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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她惊慌失措,因为她从他的语气中无法判断他是否想让她也跟着去伦敦。她问道:
“你晚上会留在城里过夜吗?”
“我不这么想,但是我必须见到因佩·比格斯。”
这就是困难所在。她接受审讯的时候,因佩·比格斯爵士曾经是她的辩护律师,彼得不知道提起他的名字,她会怎么想。
“他们是不是需要他来起诉?”
“不,我想让他来辩护。”
当然了——多么愚蠢的问题。
“克拉奇利需要一个辩护律师,这是当然。”彼得继续说,“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不能谈论任何事情。但是他们已经说服他请一个律师替他出面。我已经见到那个人,提出给他们找因佩。克拉奇利不需要知道我们和这件事情有关。他很可能都不会问。”
“你必须今天见因佩先生吗?”
“我应该去。我从布若克斯福德给他打过电话。他今晚在家,但是在见我之前他还需要讨论一下他关心的某个法案。这样恐怕我回来得就很晚了。”
“好的,”哈丽雅特决定无论发生什么都尽量表现得很理智,“我想你最好也把我带到城里,我们可以住在旅馆里,或者如果你喜欢的话,去你妈妈家里住,如果仆人们在的话。或者住在你的俱乐部里,我可以打电话给一个朋友。或者我可以开自己的车,先你一步去丹佛。”
“足智多谋的女人!那么,我们去城里吧。”
他好像感到很安慰,毕竟她已经准备就绪。于是他立刻走出去做点和他的车有关的事情。本特从楼上走下来,一脸的担忧。
“夫人,您打算拿这些沉重的行李怎么办?”
“我不知道,本特。我们最好别带到老夫人的房子里,如果我们把它带到城里,也没什么地方可放,除非放在新房子里——我并不认为我们会去那里,哪怕就一会儿。我不喜欢把它们留在这里,没人照看,而且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即使老爷——也就是说,我们应该弄些家具过来。”
“说得对,夫人。”
“我猜你不清楚老爷可能有什么决定?”
“不,夫人。我遗憾地说不知道。”
差不多二十年了,本特对计划一无所知,除了皮卡迪利街上的那套公寓。他只有一次感到困惑。
“我告诉你是什么。”哈丽雅特说,“替我去牧师家,问问古达克夫人是否愿意我们把行李留在她那里几天,直到我们做出下一步的计划。她到时可以把行李寄过来。跟她说声抱歉,我不能亲自前往。要不你给我找张纸,我写个条子给她。我希望老爷需要我的时候可以在这里找到我。”
“我很明白,夫人。我冒昧地说一句,我想这是极好的安排。”
不去和古达克夫妇道别也许很没礼貌,先不说彼得是否愿意,只要想到古达克夫人没完没了的问题和古达克先生的哀叹就很令人畏缩的了。本特回来的时候,带着牧师妻子诚恳同意的纸条,他说,特威特敦小姐也在牧师家里,哈丽雅特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拉德尔夫人看起来消失了。(她和伯特确实和霍奇斯夫人以及少数几个邻居在六点喝了一次奢侈的茶,并热切希望把他们得到的滚热的新闻传播出去。)唯一和他们道别的是帕菲特先生。他没有闯到家里来,只是在汽车开出小径的一瞬间,从临近的大门突然跳入他们的视线,他好像正在安详地享受一支烟。
帕菲特说:“我只想祝你们好运,老爷和夫人。同时希望很快能再见到你们。如果您对这里存有希望,可能不会得到很多令人舒服的东西,但是如果您因为这个缘故开始讨厌帕格海姆,您能感到的就不只是遗憾了。如果你们想疏通烟囱,或者干些其他清扫方面的小活,只要说一声,我会很高兴为你们效劳的。”
哈丽雅特诚挚地感谢他。
“有一件事,”彼得说,“洛普斯利的老墓地里有一个我们的烟囱顶管做的日晷。我给乡绅写信提议给他换一个新的日晷。我可以告诉他让你去把旧的换回来吗?”
