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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芍药笑骂着,两人一边说,一径就去了。这边小白在屋里乖乖的练着字,倾绝要她每天写封信给他。还规定要填满一整张纸才行。她每天把自己吃什么,干什么都填上去,都填不满一整张。而且还有好多字不会写,打成圈圈让他猜。写出来的信跟密函一样,估计连他都看不大懂。他走的时候留了一本字帖给她,是他写的,让她照着写。她每天都认真的练十个,有些字不会念,她就让灿菊拿了去问人。这半年多来,她也识得不少字了,有时也能看几篇简单的诗。
她正写着,忽然见眼前的茶水好像在动一般,她盯着瞅了半晌。看着那微碧的水滴在向上泛起,形成细细的一条线,在她眼前扭来扭去。她揉了揉眼,再看,还是。那条细细的水线在摇摆,像是袅起的轻烟,忽而上,忽而左右晃动。
“姐姐,姐姐。”小白忽然低呼出声。一边在那绣面子的灿菊一听她叫,忙丢了手下的活计凑过来:“主子,怎么了?”
“姐姐,茶水跳起来了。”小白拉着她的袖子,指着面前的茶给她看!她的眼瞪的圆圆的,直看着面前的水。
“跳起来了?”灿菊觉得稀奇,顺着她的眼看桌子。她面前是一方台案,茶好端端的摆在那里,没有一点异样。还泛着热气,她伸手抄过来看了半天,根本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没有啊,是热气吧。我说主子老瞧着水面不好呢!”灿菊笑着将茶钟放下,拍拍她的手:“我看啊,主子是眼累了。”她看着小白面前的纸:“主子是想不出跟王爷说什么,心急了吧。”
“还是我眼花?”小白听她这么说,怔怔的回眼看她。
“是眼累了。”灿菊笑着帮她砚墨:“依我说,主子上面就写想念王爷了。王爷看了准保喜欢的不得了。灿菊也不识字,没办法帮主子想点好词儿。”跟着小白以后,她们也自在的多,不用时时口称奴才,说起话来,也随性了不少。小白不记较这些,有时平海扫听到一耳朵,训几句。后来也就罢了。
“呵呵,想字不会写啊。”小白叨着笔头,脸泛起红晕来,阳光透着纱照进来,映得她头上簪的梅花攒丝簪子盈盈的烁着光跳着!她一对大眼乌亮乌亮的,现在她能跟人静静的聊一会子天。说话也不总是三句半了,虽然还是静的很。但已经比以前强了不知道多少。
“那就写惦着王爷,心里头装着王爷。反正都差不多,主子认字,比我们强不知道多少去。”灿菊笑着,砚浓了墨:“灿菊就在边上陪着主子,一会子灿菊亲自下厨,给主子做个百花糕。”王府那边各房全的很,管食物的就有膳房,饽饽房,点心房,茶水房等等。东怀阁里还有专门的各职房门。这里头就有一个总厨房,虽然人是够使的,难保炉眼子不够,一时食物也不及王府里头丰盛。灿菊几个就变了花样给她做,她瘦的很,身无四两肉。她们总怕亏了她的嘴,总想着给她养胖点,回来王爷瞧了也喜欢。回回刘波或者平海过来,远远的叫了她们去,也是问这些吃穿用度。小白是个没要求的,她们得帮着照顾仔细了,一点岔子都不能有的。
“好。”小白听她这么说,点点头应着。她再回眼去看那茶,此时已经没有水在跳动了,茶钟静静的摆着,水气淡淡的氤着,是她眼花了。瞧水面瞧了一上午,看水都会跳了呢。
她一向是静惯了的,以前那么些年,都是静静的一个人过。没人愿意理她,她不过是个被人忘记的角落。现在她嫁人了,过上好日子了。而且每天都过得比她梦里头的还要好。她知足了,没什么奢求了。她的夫君是个大忙人,得闲的日子屈指可数,还都给了她了。做为一个女人,她还求什么呢?她是没本事帮衬他的,就连管理家务的本事也没有,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静静的安守自己的日子。不给他添麻烦,别让他堵了心。如果连这点她还做不到的话,她就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了。她当然是惦着他的,他是她的夫,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啊,她是把他当成亲人一样的。她没有家人,但嫁了以后,有了。
