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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片刻,人影就在对面小山上消失了。
这人一走,刘大少突然‘哎哟’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黄石头忙过去扶助,问道:“刘先生,没事吧!”
刘大少苦笑:“这人凶到这种程度啊,他眼睛一看,我就浑身发虚。范德彪,你还认识了这种人,真是不简单啊!”
范德彪身子渐渐不麻了,这下翻身坐起,恨恨道:“个板板的,老子可不认得这号人!”又道:“哎哟,这人是不是台湾的特务,是不是来破坏我们开隧道的啊!”
刘大少苦笑起来,这范德彪刚出了鬼窝,不怕了鬼,又把个阶级斗争放在了心上!
胡北康道:“刘先生,这人是不是比你还狠啊?”
刘大少怒道:“我哪里狠了?不过这人要是今天发怒了,悄悄把我们料理干净还是没问题的!”
黄石头‘哎哟’一声,说:“我看他不是发了好心,是受了点伤!”说着一指葛栓娃刚才所站之处,那地上有两滩发黑的血印。
刘大少顿时一拍大腿:“个狗曰的,他说话说的比神仙还漂亮,原来也是在装个样子,怕是一把杀不了我们,吓住我们就跑了!”
范德彪举起菜刀:“个板板,老子去把他追回来,敢骇老子!”
刘大少苦笑道:“我看人家那声势,就是受了伤,范队你还是万万不是对手啊!”
正在这时,苏有贵在地上呻吟起来,口里直问:“啊……那个……蛇还没烤好啊?”众人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病号,忙过去看他。这时在天光下看得清楚,他的手肿得像个发面馒头一样。
黄石头骇然道:“这他娘的一条小蜈蚣也这么毒,要是被那大蜈蚣咬了,怕是直接完了蛋吧!”
刘大少一下想起什么,说:“不好,你哥肚子上头……”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造反队长
埋好尸骨,刘大少又画了几张引魂符,一路丢着,直到林外。到得太阳下山,林中阴气重时,那女子的魂当能顺着这些符出了迷阵。
等出了林子,范德彪都等得急了,直问:“都搞好啦!”
刘大少笑道:“成了,还找了点药!”说完,把草茎捣个稀烂,敷在苏有贵手上。
苏有贵迷迷糊糊的说道:“哟,真凉,这蛇没烤热啊……”
范德彪眼泪都气出来了,说:“回去之后煮两个南瓜,撑不死你!看你还整天欠吃!”
这一路走出这菩萨山,回过头一望,心中顿时颇多感慨。
刘大少道:“范大哥,这事怕是闹得有点大了,你看这要跟上面怎么说啊?”
范德彪抬着苏有贵喘得慌,听着苏有贵一会儿:“蛇头不要!”一会儿“蛇腰烤好没?”心中气的很,闻言道:“就报这狗日的是一敌特,毒死了黄鹏。还有,你们几个也这样说啊!”说完这话,心想这出了人命怕不是这样简单能混过去。几个人又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具体要怎么说,直到都对上口了,又才往回走。
刘大少闻言一愣:“要是上面不信怎么办?毕竟这葛栓娃不在,这是个漏子啊!”
范德彪一瞪眼,说:“谁不信我就带他去那洞子,把里面东西扒出来他看,我倒看看他能把这事怎么说!”
这走到快中午,终于到了工地,正干活的人一看这些人回来了,都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发问。看到发黑的黄鹏,吓得都跑开了。范德彪问:“叫工程部的人来,都来了没?”
有个工人说:“早上去叫的,说是要晚上才来。”
范德彪一想,摇了摇头:“不等了,黄石头,我们俩一齐拉个板车,上工程部去。把这个事讲个清楚。你是黄鹏弟弟。你说的话他们信些!”黄石头含泪点点头。
这几人正说着话,旁边那个带刘大少他们过来的魏富国突然开口道:“我说大少啊,你屋里那个知青,今天一大早就来找你,说是有急事!”
刘大少一听这话,可急了一身汗,忙问:“有没说是个什么事?他人哩?”
魏富国道:“他在工棚里,说要跟你才说!”
刘大少转过头来,着急的望着范德彪,范德彪一点头,说:“我跟你一齐回工棚,我还要找车,找人把这苏有贵送到医院里去哩!”说着,又安排了一下工地上的事,和刘大少,黄石头,还有几个帮忙的工友,一起回了工棚区。
那田国强早在工棚门口站着,不停走动,远远一见刘大少,马上就飞奔过来,却又看到一具发黑的尸体,吓的一下青了脸。刘大少也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急的连忙把田国强拖到一边,问起来。田国强朝他挤了一下眼,说:“其实也没个什么大事!”