“我可以做到。”帕菲特先生说。
“如果你知道其他几只顶管的下落,也请告诉我。”
帕菲特先生答应了下来。他们和他握手,留下他站在小径的中央,欢快地挥动着帽子,直到汽车转过街角。
车已经开出去五英里了,他们还处于沉默中。然后,彼得说:
“有一个小建筑师可以把浴室拓宽的工程做得很漂亮。他的名字是蒂普斯。他是个普通的小家伙,但是他对阶段性的东西非常有感觉。他做了丹佛的那个教堂。十三年前,他曾因为在他的浴室发现一具尸体而卷入麻烦中,那时我们关系还不错。我想我要给他写封信。”
“他的话听起来很对……你没有像帕菲特说的那样讨厌塔尔博伊斯吧?我害怕你想毁了它。”
“我住的地方,”他说,“只有我们是主人,其他人都不应该涉足。”
她很满意,再也没说话。他们到伦敦的时候正赶上吃晚饭的时间。
因佩·比格斯爵士到了半夜才从辩论中脱身。他友好地和哈丽雅特打招呼。彼得是他一生的朋友和熟人,他们都就对方的结婚表示了礼貌的祝贺,虽然之后他们并没进一步谈这个话题,但是不管怎样,哈丽雅特去和一个朋友睡或者一个人开车去丹佛都没什么问题。晚饭后,彼得只是说:“现在回家也没什么好处。”于是他们拐进一家新闻电影院,看了一场《米老鼠和唐老鸭》,还有一部关于钢铁工业的教育电影。
“好,好,”因佩爵士说,“你是想让我为你处理一个辩护。我猜是赫特福德郡的那件案子吧。”
“是的。我事先警告你这次可不太容易。”
“没关系。我们以前也处理过一些完全没有希望的案子。有你的支持,我们肯定能打胜仗。”
“比吉,我是起诉方的证人。”
“你这个魔鬼,你为什么要为嫌疑人聘请律师?为了良心还是钱?”
“差不多吧。总而言之就是个劣等的表演,我们尽力想为这个人做点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你不知道吗——我们刚结婚,一切都很美好。接着这件事情就发生了,当地的警察又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我们就介入了,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一个可怜的家伙身上,这个家伙从这个世界上没得到过一分钱,也没伤害过我们——不管怎样,我们希望你给他辩护。”
“你最好从头说起。”
彼得于是从头讲起,偶尔被律师精明的问题打断,从头讲到尾。整个讲述持续了很长时间。
“唔,彼得,你给我介绍了一个自负的傻小子。还包括嫌疑人自己的坦白。”
“他并没有发誓。震惊——紧张——害怕,那个不公平的把戏把他搞成那个样子。”
“你猜他在警察局还会再闹一回吗?”
“问题追使他说出真话。你自然不要担心那样的小事。”
“花盆里有链子、吊钩和铅块。”
“谁说是克拉奇利放在那里的?也许这都是老诺阿克斯小把戏的一部分。”
“还有给仙人掌浇水和擦花盆?”
“不值一提!我们只从牧师那里听到过仙人掌变形的说法。”
“你能转移动机吗?”
“动机并不构成犯罪。”
“对十分之九的陪审团成员是的。”
“很好一还有几个其他人也有动机。”
“比如,那个姓特威特敦的女人,我是不是最好试着暗示一下可能是她干的?”
“如果你认为她聪明到可以明白钟摆必须始终经过它悬挂点的下方。”
“哼!——顺便说一句,如果你们俩没出现,设想一下凶手下一步会做什么?他认为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他一定期待下一个人走进房子的时候尸体正躺在起居室的地板上。”
“我也想到了。下一个进来的人,在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是有钥匙的特威特敦小姐。她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记住,他们以前总是在大帕格福德的老教堂墓地见面。他毫不费力就能弄清楚她什么时候去看望舅舅。如果她说出了意图,他就可以采取行动——向修车厂请一个小时的假,办点私事,图谋在特威特敦小姐说去房子的路上遇到她。如果拉德尔夫人想到告诉特威特敦小姐,老诺阿克斯消失了,也许会更容易。第一个被问到的人就是亲爱的弗兰克,他差不多什么都知道。最好,拉德尔夫人把一切情况都想当然,而且谁都不告诉。然后克拉奇利会像往常一样星期三早上到塔尔博伊斯,吃惊地发现进不去,接着到特威特敦小姐那里去拿钥匙,然后自己发现尸体。在任何情况下,不管有没有特威特敦,他都是第一个见到尸体的人。如果他是一个人,就太好了。如果不是,他就派特威特敦骑自行车去警察局报案,然后抓住她转身的机会挽救那根绳子,清洁花盆,把其他链子从烟囱里拿走,让这个地方总体上呈现出一幅清白无辜的表象。我不明白为什么链子首先被放在烟囱上,我猜想老诺阿克斯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防备,他想最好尽快除掉它。很有可能他认为这样才够安全,也不是很麻烦。”
“假设诺阿克斯是在六点二十到九点之间走进起居室的呢?”
