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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春天 -r[1].卡逊 著 1050-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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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办法抵抗药物的昆虫。

    不过,只有在DDT和它的各种同类出现之后才将世界引入了真正的抗药性时代。 任何一个人只要有点儿最简单昆虫知识或动物种群动力学知识,是不应对下述事实 感到惊奇的,即大约在很少的几年中,一个令人不快的危险问题已经清楚地显现出 来了。虽然人们慢慢地都知道昆虫具有对抗化学物质的能力,但看来目前只有那些 与带病昆虫打交道的人们才觉悟到这一情况的严重性;虽然现实的困难是以这种似 是而非的理论为依据,但大部分农业工作者还在高兴地希望发展新型的和毒性愈来 愈强的化学药物。

    人们为了认识昆虫抗药性现象曾付出了许多时间,但昆虫抗药性本身的产生却 远远不要那么多时间。 在1945年以前,仅知大约有十几种昆虫对DDT出现以前的某 些杀虫剂逐渐产生了抗性。随着新的有机化学物质及其广泛应用的新方法的出现, 抗药性开始急骤发展, 于1960年达到了有137种昆虫已具有抗药性。没有一个人相 信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在这个课题上现在已出版了不下1000篇技术报告。世界卫生 组织在世界各地约300名科学家的赞助下, 宣布“抗药性现在是对抗定向控制计划 的一个最重要问题”。一个著名的英国动物种群研究者卡尔斯·艾尔通博士曾说过: “我们正在听到一个可能发展成为巨大崩溃的早期隆隆声”。

    抗药性发展得如此之迅速,以致于有时在一个庆贺某些化学药物对一种昆虫控 制成功的报告墨迹未干的时候,又不得不再发出另外一个修正报告了。例如在南非, 牧年人长期为蓝扁虱所困扰, 单在一个大牧场中每年就有600头牛因此玩去。多年 来,这种扁虱已对砷喷剂产生了抗性。然后,又试用了六亮亮,在一个很短的期间 内一切看来都很令人满意。早在1949年发出的报告声称,抗砷的扁虱能够很容易地 被这种新化学物质控制住。但第二年,一个宣布昆虫抗药性又向前发展了的悲哀通 告不得不出版了。这一情况激起一个作家在1950年的《皮革商业回顾》中评论道: “象这样一些通过科学交流悄悄泄露出来的、只在对外书刊中占一个小小位置的新 闻是完全有资格在报纸上登出一个同新原子弹消息一样大的标题的,如果这件事的 重要意义完全为人们所了解的话”。



    虽然昆虫抗性是一个与农业和林业有关的事,但在公共健康领域中也引起了极 为严重的不安。各种昆虫和人类许多疾病之间的关系是一个古老的问题。阿诺菲来 斯蚊可以把疟疾的单个细胞注射进入的血液中。其他一种蚊子可以传播黄热病。还 有另外一些蚊子传染脑炎。家蝇并不叮人,然而却可以通过接触使痢疾杆菌沾污人 类的食物, 并且在世界许多地方起着传播眼疾的重要作用。 疾病及其昆虫携带者 (即带菌者)的名单中包括有传染斑疹伤寒的虱子,传播鼠疫的鼠蚤,传染非洲嗜 睡病的萃苹蝇,传染各种发烧的扁虱,等等。

    这些都是我们必将遇到的重要问题。任何一个负责任的人都不会认为可以不理 睬这些虫媒疾病。现在我们面临一个问题:用正在使这一问题恶化的方法来解决这 一问题究竟是否聪明,是否是负责任的呢?我们的世界己经听到过许多通过控制昆 虫传染者来战胜疾病的胜利消息,但是我们的世界几乎没有听到这个消息的另外一 面——失败的一面,这个短命的胜利现在有力地支持着这样一种情况,即我们的敌 人昆,虫由于我们的努力实际上己经变得更加厉害了。甚至更糟糕的是,我们可能 已毁坏了我们自己的作战手段。

    一个杰出的加拿大昆虫学家A·W·A·布朗博士受聘于世界卫生组织去进行一 个关于昆虫抗性问题的广泛调查。在1958年出版的总结专题论文中,布朗博士这样 写道:“在向公共健康计划中引入强毒性人造杀虫剂之后还不到十年,主要的技术 问题已表现为昆虫对这些曾用来控制它们的杀虫剂的抗性的发展。”在他已发表的 专论中,世界卫生组织警告说:“现正在进行的对由节足动物引起的如霍乱、斑疹 伤寒、鼠疫这样一些疾病的劲头十足的进攻已经面临着一个严重退却的危险,除非 这一新问题能够迅速被人们所解决”。

