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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最先提议来捉萤火虫的楚九,像是突然没了兴致一般,将青纱丢开,闷声不响的跑到台阶上坐下。
“小九不想要萤火虫了吗?”唐秀秀扬了扬手中的战利品,忽隐忽现的萤火点点拢在碧色青纱内甚是好看。
楚九反而很是不屑的望向两人,叹息连连:“难怪你们成亲这么久了还没有宝宝,就连借机打情骂俏都不懂。”
唐秀秀、楚煜:“……”
稍后反应过来的唐秀秀上前扯着楚九的左腮帮,轻轻一拧:“师伯那个老不正经的又跟你胡说什么了?”
“以后师父再教你奇怪的话,一定要记得忘记。”颇有默契的楚煜则是捏住楚九的右腮。
从两人魔爪中挣脱出的楚九,伤心得揉着有些变形的脸蛋,乖乖回屋面壁思过。果然练武之人都是不好惹,他可不希望自己身上哪天突然被穿云刀划了几道口子,或者被剧毒暗器打成筛子。
只留下这么对望着漫天萤火的不睦夫妻,大眼瞪小眼。
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楚煜轻咳几声,“要不我们也回去吧。”
唐秀秀笑得嘴角抽筋:“呵呵,你们北沧的小孩子都是像小九这般早慧?”如今她与楚煜绝对是异床不同枕,象征性的同屋也只是为了避免下面人的猜疑,就算琉璃再怎么瞎琢磨也是白搭。
思来想去,唐秀秀得出这么个结论:珍爱生命,远离琉璃。
回到房中,唐秀秀有些犯难:本是捉来给楚九玩的萤火虫,眼下却成了无用之物。想着放生吧,太对不起自己一番折腾,想留着做纪念,偏生目前与自己同个屋檐下的楚煜有洁癖,对除雪狼疾风以外的动物完全没什么好感,丢了吧,又太可惜。
正在纠结中,得到楚煜的格外“开恩”:“随你怎么弄,别让这些虫子飞到我帐中就行。”
既然真正的房主都没意见,唐秀秀乐得方便,随手将萤光闪烁的青纱囊吊起在自己的帐前,便放心的走开。
等到洗漱完毕在回来看时,差点没把自己给戳瞎。只见那群不安分的短命小虫,正成群结队的从纱囊缝隙中钻出,不知死活得飞向楚煜所休憩的方位。
原本为了避嫌,楚煜命人在屋中架起的山水屏风将偌大的房间一分为二,除却他照常起居使用的部分,其余便划归给唐秀秀这个挂名王妃。
眼看着萤火虫快要飞至屏风上方,对自己轻功颇有自信的唐秀秀踩着床沿一跃而起,试图捞回这些来之不易的战利品。
可惜人矮手短只捞到了手边一只,剩下的依旧不受她干扰,继续浩浩荡荡奔向“死亡禁区”。兴许是怕违逆楚煜的意思,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唐秀秀再接再厉,使出轻功再跳高了点,这回虫子是拦回来了,不过不堪重负的屏风却是被瞬间踹倒。
“你在干什么?!”差点被屏风砸了个正着的楚煜没好气道,若不是他躲得快,恐怕从此他的名字就可以作为北沧国有史以来第一位被屏风砸死的王爷,载入史册千古不朽。
避免惹楚煜生气的最好办法,就是诚心认错,深谙此道的唐秀秀立刻低眉顺眼道:“抓虫子,你说过不能跑到帐里的。”
没想到片刻后,楚煜竟是披着外衣跑到她这边:“我的床腿被屏风砸断了,今晚只能跟你挤一挤。”
听他这么说,唐秀秀热情的扯过一床被子递给他道:“没问题,今晚你睡地上,保证又凉快又通风!”
