去猜疑这之中会有什么猫腻。
“那你说说看,这件事情究竟是何人所为?又为何要这么做?”面对小女儿的坚持,唐天容只得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接受。
“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应为唐家年轻一辈中最有可能成为掌门的人便是大哥和二哥,有人不希望大哥会败在二哥手上,要为大哥登上掌门之位扫清障碍。”唐秀秀掷地有声的话语,无疑又是在唐门众人间丢下一记重磅炸弹。“至于凶手么,不仅有主谋还有从犯。我想大家很快就会知道那人是谁了。”即刻间整个祠堂内像炸开了锅,议论纷纷,人们争相讨论猜测着凶手究竟是何人。
“你这么说可有证据?”机括房的掌房唐荣不禁眯起眼睛打量着站定于祠堂中央的唐秀秀,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宗家大小姐还有这等为兄长翻案的魄力。
“证据当然是有的,不然空口无凭想,来也不够让各位相信。”唐秀秀点点头,原本坐在几位掌房之中的唐七公起身道:“众所周知,本次比试第一场便是制作碧玉丹以及其解药,其中所需要用到的一味药材就是——断肠草。可让老朽想不通的是,比试现场除却每位参与弟子所用掉的药材,最后在清点剩余药材时,断肠草的分量却莫名其妙的少了四钱。”
“据墨大夫的诊断大哥那日是中了断肠草的毒,而大哥所中的梅花镖上却是无毒的,这一点青彦可以作证。”在唐秀秀示意下,段青彦取出那支梅花镖让众人传递查看。
“可就算是药材保管不善,被人私自取走了些许,与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火器房的唐炎不解道。
“唐家堡凡是有资格佩戴暗器行走江湖的弟子,都会在暗器房登记注明,而这些暗器的出炉莫不是出自老朽之手。”唐七公轻捻胡须,不慌不忙道。“唐谅梅花镖上的药剂正是老朽所做的七星草,若要是他有心伤害唐情,那唐情所中之毒也应该是七星草。而断肠草正是七星草的克星,可以中和七星草的毒性,想来知道这点的人寥寥无几。”
“没错,行凶之人的确高明。在盗取断肠草之后,为了不使发觉是他所为,便试图用这种方法嫁祸给我二哥。”唐秀秀接口道:“其实大哥在与二哥比武之前就已经中毒了,断肠草的摄入如果只是轻微,并不会立刻毒发,因为那人知道我二哥梅花镖上的七星草很快便会中和这种毒性,并造成瞬间毒发的样子。”
“可这些只是你的推测,证据到底在哪?”唐雷虽然也不愿相信此事是唐谅所为,但那日历历在目的景象却让他深信不疑。
“证据便是这支梅花镖,按照常理唐谅身上的五枚梅花镖上面皆会涂有七星草的药剂,可这一支却意外的没有丝毫毒性,单凭这一点便能断定,唐情在中镖之前就已经中了断肠草的毒,匆忙下毒的凶手正是忽略了这一点。”段青彦环顾众人郑重道。
听着唐秀秀有理有据的分析,唐天容只觉得这其中也许大有蹊跷,自己那日也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再去细想其中的可能。“继续说下去。”
“而且比试之前,是没有弟子会得知第一场比试用到断肠草。凶手这么做一定是提前知道比试的内容,才敢有盗取断肠草的计划。也就是说,有人私下里泄露了比试内容!”唐秀秀的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此时所有弟子都陷入了不安、质疑、愤怒的议论中。若真如唐秀秀所说,这场比试压根就是预谋好的,公平也就荡然无存了。
“啪啪——”祠堂门外响起几声突兀的掌声,见到前来的唐竹唐老爷子,众人立马变得恭敬且肃穆。“很精彩的推理,没想到秀秀丫头不光耳聪目厉,而且正义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