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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的危险就越大。
“难道政府就不保护我们免于遭受这些危害吗?”对这样一个问题的回答是: “能力有限。”在保护消费者免遭杀虫剂危害的活动中,食品与药物管理处由于两 个原因而大受限制。第一个原因是该管理处只有权过问在州际进行贸易运输的食品; 它完全无权管辖在一个州内部种植和买卖的食物,不管其中有多少违法乱纪的事。 第二个原因是一个明摆着的事实,即在这个管理处的办事员为数甚少,他们不足六 百个人! 却要从事十分繁杂的工作,根据食品与药物管理处的一位官员谈,仅仅只 有极少量的州际贸易的农产品(远小于百分之一)能够利用现有设备进行抽样检查, 这样取得的统计结果是有漏洞的。至于在一个州内生产和销售的食物,情况就更糟 了,因为大多数州在这方面根本没有完整的法律规定。
由食品与药物管理处所规定的污染最大容许限度(称为“容许值”)有明显的 缺陷。在这种使用农药的盛行风气下,这一规定仅仅是一纸空文,它反而造成了一 种完全不真实的印象,即安全限制已经确定并且正在坚持下去。至于说到人们允许 毒剂的毛毛雨撒到食物上其安全性如何,有许多人根据充分的理由辩论认为没有一 种毒剂是安全的或是人们想要加在食物上的。为确定容许值标准,食品与药物管理 处重新审查了这些毒剂对实验动物的试验结果,然后确定了一个污染的最大容许值, 这个值远小于引起实验动物出现中毒症状的需要量。这一系列被用来确保安全的容 许值,是与大量重要的事实相违背的。一个生活在受控制的、高度人为化的环境中 的实验动物,食以一定量的特定农药,其情况与接触农药的人是有很大区别的。人 所接触的农药不仅仅种类多,而且大部分是未知的、无法测量的和不可控制的。即 使一个人的午餐色拉的莴苣菜中含有百万分之七的DDT是“安全的” ,那么在这顿 饭中,人还吃其它食物,在每一种其它食物中部含有一定量的不超过标准的残毒; 另外正如我们己经知道的,通过食物摄入的杀虫剂仅仅是人的全部摄入量的一部分, 并且可能是很少的一部分。这种多种渠道而来的化学药物的叠加就构成了一个不可 测量的总摄入量。因此,讨论在任何单独一种食物中残毒量的“安全性”是毫无意 义的。
另外还有一些问题。有时这些容许值是在违背食品与药物管理处的科学家所做 出的正确判断的情况下被确定下来的。这些科学判断将在本书后文中引证。或者这 些容许值的确定是以有关化学药物的不充分的知识为根据的。在对实际情况有了更 多的了解之后,这种容许值后来就不再被重视,甚至被弃而不用,不过那已是公众 遭受这些化字药物明显危害许多月或许多年之后的事了。曾给七氯定了一个容许值, 后来又不得不把这个容许值取消了。在一种化学物质被登记使用之前,由于没有野 外实用分析方法,因而,寻战残毒的检查终归失败了。这一困难极大地阻止了对蔓 越桔业氨基噻唑的残毒检查工作。对于某种普遍应用于种子处理的灭菌剂也同样缺 少分析方法。如果在种植季节结束时这些种子仍未被用到地里的话,它们就可能被 用来作为人们的食物。
然而事实上,确定容许值将意味着允许供给公众的食物受到有毒化学物质污染, 这样做可以使农民和农产品加工者因降低成本和获得好处而高兴,然而却不利于消 费者,消费者必须增加纳税以支持警察局去查证落实他们是否会得到致死的剂量。 不过要干这件查证工作可能要付出超过任何立法官工资的钱,以用于了解农药的现 用量与毒性的情况。其结果,倒霉的消费者付出了税钱,而仍然在摄入不受人们注 意的那些毒物。