楚煜:“……”
☆、第一百七十三章 飞雪重现
大清早,满怀着凭吊岁月之意的琉璃,一袭玄纹红衣,无比骚包的出现在国师府与瑞王府的交界地带——墙头,将手中那杆青玉烟杆抡得像衙门水火棍般,发出一声足以毁天灭地的哀叹:“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顿时鸟雀群作出四下逃生状,只留下几点没来得及处理的排泄物。眼见清场效果不错,琉璃再次扯开嗓子准备干嚎,却被扑面而来的一把银针制住了。
琉璃来回几个闪身避过银针,痛心疾首的叹道:“我说秀秀,几日不见,你这个爱随手乱丢的习惯怎么还没改过来?!女孩子家家的,这样很不好,很不好。”
前一刻正在书房里头教楚九临摹字帖的唐秀秀,此时已用超越常人的速度奔到这堵“三不管”的石墙前,有些气急的鄙视着伫立其上的琉璃。话说两人昨晚上还刚刚见过,到了他这种满嘴跑马车的不靠谱人士口中,立刻升级成几日不见。
幸亏自己暗器来得及时,否则外面的不知情人士,听到琉璃这般嘶吼,定会以为瑞王府和国师府是凶兆之地,总是出人命。
“不知师伯今日前来是为何事?”唐秀秀知道,琉璃不正经归不正经,若非没有特殊情况,这个时候他应该与楚煜一样,在西京皇城中上早朝,绝不会无聊到来翻墙头的地步。
琉璃继而换上一副慈父口吻,甚至还挤出几滴眼泪:“自从把你嫁给小煜儿,为师每日茕茕孑立倍感凄凉,怎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前来探望聊表思念之情。”
听着这番足以恶心死几头大象的肉麻措辞,唐秀秀暗中翻了个白眼,樱唇蹦出一个字:“滚”。
她才没工夫听琉璃在这里胡说八道。首先,准切的来说,她的娘亲月棠才是琉璃的女儿,按辈分算她是该叫琉璃声:姥爷,所以女儿一事纯属瞎掰;其次,她与楚煜的婚约,只是介于封口费与封建皇权结合下的产物,嫁娶更无从说起;最后,琉璃要是敢说他自己茕茕孑立,那么国师府里养得那三十几房国色天香的师母都算摆设不成?!
望着唐秀秀当真要走,琉璃对着天际幽幽吐出几个烟圈:“你的仇还想报不?”
“你到底想说什么?!”没人喜欢拿自己亡故亲人开玩笑,被琉璃戳到痛处的唐秀秀不禁皱眉,停下脚步回望站在城墙上那人,此时琉璃神色平静的与方才判若两人。
“为师今日便陪你去了了这桩心愿如何?”似是很满意唐秀秀的去而复返,琉璃纵身跃下石墙凑过去。“等我们收拾完景汐那帮蝼蚁,你就回来陪小煜儿好好过日子。”
不知怎的,唐秀秀觉得今日的琉璃有些不太正常,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当初自己就是因为唐门灭门之灾,才会到此避难。“此事我已经与楚煜有了约定,不必劳烦师伯。”
“三年之间变数太多,只怕你愿意等,有些人却等不了。”琉璃惋惜似的摇头,随即反问:“你真觉得小煜儿有那个能力?”
唐秀秀不欲多说,琉璃的反常只怕是来试探自己的心思,就算谁也不依靠,三年后自己也会去对此事做个了结。“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师伯还是不必追问为好。”
“啊哈,我就是今早醒来时发现,桌上的景汐布防图看着有点碍眼。”看不出唐秀秀究竟有何打算的琉璃,只得开始顾左右言他。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唐秀秀低声问道,琉璃的小心翼翼不是没道理,隔墙有耳,若是给旁人听去,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琉璃看似有意无意的拍拍唐秀秀的肩,视线却是越过她注视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婢女侍者。“飞雪剑重现江湖,景汐朝廷悬赏十万黄金找寻剑的下落。”
飞雪剑,那是师父的东西!唐秀秀闻言心下有些吃惊。早先听闻那柄举世无双的宝剑一直被封印着,如今又突然重现于世,师父洛熵此举究竟是何意?
况且因段青寒的中毒,她们师徒几人一直被景汐朝廷当要犯通缉,难不成身为天子的段青衣要借天下之力,欲将几人斩草除根方才罢休?!
似是看出唐秀秀的疑惑,琉璃也没多说的打算。要怪也只能怪爱徒楚煜将消息封锁的太好,就连景汐国君易主、洛熵与段青寒殒命之事,都未曾走漏半点到她耳中。
琉璃半真半假的晃了晃手中的青玉烟杆:“听说洛阳城的汾酒可是闻名九州,为师正打算何时有空前去一醉方休,不知道秀秀肯不肯赏光同行?”
