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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父他不见了!”琉璃诡异的离去方式着实让唐秀秀捏了把汗,从北冥之巅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不死也得丢半条命,可琉璃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潇洒走人,难免让人有不吉利的联想。
早就对琉璃如此做派习以为常的楚煜,连惊讶的表情都欠奉。“放心,整个北冥之巅都是他用幻术幻化而出,摔不死的。”
“呵呵……。”唐秀秀只得干笑几声,算是回应。
“上次陪疾风出城,你是有事情想问我的吧?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一定知无不言。”将卷轴封好的楚煜重新坐回了石桌前,继续自斟自酌起来。
满心都是疑问的唐秀秀只好从眼前的开始问起:“楚璟岚才是你的真名?”
“没错,用楚煜这个名字在江湖行走更方便,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没想到唐秀秀的第一个问题会是打听自己的名字,出神间杯中酒洒出了些许。
“那我以后还可以叫你楚煜么?”璟岚二字看着挺有诗情画意,可唐秀秀就是觉得拗口,楚煜这么个粗线条的人跟如此精致的名字实在不搭调。
“随你,姓名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个代称,叫什么并不重要。”楚煜不以为意的饮尽杯中酒。
唐秀秀想了想,取过石桌上的酒壶替楚煜斟满空杯。“话不能这么说,人们的名讳里总归有着些至亲的期盼或寓意什么的。璟岚?若‘璟’字是你的辈分,那么‘岚’就是你的名字,意思是山上的风?”
“听师父说我出生那日,西京城的风势的确很大。”望着北冥之巅外天际的如絮浮云,楚煜接过唐秀秀递来的酒盅,不知怎地竟想起中元节的夜晚,算卦老人对自己所说的那句:“红袖添香伴君侧,笑看山河倾酒樽。”此情此景正是应验了当初的预言。
“那麒麟式神是怎么回事?以前只知道你是瑞兽附体,怎么又有如此一说?”不知道貌似神游天外的楚煜在想些什么,唐秀秀只得继续追问下去。
“你还记得段青彦那条从不离身的竹叶青么?那个就是式神,只不过式神所寄生的对象不同。麒麟找不到像蛇王类似的寄主,就只能依托神力附着在人的身上。”
突然听到楚煜提起段青彦的事情,唐秀秀感到没由来的失落。那日与楚煜樊雪晴一道去草原驯鹰,结果遇到趁火打劫的狼群,段青彦给自己的半块玉佩也在那时不知所踪了。几次想回去寻找,可要在广阔的草原上找到小小的玉佩,简直与大海捞针无异。
似乎意识到不该提起过往,楚煜轻咳一声引开了话题:“式神只有与主人定下契约才能得到完整的力量,而且式神和主人是命运的共同体,如果式神的主人遭遇不测,那么式神会在三日内全身经脉断裂、气血逆行而亡。”
“嘿嘿,这么说来就算是为了你的安危,我也得长命百岁?”听了这话,唐秀秀笑得十分‘欢快’。想来楚煜这个棺材脸的小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可细想之下又忽而发觉有些不妥:“那如果式神死掉了,主人岂不是也要断气?”
楚煜摇了摇头:“不会的,式神如果殒命,之前与它所签订契约的主人可以重新再寻找其他的式神。”
“这岂不是对式神太不公平了?!”唐秀秀皱起了眉头,原本就毫无自由可言的式神,还要再为其主人赔上身家性命,根本就是不把人当人看。
“公平?”楚煜像是听到很好笑的事情一般,不屑道:“我的母亲是靠着麒麟附体才获得册封的妃子,我是在马厩里出生的。在宫里人眼中,地位还不如一个受宠的宫女。那些从小便以欺负我为乐的兄长,亦会仗着有皇后撑腰而肆无忌惮。就因为我一句顶撞,便被逼着出走北沧到景汐做了十年的质子。这些就是我所体会过的公平!”