如何解决呢?首先是取缔氯化烃、有机磷组和其它强毒性的化学物质的容许值。 这一建议将会马上遭到反对,因为它将加在农民身上一个不可容忍的负担。不过象 现在这样所要求的, 如果能在各种各样的水果和蔬菜上按百万分之七的DDT、或百 万分之一的对硫磷、或百万分之零点一的狄氏剂的要求使用农药,以便它们只留下 合乎容许值的毒量,那么为什么不可以更加当心地完全防止任何残毒的出现呢?事 实上,现在对一些化学药物正是这样要求的,例如用于某些农作物的七氯、异狄氏 剂、狄氏剂等。假若对上述农药可以实现这一点,为什么对所有的农药不可以都这 样要求呢?但是这不是一个彻底和最终的解决办法。一个纸面上的容许值是没有什 么价值的。当前,如我们所知,州际运输的食物有99%以上都在没有检查的情况下 溜过去了。因此还迫切需要建立一个警惕性高、积极主动的食品与药物管理处,扩 大检查人员的队伍。然而,这样一种制度——先有意地毒化了我们的食物,然后又 对这一结果施加司法管理——使人不能不想起路易士·卡罗尔的“白衣骑士”,这 个白衣骑士想出“一个计划去把一个络腮胡子染成绿色,然后再让他不离手地使用 一把巨大的扇子,于是这些络腮胡子就不会再被人看见了”。最终的回答是少用一 些有毒化学物质,这样做就会使滥用这些化学物质所引起的公众危害迅速减少。现 在已存在着这样一些化学物质:如涂虫菊酯、鱼藤酮、鱼尼汀和其它来自植物体的 化学药物。除虫菊酯的人工合成代用品最近也已经被发展出来了,这样,如果我们 使用除虫菊酯,就不会感到不够用。向公众宣传教育所出售的化学物质的性质是极 为需要的。一般买主都会被各种可用的杀虫剂、灭菌剂和除虫剂的庞杂阵势搞得完 全手足无措,没有办法得知哪些是致死的,哪些是比较安全的。
此外,为了促使这些农药变成危险性较小的农业杀虫剂,我们应该勤奋地探索 非化学方法的可能性。现在正在加利福尼亚进行实验,研究对一定类型昆虫具有高 度专一性的一种细菌所引起的昆虫疾病在农业上的应用。这种方法的扩大实验目前 正在进行。现在存在着极大的其它可能性使用不在食物中留下残毒的方法来对昆虫 进行有效的控制。(请阅第十七章)从任何人之常情的标准来看,在这些新方法大 规模地代替了老方法之前,我们将不可能从这种不可容忍的情况中得到任何安慰。 从目前情况来看,我们所处的地位比波尔基亚的客人们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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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人类的代价
化学药物的生产起始于工业革命时代,这个生产高潮现在已在我们的环境中涌 起,随之,一个激烈的变化已作为最严重的公共健康问题而出现。在这种公共健康 问题出现之前,仅仅在昨天,人类还生活在对天花、霍乱和鼠疫等天灾的担惊受怕 之中,这些天灾曾经一度横扫了各民族。现在我们主要关心的已不再是那些曾一度 在全世界引起疾病的生物;卫生保健、更优越的生活条件和新式药物已经使我们在 很大程度上控制住了传染性疾病。今天我们所关心的是一种潜伏在我们环境中的完 全不同类型的灾害——这一灾害是在我们现代的生活方式发展起来之后由我们自己 引入人类世界的。
环境健康的一系列新问题的产生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由于各种形式的辐射, 二是由于化学药物在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杀虫剂仅是其中的一部分。现在这些化 学药物正向着我们所生活的世界蔓延开来,它们直接或间接地、单个或联合地毒害 着我们。这些化学药物的出现给我们投下了一个长长的阴影,这一阴影并非吉祥, 因为它是无定形的和朦胧的;这一阴影令人担忧,因为简直不可能去预测人的整个 一生接触这些人类未曾经验过的化学和物理作用物的后果。
美国公共健康服务处的大卫·普莱士博士说:“我们大家在生活中部经常提心 吊胆怕某些原因可能恶化我们的环境,从而使人类变成一种被淘汰的生物而与恐龙 为伍。”有人认为我们的命运也许在明显危害症状出现之前的二十年或更早一些时 间中就已经被决定了。这一个看法使有前面那些想法的人变得更为不安。
杀虫剂与环境疾病分布的相关性表现在什么地方呢?我们已经看到它们现已污 染了土壤、水和食物,它们具有使得河中无鱼、林中无鸟的能力。人是大自然的一 部分,尽管他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现在这一污染已彻底地遍布于我们整个世界, 难道人类能够逃脱污染吗?