    这一倒退的程度如何?具有抗药性昆虫的名单现在实际上已包括了全部具有医 学意义的各种昆虫。黑蝇、沙蝇和萃屯蝇看来还没有对化学物质产生抗药性。另一 方面,家蝇和衣虱的抗药性现已发展到了全球的范围。征服疟疾的计划由于蚊子的 抗性而遇到困难。 鼠疫的主要传播者东方鼠蚤最近已表现出对DDT的抗性,这是一 个最严重的进展。每个大陆和大多数岛屿都正在报告当地有许多种昆虫有了抗药性。

    也许可以说,首次在医学上应用现代杀虫剂是在1943年的意大利,当时盟军政 府用DDT粉剂撒在大批的人身上, 成功地消灭了斑疹伤寒。跟着,两年之后,为控 制疟蚊进行了广泛的残留喷撒。仅在一年以后,一个麻烦的迹象就出现了,家蝇和 蚊子开始对喷撒的药物表现出有了抗药性。1948年,一种新型化学物质——氯丹作 为DDT的增补剂而被试用。这一次,有效的控制保持了两年;不过到1950年8月,对 氯丹具有抗性的蚊子也出现了,到了年底,所有家蝇如同蚊子一样看来都对氯丹有 了抗性。新的化学药物一被投入使用,抗药性马上就发展起来了。近1951年底时, DDT、 甲氧七氯、氯丹、七氯和六亮亮都已列入了失效的化学药物质的名单之中。 同时,苍蝇却变得“多得出奇”。

    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后期,同样一连串事件在撒丁岛循环重演。在丹马克,含 有DDT的药品于1944年首次被使用; 到了1947年,对苍蝇的控制在许多地方已告失 败。在埃及一些地区,到1948年时,苍蝇已对DDT产生了抗性;用BHC取而代之,不 过有效期也不过一年。一个埃及村庄突出地反映出了这一问题。1950年,杀虫剂有 效地控制住了苍蝇,而在同一年中,初期的死亡率就下降了将近50%。次年,苍蝇 对DDT和氯丹己有抗药性, 苍蝇的数量又恢复到原来的水平,死亡率也随之下降到 了原先的水平。 在美国,在1948年时田纳西河谷的苍蝇已对DDT有了抗药性。其他 地区也随之出现此情况。用狄氏剂来恢复控制的努力毫无成效,因为在一些地方, 仅仅在两个月之内,苍蝇就获得了对这种药物的顽强抗性。在普遍使用了有效的氯 化烃类之后,控制物又转向了有机磷类;不过在这儿,抗药性的故事又再次重演。 专家们现在的结论是“杀虫剂技术已不能解决家蝇控制问题,必须重新依靠一般的 卫生措施”。

    在那不列斯对衣虱的控制是DDT最早的、最出名的成效之一。在而后的几年中, 与它在意大利的成功相比美的是1945-1946年间的冬天在日本和朝鲜成功地消灭危 害约二百万人口的虱。1948年西斑牙防治斑疹伤寒流行病失败,通过这次失败,我 们知道往后工作困难重重。尽管这次实践失败,但有成效的室内实验仍使昆虫学家 们相信虱未必会产生抗药性;但1950-1951年间冬天在朝鲜发生的事件使他们大吃 一惊。 当DDT粉剂在一批朝鲜士兵身上使用后,结果很不寻常虱反而更加猖獗了。 当把虱收集来进行试验时,发现5%的DDT粉剂不能引起它们的自然死亡率的增加。 由东京游民、依塔巴舍收容所,叙利亚、约旦和埃及东部的难民营中收集来的虱子 也得出了同样的试验结果, 这些结果确定了DDT对控制虱和斑疹伤寒的无效。到了 1957年, 对DDT有抗药性的虱的所在国家的名单已扩展到包括伊朗、土耳其、埃塞 俄比亚、西非、南非、秘鲁、智利、法国、南斯拉夫、阿富汗,乌干达、墨西哥和 坦噶尼喀。在意大利最初出现的那种狂喜看来已真的暗淡下来了。

    对DDT产生抗性的第一种疟蚊是希腊的萨氏按蚊。 1946年开始强烈的喷撒,并 得到了最初的成功;然而到了1949年,观察者们注意到大批成年蚊子停息在道路桥 梁的下面,而不呆在己经喷过药的房间和马厩里。蚊子在外面停息的地方很快地扩 展到了洞穴、外屋、阴沟里和桔树的叶丛和树干上。很明显,成年蚊子已经变得对 DDT有足够的耐药性,它们能够从喷过药的建筑物逃脱出来并在露天下休息和恢复。 几个月之后,它们能够留在房子中了,人们在房子中发现它们停歇在喷过药的墙壁 上。