刘大少瞪着双血红的眼,怒道:“没事,你一大早跑来?哟,那还有个自行车,是不是你骑来的?你哪来的车啊?”
那时候自行车还是绝对的一个稀罕物,这天没上工的几个工友都围着那车看,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跟看到天线宝宝似的。现在人看了法拉利也没见这样摸的。
田国强一笑:“这是范大队长的,嘿嘿!”
刘大少道:“嘿,你小子有事业还小,快点把事情说清白了!”
田国强说道:“不是咱们家有事,是杨队长有事,这车也是他借我的。”
刘大少奇道:“他有事找我干吗?”
田国强说:“说是让你回去哩!”刘大少一下吓着了,说:“那老狗又要斗我啊?”
田国强急道:“不是,他还给开了一信说是要给工地上的领导。”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盖着大队印章的信来。刘大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找工地领导请假的,说是队上有事,要找刘大少回家处理一下,特此证明。
范德彪接过来看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看人家田小哥一大早骑着车来,怕是很急忙对刘大少说:“你先回吧,有手续我晚上回来再补办,你人先回去啊!”刘大少连声道谢。和田国强一起推着自行车往堤上走了。
田国强到了山脚,说:“大少,我骑车带你!”刘大少羡慕不己,眼睛都放出了光:“你小子也会骑自行车了,真是不简单啊!”
这一坐上自行车,舒服的眼泪都下来了,这高级玩意坐上去真是舒服,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一辆就好了!这昨晚一夜没睡,坐上去了竟然有点飘飘欲睡的感觉。
田国强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东西,反手递给刘大少,刘大少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俩咸鸭蛋!这玩意那可是只有平时重病时才吃的到的啊,刘大少早眼睛都饿绿了,这下接过来,壳子也没剥干净,就往嘴里送,一边吞一边说:“是咱家燕子给的不?你吃了没,没吃你也拿个去!”
田国强一笑:“是杨保三队长送的!”
正吞鸡蛋的刘大少一下呛到了:“啥,他给的……哎哟,我说我这脑袋,屋里到底是个什么事?你还没说清楚哩!”
田国强嘻嘻一笑说:“杨队长倒霉了,家里这几天听说动静好大!”
刘大少奇道:“什么动静?”
田国强压低声音,神神密密的说:“听说啊。他家闹鬼了!”
刘大少耳朵一竖,说:“怎么?方圆几百里的山神庙,菩萨庙都给他砸个稀巴烂,这一比神仙还利索的人物,还有鬼敢去他家闹?”
田国强叹气道:“大少啊,你不说,这几天队里是阴气森森的,大晚上的,是出去就冷的人跳!家家户户狗都不敢出门了!”
刘大少一下蒙了,说:“我这就出门几个礼拜,家里还能有这么大动静,莫非是我在家镇着那些邪物了?”
等回了家。刘大少找他娘王春花一问,果然这几天生产队闹得有点不可开交,好多人都不敢出门了。说着,王春花一笑:“人家杨队长怕我有脾气哩,跟我家拿了七个鸡蛋!”
刘大少喜道:“七个,哎哟,可真不少哩。我们家一月能吃三个就不错了!”
王春花道:“我都煮了,我和你爹各吃了一个,给晓燕那送去两个。怕你在工地吃的差,叫国强给你带了三个,没把你吃撑着吧!”
刘大少一激灵,说:“几个啊?”
王春花道:“三个啊!”
刘大少大怒,扯着嗓子吼了起来:“田国强,你个小崽子给我过来!”
刘大少昨天累了一天,又见杨保三还没来找自己。他去马晓燕家说了会话,就洗了脸脚,去睡了个天昏地暗,这一觉总算是睡踏实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王春花来叫醒了自己,睁眼一看,天都黑定了。“那个杨队长来找你了,在堂屋里都坐了一会儿了!”
刘大少一听这话忙把个衣服穿了出去。这还让干部等自己,刘大少还真没这个胆!
“哎哟,杨队长啊,我……我这人一睡就没个准。哎呀,我真是没想道您来这早啊!”刘大少满脸堆着笑,心里颇有点快意,心想:“这还真有你来求我的时候啊!这师父教我这本事,还真有用到的时候哩!”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村
那杨保三早没了昔日看到时一副激昂的革命激情,整个人瘦了一圈,头发也白了好几根。刘大少一看这样子,倒也是吃了一惊,这鬼动静得闹多大,才能把这个坚定的革命分子吓成这幅德行?