“那就危险了。但是诺阿克斯总是像钟表一样准时。他七点半吃晚饭,太阳六点三十八分落山,房间的窗户已经放下了,有点黑。七点之后的任何时间他都不会注意到什么。但是你们希望什么戏剧上演?
“你们到的那天,他的心情肯定很糟糕。”因佩爵士说,“当然是设想。这个起诉是正当的。我想,罪行暴露以后,他并没有试图把链子移除。”
“他尝试过了。”哈丽雅特说,“搬家具的工人在的时候他进来三次。而且特别明显地想让我从房间里出去调查锡纸货物的事情。我确实出去过一次,在走廊里碰见他,他正朝着起居室的方向走。”
“啊!”因佩爵士说,“你得做好走进证人席并发誓所说都是事实的准备。你们并没给我留下太多机会。彼得,如果你曾经为我考虑过,就不会娶这么聪明的女人。”
“恐怕在这方面我有些自私。但是,你会接下这个案子,比吉,可以尽力而为吗?”
“为了让你高兴,我会的。我会享受对你的交互审问。如果你想到任何棘手的问题,请告诉我。现在你可以走了。我老了,床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地方。”
“那么就这样了。”彼得说。他们站在人行道上,颤抖了一下。当时差不多是早上三点钟,空气清冷。“现在怎么办?我们找家旅馆?”
(什么才是正确答案?他看起来疲倦不安——在这种身体状况下,任何答案都有可能是错误的。她想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丹佛公爵的家离这里有多远?”
“九十多英里——就算九十五吧。你想把车直接开到那里去吗?我们可以三点半的时候开车出城。我发誓不会开快车——这样你就可以在路上小睡一会儿。”
这个回答奇迹般的正确。她说:“好的,我们就这么办。”他们找到一辆出租车。彼得把停车场的地址告诉司机,车轮在寂静的街道上滚滚前行。
“本特在哪JL?”
“他搭火车走了,留下口信说我们可能会晚到一会儿。”
“你母亲会介意吗?”
“不。她已经认识我四十五年了。”
第二章 丹佛公爵府:权力与光荣
“那件事的寓意是……”公爵夫人说……
——刘易斯·卡洛尔,((爱丽丝漫游仙境》
一英里又一英里,穿过哈特菲尔德、斯蒂夫尼奇、波多克、比格思维德、赫特福德郡的北部和西部边界,又到了大北路——他们四天前走过同一条路,那时本特坐在后座上,两打半波尔多葡萄酒用鸭绒卷着放在他脚下。哈丽雅特发现自己正在打瞌睡。彼得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在她耳边说:“再转弯就是帕格福德了……”亨廷登郡、查特来斯、马齐一还要向北、向西,从严酷的北海吹来的风一阵紧似一阵,预兆黎明的灰色寒冷地揭开头顶的天空。
“我们在哪儿?”
“快到当海姆市场了。我们刚刚经过丹佛——老丹佛。公爵的丹佛还在十五英里以外的地方。”
汽车在辽阔的高地上回转,朝着正东方向驶去。
“几点了?”
“刚六点。我只开到三十五码。”
沼泽地被他们甩在身后,眼前的乡村树木更加繁茂。太阳升起时,他们拐入一个小村庄,教堂塔里传出的钟声正好敲着一刻钟。
“丹佛公爵府邸。”彼得说。他开着车在狭窄的路上闲逛。农合的灯光里映出早起去做工的男人和女人。一个男人走出大门,盯着汽车,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彼得知道这种敬礼方式。现在他们又开出村庄,车沿着一堵浓荫遮蔽的矮墙前行。
“老夫人的房子在另一面。”彼得说,“从公园穿过去会节省时间。”他们的车拐入一个有门房的高高的大门。灯光渐渐亮起来,门前的石兽蹲伏在柱子下。喇叭声响,一个只穿着衬衫的男人从门房里跑出来,将门推开。
“早上好,詹金斯。”彼得说着,把车停下来,“对不起这么早就把你叫起来。”
“您没必要道歉,老爷。”看门人扭过身去喊道,“母亲!老爷来了!”他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从语气上就能听出来他已经在这里服务多年。“我们随时等候着您,越早到越好。这就是新夫人吧?”