“现在动身去景汐?”唐秀秀被琉璃的话弄懵了,这位国师大人真是够潇洒,说走就走。就算是为了去证实这消息的真假,顺带解决唐门灭门之事,也不能这般轻率吧?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琉璃皱眉起的褶子都够夹死苍蝇,好不容易能避开楚煜,若让他知晓自己带着唐秀秀回景汐,怕是会派出千军万马将他们给绑回来。
“师伯你等我一会儿!”唐秀秀像是突然开窍般,风风火火的跑开,不多时又带回了个包袱。
“你告诉小九我们的去向了?”对于唐秀秀的高效率,琉璃甚是满意。将怀中的卷轴取出,蓝光盈盈的传送阵法不久便被开启。
“我骗他去给奚容先生送一样重要的东西了。”唐秀秀嘴角轻扬,虽然心中对瞒着楚煜琉璃回景汐之事感到有些不妥,但眼下事态紧急,只能先斩后奏。只希望楚煜得知此事后不会一怒之下,把她在园中栽的凤凰花连根拔去。
琉璃挑眉,表示对奚容的同情,自从他成为楚煜谋士的同时,还成了唐秀秀闯祸赖在头上的不二人选。此次行动绝非心血来潮,而是在受北沧国主楚释天的重托下,顺带解决唐秀秀身后的麻烦。
在阵法内站定,琉璃突然想问唐秀秀:“这趟危险之行你真的不后悔么?”
☆、第一百七十四章 故地重游
再次踏上洛阳城这片繁华之地,唐秀秀只觉得感慨良多。一年前自己曾在这里,“抢亲”救下天子段青衣,十几年相安无事的人生从此化为断线纸鸢,硬生生朝着粉骨碎身的方向一落千丈。
再想到那几位“风姿各异”的同门师兄,只得叹一句:红尘同行人何在,风景依稀似旧年。如今能安然无恙陪在身边的,恐怕只有琉璃这种命硬皮厚的不羁神棍。
“秀秀啊,为师的习惯,你是知道的。”命硬的神棍,哦不,应该是艺高人胆大的北沧妖孽国师——琉璃,无比期待似的目光从他那顶罩得严严实实黑纱斗笠中传出。
唐秀秀不负责任的指点着,她才不管琉璃是否记得住。 “走过这条路,向左转,经过一座桥,在第三个街角右转的对门。” 这位道貌岸然的国师大人,平生最大爱好竟是逛青楼,还美名其曰:体察景汐民情。
正当琉璃纠结于七拐八绕的路线该何去何从时,唐秀秀早已插翅般没了踪影。无奈之余,他只得自力更生展开寻花问柳之旅。
终于支开那个碍事的,唐秀秀信步在洛阳城熙熙攘攘的街头。早先在出发之时,她在心中早已将此次出行的计划演练无数次。
首先唐家堡灭门之灾的罪魁祸首是宁涟漪,那么第一步就是要接近她,身为皇后的宁涟漪肯定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得着,能自由出入宫中,除了那些性别不明的公公,也就只剩下每日早朝觐见的朝臣。能找到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凌奕轩似乎成了最佳选择。
唐秀秀想到上次在小圣贤山庄唆使奚容浇了他一身茶水,只希望这位小师兄别太记仇就好。于是乎,欢快的朝着丞相府进发。
路过一间名为“圣武”的镖局时,似乎在几个准备装箱押镖的镖头间看到个似曾相识的面孔。虽然那人是背对着外面,但那带着些许威严如将士口吻的交待声,就算唐秀秀化成灰都会记得。此人正是半年前带领着赤炎君,火攻唐家堡的谢延斌!
传说中的冤家路窄也许用来形容此时,再恰当不过。唐秀秀真怕自己忍不住,光天化日之下就用漫天花雨料理了这个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侩子手。只是不知为何,这位武功高强的禁军统领怎么会出现在一家再普通不过的镖局。
深吸了口气,唐秀秀上前道:“谢统领,别来无恙。”
听闻是少女清清泠泠的声音,几个忙活着的镖师皆是笑得暧昧,没想到半年前突然入伙的同行,何时勾搭上这么位水灵灵的小相好?
转过身看清向他搭话之人,谢延斌惊讶得愣在原地,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不该看到的景象。
“不知谢统领可否借一步说话?”早就知道谢延斌会是如此反应的唐秀秀微笑着发出邀请。
半个时辰后,洛阳城最大的酒楼——醉仙阁,面对着满满一桌美味佳肴,谢延斌却是突然没了动筷子的欲 望。那个本来应该在半年前唐门大火中殒命的唐秀秀,此刻正满脸玩味得端坐在他对面。这种感觉就像是与亡灵同席,能吃得下才怪。
似乎是感觉到谢延斌的不自在,唐秀秀斟酒举杯:“天下何处不相逢?第一杯敬谢统领,就当是感谢您手下留情。”这位不期而遇的故人,怕是老天爷派来助自己复仇的,要是能他口中套出点话那就更好了,半年前的仓皇出逃让她错过了太多消息。
毕竟是戎马半生的将领,比眼下更尴尬更艰险的场面,谢延斌也曾经历过,很快便恢复平静:“唐姑娘莫要再取笑在下了,如今只有圣武镖局的谢延斌,哪里来的禁军统领?”