杨保三一见刘大少,那个激动啊,跟见了亲人一样,一下抓起刘大少的手,说:“大少啊,你这回可一定要帮我一下啊!”刘大少连说:“队长说客气话啦,这队长的事,不就是咱们队员的事吗?”
杨保三和他一齐坐下了,还掏了根带嘴的烟递给刘大少,刘大少接过来,美美的抽了起来。杨保三抖着个手点了个烟,道:“大少啊,你也知道,我啊,是个党员!”
刘大少心道:这会儿,你说这个干吗?又不是开会哩!嘴里却说:“是啊,我们队里的先进嘛!”
杨保三哼哼了几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来一句:“我可没说是闹……闹……那个东西,你不要到外面瞎讲啊!”刘大少哭笑不得的应了声,这人还真是。
杨保三见刘大少点了头,又说道:“就是啊,我的屋场有些奇怪啊,这些天,老是有点响动的,我老婆娃都送去亲戚家,我这两天也没敢落个屋,是想请你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刘大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杨保三整了一下话头,便将这几天发生的一件奇事说了出来。
三天前是杨保三的生日,按当时的形势虽然不能操办个什么酒席什么的,但以杨保三的身份,还是不能就这样算了,他找了几个小队长,晚上在家炒了点肉,鸡蛋,一起喝了点小酒。他家住的两个知青,一个叫王爱红,一个叫朱华中。这两知青刘大少是认识的,两个人都是拍马屁能手。能从无中生出有,再从有中生出一大马屁来。刘大少一直认为他们要是在过去当了太监,那才是有了用武之地。现在陪着个农村的队长拍,算是屈了才了。
这朱华中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说起要给县里报纸写稿子,表扬杨保三革命化过春节的想法,说是春节要在劳动中度过才有意义。把个杨保三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往朱华中碗里夹鸡蛋。这王爱红酒量不行,没喝几杯,就晕呼了,说是要去门口水池子洗个澡就去睡!那些知青都很讲究卫生,男知青一到热天是天天在各家水池里洗澡。杨保三也是见怪不怪的了。
却说那王爱红拿着毛巾,跌跌撞撞的往门口水池走去。屋内几个人继续放开肚子喝,那时有酒有肉,有鸡蛋,对干部来说,也是过年的才有的日子。那三队队长喝蒙了头,问了声:“那个大妈怎么没过来吃个饭哩?”
几个小队长忙瞪了他一眼。杨保三很不高兴,哼了一声。这杨保三不孝是出了名的,自家新搭了土屋,就把老母亲赶到旁边一个小茅屋里面去住,平时给吃的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你这时候提这个母亲,不是丑了杨保三的面子吗?
正在这气氛尴尬的时候,外面正在水池里洗澡的王爱红一声惨嚎,“啊……啊哟……”接着一阵水响,像是闹命一般,直吓得几人酒醒了一半,这杨保三老婆刘玉枝慌得举着个煤油灯去看,又听到王爱红大叫:“啊……啊……华中!快来!”
这几声唬得这些干部也站了起来,杨保三忙道:“华中,快去拿电筒看哈,是不是碰到蛇了!”
朱华中也被杨保三这几声吓着了,慌着去里屋找电筒。这时候王爱红已经浑身湿淋淋的爬回来了,这一爬还带三滚的,身上就一条短裤,都脱到露出半个屁股了。
刘玉枝忙拿灯照上去:“哎哟,是不是碰蛇了,看哈有没咬着!”灯光下,王爱红的脸白的一点血色也无,他捂着个胸口,一屁股坐在地上,语无论次:“哎哟,妈呀,鬼……鬼叫……鬼叫啊!”
杨保三可火大了,老子过生日,你在这鬼啊鬼啊的,多不吉利啊,于是大声道:“鬼叫,你鬼叫个么事嘛?有话说清楚了些!”
王爱红定了定神,进了屋里,看着周边都是人,觉得胆壮了些,就说:“哎哟,我刚才洗澡,听到鬼叫了……好吓人啊!”
