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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拿着衣裳跑到城里,找了间大浴池两人分别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梳好头发。倾绝又恢复了以往的风采,秀眉俊目,长发翩飞,身姿傲绰。浑身,都是致命的吸引力。虽然只是一件普通的素色长衫,但穿在他的身上,却有着别样的风彩!小白一换好衣衫出来,倾绝登时就发觉了,她连给自己的衣服都是一件格外差劲的,襟口和衣摆那里居然还有补丁!一直折着,他没注意。现在穿出来,傻子都能瞧出来。旧的,别人穿过的,怎么可能值一两?八成是那三套便要了四两,这一件,又是饶来的!
他没吱声,却是扯了她就往裁衣店走!小白一看他又进了衣料庄,当时就低声说着:“我们都洗了澡了,别花钱了!”
他没理她,反手把她往掌柜的面前一推:“给她找身能穿的长衫!”他翻着料子:“湖蓝色的最好!再要一身女装,照我这身型都能套进去的,最好艳丽一点的!”
“啊!”小白抵不过他的手劲,还一个劲的往后缩:“不,不要了吧。太贵了!”还要挑颜色的,更贵了。统共也没什么钱了!而且还买女装作什么?还要那么大号的?
但这边早已经有会招呼的伙计迎了上来,托了好几件湖蓝色不同质地的长衫,华锦的,绸的,嵌纱的,还有软缎的,织帛的。推着她就往换衣间里头走:“小哥,我们这里的都是好料子。透气又不沾身,软垂又舒服!保您喜欢呐!”还有个伙计业已经捧了几件水红,鹅黄,翠绿的层裙抖给倾绝看:“爷,您瞧这个,还满意吗?”
倾绝看她一脸的窘红,又不敢僵着不动地方。心下就想笑,他才不要她补丁摞补丁,扮成个小跟班似的跟着他。钱又不是靠省出来的!他一边翻着衣服,一边抚着下巴忖度着!他垂着眼,眼睫挡着他的眸,让人瞧不清他的眼珠。
小白换了衣服出来,便开始跟着他没头没脑的乱逛!他一会跑古玩店去了,一会又跑金铺去了。又没钱,她实在不知道他跑那里去看什么?洗澡花了一百文,衣服又花了二两多。最后,他带着她去了茶馆,叫了点心跟茶,让她坐下吃着等他。然后自己又跑出去没影了!她乖乖等着,他回来结了账,一个子儿也不剩了!
她看着他一脸平静,一个子儿都没了。还这样跟没事人一样,下顿都没饭吃了,好像他也不急!但她心里头急啊,没钱,别说上京了,半道上就要饿死了。真去抢吗?还是要讨饭啊!刚才等他的时候,她就去问茶馆掌柜的要不要刷碗扫地的,结果掌柜马上警觉起来,以为同伙把她摞下了。她打算吃白食,差点要招呼伙计揍她!
“我们一会就有钱了,还可以雇个马车,不用走路了!”倾绝看她黄着一张脸,几次想张口又憋回去,忍不住低笑着说:“走吧,回去!”
“怎么就有钱了?”她看他一脸的笑意,更是一头雾水。他低下头,俯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她一听,脸色刷一下白了,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什么?你……。”他掩住她的口,他们这般亲呢的样子引得街上的人纷纷侧目,两个男人当街搂来搂去,实在是不象话!
倾绝才不管,一把搂过她就往回走,给她弄得脸又红又白,两手都没地方摆!
“碧丹倾绝!你没人性你!”宁扬一下子直窜起来,脸更绿了,两眼珠子快窜出火来,指着他的鼻子吼着:“你们两个跑城里吃独食就罢了,你还弄身女装回来算计我!你居然要把我卖到妓院!!”
“没办法了,江湖救急嘛!”倾绝一脸的平静,边上的夜哥居然跟他一个表情。听他说完,点着头:“正是!”
“正是个狗屁!”宁扬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一口吞了他:“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卖进去!”
小白在一边吓得不敢吱声,看宁扬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忙伸着手想劝,却怎么也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说!
“只有你扮起来最像,没办法!”他摊着手,眼里却荡出一丝笑意:“我们需要钱,又不能抢。只好这样了!再说了,先得了钱,再跑出来,不是轻而易举吗?急什么?”
“你没义气啊!我早该想到的,弄身女装又不让小白穿!你逼良为娼,你丧尽天良啊!”宁扬捶胸顿足,一脸的痛不欲生:“伦啊,你看看啊,你看你那没见过面的曾孙啊!”