杀人灭口,还不忘将替她效命背黑锅的手下捎带着处理,唐秀秀不得不佩服:宁涟漪这位心机皇后实至名归。
“其实当时先帝的旨意是佯攻,凌相爷对于赤炎君也是再三交代。只是当时在下一时糊涂,以为十三王爷的病情是因唐门解药所起,所以才会接了宁皇后的矫诏。”酒过三巡,谢延斌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为景汐朝廷效命多年,却因这件事断送了仕途,要说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发觉谢延斌话语中称呼的悖论,唐秀秀连忙打断:“等等,你说先帝是什么意思?”
“难道唐姑娘不知道,先帝半年前称病退位之事?!”这回轮到谢延斌惊讶。只要唐秀秀等人身在九州,就一定会听闻这等昭告天下之事。
“先帝之所以会隐退,想来也是因为十三王爷不幸薨逝。”谢延斌接下来的话,在唐秀秀听来无异是又一记惊雷。为何景汐国易主、段青寒之死,她全都一无所知?!发生这般重大的事情,北沧身为邻国不可能连半点风声都没有。
“唐姑娘?”谢延斌突然意识到他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唐秀秀脸色不佳,甚至她手中的竹筷也被折为两截。
“谢统领这般据实相告,倒是让晚辈获益匪浅。”唐秀秀干笑几声,便低头吃菜,不再多言。原来自己在北沧这半年里的平静,全都是活在楚煜和琉璃联手编制的美好假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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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万里之外的西京城也是不太平,来自西域的大月氏族屡次在北沧国边境进犯,而朝中能征善战的将领几乎已尽数奔赴与景汐常年对峙燕关岭。
文武百官前,向来很少参与议事的楚煜一改常态:“儿臣愿为王上分忧,帅我朝将领踏平大月氏蛮夷之地。”鉴于琉璃未经他同意,就擅自带唐秀秀回景汐,让他憋了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排解。
“璟岚主动请命,愿扬我北沧士气,勇气可嘉!”楚释天满意的点点头,自己几个儿子看来看去,也就楚煜这股野心勃勃最像年轻时的自己。
“王上,璟岚尚且年少,何况他刚从景汐归来……”垂帘听政的图雅氏欲言又止,在北沧国,身为皇后不仅是执掌凤印的六宫之主,更可以与帝王一道治理国家。
和硕王立刻上奏,“皇后娘娘所言极是,瑞王爷年轻气盛,恐难以担当此重任。”
“和硕王此言差矣,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自古出少年。何况除了瑞王,要想找一位既对王上忠心不二,又能率兵杀敌之将才,放眼朝中,下官想不到更好的人选。”奚容微笑着,寸步不让的将樊茗囿的谏言顶了回去。楚煜若能获得此次带兵出征的机会,对于他今后在军中立威树信是千载难逢的一步棋。
从小在景汐十年的质子生涯,将楚煜历练得身手不凡、行事稳重,比起从小娇生惯养的皇族子弟,不知横甩这些纨绔多少条街。
“三日后,璟岚帅我朝五万铁骑准备出征,此次必将大月氏一举灭之!”沉吟片刻,楚释天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下首方向空荡荡的座椅,那是平日国师琉璃的坐席。
☆、第一百七十五章 物是人非
一顿饭,两人皆是食不知味。
临别之际,谢延斌犹豫着对唐秀秀郑重施礼,也许当下是为效命半生的朝廷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覆水已难收,愿唐姑娘能放下过往。”即便知道自己作为当时唐门灭门的元凶之一,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唐秀秀愕然,即使谢延斌被当做利用过后弃子,沦落到这般境地,还不忘对景汐朝廷尽忠,究竟是什么能让他鞠躬尽瘁至此?
再想追问之际,谢延斌已经走远。看着那道步履稳健离去的背影,唐秀秀突然发觉,有些人就算作为敌人,也绝对值得尊敬。
想着半日已过,该去与那位花天酒地的师伯汇合,唐秀秀晃了晃收在袖中的木头人偶,话说上次那只在小圣贤山庄那只被楚煜捏成碎片的人偶,可是让琉璃肉疼上了好几天。
“半个时辰后,到沈记酒庄。”似是怕莺莺燕燕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