“就是她,詹金斯。”
一个蒙着围巾的女人出来行了个屈膝礼。哈丽雅特和他们握手。
“真不应该这样就把新娘带到家里来,老爷。”詹金斯责备地说,“我们星期二准备给您举行一个欢迎仪式。”
“我知道,我知道,”彼得说,“但是我从小就没做对过什么,不是吗?既然说到这儿,你们的孩子好吗?”
“非常好,老爷,谢谢您。比尔上个星期已经升为上士了。”
“祝他好运!”彼得衷心地说。他踩了下离合器,他们继续朝着宽敞的种满山毛榉的大路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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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从大门到前门还有一英里的距离吧。”
“差不多。”
“你们在园子里养鹿了吗?”
“是的。”
“阳台上养着孔雀?”
“恐怕是这样。和故事书上讲的差不多。”
在大路的远处,一幢大房子在阳光下隐约间闪着灰色的光芒。从正面看是帕拉蒂奥风格的,窗户依旧关着,后边有烟囱、不规则的带翼的塔楼和各种奇怪的、充满建筑灵感的想象力的产物。
“不是很老。”彼得抱歉地说着,朝房子的右边开去,“不是伊丽莎白女王之前的。没有中世纪城堡的主楼。没有护城河。城堡很多年前就倒塌了,对此我充满感激。从那以后,我们有过所有不好时期的样本,也有一两个好的。这所房子是完美无瑕的伊尼戈·琼斯风格。”
哈丽雅特跟在一个高大的男仆身后蹒跚地走在伊尼戈·琼斯风格的台阶上,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落地声和喜悦的呼喊声。男仆迅速地闪到墙边,这时,穿着玫瑰红晨衣的老公爵夫人从他身边像子弹一样飞了过去,她白色的辫子在空中飞扬着,亚哈随鲁吊在她的胳膊上。
“我亲爱的,见到你们真高兴!——莫顿,去把富兰克林从床上叫起来,让她快来见夫人——你们一定累坏了、饿坏了——多么可怜的年轻人!——你的手冰冷,我亲爱的——我真的希望彼得在这么寒冷的早晨不会每小时开一百英里——莫顿,你这个笨蛋,你没看到亚哈随鲁正在抓我吗?赶紧把它拿走——我已经把你放在织锦房里了,那样更暖和——天哪!我感觉好像有一个月没见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了——莫顿,告诉他们立刻把早餐端到这里来——彼得,你需要洗个热水澡。”
“洗澡,”彼得说,“能洗澡确实是个好主意。”他们沿着一个长长的平台散步,墙上布满蚀刻画,平台上放着两三张安妮女王时期的中国风格的桌子,桌子上摆着粉彩罐子。本特站在织锦房门口——或许他起得很早,或许他根本没睡,因为他穿得无懈可击,与伊尼戈·琼斯风格很相配。同时到达的富兰克林一样无可挑剔,只是神情稍显困惑,流水的声音在耳边清新地响起。老夫人吻了他们两个人,让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不再打扰了。门关上之前,他们听到她正在责备莫顿没有去找牙医,还用牙龈溃疡、脓溢、败血症、不消化来威胁他,如果他坚持像个孩子一样行事,她就得镶一整套假牙。
“这,”彼得说,“就是温西家族最体面的成员之一——罗杰勋爵。他是西德尼的朋友,写过诗歌,患了结核病,年纪轻轻就死了。你看到的那个是伊丽莎白女王;她经常住在这里,几乎让这个家族破产。这幅画像据说是苏可洛画的,其实不是。另一方面,当代公爵的画像出自安东尼奥·莫罗之手。这是最令人生厌的温西成员,贪婪是他主要的性格特征。这个丑婆娘是他的妹妹,斯塔维特里夫人,她扇过弗朗西斯…培根的耳光。她不应该在这儿,但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