小白张着嘴看着宁扬在那哭天抢地,一时间也忍不住低声说着:“要不,要不卖……”她那个‘我’字还没出口,倾绝已经低头向着她,表情格外的认真和危险:“你说什么?”他盯着她,好像她要是敢把话给说全了,绝对没有好下场!她咕哝着嘴,生是把后半句吞了回去!其实她不是想说卖她去妓院,她想说卖她去打个散工什么的。但这话触了倾绝的死穴,他当时真有点怒了!小白这个没心没肺的,根本瞧不出来宁扬是跟他逗呢!也正是她的没心没肺,就总是能轻易的触动他内心最敏感的情绪,或喜,或怒,或悲,让他很真实的表现出来!
“我又没说不去,哎,你把我卖了多少钱?”宁扬一看倾绝有点认真了,怕又把小白吓着。忙扯过话头来:“照我的姿色,怎么着也得几百两吧!”
“换好衣服,老鸨子要看货呢!”倾绝扬了扬眉,然后垂眼看着小白:“你在这里跟夜哥呆着,回去我们再算总账!生生要把我给气死!”
她早给吓得僵成一块板子,低着头不敢再看他,只顾着一连的点头,屁也不敢放一个!
“看货?我什么时候都成了货了?倾绝,我告诉你,没个二百两我不许你出手!”宁扬咬着牙,盯着那套水红的衫裙:“我早该想到的,你个臭小子就没安好心!”
“嗯,最好是你能值个二百两,这样我就能把聚宝斋的九纹象耳缕花攒丝瓶买过来。还能有钱雇车上京!”倾绝抚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
“什么?你拿卖我的钱去买花瓶,你,你,你罪大恶极啊你!”宁扬一把丢了衣服就扑过去,身形绵软的有如一根藤一下,呼一下就绕到他身前:“你太恶毒了!”
“闹够了没有,你伤都好了?”倾绝斜睨着他:“就算卖你个二百两,月耀已经封了通缀锦的官贸,过了京,不得打点关口出关啊!二百两银子能干个屁啊!城里我刚逛了,聚宝斋的老板要返乡,急着出货套现。那东西到了京上,至少可以翻手出数倍的利来!京里多达官显贵,出手容易的多,这不比抢还来的容易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这话一出,别说宁扬,连小白都听怔了!怪不得他城里乱逛呢,敢情,并不是瞎逛啊!宁扬一时无话。半晌,才不甘休的说着:“你怎么知道那个就是好的。这穷乡僻壤的,哪有什么好东西能倒腾的!”
“那个我一看,就知道是西迟名窑的好东西。你说的对,这穷乡僻壤,离京又远。所以,他订价二百两都没人要。他订这么低的价,但乡民还是承受不起!毕竟二百两在这里,不算小数!这里富户有限,也不见得都是识得的。更不见得,有爱玩这些东西的!我看他开价这么低,八成也是货源不正,急着清货返乡,估计是惹了什么事了!二百两是他开的,我还有把握再往下杀个价!”倾绝第一次有这么好的耐心跟他说,主要也是因为小白在边上,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与其说他是说给宁扬听的,不如说他就是跟小白说呢!
“二百两在这不是小数,但我定是卖不到这个数了?”宁扬一脸的黯然,长长的叹息:“可惜我风华绝代,一粒珍珠入烂泥,无人得识我的璀灿光辉!”
“住嘴吧,再说,昨天吃的都要吐了!”倾绝微蹙着眉,一手拉了小白:“你快点换衣服,我们外头等你!再废话连篇,又误了时辰!”说着,便拉着她向外走去,再不理会宁扬在那里恨苍天!
宁扬回眼看着夜哥:“你个闷葫芦,你当心他没钱了下回卖你!”
夜哥歪靠着坐在大佛边上:“我无所谓,不过他,真是很会赚钱!”
“呸啊,没我给他本钱,他赚个屁啊!会投机了不起啊!”宁扬舌头一下吐得老长,还分着叉嗞嗞作响,一脸蛇态:“不过,我倒是需要有个地方养伤。长途跋涉不适合现在的我!妓院,也不错!”他收起一脸戏谑,轻声说的:“他心思的确够慎密了!”