灿菊看她想的出神,笑着没打扰她。接着回去绣面子,这几天见热了,主子就老说瞧见水上有人。她们几个轮着看了也没瞧出一二来,这话当然不敢告诉刘,平两个人,要不到时又是说她们几个服侍的不仔细,让主子乏着了。反正她们几个总是有一个老在主子边上不远离了去。瞧着主子最近气色也好的很,想来是呆的久了,发了臆也是有的。
倾绝看着桌上凌霜之前送进来的信,这些天他一直在狼舍。外务交给凌霜以及莫奇,莫洋两兄弟。莫家两兄弟是他的文谋,行事一向缜细,思虑周全。除非必要大事前来报他,一般外务都由他们处理。他在这里修驭,等待最后关口到来。凌霜是四月十四回来的,还带回不少九冥草。九冥草,生长于凌波谷幽深之处,每日饮剧毒蛇涎而长成的异草,叶如齿锯,端顶五色彩瓣。只有强大蛇灵可以培育出这样的异草,名为九冥,意为可于九冥深处令死而复生。可以是天下奇毒,也可以是续命良药。关健在于使用的方法。花叶齐吞,便是剧毒,只食毒根,就是良药。凌霜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说宁扬已经在月耀找到那成精的参王踪迹,正在全力追拿。宁扬特地让一直跟在身边的小童回来,本想来昭平告知他。却正是碰到赶去的凌霜。
这消息让倾绝的心为之一振,为他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的灯火。他也想早日驾驭夜哥,到时若是宁扬还未寻得两样药引。就算他狂灵入体,时日无多,他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只要她离了聚灵咒还能好好生存,他就不需要把她托给任何人。
他实在是想她,没有一时不想。就算他导引得狂血全身而泛,他还是会想她。好在现在天热了,她也用不着他再为她取暖。但是他心里头还是想她,他需要她为他取暖。但是他此时不能出去,他什么人也不能见。就算是凌霜,也是远远的将东西物件放在他的屋里头,远远的跟他说话。他实在想的不行,就只能看她写的信,一遍遍的看!她头几封都是几个字,然后他就不干了。吩咐人告诉她,得写满一张纸才行。看她大圈小圈的,他就想笑。想冲回去让她念给他听。虽然每天的内容都差不多,但他觉着她的字一天天的好了。端正了,绢秀起来了。那就说明她每天都过的不错,也很听话的练字。他心里头也安生了。
他展开今天的信柬,看着,指尖就发了颤了,眼凝深了,笑意满了。今天没有太多的圈圈了。内容还是依旧,吃了什么,干了什么。但是,在最后的最后,加了一句不一样的:‘相公,太阳大了。你热不热?’
第八章 失踪,出寻
六月十四,小白已经在郡府住了两个月冒尖了,郡府的主楼是建在湖中央的,临着水,虽然已经是暑月了,但风划过水波,漾起的风还是泌凉舒适的。屋里头也用不着摆冰,通开两面的窗,柔风便带着湖水及拂柳的清凉便丝丝缕缕的绕进来,在屋里欢快的打着旋子。挽起一团团的纱,雾一般的轻袅。小白还是能看到湖面上的水在跳舞,但她不再说了。因为灿菊几个都瞧不见,总说是她花了眼。她也不想再扰着别人不安生。有时风拂过她的耳畔,她甚至能听到轻轻的歌声,似有若无的,有如梦幻一般的声音。轻轻的,却一直透进她的心底。
她们说她常常对着水面发呆,其实她是看水波在轻舞。它们有时会化成人形,像一个柔媚无骨的女子,蛇般的腰肢在轻扭。她就看的很是专注。
倾绝让人捎话过来,说他月底就会回来。到时来接她回王府。平伯也说了,王府修的差不多了,说东怀阁的湖上面,嵌了一个很大的水台车,到时哗哗的动起来,是很有意思的景致。她四月初七过来的,现在都六月了,日子不觉间过的好快啊。她到凌佩,已经八九个月了吧。抛开最初的二三个月不说,那时她伤了,又养伤。随后的大半年,她总觉得像是活在一个长长美好的梦境里头的,让她总是想笑起来。
她扶在桥栏边,又定定的看着水面。看那只有她一人可以看得到的水波轻舞。那水波旋起柔美的舞姿,跳跃出独一无二的涟渏,湖面上的莲叶随之而轻轻的摇摆,像是美女足尖轻踮的小鼓。它旋动着腰肢,离她越来越近,她甚至可以看到它的脸,带着一丝媚骨的笑意。它向着她伸出手来,似是邀她共舞一般。它十指纤纤,手指间有如轻握着一朵飞花,柔柔之间甚至她都可以闻到那丝香气。她如同被蛊惑一般的,向着它伸出自己的手,与它那透明的纤指交握。她可以感觉到,它也是有温度的,就像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一般,甚至是暖的。她就这样向着它笑起来。然后,它的手突然间向她使了力,她感觉上身被拉起来一般的,双脚就离了地。她没觉得痛,甚至连害怕的情绪都来不及有,人就像倒栽一下,咚的一声直跌下湖去了。