    这是一个现在已出现的极严重情况的前兆。疟蚊对杀虫剂的抗性增长极快,这 一抗性发展完全是由旨在消灭疟疾的房屋喷药计划本身的彻底性所创造出来的。在 1956年, 只有5种疟蚊表现出抗药性;而在1960年初其数量已由5种增加到了28种! 其中包括在非洲西部、中美、印度尼西亚和东欧地区的非常危险的疟疾传播者。

    在传播其他疾病的蚊子中,这一情况也正在重演。一种携带着与橡皮病这样一 些疾病有关的寄生虫的热带蚊子在世界许多地方己变得具有很强的抗药性。在美国 一些地区,传播西方马疫脑炎的蚊子己经产生了抗药性。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与黄 热病的传播者有关,在几个世纪中这种病都是世界上的大灾难。这种蚊子的抗药性 的发展已出现在东南亚,而现在已是加勒比海地区的普通现象。

    来自世界许多地方的报告表现了昆虫产生抗药性对疟疾和其他疾病的影响。在 特利尼代德,1954年的黄热病大爆发就是跟随在对病源蚊子进行控制因蚊子产生抗 性而失败之后发生的。在即度尼西亚和伊朗,疟疾又活跃起来。在希腊、尼日刊亚 和利比亚,蚊子继续躲藏下来,并继续传播疟原虫。

    通过控制苍蝇在佐治亚州所取得的腹泻病的发病减少的成绩已在一年时间中付 诸东流了。 在埃及, 通过暂时地控制苍蝇所得到的急性结合膜炎的病情降低,在 1950年以后也不复存在了。

    有一件事对人类健康来说并不太严重,但从经济价值来衡量却很令人头痛,那 就是佛罗里达的盐化沼泽地蚊子也表现出有了抗药性。虽然这些蚊子不传染疾病, 但它们成群地出来吸人血,从而使佛罗里达海岸边的广大区域成了无人居住区,直 到控制——一个很难的而且是暂时性的控制实行之后,这一情况才有所改变;但是, 这一成效很快就又消失了。

    普通家蚊到处都正在产生着抗药性,这一事实应当使现在许多正定期进行大规 模喷药的村庄停息下来。在意大利、以色列、日本、法国和包括加利福尼亚;俄亥 俄、新泽西和马萨诸塞州等美国部分地区,这种蚊子现在已对厉害的杀虫剂产生了 抗性,在这些杀虫剂中应用最广泛的是DDT。

    扁虱又是一个问题。木扁虱是脑脊髓炎的传播者,它最近已产生了抗药性,褐 色狗虱抵抗化学药物毒力的能力已经完全、广泛地固定下来了。这一情况对人类、 对狗都是一个问题。这种褐色狗虱是一个亚热带品种,当它出现在象新泽西州这样 的大北方时,它必须生活在一个水室外温度暖和得多的建筑物里过冬。美国自然历 史博物馆的J·C·派利斯特于1959年夏天报告说:他的展览部曾接到许多来自西部 中心公园邻居住家的电话,派利斯特先生说:“整所房屋常常传染上幼扁虱,并且 很难除掉它们。一只狗会在中心公园偶然染上扁虱,然后这些扁虱产卵,并在房屋 里孵化出来。看来它们对DDT、氯丹或其他我们现在使用的大部分药物都有免疫力。 过去在纽约市出现扁虱是很不寻常的事,而现在它们已布满了这个城市和长岛,布 满了西彻斯特,并蔓延到了康涅狄格。在最近五、六年中,这一情况使我们特别注 意”。

    遍布于北美许多地区的德国蜂螂已对氯丹产生了抗药性,氯丹一度是灭虫者们 的得意武器,但现在他们只好改用有机磷了。然而,当前由于昆虫对这些杀虫剂逐 渐产生抗性,这献给灭虫者们提出了一个问题:下一步怎么办?