难怪楚煜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棺材脸,原来是小时候心里留下了阴影。不过换个立场想想,谁摊上这种事情都挺糟心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唐秀秀,只能保持沉默。如此也就不难理解,楚煜为什么宁可做刀头舔血的杀手,也不愿回到北沧当他的苦难王爷。
唐秀秀终于明白为何楚煜提到自己父亲时,总是一口一个北沧王,感情是那位大叔不厚道,亏待了他们母子二人才会招致楚煜的不满。“你想想看,假如他真的不关心你,还用得把你托付给琉璃师伯么?能在琉璃这样惊为天人的国师身边成长,你的兄弟中又有谁能有这样的机会?正是因为他关心你、想栽培你才会这么做。”听着楚煜越说越偏激,唐秀秀立马反驳道,作为自己的式神怎么能连这点小挫折都承受不住?看来自己真的需要好好开导开导他。
看着陷入沉默的某人,唐秀秀再接再厉发挥忽悠的精神:“你知道不,在我们蜀州城有一种金色的草叶,它的名字就叫忘忧草。而且这种金色的草叶还被称作‘煜’,就和你的名字一模一样。你父母给你取名时肯定是这么想的,希望你像无拘无束的清风,而且没有任何忧愁烦恼。”
“我发现你不该姓唐,该姓李,怎么说理都在你那边。”楚煜被唐秀秀一番高谈阔论弄得哭笑不得,即便明白她是出于善意在安慰自己,不过想不通的是自己怎么着就和蜀州的草叶扯上了关系。
“你是我的式神当然就得听我的!”唐秀秀很快拿出主人身份,进行不讲理镇压。“璟岚无忧,多好听的名字。你以后就用这个名号跟我混好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狼吞月
“昨日奴才夜观天象,众星异动纷纭怕是不祥之兆,依龟甲占卜来看,似乎是有不祥之人进入西京城中。恳请王上下令搜城,将灾星遣返出我北沧境内。”金銮殿内,萨满神婆双臂交叉恭敬跪于九层丹墀前启奏着司天监的事宜。受命于皇后勒吉雅氏,定要借天象异动为由,彻底将从景汐归来的楚煜驱逐出境。
“自寡人登基以来的二十八个春秋,北沧一直风调雨顺,如此竟会有这等事情?”白玉珠帘后楚释天沉稳的声音略带些许疑问,皇冕前垂下的玉藻在他蓝宝石般的双眸前投下淡淡的阴翳。
“王上,臣昨晚凑巧也在夜观星象。今晚便是白狼吞月的日子,不知这狼神成年的喜事怎么到了博额口中,就变成不详之事了?”坐在靠椅上的琉璃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衣袖,不同于其他的文官武将,这位辅佐过北沧三代君主的元老国师,可以在朝堂之上拥有自己的坐席,甚至可以左右帝王的决策。
“当如国师所言。”楚释天不咸不淡的话语似乎便对此事做了决断,萨满神婆只得怯悻悻得退下。即便她才是北沧国正牌的大巫师,可在那妖精一般的琉璃面前,自己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存在。
对于那萨满婆子心中打得什么主意,琉璃早就猜到了,不当面点破只是给她身后撑腰的人一个台阶下,虽说楚释天才是北沧的掌权者,但以勒吉雅氏为首的八大贵族在朝堂上的势力亦不可小觑,与其双方撕破脸明枪暗箭的争斗,不如在对方尚未执迷不悟前点拨规劝。
退朝后回到府中的和硕王见到在花园中逗弄鹦鹉的长女,屏退了侍女,便唤她道:“晴儿你来,爹有件事情要问你。”
“女儿前几日刚刚学了安代舞,爹爹可要看?”樊雪晴抖肩左转,踏着细碎舞步来到樊茗囿面前。
“在这草原之上,有谁不知道晴儿是北沧勒吉雅氏的依尔哈。” 看着女儿娴熟动人的舞步,樊茗囿心中甚是满意。如明珠般明艳照人的樊雪晴若是日后能成为北沧继任皇后,勒吉雅氏在北沧的地位将无可撼动,成为八大贵族中当之无愧的首席门第。只不过女儿对其皇后姑母嫡出的表兄楚璟帆,倒不是怎么上心,几次皇家宴席间遇到了也只是按理数打招呼。随即话锋一转道:“在景汐做质子的六皇子如今回西京城有些日子了,前些时候还住在和硕府上,不知道他有没有和晴儿提到些什么?”