第四章 倾绝的生财之道(3)
小白一看到翩翩而出的宁扬,眼珠子都快要掉地下去了!散开一头长发,只在头顶偏侧歪挽了一个松松的花髻。一身水红的层裙,袖口散出一团花影,他魅眼流转,轻笑间无比妩姿,拈着兰花指,一副女儿娇态!除了身形太高了些之外,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他五官出奇的柔媚,只是平时一副君子模样,不作娇羞之状。如今,略带含春,微笑有情。却让人看了,更是神魂颠倒!简直比真正的女人,还要妩媚三分!
“太高了,弯一点下去!”倾绝看一眼他,出声说着。
“到地方再弯拉!”宁扬一拧腰,长发有如流云,以致于他站在这破庙门前,都如同是站在一座精巧的花园之中一般。让人忽略了他身后的景致!或者说,是因为他,而美化了四周的景致!
“真是怪了,成蛇的时候变大变小都可以,怎么成了人,让你矮个几寸都做不到!”倾绝不理他一副故作娇颜的模样,转头就走。
“你明知故问!”他一下扑过去,挽着倾绝的臂弯,一副娇无力的样子。扭着腰冲着小白说着:“小白,乖乖的跟夜哥呆着啊!你们两个闷葫芦,可别闷出病啊!”他嗲声嗲气得冲着小白眨着眼睛,看得小白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秋平县虽然不是一个大县,但往来官道四通八达。又是通往京城各镇的主要枢杻。因此,县集里也算是繁华。这里最好的楼阁不是卖珠宝玉器,或者酒馔茶楼。而是,位于县集宽道正中的,醉胭楼!一个普通小县,却将一个妓院开得如此昭目显赫。在倾绝看来,正是体现了这座县城的特点!倒不是说这里民风好色,贪软恋香。而是因为这里通达各地,旅者甚多,远离故土,奔波异地,眠花宿柳也是难免。而且每隔三年的秋试,必是各地举子文客聚集之地。文人名士好风流,沾风雅。红袖添香夜读书,不比那苦栈寒读来的更别致清雅?有钱的没钱的都爱往这里钻,喝花酒,早就是雅俗共赏的乐事!想必这座醉胭楼,也是县里税收主要来源,官门里的人,也必然是这里的常客!所以,斜阳尚在,这里已经是酒绿灯红,歌舞升平!
倾绝跟宁扬从配楼角门里头过,这是一早跟这里的老鸨子说好的。角门那有龟奴,引着他们穿了后堂,过了厨房,径直引着到了后院一处僻静的小飞楼外!前头隐隐有笑语欢歌,这里倒不失为一个宁静的所在。楼前楼后,栽着些桂树,此时花还未成,却是树影婆娑,翠叶芳菲!
醉胭楼的老板,茹姨已经在楼里堂室候着了。她飞凤眼斜吊着,眼角时不时扫着门外,两道精细的弯眉微扬着,尖挺的鼻配上略显大了些的嘴,嘴唇薄薄,微含笑意。粉黛薄施,倒也是妆点精致。虽然年纪已经不轻,但依旧风韵犹存。一身洒花缀银丝的碧蓝长裙,襟口还别着一条同色绢丝帕。她翘着二郎腿,一边轻啜着水烟,一边摆弄着手边攒珠坠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她之所以如此上心的候着,是因为早上见到那男子的形容。虽然他一直垂着眼,但身形修长,五官精琢,气度优雅,风姿非凡。以她阅人无数,此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牙子。倒像是一个落魄的贵公子!一个这样的人,带来的货色,便更是让她好奇起来。所以,她特地打发奴才,早早的便在侧门那候着了。
他们很是准时,这边茹姨心神还在游飞,那边,已经看到拨花穿叶的人影渐行渐近!还是早上那个男子,但茹姨的眼,却看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的身上!身形以女子而言,是高了些,但是,她行走的样子,已经让人忽略了她的身高。而更多的,是被她形体的姿态而吸引!有些人,容貌过人,但其行不雅。但是她,还未清晰其容,已经被她的身姿完全的吸引。穿云流水,莲步轻移,与其说她走在路上,不如说她踏在涟波之间!她身姿拂游,却并不轻佻。长发轻扬,衣袂半起,有如凌波仙子,驾云而入!
他们一行进得堂室,那女人盈盈而拜,这才看清她的轮廓,俏脸尖尖,肤如细磁,眼眸低垂,长睫如扇。朱唇含粉,似如樱桃初露,身形娇柔,有如浑身无骨!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出年纪,有十五岁的初成天然,十六岁的小荷嫣羞,十七岁的风华初露,十八岁的娇花夺春。更有着二十岁的芳华绝代,甚至,还有那近三十岁的风情万种!