    由于昆虫抗药性的不断提高,防治虫媒疾病的工作人员现在不得不用一种杀虫 剂代替另一种杀虫剂来应付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不过,如果没有化学家们创造发明 来供应新物质的话,这种办法是不能无限地继续下去的。布朗博士曾指出:我们正 行驶在“一个单行道”上,没有人知道这条路有多长;如果在我们到达死亡的终点 之前还没有控制住带病昆虫的话,我们的处境确实就很悬了。

    对早期无机化学药物具有抗性的农业昆虫的名单上有十几种,现在应再加上另 外一大群,这些昆虫都是对DDT、BHC、六氯联苯、毒杀芬、狄氏剂、艾氏剂,甚至 包括人们曾寄于重望的磷具有的抗性。1960年,毁坏庄稼的昆虫具有抗性的已达65 种。

    农业昆虫对DDT产生抗性的第一批例子出现在美国是在1951年, 大约在首次使 用DDT六年之后。 最难以控制的情况也许是与鳕蛾有关,这种鳕蛾实际上在全世界 苹果种植地区现在已对DDT产生了抗性。 白菜昆虫中的抗药性正在成为又一个严重 问题。马铃薯昆虫正在逃脱美国许多地区的化学控制。六种棉花昆虫、形形色色的 吃稻木虫、水果蛾、叶蝗虫、毛虫、螨、蚜虫、铁线虫等许多其他虫子现在都对农 民喷撒化学药物毫不在乎了。

    化学工业部门现在不愿面对抗药性这一不愉快的事实,这也许可以理解的。甚 至到了1959年, 已经有100种主要昆虫对化学药物有明显抗性。这时,一家农业化 学的主要刊物还在问昆虫的抗药性“是真的,还是想象出来的”。然而,当化学工 业部门满怀希望地把面孔转过去时,这个昆虫抗药性问题并未简单地消失,它也给 化学工业提出了一些不愉快的经济事实。一个事实是用化学物质进行昆虫控制的费 用正在不断增长。由于一种在今天看来可能是十分有前景的杀虫化学物质到了明天 可能就会惨然失效,所以事先去大量贮备杀虫药剂已失去意义了。当这些昆虫用抗 性再一次证明了人类用暴力手段对待自然是无效的时候,用于支持和推广杀虫剂的 大量财政投资可能就会取消了。当然,迅速发展的技术会为杀虫剂发明出新的用途 和新的使用方法,但看来,人们总会发现昆虫继续安然无恙。

    达尔文本人可能不会发现一个比抗性产生过程更好的说明自然选择的例子了。 出生于一个原始种群的许多昆虫在身体结构、活动和生理学上会有很大的差异,而 只有“顽强的”昆虫才能抵抗住化学药物的药方而活下来。

    喷药杀死了弱者,一只有那些具有某些能使它们逃脱毒害的天生特性的昆虫才 存留下来。它们繁殖出的新一代将借助于简单的遗传性而在其先天抵抗力中具备了 天生的“顽强性”。这一情况必不可免地产生了这样一种结果,即用烈性化学药物 进行强化喷撒只能使原先打算解决的问题更加糟糕。几代之后,一个单独由顽强的 具有抗性的种类所组成的昆虫群体就代替了一个原先由强者和弱者共同组成的混合 种群。

    昆虫借以抵抗化学物质的方法可能是在不断变化的,并且现在还完全不为人们 所了解。有人认为一些不受化学喷药影响的昆虫是由于有利的身体构造,然而,看 来在这方面几乎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然而,一些昆虫种类所具备的免疫性从布利 吉博士所做的那些观察中已清楚表现出来了,他报告说在丹马克的佛毕泉害虫控制 研究所中观察到大量苍蝇“在屋子里的DDT中嬉戏, 就象从前的男巫在烧红的炭块 上欢跳一样”。

    从世界其他地方都传来了类似的报告。在马来亚的瓜拉鲁木婆,蚊子第一次在 非喷药中心区出现了对DDT的抗性。当抗药性产生以后,可以在堆存的DDT表面发现 停歇着的蚊子,用手电筒可在近处很清楚地看见它们。另外,在台湾南部的一个兵 营里所发现的具有抗性的臭虫样品当时身上就带有DDT的粉未。 在实验室,将这些 臭虫包到一块盛满了DDT的布里去, 它们生活了一个月之久;它们产了卵;并且生 出来的小臭虫还长大、长胖了。

    虽然如此, 但昆虫的抗药性并不一定要依赖于身体的特别构造。对DDT有抗性 的苍蝇具有一种酶,这种酶可使苍蝇将DDT降解为毒性较小的化学物质DDE。这种酶 只产生在那些具有DDT抗性遗传因素的苍蝇身上。 当然,这种抗性因素是世袭相传 的。至于苍蝇和其他昆虫如何对有机磷类化学物质产生解毒作用,这一问题现在还 不大清楚。

    一些活动习性也可以使昆虫避免与化学药物接触。许多工作人员注意到具有抗 药性的苍蝇喜欢停歇在未喷药的地面上,而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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