“哪个卖主求荣的东西在背后乱嚼舌根子!”隐约听出父亲话语中的试探,樊雪晴立刻佯装恼怒的叱责下人。自己父亲打听六哥的事情,无外乎是密报给姑母助她替儿子清除登基路上的绊脚石,可自己宁愿是庶出的楚煜的等上那万人之上的位子。
眼见女儿的怒气,樊茗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自家女儿平时热情活泼如同夺目流光的碧玺石,发起火来又像草原上霸气耀眼的鸽子花,一颦一笑间自是浑然天成的之态。“看样子是没说什么要紧的,倒是为父多心了。”樊茗囿笑笑不再多言,伸手去逗弄挂在银架的红嘴绿鹦鹉。
一轮明月缓缓升起,照亮了广阔无垠的草原和群山,只是今夜的月不同以往,在重重乌云的衬托下,原本皎洁的玉盘慢慢浮现出了诡异的褐红色,在几声响彻云霄的嚎叫声中,狼王疾风带领着狼群冲上了雪山的顶峰。朔月之后的第十五夜,便是历任雪狼神成年的日子,这天夜晚会出现月亮尽数被夜幕吞噬的天象。
“你看,山上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黑点就是疾风带领的狼群。”在狂风大作的草原之上,琉璃扯起宽大的衣袖替身旁的唐秀秀遮住些风沙。“今夜可是能看到白狼吞月的日子。”
“待会那只雪狼就会变身为人么?”唐秀秀对于上次疾风为了方便吃烤肉而变出的少年模样记忆犹新。“不过在景汐国,人们管今夜的天象叫天狗食月。”
“管他白狼吞月还是天狗食月。不知道成年的疾风会不会是个美男子,跟小煜儿有的一拼。”琉璃偷笑着,不忘念叨爱徒几句。唐秀秀则深深感到无力,琉璃这个不老不死的妖孽国师对一切美好的人和事物都没有抵抗能力,难不成他还想着收疾风回去填房?!
此时西凉皇城中亦是气氛紧张,从前庭至后宫,戒备的人手近乎增加了几倍。每年的这一晚,北沧君王都会独自在瑞麟宫戒斋、守夜,通过对雪狼神的祈祷上香,保佑北沧的安定祥和。
负责把守瑞麟宫的巴图鲁,皆是从御前侍卫中千挑万选出的,不仅各个身手不凡,更是君王信得过的死士。丑时在即,两名把守着瑞麟宫的侍卫依旧精神抖擞,丝毫不见困意,望着不远处袅袅婷婷走来的身影,立刻高声阻拦:“来者何人,担敢擅闯瑞麟宫!”
来人是一个身着淡粉色宫衣的高挑侍女,挽起的乌发之间一柄翠玉簪子叮咚作响,不同于其他低眉顺眼的宫人,侍女端庄的容颜尽是一派冷漠,端是个十足的冰美人。“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替王上送进补的参汤。”
两名侍卫惊讶得发现,面前这位姿态绰约的侍女近乎快要和他们两个大男人一样高了。“你是皇后娘娘的宫人,叫什么?”
“奴才水灵是上个月才进宫的。”侍女画着青黛的双眉微蹙,神情间似乎多了些恭敬。
细想之下并无可疑之处,侍卫回手道:“进去吧,记得脚步放轻,打扰到王上祈神可是五马分尸的大罪。”
侍女连声应和,很快便走进了瑞麟宫。听着身后宫门缓缓关闭的声音,端着食盒的侍女松了口气,方才的柔弱姿态尽收,神情中多了几分阳刚和凝重。放下手中碍事的东西,径直踏入了瑞麟宫主殿,望着主殿中央专心焚香礼拜的楚释天,行屈膝礼。“儿臣璟岚拜见王上。”
原本背对着来人的楚释天身形一震,转身看向一袭粉色宫装的‘侍女’,正是男扮女装的楚煜。犹记得十年前被迫出走时,男孩对自己充满恨意的最后一眼,如今阔别十年后回到故里俨然是个挺拔沉稳的少年。
“煜儿,为父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一时间百感交集的楚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上前拍了拍少年不算厚实的肩膀。没想到身为一国之君的自己,在这个颇多亏欠的儿子面前竟是有几分怯意。
“多谢王上惦念,儿臣不胜惶恐。”相比楚释天的感慨万分,楚煜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在他眼中,即便贵为王子皇孙,若是连保护妻儿的能力都没有,还不如平民百姓。而面前这个本该称之为父皇的人,便是为了所谓北沧的强大、皇族的安定,将自己驱逐至异国他乡做了十年的质子,就连母妃也因此郁郁而终,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将这份屈辱和不公一点不剩的讨回来。