我们知道,如果一个人与这些化学药物单独接触,只要摄入的总剂量达到一定 限度,他就会急性中毒的。不过这不是主要问题。农民、喷药人、航空员和其他接 触一定量的杀虫剂的人员的突然发病或死亡是令人痛心的,更是不应该发生的。无 形污染我们世界的农药,被人少量吞食后所造成的危害是有潜伏期的,因此为全体 居民着想,我们必须对这一问题倍加重视,研究解决。
负责公共健康的官员们已指出:化学药物对生物的影响是可以长期积累的,并 且对一个人的危害取决于他一生所获得的摄入总剂量。正因如此,这种危险很容易 被人忽视。人们一惯轻视那些看来可能给我们未来带来危害的事物。一位聪明的医 生莱因·达宝斯博士说:“人们平常只对症状明显的疾病极为重视。正因如此,人 类一些最坏的敌人就会从从容容地乘隙而入。”
这一问题对我们每个人来说,正如同对密执安州的知更鸟或对米拉米琪的鲑鱼 一样,是一个互相联系、互相依赖的生态学问题。我们毒杀了一条河流上的可厌的 飞虫,于是鲑鱼就逐渐衰弱和死亡。我们毒死了湖中的蚊蚋,于是这些毒物就在食 物链中由一环进入另一环,湖滨的鸟儿们很快就变成了毒物的牺牲品。我们向榆树 喷了药,于是在随后而来临的那个春天里就再也听不到知更鸟的歌声了,这不是因 为我们直接向知更鸟喷了药,而是因为这种毒物通过我们现在已熟知的榆树叶—— 蚯蚬——知更鸟一步步地得以转移。上述这些事故是记录在案的、可以观察到的, 它们是我们周围可见世界的一部分。它们反映出了生命或死亡的联系之网,科学家 们把它们作为生态学来研究。
不过,在我们身体内部也存在着一个生态学的世界。在这一可见的世界中,一 些细微的病原产生了严重的后果;然而,平常似乎不易看出这种后果与那些病原之 间的联系,因为病原出现在身体的部位离最初出现损伤的地方很远。有关当前医学 研究动态的一个近期总结说:“在一个小部位上的变化,甚至在一个分子上的变化 都可能影响到整个系统,并在那些看来似乎无关的器官和组织中引起变化。”对一 个关心人类身体神秘而又奇妙功能的人来说,他会发觉原因和后果之间很少能够简 单、容易地表现出联系来。它们可能在空间和时间上部完全脱节。为了发现发病与 死亡的原因,要依靠将许多看来似乎孤立的、相互无关的事实耐心地联系在一起, 这些事实是通过在广阔的、相互无关的许多领域中进行非常大量的研究工作而取得 的。
我们习惯于找寻那些明显的、直接的影响,而不研究其它方面。除非这一影响 以一种无法否认的明显形式急骤地出现,否则我们总要否认危害的存在。由于没有 适当的方法去发现危害的起源,因而,甚至连研究人员也受罪。缺少充分精密的方 法去在症状出现之前发现危害,这是医学中尚未解决的一个大问题。
有人会反驳说:“不过,我已经多次将狄氏剂喷撒到草地上,而我从来没有象 世界卫生组织的喷药人那样发生过惊厥,所以狄氏剂对我没有伤害。”事情并不是 那么简单。一个处理这类药物的人,毫无疑问地会使毒物在他身体内积累起来,虽 然并没有发生突然的和引人注目的症状。正如我们所知,氯化烃在人体的贮存是通 过极小的摄入量而逐渐积累起来的,这些毒性物质进入到身体的所有含脂肪的组织 中。只要脂肪在人体中积存起来,毒物就会很快进驻。一个新西兰的医学杂志最近 提供了一个例子:一个正在接受肥胖症治疗的人突然出现中毒症状;通过检查,发 现他的脂肪中含有积累的狄氏剂,而这些狄氏剂在他减轻重量的过程中已发生了代 谢转化。同样的情况也可以发生在由于疾病而失重的人身上。