明霜跟灿菊正陪着小白站在水边,看着她又向着空气中扬起手来。一时间还笑着,但是,笑意在下一刻便凝滞成一团死寂。在她落水的刹那,二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咚的一声急坠而起的大浪,溅了她们一身的水渍。她们这才反应过来,识点水性的明霜根本不及细想,紧着就直跳了下去。灿菊整个人都软了,拼死了抓着围栏,扯力的嘶喊出声:“来人,来人啊!”一边听差的小厮远远的见了,急慌慌的就嗵嗵的往水里跳。赶过来的平海跟刘波一听,登时就黄了脸,抄网的,拎杆子的,划船的,一下子将整个湖桥围了个水泄不通。灿菊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只听着耳朵边轰轰乱响,一片吆喝声四起。她脑中一团空白,根本已经无法再去回想小白是究竟怎么掉下去的?她明明是站在她们两个中间的,围栏子都高过腰了,她比她们还略矮了些,怎么就翻跌下去了?
倾绝还在等小白的信,他还期望着她今天能再写些不一样的话给他。她认识的字有限,他也没期望她能写出什么情诗来给他!很简单的问候就足够了。他正饮茶,一时晃了神,杯子就溜了手去。小小的钟子正跌在肘边的桌上,但是,却碎了。只是掉在桌上,却溜转了两下,在他眼前便开裂成了两半,水渍横流出来,滴滴嗒嗒的顺着桌沿子落了下来,印湿了他的袍襟。微怔了一下,突然一下子便站起来。他觉得心口在泛疼,一点点的麻痛直到尖稍,让他不由的颤抖起来。他正想一步直跨出房去,忽然听到外头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在他门口嘎然而止。然后,他的头皮就一下子炸了开来!他听到凌霜的声音,短促,却有些急慌:“王爷,王妃不见了!”
他现在所在的房间是连通狼笼的过堂,两边都有门,一边通着密笼要道,一边通着前笼场道。他在这里小憩,凌霜有什么东西都会送这里头来,有话也会在外头跟他交待。但是这一句,听得他筋骨错脉横生,一股热血就直突丹顶。他一步便跨过去,呼的一下直将大门给拉了开来,连外头站着的凌霜都险险的后退了一步。凌霜一看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二个多月没见,他的眼眸已经变色了。原来的浓紫此时变成了紫红。他双手拢在袖里,身形比之间略瘦了些。但惊着他的不是倾绝的眼睛变了颜色,而是他眼底灼烧的火。他可以听到他浑身的关节在咯咯作响!王爷已经到了驭底,不知道什么时候驭关就要来临。此时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说清楚。”倾绝低声哼出来,他浑身的神经根根都在疼痛,但却因这巨大的疼痛反倒令他平静下来。不见了?小白最是安静的,她连大门都不出,怎么就会无端端的不见?王府里有侍卫,丫头小厮一大堆,还有刘波跟平海,不见了?在众人眼皮底下就飞了不成?他需要知道更详细的经过。
“说晌午在桥上站着,不知怎么就跌下去了,捞遍了,无踪无迹了!”凌霜微顿了一下,又恢复了往常的语气:“郡府的湖通着外头的城河,连同西门的渭广河,属下已经布了人,沿河道两岸盘查搜户。刘波已经找人抽湖塘里头的水,平海现在正候在外头。”
凌霜布置的很妥当,他毕竟跟了倾绝十年多了,在突急事件出来之后已经算是极冷静不乱的了。他已经把第一步给倾绝做好了,倾绝听了,忽然问:“宁扬呢?”宁扬已经如约前来,三天前已经到了昭平。知道他闭门待关,没有打扰,一直住在衙府。
“还在衙府。”凌霜低声应着。
“走。”倾绝一听,没有再多话,径直就出了大门。向着狼舍外道而去,凌霜知道他在极力压抑,他步伐依旧如常,但身形已经僵了。
平海此时跪在狼舍外头,一身的泥水已经被太阳灼干了。但他依旧在发抖,好像现在是数九寒天一般。郡府里头的人都已经有些歇嘶底里了,都有些发了狂了。王妃就这么一头扎下去了,连个水泡都没冒。他们没敢耽搁,直接就跳下去救了,但是,没人了,就这么没了!但他还是得来报,就是把他们全剁巴了,也得来!谁能跑的了吗?