听着儿子恭敬而疏远的客套,楚释天也是心下愧疚:“这么多年了,还不肯原谅为父么?前些日子听闻你回到了北沧,为父恨不得将政务都丢了,去寻你回来。可你却这般与为父带着敌意。”当年自己为了平衡八大贵族的势力,不惜代价请琉璃将麒麟封印在楚煜母子体内,结果却给他们母子二人带了了无穷无尽的痛苦,关于这件事情同样也是楚释天多年来的心结。“现在北沧的局势已定,为父只想你们兄弟几个能一世平安无忧,如果你有什么心愿为父可以替你实现。”手中拨弄的翡翠佛珠回荡着满室的寂静。
楚煜暗自冷笑,怎么楚释天事到如今才知道后悔,自己十年的屈辱和艰辛、母妃的早逝,又岂是一朝一夕用权势财富可以弥补的?!“若我说想要的是你的皇位,如何?”目光毫不避讳的与楚释天对视,那双与自己九分相似的鹰眸,如今看来是那么的碍眼。
闻言楚释天眉峰深锁,紧握在手中拨弄的翡翠佛珠被生生扯断,碧绿圆润的玉珠子洒落满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对峙的父子间隔阂出了距离。良久楚释天不可置信得喃喃道:“煜儿所言不是玩笑?你就真得那么想坐上这个位子?!”此般大逆不道的话,在楚释天耳中不外乎是痛彻心扉的指责。
“成为九五之尊谁不想呢?”楚煜无心的讽刺在楚释天听来又是另一番意思。“怎么样?王上有退位禅让的准备么?”楚煜冷眼看着楚释天的神情从后悔懊恼变为了不可思议和恼羞成怒。
“既然王上无事,那么儿臣告退。恭祝王上寿比南山,在皇位上孤独终生!”楚煜本来也无多停留的打算,若不是因为师父琉璃整天在自己耳边唠叨着,好歹进宫面见楚释天告诉他自己回来了,他才不乐意冒着被皇后眼线察觉的危险,只身入宫涉险。只是在离开瑞麟宫的刹那,耳边似乎想起了细不可闻的叹息声。
注释:
1勒吉雅——蒙古女子姓氏,意味(儿子的前途)
2依尔哈——满语(鲜花)
3安代舞——蒙古舞种之一,原为巫医驱邪治病时所跳的舞,后来被加以演化,成为节日的舞种。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效忠
“刀为百兵之胆,与剑法相较更为大开大阖,招式简化但威力不减。”清晨的北冥之巅,楚煜在此指点唐秀秀这只菜鸟练功。那日唐秀秀竟能通过琉璃所设‘贪嗔痴喜悲生死’七重考验,证明她确有过人之处,既然自己已成为她的式神,就理应完成式神主人的任何愿望。
“我也要用穿云刀来练习么?”一想到那把连拎都拎不起来的宝刀,唐秀秀就提不起精神。
“女孩子气轻,刀剑都不是好的选择,相信你以前用龙吟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楚煜面无表情的抽出腰间的穿云刀,单手便能轻松自在的挽出凌厉刀花。
唐秀秀有些困惑得问道:“那你要教我什么?除了穿云刀,没见过你用别的兵刃啊。”
“谁说了杀手只能用刀的?”楚煜抬手,瞬间穿云刀入鞘。
“我知道了!以前在蜀州城你把那个祁连山的强盗头子给震趴下的招式就很厉害,不如今日就学那一招如何?”唐秀秀仔细想了想,忽而喜笑颜开的拍手乐呵。
“那是依靠麒麟血的力量,你想学连门都没有。”对于唐秀秀的异想天开,楚煜异常淡定的一盆冷水泼下。“你的内功底子还不错,只可惜杀伤力太弱,不如就从最简单的拳脚开始。”
“我才不要扎马步!”楚煜压根就是门缝里瞧人看扁了她唐秀秀,就算再不济自己也好歹练了近十年的暗器,怎么到他这里就要重头开始学。
“那是半个月后要做的事情,现在你需要的是增加身体的力量和柔韧。从明天开始背着三十斤的沙袋跟疾风出去晨练,一个时辰之内从国师府跑到西京城的南大门,之后返回这里。”
“不可能。”唐秀秀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三十斤的重量足以把她压趴下,更不用说负重在一个时辰之内跑完近千米的路程。如此看来,以前二哥唐谅的魔鬼训练,跟楚煜的要求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你的仇不想报了?”对于唐秀秀惫懒不上心的反应,楚煜话里有话的试探着。
“当然要!”原本松松垮垮的唐秀秀立刻两眼放光,精神抖擞的站定拉开架势。“除非你能打败我,不然我才不会听一个手下败将的指点!”随即纵身高高跃起,先发制人的向楚煜打出一把银针。
望着唐秀秀的突然发难,楚煜也身形闪动避开银针的攻击,还不忘点评几句:“比以前有进步,知道先下手为强了。”
因为在唐家堡见过楚煜与二哥交手的情形,唐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