另一方面,毒物积累的影响也可能是不明显的。几年之前,美国医学学会杂志 对能够贮存在脂肪组织中的杀虫剂的危害发出强烈警告。这个杂志指出那些在组织 中有积累性的药品和化学物质比起那些不具有积累倾向的物质更加需要小心对待。 我们被警告说,脂肪组织不仅仅是一个贮存脂肪的地方(脂肪占身体重量约18%), 而且还有许多重要的功能,积累的毒物可能干扰了这些功能;况且,脂肪非常广泛 地分布在全身的器官和组织中,甚至是细胞膜的组成部分。因而,记住这一点也是 很重要的,脂溶性杀虫剂可以贮存到个体细胞中,它们在那儿能够扰乱氧化和能量 产生的极为活跃的和人体必需的功能。这一问题的重要性在下一章再谈。
关于氯化烃杀虫剂最值得注意的事实之一是它们对肝脏的影响。在人体所有器 官中,肝脏是最不寻常的。从它的功能的广泛性和必不可少性来看,肝脏的作用是 无可匹比的。肝脏控制着许多要害的机体活动,因此即使它稍受危害也极可能引起 严重后果。它不仅产生胆汁去消化脂肪,而且它具有重要的位置和特殊的循环渠道, 这些渠道都聚集到肝脏中来,这样,肝就能够直接得到来自消化道的血液,它由此 而深刻地参与了所有主要食物的新陈代谢。它以胆糖的形式来贮存糖份,而以葡萄 糖的形式释放出严格定量的糖份,以此保持血糖的正常水平。它制造了身体中的蛋 白质,其中包括一些十分重要的、与血液凝结有关的血浆组分。肝脏在血浆中保存 着胆甾醇的固有水乎,当雄性激素和雌性激素超过正常水平时,肝脏就会起钝化激 素的作用。肝脏是许多维生素的贮存地,反过来一些维生素也有助于肝脏保持自己 的正常功能。
如果缺少一个正常起作用的肝脏,那么人体就会被解除武装——无法防御不断 侵人身体的各种各样毒物,其中一些毒物是正常新陈代谢的副产品,肝脏能够迅速、 有效地去掉这些毒物中的氮元素,从而使这些毒物转为无毒。但是那些外来的异常 毒物也可能被肝脏解毒。“无害的”杀虫剂马拉硫磷和甲氧基氯的毒性小于它们的 亲族,这仅仅是因为肝脏酶可以处理它们,通过这一处理,它们的分子结构发生了 改变,因而它们致毒能力也被削弱了。用同样的方式,肝脏处理了我们所摄入的大 部分有毒物质。
我们的抵抗外来毒物和本体毒物的这一防线现在已被削弱,并且正在瓦解之中。 一个受到杀虫剂危害的肝脏不仅再不能保护我们免受毒害,而且它的整个多方面的 作用都可能被损害。这一后果不仅影响深远,而且由于这种后果变化多端和它们不 会立即显示出来,使人们很难看出引起这些后果的真正原因。
由于现在几乎遍地使用导致肝脏中毒的杀虫剂,去观察肝炎的急骤上升是很有 趣的。肝炎的上升开始于本世纪五十年代、并一直持续地波浪式上升。据说肝硬化 也在增加。虽然证明原因甲产生结果乙是件明显困难的事——在人类中证明这件事 比在实验动物中证明更困难,但一般简单地认为肝脏疾病增长率与肝脏毒物在环境 中的增长之间是不直接相关。究竟氯化烃是不是主要原因,在当前我们接触这些毒 剂的情况下,这个问题看来是很难弄清楚的。因为这些毒剂已被证明具有毒害肝脏 的能力,据推测还能减低肝脏对疾病的抵抗力。
氯化烃和有机磷酸盐,这两种主要的杀虫剂都直接影响神经系统,虽然作用方 式有所区别, 这一点已经通过大量的动物实验和对人类的观察搞清楚了。DDT作为 首先广泛使用的一种新型有机杀虫剂,它的作用主要是影响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小 脑和高级运动神经外鞘被认为是主要受影响的区域。根据一本标准的毒物学教科书 记载,诸如刺痛感、发热、搔痒,还有发抖,甚至惊厥等感觉都可能由于接触了足 够量的DDT而出现。
我们对DDT引起的急性中毒症状的第一次认识是由几位英国研究者所提供的, 他们为了解DDT的作用后果,有意地让自己暴露于DDT中。两个英国皇家海军生理实 验室的科学家通过与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