百八十号人,还生生的让王妃给掉湖里头了,而且立时就不见了,太无稽了,王爷会信吗?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事吗?还偏就让他们赶上了?战战惊惊的陪了二个多月,之前小心翼翼的伺候,全都完了。
“把灿菊叫过来,我有话问她。”倾绝脚步不停,他就是再疯,他也知道现在最该干的事情是什么。他需要知道经过,越详细越好。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出气,而是找人。
他话音刚落,人已经转进衙府那边的俑道去了。平海不敢怠慢,连滚带爬的就回去带人。灿菊几个已经被他给关了起来,他知道王爷必是要问话的,就算是要治死他们,也得先问话的!
倾绝径直进了府衙厢阁,正看到宁扬坐在院子里头静静的喝着茶。他眼微倪,微扬着唇:“这时候,你该静等才对。出来,对你没有好处。”他眼眸已经变色,夜哥随时都会出来。他的狂血已经遍行全身,他该等待最后的时刻才对。
“你在月耀,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倾绝直行到他的面前,突然出声问着。这不是普通的意外,她掉进湖里,就算不会水,也得扑腾几下子。那么多人,急着下去救,一会子工夫,就说人没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被人裹带走了。用了一种,谁都看不到的方法。他的脑子在瞬间急转了千遍,在得到灿菊亲口证实之前,他需要印证他的想法是不是对的。
“难得,你在这般的燥狂之下。还能静静的思考。你比以前,进步了。”宁扬轻轻的笑着,站起身来,松石色的薄衫泛起一团烟云。他虽然是调侃,但也知道限度,倾绝已经燥狂,再招惹他下去,没有一点好处。
“月耀盛传,昭平王之所以可以百战百胜。而且毫发无伤,是因为蓄养野兽强兵。而最近,他又得了一件,稀世异宝。”他贴近倾绝,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着:“街头巷尾,说板书唱大戏的,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感觉到倾绝浑身的骨骼在咯咯作响,他额间的青筋在若隐若现,眉间脉络在突跳不止。但是,他唇边却掠起一道轻轻的微笑,似是绝美,却是狰狞。
“参精,你找到了?”倾绝问着,声音轻沉。看他一脸静色,必是有好信而来。
“嗯,就在屋里。”宁扬微笑:“而且听闻,那鱼龙并未为人所驭,还是自由自在。”他微微撩抖了发稍:“好消息,我带给你。但是,坏消息,好像紧追着我就来了。”
“哼,能在我昭平随便拿人,已经值得夸奖。”倾绝低语,但却有一丝咬牙切齿。他此时根本无心闲聊,他只是在等灿菊。凌霜已经为他做了第一步,沿河搜户,他在等最后的详情。过了一会,灿菊已经被人给拖了进来。她根本已经没办法再走路了,她浑身的筋骨都已经不听她的使唤。被押进这里头的,哪个不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没见过,听还听的少么?把主子给弄丢了,她只想一下那结果就想随着跳了湖去。但她现在连死的力气都没有了,连抖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跟摊软泥一样的被人直拖到倾绝的面前。
“你把话说整了,我不为难你。”倾绝坐在宁扬边上,一看她那样子。没待她说话,他先开了口。这么多年,他亲自刑讯过的不知道有多少,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他知道如何去逼迫人内心最深处的惧意,也知道如何让他承受最大的痛苦。当然,同样也知道,该如何套问。他耐心已经所剩无几,狂血已经突冲头顶,但是,连他自己都惊异。他为什么此刻可以冷静如此。他此时根本已经忽略掉体内的突痛或者疯狂,当他冲破这最大的局限之后,他就变得超乎寻常的冷静。
“是,是。”灿菊听他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