原来他刚游到水池中间,准备洗澡。却听见杨保三家后那片林子西边“呜哇……”一声尖叫,声音凄厉至极,直吓得王爱红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时就呆站在池子中间,一动不动。不一会儿,林子南边也是哇啊一声怪叫,这声直叫的王爱红如同掉进冰窟一般。他一下慌了手脚,就往岸边游回来。眼见要到岸了,猛得听到一声尖利短促的笑声:“嘿……”那声音尖的,绝不是人发出来的。一下把个王爱红吓的腿抽筋,连滚带爬的跑到岸上来了。
一听这话,可以杨保三可气了,说:“我们在这喝酒,什么也没听到啊……小王啊,你们知青也这么迷信,那真是对不起我们平时教育啊!这农村里,这老哇子(乌鸦),夜猫子多的很,你听声叫就吓成这样怎么能行?”
杨保三正训着话哩,冷不防屋后一声:“呜哇……”叫的众人一下都愣住了,他老婆刘玉枝端着灯的手都有点抖。说道:“哎哟,这夜猫子怎么叫的这么惨哟……”这些人心里都有点发毛,虽说现在是不信什么鬼神,但是在农村长大的人都还是有那么点迷信。
王爱红一下站到朱华中旁边,说:“我说吧,这叫的……”
话没说完,屋后又是一声“嘿……嘿……”,这笑声三分像人声,七分似鬼泣,众人身上顿时就是一身鸡皮疙瘩。刘玉枝手里的灯那个抖啊,晃得屋内几人的影子都晃来晃去。
这笑声一停,这杨家东边突然‘恍当’一声响,直把个杨保三吓得立马往饭桌下面钻,谁知道那王爱红也吓得往饭桌下面钻,两人头撞一起,都是哎哟一声喊。正当刘玉枝和几个小队长吓的要喊救命时,突然听到这杨保三养的鸡咯咯一阵乱叫,又听到人翻院墙的声音,还有自家狗狂叫声。
杨保三顿时眼露凶光:“哎哟个狗日的,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有人装神弄鬼,来偷我家鸡来!”
这下猛一起身,从桌下拱了出来。这下却是满身的豪气。拿了一把锹,夺门而出,这下几人算是清醒过来了,有人偷鸡,这下不表现给大队长看,更待何时?几人发一声喊,都捡了些顺手的家伙,冲出门外。这朱华中手持一根笤帚,叫得如鬼哭神嚎一般,真有一股子休论你何方凶逆,定当追回队长鸡的气势。
这几人借了洒劲,又加上对队长的热爱,跑得跟风似的,远远看见一个人在前面跑,都是加快了脚步,没几分钟就把个人截了下来。几个小队长发了狠,先是打了一通嘴巴。又是一阵暴踢。打了一阵子,就把这人拖回杨保三家,刘玉枝拿了灯一照,说:“哎哟,这不是四队的林安兴吗?”四队队长上来一看,可不是吗?这就是本队的林安兴啊!这不是说自己队里的人没教好吗?四队长面子上挂不住,当时就吼了声:“你好大胆子,连杨队长的鸡也要偷!”
却说60年左右的农村,养鸡的是没几户,一是因为政策不允许,二是没有粮食喂。家境稍好的也只能喂几只,就图吃点鸡蛋。这林安兴的父亲是个老红军,前几年病死了,这林安兴靠着父亲的名头,在队里是好吃懒做,整天不上工。小队长又不敢说他。这几天饿了肚子,记挂起杨保三家的鸡,想得是夜夜伴着口水入眠。这天知道他家有人喝酒,趁人多吵闹,想在鸡笼里摸只鸡回家烧得吃了。
杨保三听说这几只鸡险些让他给摸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狠扇了他几耳光,记着他爸的名头,也没敢动家伙。杨保三一把指着他鼻子说:“好你个林安兴,你来偷鸡,还学鬼叫?你把我们都当苕吃(笨蛋)是吧!”
林安兴嘴都打肿了,直叫屈,说:“哎呀,我哪学鬼叫哟,现说要不是那鬼叫,我怕是早就跑脱了!”
原来这林安兴趁黑摸到杨家院内,想找机会把个鸡摸了,却听见屋后几个地方传来几声鬼叫,当时就吓得心里发毛,特别是那一下笑,差点就把个尿吓裤子里头了。这时候杨家屋里乱了起来,他壮了胆,偷偷从鸡笼里摸了只母鸡,这鸡晚上是瞎子,又都在睡觉,只要不是大动静,都不会醒。他小心翼翼爬上墙,正要跳,却又听了声尖笑,仿佛就在耳边一样,这下把他吓的腿肚子抽筋,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