“抬起脸儿来?让姨瞧瞧?”茹姨一时有些发怔,身子也有些发僵,腿不觉间已经放下。直了腰,倒想去搀扶一把!她脂粉堆里滚打,美女如云之间穿梭,倒是生平未见,一个如此婀娜的娇人儿。一时间,倒觉得让她这般站着,也是一种罪过!
宁扬微微扬目,魅眼顾盼生光,落日余辉之下,已经惊为天人。不着脂粉颜色,却已经胜过娇花,一身普通轻衫,更比绫罗鲜艳!满屋顿觉生光,蓬荜生辉一词,此时真是令人了悟个透彻!
“好,真是好!”茹姨的眼,真是再挪不开去!此时的她,甚至都忘记生意人的准则。好也要说差,妙也要说糟的条款!
“怎么样?”倾绝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眼神,他已经知道对方的想法!这何止是好,分明就是一个大把捞银子的摇钱树!
“呃!”倾绝一出声,顿时将她的神思给勾了回来。她端了端身,稳了稳神,握了盏润了润喉。又恢复了老板娘的做派:“人呢,是不错。但也不是没的挑,这身材也太高宽了些。没有南方女子的小巧精致,客人也不见得喜欢呐!”
“这醉胭楼,不是要纳尽各方之艳,才可令众口皆调。全是南国佳丽,如何应对四方之宾啊?”倾绝轻笑着:“这位云姑娘,色艺双绝,乃人中之凤。茹姑娘收了她去,根本无需调教,翻手便是金银如水,滚滚而来!”
他这一声茹姑娘,倒是叫得她心里花开。再怎么阅尽千帆,也是个女人,女人的心思,无非也是爱美贪春,世人皆是如此!更何况,又天天对着莺莺燕燕,似水流年,时时刻刻都让她却上心头!
虽然说得她心欢,但面上还是如故:“大公子说的倒也在理,不过,我这醉胭楼。可不是一般的娼馆。连四方各县,外带州府,直至京都,可都是有些名气的!进了我这里,自然是要教规矩,懂分寸。连带教习,用度,这可都是本钱呢!一会子,让教习妈妈验个身,若是个雏儿,我们再商量价格!”她虽然是这么说,但意图已经明显,这人,她要了!
“就随姑娘安排!”倾绝微扬着眉,并不多言。茹姨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香红,给大公子上茶!”说着,回眸嫣然一笑:“云姑娘,跟姨来吧?!”
宁扬一脸娇态,满身扭捏,双面绯红。倾绝笑笑:“茹姑娘候上一下,我与妹妹交待两句!她羞呢,长这么大,哪见过这个!”
“行!”她倒是不介意:“那我就外头瞧瞧茶去,两位商忖好了,便来!”说着,身形一翩,便沿着花石碎路到边上小楼里去了!看这女子,也倒是没有不愿意的样子。这样也好,省得麻烦官里周旋!她可是生意人,最爱这种卖买皆欢的生意,这才是长远呢!逼良为娼不是没干过,不过,现在这年景。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他们的关系,倒真不像是拐来的,或者真是有些难处罢!
宁扬感觉她去远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倾绝:“验雏儿?你他娘的说,我现在怎么办?”
“一个教习老妈子,你还搞不定吗?”倾绝面无表情,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会屋门一关,随便吓唬一下,也就是了!”
“那这老鸨子这么有钱,你随便吓唬一下,让她拿钱出来不得了!卖什么卖!”宁扬真想一巴掌忽到他脸上,居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吓唬个验身的,她不敢声张!我得了钱,自然走得干净!我吓了老鸨子,她能不声张吗?这里开的这么大,没有官门护着,怎么可能?到时传了出去,我们还走得痛快吗?”倾绝不理他:“你好生在这里养着,她不会让你马上接客的!怎么着,也得教导你个十天八天。到时我们走远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你步步居心,算机死人!谁跟着你,都得天天担心让你算计死!”宁扬一头摞倒在桌上:“只有小白那个大笨蛋,有头无脑,才不会担心被你算计!”
“嗯,说的没错!只有她那种没心没肺的,才不用担心让我算计死!”倾绝微微牵动唇角,却忽然咬着牙:“但她能把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